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天價婚姻（第一集、第二集）｜來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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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價婚姻

來山林

第一集

佳佩28歲了，還沒找到媳婦。為此事，愁壞了他的父母，也急壞了他本人。

這一天，何大媒婆來了。

文秀一見，高興壞了，眾星捧月般迎接進了屋子。

「喝喝，老姐來了，快坐！快坐！口渴嗎?給你倒點水。」

「不用，不渴。咱村劉三的閨女翠花給佳佩說說吧。剛從外地打工回來。」何大媒婆說道。

文秀聞聽高興道：「行行行，老姐的話我還信不過。孩子的婚事，真是個老大難呀！」

「你們家佳佩呢？讓他跟着我去劉三家走走。」何大媒婆問道。

「不知道他往哪裡了，要不我去外面找找。」

「行，那你快去外面，把他找回來吧。」

文秀剛要出門，佳佩從外面回來。

文秀高興地對他說道：「你何嬸兒給你說了個媳婦，讓你跟着她去跟姑娘見個面。」

佳佩一聽，精神一下子振作起來，急忙問道：「是哪個村的?長得咋樣?」

「咱村劉三的女兒翠花。」文秀道。

佳佩一聽是劉三的女兒，高興的心情減去一半：「是她呀。呵呵。」

「別傻笑了，走，跟着我去她家跟姑娘見個面。」何大媒婆催促道。

佳佩磨蹭着說道：「這……我，不想去……」

何大媒婆感到奇怪，問道：「今天你是咋了?不是吵着鬧着要媳婦嗎?我給你找到了，讓你去跟姑娘見個面，你咋不去呢?」

「她有狐臭，我受不了！」佳佩道。

「噢，狐臭呀，我以為是啥呢。這沒啥，可以治療嘛。走吧，先跟我去和姑娘見個面兒。」

文秀一旁焦急道：「你這孩子，你何嬸兒讓你去就去唄。現在找個媳婦多難，你還挑三揀四的！」

來到劉三家。翠花正在家裡洗衣服，見何大媒婆領佳佩進來，趕緊把他們領進了屋子。

劉三見是大虎家的老二，問道：「你爸在家呢?最近他沒出去找活兒?」

佳佩答道：「過十天半月，他說上石家莊幹活去。」

「哦，你一直在家?沒有出去幹活?」

佳佩想說實話，但怕這劉三說自己懶漢，媳婦迷。於是撒謊道：「剛從南方打工回來。」

「哦，你一年能掙多少錢?」

佳佩答道：「五六萬吧。」

「哦。」劉三點點頭，佳佩的回答表示滿意。

坐在一旁的翠花開口道：「佳佩，我總覺得咱倆不合適，你和小麗才是天生的一對！」

一聽這話，佳佩起身就往外走。何大媒婆忙喊道：「佳佩，你先別走，聽聽她爸的意見。」邊喊邊隨後追了出去。

「我本來就不願意，她倒先開口了，正好省得我說了。何嬸兒，咱走吧。」

「哎，沒想到今天會是這樣！」何大媒婆嘆氣道。

第二天，何大媒婆又來了。對佳佩道：「前天劉三罵了他女兒。他覺得你精明能幹，人樣子不錯，願意跟你們家成這門親。讓你拿十八萬彩禮錢，女兒的主他做了。」

大虎一聽，說道：「只要劉三能做他女兒的主，這彩禮錢可以考慮。」

文秀撇了大虎一眼，道：「你說的輕巧，可以考慮，這麼多錢你上哪兒弄去！」

佳佩搖搖頭說道：「翠花不願意，他劉三做主管屁用！娶過門過不好！算了吧何嬸兒，放棄她吧。不好辦！」

大虎聽了，覺得兒子說得有道理。

沒過幾天，何大媒婆又來了。對佳佩道：「翠花願意了，她想通了！劉三怕女兒有變，讓你們儘快定親。」

