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不再恐同日|一個同性戀者的「典型」困境與「非典型」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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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劉天野

圖片| 《卡羅爾》

編輯| 七戒

國際不再恐同日|一個同性戀者的「典型」困境與「非典型」理想

圖片來自江西高校彩虹聯盟

1990年5月17日,世界衛生組織將 「同性戀」從精神病名冊中除名,這就是國際不再恐同日的來源。2001年,中華精神科學會也將同性戀從精神疾病分類中刪除。無論是中國還是世界,都已經承認了同性戀不是一種「非正常」。

世界各地的同志機構會自發地在這一天及其前後組織各類活動,希望喚醒世人關注對同性戀的恐懼,減少因性傾向及性別認同而產生的一切加在肉體上及精神上的暴力及不公平對待。

今年4月13日,新浪微博發表聲明稱將「針對同性戀題材的漫畫及短視頻進行清查」,引發強烈的爭議。

隨後,「人民日報評論」在公眾號上發表推文《「不一樣的煙火」,一樣可以綻放|隨筆》,文中寫道:「對不同性傾向的尊重與保護,在一定程度上體現着社會的文明程度。這可以從兩個方面理解。一方面是個體的權利。性傾向,在本質上是一種個人權利,只要不妨礙他人,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另一方面,則是少數群體的權利。同性戀者在性傾向上是少數群體,保護少數人的權利,也是社會公平正義的必然。」

今天,江西高校彩虹聯盟的同學們走進圖書館,把寫有國際不再恐同日科普內容的書籤加在了有關多元性別的書籍里,並推薦大家借閱。隨後,他們身披彩虹旗在師大內自由地騎行,讓彩虹旗在師大里飄揚了起來。

圖片來自江西高校彩虹聯盟

接下來給大家推送的這則故事來自一位同性戀者。出櫃第六年,曾一心想要「矯正」Ta性取向的父親,終於對Ta說出「現在我知道同性戀也是性取向的一種」。現在,Ta更願意把這個過程稱為一個「非典型」理想。

文章共 4125 個字,大約需要您閱讀 7 分鐘。

【正文】

在一年前一個炎熱的日子裡,我認識了中劉。

當時我正以傳播人記者的身份參加樂窩共益的「國際不再恐同日」街頭行動,幫忙做拍照的工作。我們五個志願者袖子上貼着彩虹旗,抱着兩個求擁抱的牌子,向路人徵集擁抱的同時分發性少數群體知識手冊和玫瑰花。

一個戴金絲邊眼鏡的中短髮女孩在我們「遊蕩」到市中心的第三條街時也加入了隊伍,這時我們正在跟三個盯上我們的城管打游擊戰。Ta就是中劉。我很好奇Ta怎麼會取這樣一個「暱稱」,後來在一個青少年多元性別成長活動里,Ta說Ta以前叫老劉,現在叫中劉,以後就叫小劉。

中劉瘦瘦的,剛好九十斤。乍看上去讓人以為是個熱愛中性打扮的女學生。直到街頭活動結束後跟Ta聊天,才知道原來Ta已經畢業參加工作五年了。

「我看着很年輕吧?」Ta說這話時嘴角眉梢都染笑意,打個通俗的比喻,眼睛眯眯的像兩隻小月牙。一年裡我與Ta見面的數次,除了談及嚴肅話題,Ta都是這個樣子的。

一個月前,我對中劉的表姐小郡說,中劉在我印象里總是笑眯眯的,很風趣。小郡聽了先是「唉」了一聲,然後說:

「那些表面上跟你笑嘻嘻的人背後有多不容易,一般人真的看不出來。」

被「出櫃」與衝突的爆發

「家裡的財產不會分給你一分錢的,我死了你也別來看我!」在2012年的一個平凡的日子裡,中劉的母親衝着Ta崩潰地喊叫。

這一天,父母趁中劉不在家時翻看了Ta的日記,發現了自己的女兒是個同性戀者這個讓他們既震驚又難以接受的事實。隨後,一場毫無預警卻又註定會發生的爭吵爆發了。

爺爺奶奶一直關着房門聽着家裡的這場暴風雨,沒有出聲。那天爭吵之後,母親給Ta發短信,不認Ta這個女兒了。

一場漫長的冷戰就此拉開,從大學剛畢業沒多久一直到現在六年多的時間裡,母親再沒有跟中劉說過一句話。父親反而會不斷地聯繫Ta,但談話的內容都是勸Ta「改邪歸正」。

與中劉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姐小郡只比中劉大一歲半,Ta被家裡人拉過來當做說服中劉的最佳人選,在中劉與其父母之間來回奔波進行「遊說」:跟中劉聊天的時候,旁敲側擊地表達一下Ta父母的意思;跟中劉父母聊天時,跟他們解釋同性戀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是一個和稀泥的,懂吧?」向來支持中劉的小郡相當無奈,「性取向這種事情怎麼勸呢?這就是很正常的事,沒辦法啊。」

