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美國優先」？買斷90%供應背後：美國醫療體系3大頑疾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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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6月29日，美國製藥企業吉列德正式公布其抗病毒藥物瑞德西韋的定價，隨後美國迅速發出採購大單——買了該公司7、8、9月份90%的瑞德西韋藥物產能，總共超過50萬劑。更令人詫異的是，美國似乎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未等此藥物的各項實驗數據確鑿，便對其冠以「人民的希望」的名號。

盛名之下，瑞德西韋的實際功效究竟如何？美國買斷這一「神藥」的背後，又折射出什麼企圖？更重要的是，美國明明擁有世界一流的醫療衛生體系，為何淪落到跟各國「搶藥」地步呢？本文將圍繞這幾個問題，解讀瑞德西韋和美國醫療體系的真實現狀。

1. 走進「神藥」瑞德西韋：從危機中孕育，在質疑中隕落

丘吉爾曾說，「永遠不要浪費一場危機。」這話用來描述瑞德西韋的「前世今生」怕是再恰當不過。

埃博拉病毒是絲狀病毒的一種，這種令人談之色變的病毒致死率最高達到了90%，2018年在剛果（金）爆發的第10次疫情造成了3470人感染、2287人死亡。而瑞德西韋原本是用來治療埃博拉的藥物，但是經過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的試驗後，瑞德西韋在最後的臨床試驗中「折戟沉沙」，退出了抗擊埃博拉病毒的戰場。

但這並不是瑞德西韋的宿命。由於早期的研發耗費了大量心血，開發瑞德西韋的吉利德公司並未放棄研究其他的用途。2018年，吉利德將瑞德西韋用於抗冠狀病毒感染的早期研究結果公諸於世，顯示其可以有效在體外抑制SARS和MERS病毒，此舉無疑為瑞德西韋的今世預留了「復出」的機會。

2020年新冠病毒的肆虐，終於讓瑞德西韋橫空出世。早在2月5日，瑞德西韋就作為特效藥加入中國武漢的抗疫戰場，並開啟了三期臨床試驗。

目前，瑞德西韋向外界公開的試驗治療結果有三份，分別是來自中國的臨床研究團隊和吉利德、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病研究所（NIAID）。其中，中國的試驗結果顯示，瑞德西韋對於重症患者無顯著療效，而吉利德和NIAID稱其臨床有效。吉利德和NIAID的試驗則指出，在治療重症患者試驗時，其5日療程具有與10日療程相似的有效性，因此界定瑞德西韋可以有效縮短患者的住院時間。

瑞德西韋在中美的試驗中存在差異、甚至是截然相反的結論，讓「神藥」瑞德西韋的第一次遭遇到人們的質疑。隨着各國都在卯足了勁地探索更好的治療方案，地塞米松、法匹拉韋、他汀類藥物等在試驗中被證明能有效治療輕度至中度新冠肺炎患者，瑞德西韋的「神藥」地位更顯得岌岌可危。

7月1日當天，世界衛生組織（WHO）正式表示，現在還不清楚這種抗病毒藥物針對新冠肺炎的功效，建議全面審查瑞德西韋的數據，組織內部將繼續對其進行評估。此外，WHO還打算對美國買斷瑞德西韋一事進行調查，並評價美國的行動不利於全球團結度過新冠疫情這個大難關。

瑞德西韋的實際療效究竟如何？美國FDA前局長斯科特·戈特利布（Scott Gottlieb）認為：「瑞德西韋不是特效藥，它更像是新冠疾病醫療箱中的一個工具，但是如果儘早使用，可能能有效遏制疾病。」我國知名醫學教授顏學兵則表示，「使用瑞德西韋的時間點非常講究，最好是重症早期使用。」

這也意味着，如果患者要想通過使用瑞德西韋達到續命的效果，恐怕還得綜合天時地利人和的因素。因此，不論吉列德再怎麼為瑞德西韋「正名」，其治療新冠肺炎的效果客觀來說都是相對的——能縮短患者的治病時間，但對降低死亡率沒有顯著效果。

儘管如此，美方似乎忽略了這些質疑的聲音，仍然在不遺餘力地為其背書。美國早在5月初就宣布，對瑞德西韋發放緊急使用授權（EUA），此後特朗普又多次身體力行地向美國人推薦這一藥物。這顯然給予了吉列德更多信心，這家美企也宣布將繼續加大對藥物的供應，預計到年底對瑞德西韋的開發和生產投資將超過10億美元（折合約70.2億元人民幣）。

