武漢足球，一段委屈史，冷暖唯己知

中超終極決戰在即，吸引萬千眼球，但決定着聯賽秩序的不僅僅是冠亞軍之爭，大連賽區的兩場生死之戰同樣扣人心弦：武漢卓爾vs石家莊永昌。

就像上賽季沒有人會預料到卓爾會那樣的頑強迅猛，本賽季也沒有多少人會把這支投資規模並不居於聯賽絕對末流的球隊，放在降級熱門的隊伍里。

但來勢洶洶的「中超二年級綜合徵」還是擊垮了武漢卓爾——從2016年的永昌到2017年的延邊，再到2018年的貴州恆豐，武漢隊是否真的會中咒，等待的時間也許是180分鐘，也許是210分鐘，但僅僅不過兩個午後了。

回顧這個賽季的歷程，有一個人的影子似乎始終抹不去：李鐵。

對於武漢球迷而言，2020賽季有太多的委屈可以訴說，其中為國家隊奉送李鐵即為最大的情緒微妙，它時刻可能在成績波動時成為漢軍輿論的爆炸點。

畢竟從歷史看，武漢足球為國家所「累」，不是第一次了。

1.

當回看本賽季第一階段時，其實武漢卓爾在B組有着不錯的發揮，何塞帶領的漢軍長期盤踞前四的席位，直到第11輪過後卓爾依舊都留在了爭冠區。

這就道出了今年「第一階段成績不帶入第二階段」的弊端，包括最後一刻仍有希望去蘇州的佳兆業卻險些降級、在B組創造歷史的泰達竟然憑1勝而逃生、比泰達高出7分的黃海直到上一輪才上岸——乃至，第一階段踢得並不差的武漢卓爾也在第二階段遇到了困難。

第一階段最後三輪，卓爾的整體發揮確是不佳的。自從聯賽第一階段下半賽程開始後，卓爾只拿到一場勝利，其餘都未能收穫3分，這讓球隊徹底無緣爭冠組。

進入保級組比賽後，卓爾先是遇到A組的墊底球隊河南建業，但兩回合的比賽最終未能淘汰經驗老道的中原象。

渴望提前保級的漢軍最終不得不進行與青島黃海的兩回合對決。要知道的是，兩隊曾在第一階段同分在了B小組，而卓爾當時對黃海實現了雙殺！

首回合的比賽卓爾占據着較大的優勢，從賽後數據來看，卓爾控球率達到64%，比對手高出3成，射門數也是高達14次，比黃海足足多10次。

依靠着埃弗拉和卡里索的破門，卓爾早早領先，雖然隨後被扳回一球，但從場面來看，結果還是匹配了這場比賽的進程。2-1的優勢，加上高翔次回合停賽，都讓卓爾在次回合之前處於「不敗即可完成保級」的大好局面。

巧合的是，武漢上一次贏球正是在第一階段擊敗青島黃海。

然而笑到最後的卻是更為老辣的吳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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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卓爾和黃海的次回合比賽，出現了賽季至今為止最奇葩的一幕：全場比賽裁判一共出示了10張黃牌和3張紅牌，卓爾教練組更是集體衝進場內呼籲隊員罷賽………

這樣一場保級戰已經不能單純地用足球比賽來形容了，看起來更像是一劇國產版足球風雲，把整個賽季的爭議點都濃縮在裡面。

按道理講，卓爾是帶着心理優勢進入第二回合，但是他們的心態在比賽里卻率先炸裂。

主要原因有仨：

1、開場紅牌。

開場16分鐘時劉雲幫助球隊先開紀錄，總比分3:1領先青島黃海，但第25分鐘時宋志偉因肘擊犯規被直紅罰出場；

2、領先被扳平。

在比賽大部分時間裡吳指導的球隊都處在11打10的有利局面，在人數占優的情況下他們分別在第29分鐘和72分鐘把總比分扳平為3:3，這讓卓爾教練團隊「心態崩了」；

3、多次不公判罰。

這場比賽裁判的判罰尺度再次引發爭論，例如第40分鐘時埃弗拉被連續「掃堂腿」，裁判竟然沒有出示紅牌。

前英超職業裁判公司總經理基思-哈克特賽後接受中國方面的採訪時表示，這是一次足夠威脅對手人身安全的鏟球，因此紅藍球員（黃海球員）應該被直接紅牌罰下。在自己被對手假動作晃倒在地的情況下，他有意兩次踢向對手球員。第一次是右腳踢向白衣球員的支撐腳，在沒有成功踢倒對手的情況下，他實施了第二次犯規：這一次他試圖從身後用左腿絆倒白衣球員。