諷刺的是,中劉母親的反應與她曾經對同性戀的態度大相徑庭。曾經,當一家人在飯桌上無意中談到過這個話題時,母親尚能無所謂地說出「那又有什麼?只要過得開心就行了」這樣的話。然而現在,母親的態度卻如此極端。

與此同時,剛剛步入社會的中劉也與異地戀一年的女朋友陷入了感情危機。

迷茫與發現

大學剛開始,身邊成雙入對的情侶們散出的戀愛氣息感染了中劉,「那時候我是希望和一個男孩子去談戀愛的」。

事與願違,剛開學的一年中Ta沒有喜歡任何男生,也沒有任何男生喜歡Ta。中劉猛然想起一件事:從小到大自己所有喜歡的人,好像都是女生。只不過從前埋頭讀書,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那時腦子裡也沒有同性戀這個概念,只覺得我和喜歡過的女生是友情而已。」

於是,中劉開始正視和思考自己的性取向,「我到底是不是同性戀?」同時,困惑破閘而出,把中劉吞沒了。中性化的爽利外表包裹不住一顆迷茫的心。

為了弄清自己的性取向,中劉做出決定:約個炮。

「對哪個性別有感覺就是哪個取向嘍。」當時十九歲的中劉,對於約炮要發生什麼,怎麼處理炮友關係根本就不知道。

於是,Ta就在豆瓣上約到了一個看上去比Ta還男性化的女生——一個「T」。不久之後,這個女生也成為了Ta人生中第一個戀愛對象。

「可是我感覺很不好,」中劉說,「她老是想照顧我,好像我要處於一種弱勢的地位。我不喜歡固化的角色,那樣好無聊。我一直都是『H』。」

和男同中分「1」(關係中的施動者)、「0」(關係中的受動者)和「0.5」(既可為「1」,又可為「0」)一樣,女同分為「T(男性屬性)」、「P(女性屬性)」和「H(無固定屬性)」。

就像Ta不喜歡在一段關係中保持固定的角色一樣,大學的中劉也喜歡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感覺,但Ta也無法解釋為什麼喜歡。現在,Ta想,也許那時的自己是在用「跟別人一樣很無聊」的想法來接受自己是同性戀這件事吧。

中劉還是發現了自己。「我是同性戀。」

困局與愛情

大四時,中劉撞上了讓Ta最難忘的一段感情。Ta跟一個北京女孩異地戀了四年。

「要來北京嗎?」中劉大學畢業不久時,女友這樣問Ta。中劉猶豫了。

剛一畢業,中劉就去到父親讓Ta去的銀行工作,成了一名「金融民工」,每天的生活實際、規律而無趣;女朋友遊走於時尚圈,整日穿梭在京城光怪陸離的世界裡。在中劉眼裡,女朋友那個圈子的人比較浮誇,接觸的人和事也比較物質化。

「可我不是這樣的人。」中劉一直介意女友的工作環境。Ta覺得在那個圈子呆久了,人一定會受到影響,長此以往,她們兩個的人生觀價值觀會變得不一樣,總有一天會分道揚鑣。

如果中劉去了北京,那麼就意味着剛步入社會的Ta要放棄家裡所有的人脈和資源,成為一個北漂青年。

「如果我到了北京,她又跟我分手怎麼辦?」那時的中劉不想在一個龐大的城市裡無依無靠。

這個時候也是中劉和父母鬧得最僵的時候,母親已經不認Ta了。

其實中劉在害怕。Ta還有一個弟弟,Ta不是「父母唯一去愛的對象」。因此,中劉總覺得父母是有選擇的,可以對其他聽話的孩子好,所以Ta想努力做父母心中的乖孩子,「我要聽話,這樣他們才會來愛我,不然他們就會不接受我。」加之後來母親得了抑鬱症,如果中劉在這種情況下選擇離開南昌去北京,那麼就意味着Ta真的和父母斷絕關係了。

表姐小郡曾經跟中劉說過,如果在南昌過得不開心,就換一個城市去生活。中劉也有離開南昌的想法,卻因為現實始終沒有勇氣做出決定。

「你是想要我給你一個保證嗎?保證你到北京之後我不會跟你分手?」在最後一次因為中劉要不要去北京而發生的爭吵里,女友質問中劉,「我不可能給你。」

中劉聽了當場就崩潰了。「那我還有什麼理由離開南昌呢?」

從產生分歧開始,拖了三年的分手還是來了。

現在在中劉理想的愛情中,兩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彼此會因為在一起變得更勇敢,更美好。尤其是同志之間,需要一起承擔生活,共同去面對外界。做好出櫃的準備,也要做好被家人拋棄的準備。