然而，無論是美國對瑞德西韋的「迷之相信」，還是「買斷三個月」的驚人舉動，不然無助於消除全世界對這款神藥的質疑，反而讓人們更加疑惑：疫情之下的美國到底想幹嘛？

2. 美國「爆買」背後，是消極抗疫後的又一次「美國優先」

由於專利法的約束，全球僅有吉利德一家公司具備瑞德西韋的生產和對外銷售資格，歐洲等發達國家若想購買，必須乖乖排隊。儘管吉列德已對全球範圍內127國授權生產瑞德西韋，但美國「清倉式」買斷瑞德西韋的計劃直接切斷了其他國家的購買途徑，使其「求之而不能得」。要知道，雖說瑞德西韋的生產商是美國企業，但卻是全球各地區的志願者共同參與臨床試驗的成果。

丹麥藥品管理局局長托馬斯·森德洛維茨指出，「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一家公司選擇只向一個國家出售庫存。」英國薩塞克斯大學（Sussex University）亞奎布（Ohid Yaqub）評價道，這清楚地表明美國不願意與其他國家共享成果。

實際上，美國買斷瑞德西韋的原因，一方面是為了掩蓋此前消極抗疫的諸般失誤，為了博取眼球採取的「病急亂投醫」之舉；另一方面，則是在當今美國社會大行其道的「美國優先」心態在作祟。

首先，讓我們來大致梳理一下美國的疫情時間線。2020年1月19日，美國出現第1例新型冠狀病毒患者。3月23日，美國新增確診人數突破1萬例；3月27日突破10萬例，並超越中國與意大利成為全球疫情最嚴重的國家。在此之後短短的一個月內（4月27日），美國境內確診病例突破100萬例，死亡人數達到5.5萬人。

從上述4個疫情蔓延的重大節點我們可以看出，美國本可以在1月19日—3月23日期間阻礙疫情的蔓延，但是由於一系列消極抗議的舉措，美國逐漸淪為全球疫情最嚴重的國家。

（1）初期檢測標準過高，檢測範圍太小。

據悉，美國疾控中心（CDC）在1月20日開發出了檢測試劑，但這僅靠CDC發放至各州，因此數量非常有限。此舉也使得大批疑似感染的患者在社會上流動，相互感染的頻率大大增加。

（2）輕慢病毒傳播速度，遲遲未全面放開病毒檢測。

2月26日距離美國開發出檢測試劑已超過一個月時間，但當時美國只對426人進行了核酸檢測，陽性率高達13.38%。而韓國在2月19日首次出現死亡病例，截至2月25日已完成39327人的核酸檢測。

（3）堅持自研試劑，拖慢疫情防控進度。

在美國疫情蔓延初期，中國、德國和韓國團隊已研發出有效快速的核算檢測試劑，但CDC卻堅持自研試劑。哈佛大學流行病學副教授Michael Mina指出，CDC常抱着夜郎自大的的態度——「我們是美國，不會效仿其他先行者」。

昏招頻出的美國政府遭遇各方抨擊，美國媒體甚至將此現象描述為人「國家醜聞」。病急亂投醫之下，美國政府必然希望做出一些「積極」、「果斷」、「有前瞻性」的舉動來挽回顏面了。從最初的「在歐洲機場搶購口罩」、到「從中國高價購買呼吸機」、再到如今的「買斷抗議神藥瑞德西韋」，無一不是美國消極抗議之後貫徹的「美國優先」之舉。

而且，自打新冠疫情確診人數攀升至全球第一位之後，「養尊處優」的山姆大叔除了在醫療物資和藥物的分配上踐行「美國優先」之外，在國際事務中也堅持這一原則。

在4月下旬美國就拒絕參與世衛發起的疫苗研發及公平分配國際合作體制。5月30日，因世衛不願按照美國的要求行事，美國又宣布將終止與世衛的關係，並決定停止向世衛組織提供資金。到了7月8日，世界衛生組織（WHO）正式收到了美國政府提交的「退群」通知，於此同時美國還有約2億美元的會費尚未繳納。

但是，無論怎麼「美國優先」，都無法掩蓋一個尷尬的事實——美國擁世界一流的醫療衛生體系，卻在對抗疫情中一敗塗地。

3. 「神藥」難治：美國醫療體系的三大頑疾

從深層次看，無論是一款備受質疑的特效藥被美國政府瘋狂追捧的現象，還是美國初期防控不力而錯失了抑制疫情的最好時機，都劍指美國已經病入膏肓的醫療體系。（1）本土醫療製造業外遷，醫療用品對外依賴嚴重