「在我看來，這樣的犯規行為無法令人接受。紅牌才是正確的懲罰！」

這是哈克特的看法，或許也從側面反映了卓爾人的心態崩盤。結果...武漢卓爾的教練組被集體「請」上了看台。

從理性角度來分析，鄭斌示意讓球員離場，就是極為不理智的決定。因為一旦卓爾球員真的聽從意見、直接選擇退出球場，那麼這對於卓爾乃至整個中國足球的形象，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

應該說，鄭斌本人也是經歷過武漢光谷退賽風波的，本不該如此衝動、在公共場合去向權力機關示威，這等於是將個人情緒凌駕於球隊長遠利益之上。

當年武漢光谷不滿主裁吹罰、由俱樂部官方宣布退出中國足壇，這個決定讓鄭斌這些球員成為了受害者，他們面臨無球可踢的尷尬，同時也讓武漢足壇流失了很多人才，曾誠和榮昊就是隨着光谷退賽，被迫以自由身轉會走人。

與黃海賽後，按慣例客隊發布會理應在前，但在武漢卓爾的領隊龐利遲遲未能出席。

於是，發布會改為吳金貴先人先語。

在吳金貴帶着勝利者的微笑、得體回答完問題離開後，龐利姍姍來遲。

他情緒低落，聲音低沉，一開口便將話頭落在了執法的韓國裁判身上：

「我不知道韓國K聯賽是什麼執法尺度。大家非常清楚，我們打了不到20分鐘被罰了一個人。我不知道執法尺度是不是和韓國一樣。我們確實對這些問題非常困惑。不是我們踢得不好，是一些因素造成我們現在的局面。我們在此要感謝所有球員，在少打一人情況下，頑強拼搏，我們會回去好好總結，準備下一場比賽。」

「我不想談這個問題。我們考慮要如何通過錄像向上申訴。」

但是最終，從昨日傳來的消息，武漢卓爾俱樂部還是叫停了申訴工作。

所有人都知道，這種形式大於意義的表態，對於維護球隊權益沒有任何幫助。之於隊伍自身來說，當前的第一要務還是全身心備戰和石家莊永昌的生死大戰，其他事宜，應悉數暫緩。

3.

不論是鄭斌還是龐利，中方人員能夠在後半段來到台前，這「得益於」俱樂部在賽季中的帥位變動、「得益於」俱樂部頻繁的（被動）折騰。

9月24日，武漢卓爾官方宣布暫停西班牙人何塞的主帥工作，球隊暫由中方教練組組長龐利帶隊。

當時何塞在中超第一階段還沒有踢完就被暫停工作，讓很多武漢球迷都感到非常意外。雖然武漢球迷對何塞近期帶隊表現和戰績都很不滿，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卓爾會以閃電速度對帥位做調整。

何塞在帶領武漢卓爾初期表現還不錯，一度很有希望進前四、進入爭冠組。然而此後在中超聯賽球隊遭遇了四輪不勝。

尤其第一階段的爭四關鍵戰役中，卓爾輸給了張外龍的重慶當代，成為了何塞暫停工作的導火索。

單從彼時戰績來看，卓爾第一階段比賽12輪之後在蘇州賽區5勝1平6負，16個進球14個丟球，淨勝球2個，積分16，排名分區第6名，距離爭冠組名額積分差2分。

這樣的戰績對比卓爾當時的人員配置來講也許不算太差，更何況球隊外援接二連三的出現傷病，讓何塞在排兵布陣上也是捉襟見肘。

但從俱樂部的角度，必須看到兩點：

第一，何塞在卓爾技戰術打法非常簡單。

用球迷的話來說，何塞接手卓爾之後幾乎沒有什麼技戰術可言，基本上是大腳找外援、然後由外援解決戰鬥。這招剛開始效果不錯，後隨外援出現傷病，就不靈了，而何塞沒能隨之做出相應的戰術調整。