就像王小波《愛你就像愛生命》裡的一句話:「我的勇氣和你的勇氣加起來,對付這個世界總夠了吧?去向世界發出我們的聲音,我一個人是不敢的,有了你,我就敢。」

掙脫與希望

跟異地女友分手的打擊使中劉意志消沉了一年半。不過,這件事也像牛虻一樣刺激着中劉去提高自己,改變生活的現狀。於是Ta邁出了對Ta將來影響至深的一步:換工作。

沒換工作之前,中劉每天從家到工作的銀行只有十分鐘的騎行車程。每天早上穿着自己想穿的衣服騎上自行車,到了銀行之後才換上工作要求穿的黑色職業西裝,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嚴肅而普通的銀行職員,開始嚴肅而普通的一天。

只有在早晨的那短短的十分鐘裡,中劉才感覺那是Ta一天中可以做自己的、不被束縛的時間。

「不想留在原來的銀行混吃等死」的中劉靠自己找到了一份工作,擺脫了原來壓抑的工作環境。

新的工作環境裡沒有說Ta「不男不女」的領導,也帶給了Ta自由的周末。比這些更重要的是,中劉藉此有了富裕的時間去想自己到底想做什麼。於是在朋友的介紹下,Ta參加了南昌的一家專門為性少數群體服務的公益組織,與其他志願者一起引導曾經Ta一樣迷茫的人接納自己的性取向,努力向公眾科普有關性少數群體的知識,與全國各地的同志公益組織交流工作。

在中劉成為志願者的第二年,Ta設計了青少年多元性別成長計劃——破殼計劃,幫助在南昌的青少年了解多元性別。雖然「破殼」的活動規模很小,活動的經費也幾乎都是志願者自掏腰包,但讓中劉欣喜的是,每次活動結束後總有參與者報名想要成為這個公益組織的志願者。

「這就夠了呀,這就是對我做的事情的最大肯定。」中劉說,Ta想要一直把「破殼」做下去,如果這件事能堅持做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中劉在Ta的未來計劃里是這麼寫的:現在好好工作,等到四五十歲攢夠了錢的時候,Ta就去做性少數群體和女權的全職公益。Ta認為這才是Ta能為社會做的事。

「這個世界不夠美好,所以我要去奮鬥。如果它改變了一點點,我就會心滿意足。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珍惜,但總要有人去做這些事吧。」

中劉開始向着自己想要的人生啟程了。Ta的變化家人都看在眼裡,不知不覺,中劉和父母僵硬的關係發生了些改變。

妥協與繼續前行

「爸,你現在還覺得我是變態嗎?」

「不會了,我知道同性戀是性取向的一種。」

六年來一直想要「矯正」中劉性取向的父親,開始試着主動去了解女兒的世界。

其實在中劉換了工作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女兒有能力靠自己過得更好了。家裡中劉的平輩們也都覺得同性戀是很正常的事情,父親這才感受到了年輕一輩思想上的變化,覺得Ta是可以在社會中生存下去的。

中劉不是不理解當初父母絕對反對的態度。也許,母親是想用「斷絕關係」的方式告訴Ta,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得承擔所有的後果。

「當然Ta也有可能是在用這種方式來逼我放棄這條路。」

不單單是母親迴避Ta,在性取向剛被父母發現的那段時間,中劉也在迴避父母。其實,那時候的父母也在面臨「出櫃」,他們也需要去面對親戚朋友。

「現在想想,我應該陪着父母一起面對。」

為了照顧父母的面子,中劉打算如果有一天支撐不住婚姻的壓力了,那就和一個男同朋友形式結婚。「但這只是為了父母面子上過得去,也是我們的一種掩護。」Ta父親現在覺得沒必要,不喜歡就不必勉強。親戚朋友的壓力他們可以頂住。

每逢遇到家人的不理解和社會的歧視時,中劉很希望自己能像異性戀者那樣,坦然地愛着自己的伴侶。但是Ta又無法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是異性戀,會過着怎樣一種生活,那對Ta而言太陌生了。

現在的社會對待同性戀雖然比父母那一輩要寬容得多,但是這種歧視還是存在,並不會因為「如果我不是同性戀」而改變。

「還好性取向並不能改變,所以我也不用費神去想象另一種不屬於我的生活。」

上個周日是母親節,父親建議中劉給母親送花。中劉心裡其實並不願意,因為母親主動拉開的這場冷戰並沒有結束。

當天,Ta還是托人給送去了一束花。

收到花的那一刻,「我媽媽哭了。」

註:經受訪對象要求,已將正文中所有的「她」改為「Ta」,中劉出生時的被指派性別為女,她自我認同為無性別,因為Ta「不願被社會性別規範規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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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列表

頭像
2024-08-26 16:08:08

確實不錯,挽回了不少瀕臨離婚的家庭!

頭像
2024-05-24 20:05:44

老師,可以諮詢下嗎?

頭像
2024-01-11 05:01:15

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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