大虎兩口子一聽，高興的道：「行，這劉三真不錯，想的挺周到。儘快定親也好！」

「但這彩禮錢一分不少得儘快備齊十八萬。」何大媒婆說道。

大虎兩口子一聽這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十八萬不是小數目，一下子上哪裡湊齊去！

佳佩對何大媒婆道：「何嬸兒，我謝謝你了，讓你費心了！咱就放棄她吧，你再重新給我找一個，行嗎?」

這時，佳奎從外面進來，問道：「佳佩，老磨哥哥有個煙囪活兒，找人，你去不去?」

「啥價兒?」佳佩問道。

「大工3百，小工1百8。」

沒等佳佩開口，坐在一旁的文秀忙沖他道：「你哥來叫你，就跟你哥去外面做幾天活吧，老在家裡鑽着也不是個辦法。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佳佩本沒心去，聽大哥一報這價錢，又聽到母親說最後一句話，心裡有些動搖。問道：「我到那裡是大工還是小工?要是小工我就不去了。」

聽佳佩這麼一問，還真把佳奎問住了：「你大工小工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想當大工，給老磨打個電話，問問他哥那裡大工人數夠了沒有。」

「我手機上沒有他的號。」佳佩說道。

佳奎從衣兜里掏出手機：「我來打吧。」

嘟——嘟——嘟，對方無人接聽。

「老磨好像在家，直接去問問。」佳奎收起手機說道。

「走。」

佳佩說罷跟着哥哥要出門。

何大媒婆忙喊住佳佩問道：「這門親事你到底咋想的，為了你的事，我費了不少的勁兒！總得讓我給人家有個交代吧。若不是跟你媽這種關係，我才不想管你這麻煩事呢！費這麼大勁兒我撈到啥好處了！」何大媒婆牢騷道。

佳佩見何嬸兒生了氣，趕緊陪笑道：「何嬸兒，你想的複雜了，這沒啥！相親嘛，都有自由權，哦，只許她拒絕我，不許我拒絕她！」

何大媒婆焦急道：「都啥時候了，現在狼多肉少，找媳婦多難，你還拒絕呢！」

佳佩一笑道：「這就有勞何嬸兒多多費心，再給我快找一個，事成之後絕對虧待不了你！」說着伸手從衣兜掏出五十塊錢，「這次的勞務費。」

何大媒婆一見到錢，眉毛都樂成了花。半推半就客氣道：「這是幹啥?這種關係見外了，沒事兒，你的親事嬸兒管到底！」說着接過錢裝進衣兜里。

文秀道：「孩子的親事全靠老姐你費心了！」

何大媒婆笑道：「嘻嘻，沒事，都是應該的！」

佳佩跟着哥哥來找老磨，只見老磨家門緊閉。一打聽才知道，老磨媳婦昨晚急性腦膜炎發作，送往縣醫院了。

佳佩沖哥道：「白來一趟，走吧。」

他們兩人剛要走，只見老磨騎着摩托車回來了。

佳佩上前故意問道：「等你好半天了，上哪裡去了?」

「媳婦昨晚生病住院了。」老磨道。

佳佩繼續問：「那你這會兒不守着媳婦，回來幹啥?」

「住院費和醫療費一共在內得兩萬多塊錢，錢不夠，我回來借點錢。你們找我有啥事?」

佳奎就把他們哥倆今天的來意告訴了他。

老磨道：「小工人數夠了，大工缺一個。你要想去，跟我哥說一聲就可以了。不過，我媳婦現在生病，顧不了這些。」

「那好，要不我們去找你哥說說吧。」佳奎道。

老磨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手機響了好半天無人接聽。老磨表情顯得很焦急。自言自語道：「這猴崽子說好讓我回到村再給他打電話，咋沒人接呢！」說着又撥通了號碼。這一回打通了，接電話的是個男人的聲音。說很不湊巧，孩子他姥姥今天心臟病爆發，一萬塊錢被占去了。對老磨表示萬般的歉意。