第二，何塞在臨場指揮上已經出現模式化，被對手吃透。

何塞換人套路連球迷都摸得一清二楚。基本都是半場換門將，然後再換張成林，最後實在不行對鋒線上進行調整。一成不變的換人估計讓球隊高層也覺得非常不滿。

令人驚嘆的是，何塞當初執教北京國安，以及現在執教武漢卓爾的勝率都是38.46%，歷史還真是驚人相似。

作為西班牙籍教練，何塞在執教武漢卓爾之前曾在西甲和西乙聯賽混跡多年，除了此前執教過將近一年的北京國安之外，還執教過阿爾瓦塞特、加的斯、格拉納達和馬拉加等一眾常年在西甲和西乙徘徊的球隊。

但從執教履歷來看，這位西班牙教頭並不多麼光鮮亮麗。

回顧何塞的備戰，在這個超長的新賽季備戰期，卓爾俱樂部克服了疫情影響，在外漂泊了104天之後於4月中旬乘坐高鐵從廣州返回武漢。

在賽季前的訓練中，何塞在做好防守的基礎上着重演練了進攻套路。正如他上任之時所言「不會有太大的改變，我會延續球隊的戰術風格。」

為了檢驗訓練質量、備戰新季，武漢卓爾早在5月19日就與小兄弟武漢三鎮進行了一場熱身賽。卓爾最終3-1戰勝對手，進球球員分別為新加盟球員胡靖航、周通以及外援巴普蒂斯唐。

花費了教練組心思的進攻演練，讓外援前鋒拉斐爾大有用武之地。此前他還在社交媒體上傳了一段其在隊內訓練中的表現。視頻中他乾淨利落地打入了兩粒非常精彩的進球，顯示出良好的競技狀態。

而新援胡靖航當時也讓武漢球迷有理由期待他轉會窗淘來的「大寶貝」。

在早前轉會窗即將關閉時，武漢卓爾突然掀起買人風暴，一周內入手率相當高：2月20日，好事多磨的塞維利亞副隊長卡里索實現轉會；2月22日，2017賽季最佳新人獎得主胡靖航租借加盟；2月29日下午，法甲中場納霍爾租借加盟武漢卓爾獲官宣。

關窗前完成三連宣，前中後場三條戰線均進行了強力補充，何塞的球隊在紙面實力上實質並不居於中超下游。

可是最終，他還是搞砸了。

4.

何塞搞砸，一個讓武漢球迷格外委屈的話題再次浮出水面：他本不應該搞砸，因為他本就不應該來！

對於卓爾來說，全世界只有一個人是最適合他們的教練，可是這個人卻被上層力量不由分說地搶奪了——李鐵。

2017年10月，李鐵加盟武漢卓爾，執教首個賽季便帶隊提前三輪沖超，本人也榮獲2018賽季中甲最佳教練。

升超後，李鐵繼續展現帶隊魔力，2019賽季提前6輪完成保級。李鐵的執教水平、引援水準和管理能力均獲得外界好評。

去年那個經典的2019賽季，李鐵成功地將老中青三代球員無縫捏合在了一起。他讓艾志波、姚翰林等老將得以繼續發揮餘熱，讓中生代球員看到了永無止境的進步可能，也讓年輕球員得到了展示自我灌注信心的舞台。

一位武漢資深媒體人當時感嘆，「賽季開始前，不可能有人想到武漢隊能進前六。說句實話，這批隊員中，一些球員可能是中甲都不太想要的。但就是這麼一支隊伍，被李鐵凝結出了超強的戰鬥力。」

李鐵在去年賽季初歡迎新援到隊時就跟所有球員反覆強調「來了就是一家人」。

這是李鐵一貫的執教主張：人人平等，不對任何球員搞特殊、搞區別對待。李鐵的運籌帷幄知人善用，讓武漢卓爾在中超賽場上成為一支戰鬥力爆表的鐵軍。

上賽季武漢卓爾的轉會身價只有1408萬歐元，排在中超第11位。但在對陣土豪球隊時，這支平民鐵軍可一點都不留情面。

在廊坊2-0擊敗河北華夏隊後，李鐵便有過這番表示，「我們是一支中超新軍，我們是中超最弱的一支球隊，任何對手實力都比我們強，沒有一支球隊踢過中超的球員的數量不在我們之上。我們只能去拼，拼每一場比賽。」