即使瑞德西韋真如美國政府說的那樣「神奇」，想要打贏一場艱苦的疫情防控戰也是遠遠不夠的，口罩和呼吸機等醫療物資才是抗擊新冠病毒的中流砥柱。

在口罩數量方面，美國在醫療物資供應鏈上曾準備了一個「小金庫」——國家應急藥品戰略儲備項目。2006年，美國國會還批准了增購防護裝備的資金，為這一項目增加了5200萬個醫用口罩和1.04億個N95口罩。然而，2009年爆發的H1N1禽流感疫情耗費了大量物資且未及時補給，在新冠疫情暴發初期，美國聯邦儲備庫存僅約有3000萬隻口罩。

對於全美各大醫院上上下下的口罩需求來說，這一數目實在是「朝不保夕」。3月18日當天，美國政府宣布啟動《國防生產法案》以加強國內抗疫物資的生產供應，尤其是口罩等醫療防護用品。到了4月2日，特朗普政府又下令，要求美國國際開發署（USAID）暫停向海外運輸醫療防護用品，那些已經在路上的物資立即掉頭返回美國。

這些年，隨着中國等國的製造業迅速崛起——2010年中國超過美國成為製造業輸出第一大國，美國已有95%的口罩生產轉移至海外。而不僅僅是口罩，生產外流也迅速暴露了美國在醫療用品供應嚴重依賴海外供應的問題。數據顯示，2019年美國進口了高達456億美元的醫療設備（CT系統、患者監護儀和X射線裝備等），在醫藥及相關產品的進出口赤字同比大增了12%

（2）利潤驅動的醫藥定價制度，助推藥價持續升高

美國在醫藥行業實行市場自由定價制度，即聯邦政府不直接對藥品價格進行管制，而是通過醫藥批發零售商、保險公司等機構與藥企分別談判確定藥價。美國藥物研究和製造商協會公共事務部副總裁霍莉·坎貝爾曾透露，平均每家藥企都會將藥品定價的40%是作為折扣或回扣，用於給予保險公司、政府、藥房管理人員和供應鏈中其他機構。

在利潤最大化因素的驅動下，藥企會針對不同環節的買家採取差額定價，以折扣換取銷量——採購規模越大的PBM（藥品福利管理機構，制定醫保藥品的報銷比例）則可以獲得更高的折扣。這也就意味着，生產商本身以及為消費者「謀福利」的機構，都將為獲得更高的利潤而推高藥價。究竟美國的藥價有多貴，有數據表明，美國每年人均處方藥花費約1200美元，超過目前世界上任何一個發達國家。

或許我們還能從瑞德西韋的定價中就能窺探一二——每劑定價520美元，１個療程（5天6劑）為3120美元，有投行分析師保守估算，以每個療程1000美元至2000美元的價格來計算，只要賣出200萬個療程就能給吉利德公司帶來20億至30億美元的銷售，很快就能收回吉列德前期開發生產所耗費10億美元投資額。

（3）疫情下看病貴又無醫保，美國社會矛盾日趨尖銳

美國醫保制度大體可以分為公共醫療保險和私人醫療保險兩大部分，但美國並未實行全民醫保制度。截至2018年底，美國總人口3.27億人，基本醫療保險覆蓋人數僅為5772萬人，還有剩下82.2%的人並未被基本醫療保險所覆蓋，另外還有超過2800萬人沒有任何形式的醫療保險。

但是，沒有足夠醫保的情況下，高額的醫療費用將讓新冠肺炎患者對看病敬而遠之，因為治療新冠所產生的醫療債務，可能會伴隨患者終生。一家美國機構稱，哪怕享受僱主購買的醫療保險，一名沒有併發症的新冠肺炎患者平均醫療費用約為9763美元（折合約68195元人民幣）。

而且，美國的黑人等少數族裔面對疫情更加無助。美國勞工統計局的數據顯示，沒有醫療保險的非裔美國人是白人的兩倍；美國疾控中心公布的數據則顯示，美國黑人在這場大流行病中的死亡率遠高於美國其他人種。這更加凸顯出美國醫保制度的不合理之處：很難想象，美國擁有全球最先進的醫療技術和最強大的經濟實力，但其醫療保險系統卻沒有惠及最需要他們的弱勢群體。

正如美國《大西洋月刊》所言，「新冠病毒並未破壞美國，它只是揭開了已經壞掉的東西」。

根據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的統計數據顯示，截至北京時間11日4時30分，美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累計突破已超過316萬，達到3163505例，死亡病例達到133847例。

但在半年前的在1月3日，當中國有關部門就將疫情情況告知美國的時候，美國衛生部長阿扎爾卻表示，「美國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公共衛生體系，對這種疫情做好準備……早已成為一種日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