第二集

老磨一聽，急壞了。這猴崽子，昨晚打電話給他說的好好的，今天讓我回來拿，咋突然就變卦了呢？

佳佩一旁問老磨：「剛才打電話的是大屌吧?一聽就像他的聲音。兩年沒有見過他了，現在這傢伙在哪裡發財?」

「在南方做生意不行回來了。」老磨說罷，焦急地又撥通了一個手機號。

對方一聽是老磨打來的電話，哥長哥短，顯得十分親切。一聽說老磨要借錢，語氣一下子變的有些僵硬。說非常不湊巧，孩子他大舅患腦中風住進了醫院，家裡的錢全部被占用。老磨聽了心裡干着急沒辦法。

老磨一連打了幾個電話，不是以各種理由推脫掉，就是乾脆不接電話。急的老磨在街上來回走着：「這該咋辦，交不夠錢媳婦的病就不能正常治療。這咋辦，這咋辦！」

佳奎見老磨急成這樣，心生幫他一把的想法：「借一萬塊錢是吧？你等一下。」說罷匆匆離去。

沒一會兒，佳奎回來，將一張銀行卡放在老磨手上：「這裡面正好有一萬塊錢，拿去趕緊給你媳婦治病吧。」

老磨將銀行卡接在手上，心裡很是感激。用手拍了拍佳奎的肩膀說道：「人與人關係是不是真正好，一借錢就能看到。老哥感謝你了！等我哥這個活兒幹完掙到錢了就還你。」

佳奎連忙說道：「不要緊，不要緊，你先用着。」

老磨很高興，對佳奎說道：「我跟我哥打個招呼，就讓你兄弟在上面當大工吧。」

「中中！」佳奎連連道。

老磨走後，佳佩憂慮地對佳奎道：「哥，你了解老磨這個人嗎?借給他錢別不還你了。現在的人不好說呀！」

佳奎說道：「我不太了解這個人，不過，我覺得這個人還可以。我好心好意借給他錢，到頭來他怎會不還呢，真成啥了！」

沒過幾天，佳佩同哥哥一起來到了南方。

令佳佩煩惱的是，自從他們來到這裡，三天兩頭下雨，不能幹活。

這一天早晨，沒吃飯前還沒下雨，吃過飯後剛要上班，又下起來。

不能上班了，工人們紛紛鑽進臨時搭建的帳篷里避雨。有的玩手機，有的打撲克。佳佩心裡煩，一會兒坐在帳篷口，胡亂的按幾下手機，一會兒站起身望着外面的雨。

站在帳篷口的佳佩剛要轉身往裡走。一個醉鬼，突然從外面闖進來，一下子撞在佳佩的身上。

本來心情就不好的佳佩，一見這種情況，一下子火冒三丈。

「幹嘛幹嘛，這是誰呀?滾一邊去！」佳佩伸手猛地將醉鬼推到一旁。

醉鬼急了，罵罵咧咧撲向佳佩：「你你他媽的誰呀?敢打老子！玉皇大帝是我乾爹，我告訴他老人家看咋收拾你！」說着撲上去和佳佩就扯在一起。

「這是誰?」

「劉三家的傻蛋，不能喝就別喝，又喝多了！」

「看這孩子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聽劉三說這孩子媳婦迷，因娶不上媳婦急的，剛開始不明顯，現在看他有些嚴重。」