的確，哪怕是遭遇賽季初主力射手拉斐爾停賽、埃弗拉傷病，武漢卓爾隊依然堅信團隊的力量，倔強挺過了困難時期。

其間有幾場充滿「李鐵味兒」的漂亮仗至今仍為武漢球迷津津樂道：客戰富力，卓爾在落後兩球的情況下5分鐘連進3球逆轉對手，被武漢球迷稱為「史詩般的逆轉」。

此後又多次上演以弱勝強的好戲：8、9月斬魯能、砍一方、挫恆大喜提三連勝。李鐵也因此喜獲本賽季中超官方評選的第一個本土月最佳教練。

特別是天河體育場僅僅依靠兩名外援擊敗老東家廣州恆大、生擒中超班霸的「史詩般勝利」，堪稱李鐵帶隊的豐碑性一役。

賽後，輿論界甚至引發了對「卓爾精神」的媒體大討論。

三年來，卓爾集團和卓爾俱樂部始終對李鐵的工作持全力支持的態度。在俱樂部內部，李鐵的頭銜不僅僅是主教練，還是總經理和體育總監。

身兼三職，這足以看出卓爾管理層對他的信任與尊重——給主教練充分放權，讓專業人專注做專業事。

不過，也正因為李鐵如此的出色，國家隊的帥位將他吸引到了一個更好的台階。被犧牲的，只能說武漢足球。

這樣的衝突，早非第一次了。

5.

故事要從2003年講起。

當時湖北足球隊叫武漢黃鶴樓，主教練是鼎鼎有名的裴恩才。在2005年的中超賽季，裴恩才前期率隊取得7連勝，前10輪比賽結束時7勝1平2負積22分。

當時照這個勢頭下去，武漢將會成為中超冠軍的有力爭奪者。

但5月份時，裴恩才突然被中國足協一紙調令、派入國家隊擔任中國女足主教練，陳方平接手武漢黃鶴樓。

從結果看，裴恩才的163天女足執教生涯以東亞四強賽墊底結束；而離開了裴恩才的武漢黃鶴樓也在後16輪比賽中僅取得4勝8平4負的戰績，最終排名聯賽第5。

嚴格來說，2005年的武漢隊其實具有強勁的實力，但這一切進攻的勢頭因為足協的臨時調動毀於一旦。

要知道，2005賽季的武漢黃鶴樓可是在中超杯奪了冠，聯賽也3-2力克了山東魯能。

更要知道，那年的山東魯能陣容豪華程度不下武漢隊數倍：鋒線上韓鵬、李金羽，中場李霄鵬、鄭智、周海濱、高堯、崔鵬、王永珀一眾好手，後防線上劉金東、苑維瑋、矯喆，門將宗磊、關震、鄧小飛——可以說各條線上都有國腳級別的球員坐鎮，但依然敗給了武漢。

當然，這場勝利也是武漢隊的轉折點，它成為「7連勝」的最後1勝，之後不久裴恩才便離去。

裴恩才離開後，武漢隊軍心渙散、情緒失衡，隊內甚至爆發了鬥毆事件。

作為升班馬，2005賽季的武漢隊一直以內部團結著稱，然而自從鄭斌——就是本賽季本輪險些打雞血率隊罷賽的那位——這位從深圳健力寶隊轉會而來的大牌加盟後，隊內的氣氛也開始發生變化。

裴恩才離開後，許多武漢本地球員開始將其尊為「老大」，而馬成、黎梓菲等原本的沖超功臣則逐漸失勢，再加上他們不屬於本土球員、又不肯惟鄭斌馬首是瞻。

當時馬成作為原八一隊球員，是裴恩才(原八一隊主教練)挖過來的心腹。在武漢隊衝擊中超的2004年，馬成等幾名球員也為俱樂部立下了汗馬功勞。

可是隨着裴恩才上調中國女足，武漢隊也逐漸淪為了本土球員的天下，原本穩坐主力位置的馬成迅速被打入冷宮，而黎梓菲等也同樣很難獲得登場機會。

更讓馬成等球員感到氣憤的是，自從鄭斌加盟武漢隊後，這名原本在深圳隊沒什麼上場機會的國腳卻立即以老大的身份自居，而且許多隊員也開始把他奉為「老大」。

這樣的局面，也使得外地球員更加沒有發展空間，隊內武漢球員與外地球員的矛盾也逐漸形成並升級。

事實上，當時隊內大家公認的「老大」還是李昊，他不僅是武漢老隊員，也是場上的第一隊長，鄭斌只是第二隊長，而王文華則是第三隊長。

但鄭斌來到武漢隊以後，一直想當球隊的大哥……馬成和黎梓菲則平時就不賣鄭斌的帳，他們二人還是把李昊當成球隊大哥，因此鬥毆事件，其實也是鄭斌在向李昊示威。

但一切的一切，只能說都拜裴恩才離開所賜。

後來，裴恩才於2006年再次執教武漢隊，卻再也沒能達到2005年中超聯賽前十輪的成績。

再之後，便是文明全國的光谷罷賽事件了，可謂武漢足球與中國足協矛盾的頂峰……

6.

這件事情起始於2008年9月28日，武漢光谷客場對陣北京國安，李瑋鋒解圍後踩倒國安隊球員路姜，路姜起身後掐住李瑋鋒的脖子，後者當即倒地，主裁判向路姜出示了紅牌。

這一判罰立刻引起了國安俱樂部的申訴，之後足協於9月30日下達處罰決定：路姜停賽8場，而足協認定李瑋峰「故意踩踏」路姜，也被判停賽8場，罰款8000元。

當時武漢光谷正處在保級的艱難時期，李瑋鋒的缺陣無疑會讓球隊的情況雪上加霜，等於直接宣判武漢降級，同時俱樂部也堅信李瑋鋒踩路姜的那一腳並非故意。

在足協的爭議處罰發布之後，徐志強按照足協的規定程序寫了一個針對裁判的申訴報告，並交到了足協，中超聯賽部主任馬成全告訴徐志強已經收到了申訴報告。

徐志強那時說：「我當時問馬成全何時能給我一個回復，他說這件事還是要找技術部主任李冬生，說他是管裁判的。我就又開始找李冬生，他說聯賽部已經把我們的申訴報告給他轉過去了，但是他又說『現在馬上要開奧運會了，我們很忙，奧運會以後給你們回復』，我說可以，但是奧運會結束了，我還是沒有收到回復。」

必須提一個點：當年2月份時，王聖轉會事件就已經讓武漢俱樂部對足協的工作態度產生了強烈的不滿。

當時光谷花了380萬元想從大連實德隊買走王聖，大連收了錢，但王聖卻遲遲不去光谷報到。為了調解這個問題，武漢市裡的領導親自去中國足協談，但最終也沒有任何的解決方法。

10月1日武漢俱樂部董事長沈烈風表示，如果足協執意不更改處罰決定，武漢隊將退出中超。

其實最初武漢說退出中超可能只是一種手段，希望增加談判籌碼。奈何多次交涉無果，足協態度始終沒有任何轉變，總經理徐志強失去了耐心，宣布退出。

當時聚集在新華路體育場外的球迷們怒喊着「足協解散，中超完蛋」的口號，舉着「武漢必勝」、「足協太黑」的標語。

那天的人群中，有人因為開車擦碰了另一個人，兩人口角，幾欲動手。球迷看到後，一面冷峻地勸解道：「武漢隊都死了，你們還打得下手？」

兩人隧停下口角，平靜離開。

武漢光谷被足協註銷參賽資格，並且不能參加次年的職業賽事，大部分主力便因此轉會或租借到其他球隊。

李瑋鋒遠赴韓國加入水原三星，曾誠前往河南建業，「武漢三少」鄧卓翔、榮昊與姚翰林加入江蘇舜天。

2008年武漢光谷退出中超後，湖北省足協為了延續湖北足球的火種，決定以原有的武漢U19梯隊（湖北十一運隊）為基礎，成立新的足球俱樂部。

2009賽季，名為「湖北綠茵」的湖北球隊開始征戰中乙，當賽季獲得第2名進軍中甲。

2011年末，湖北中博宣布退出足壇，球隊將被轉賣外地，在湖北足球的生死時刻，卓爾控股集團接手。

2011年12月武漢卓爾控股有限公司全面接手湖北武漢足球隊，自此武漢足球開始進入卓爾時代，延續至今。

與黃海次回合的賽後，武漢隊員將自己關在了酒店的房間裡。畢竟賽前，球隊對這場比賽的困難程度準備不可謂不充分，光防守定位球、不給對方創造定位球機會就着重強調了很長時間。

賽後次日，卓爾球員們還是重振旗鼓參加了訓練。教練團隊也在調整心態、從衝動中恢復到常態。俱樂部已經撤銷了與青島比賽的爭議申訴，專注於11月7日和11日兩場同石家莊永昌的保級生死大戰。

李鐵的離開，間接導致了武漢卓爾本賽季陷入了一系列本不該遇到的困難，這些困難有些是天災有些則是人造。但不論如何，一隻腳已經踏入中甲的卓爾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醞釀情緒，他們能做的，只有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