「唉，現在娶不上媳婦的多了，不止他一個。」

帳篷裡面的人都紛紛議論着。見傻蛋跟佳佩扯在一起要打架，趕緊上前勸阻。

「算了佳佩，他不正常，別跟他一般見識。」

此時的佳佩，早已看出了劉三家的傻蛋。狠狠將他推開：「我在這兒站着，招你惹你了往我身上撞！真無處講理了。不能喝別喝，喝點馬尿得這種鱉型！」

醉眼迷離的傻蛋突然沖佳佩喊道：「我我告訴你佳佩，你以後少打翠花的主意，翠花是我的！」

一聽傻蛋說這話，帳篷內所有的人都笑了。有的人拿傻蛋打趣道：「看見沒，誰說人家傻了，還知道讓自己妹妹做媳婦呢。」

「翠花是你的，礙我啥事呢。我啥時候打翠花的主意了，真是有病！」

佳奎來到佳佩面前問道：「你今天是咋了?脾氣這麼沖。」

佳佩道：「一到陰雨天就成這樣了，沒辦法！」

哥兒倆正說着，佳佩的手機響起。一看是媽媽打來的，讓佳佩趕緊回家，何大媒婆又給他介紹一個。人家姑娘想見他一面。

佳佩一聽這消息，剛才糟糕的情緒一下子蕩然無存，高興地告訴給了哥哥。

第二天，雨過天晴。佳奎繼續留下來，佳佩乘車風風火火趕了回來。

當何大媒婆領着佳佩來到孟家村女方家時，佳佩一愣。發現何嬸兒給自己介紹的女朋友，原來是自己的初中同學小麗。

自己曾經追過她，但沒得到響應，反而與曾剛投懷送抱了。他們雙雙中途輟學後，神秘地失蹤了，誰都不知道了去向。怎麼今天和自己見面的姑娘竟然是她！太讓人出乎意料了。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那個曾剛呢?莫非是那小子把小麗擤鼻涕給甩了?不無可能呀！

小麗見佳佩站在那裡直發愣，灑脫一笑問道：「發啥愣，不認識了?初中時偷我的圓珠筆！」

一聽小麗說這話，佳佩臉上有些掛不住，尷尬的將臉扭向一旁。

何大媒婆一看高興道：「原來你們是同學呀！今天相聚在一起，太有緣分了！」

「誰跟他有緣分！」小麗憤然說罷轉臉問佳佩，「你當時追我，我為啥不理你，你知道嗎?」

佳佩一聽，問道：「為啥?」

「就是因為你那次偷我的圓珠筆！」

「不就是一個圓珠筆嗎，幹嘛一直不依不饒的！至於嗎？」佳佩不屑道。

小麗大聲道：「啥，你太不把別人的東西當回事了！那可是我爸用生命給我換回的，你知道嗎?結果被你給弄壞了！」小麗情緒很激動。

佳佩聞聽，感覺自己好愧疚：「對不起，當時我真的不知道。」

「現在你知道道歉了，晚了，當時你幹啥去了?！今天我讓你來，就是為了加深一下我對你的那種恨！」小麗得意道。

何大媒婆連忙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上學時因小不懂事，現在讓他偷你的圓珠筆他也不會偷了，你們兩人太有緣分了！」

佳佩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對何大媒婆道：「何嬸兒，我走了！」說罷大步向外走去。

「佳佩，你先別走，你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一見面就這樣。我發現你們兩個人真的有緣分呢！」何大媒婆邊說邊追了出去。

上天太捉弄人了，同學時的追求，讓自己難受了好長時間。現在好不容易才有些淡忘，她竟然又出現了，真是陰魂不散呀！

深夜裡，佳佩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一閉上眼睛小麗那倩影即刻浮現。她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那張不苟言笑，白皙的臉好似雕刻大師精品之作。

佳佩越想腦子越亂睡不着。軲轆身從床上爬起來，索性不睡了，起來玩手機。

自己的扣扣里好像曾經加過她。於是，佳佩打開扣扣慢慢找起來。突然他想到，同學時候自己是加過她，但後來早被人家給刪除掉了。

佳佩自我安慰道：「刪除掉也好，省得以後再生念想！」

作者簡介

來山林，男，1971年生。河北省磁縣人。2003年5月畢業於河北省文學函授學院。散文《水晶真情》曾獲2001年華龍杯全國詩歌散文大獎賽三等獎，並發表在由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版的《春華秋實》一書里。散文《愛你就跟你走》曾榮獲邯鄲人民廣播電台，《我與殘疾人之聲》節目開播10周年徵文比賽二等獎。2016年榮獲「美麗邯鄲。最美殘疾人」榮譽稱號。現衝刺與文學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