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男友和前任複合我提分手,卻發現他給我的備註是「心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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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致寧風致:

寫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出租屋也打掃得乾乾淨淨的——雖然它只有不到五十平米。

前天我辭了工作,昨天我買了回老家的車票,今天我上了火車,很是乾脆果斷。

懷疑男友和前任複合我提分手,卻發現他給我的備註是「心愛」

我在這裡留了五年,我曾經做夢都想留在這裡。

這裡是北京,無數人想紮根的地方。

我猜你一定不知道,其實我並不喜歡這座城市,從來這裡的第一天就不喜歡。它擁擠、忙碌、冷漠,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巨人,讓人仰望。

但是它也有很多讓人很喜歡的地方,比如天安門、天壇、長城那些地方的景色真的很壯麗;比如老人們早晨晨練時聽的京劇真的很好聽;比如王府井的小吃真的很好吃,雖然很貴;比如鄰居家裡養的那隻胖橘貓可愛的惹人歡心。

再比如,這裡有你。

……

那段時間因為工作出了紕漏,我被上司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也因此加班到了深夜,偏偏結束工作筋疲力盡,只想回家睡覺的時候,偏偏又碰上天降大雨。

那是深秋的最後一場雨,冷得刺骨,我哆嗦着給你打電話,說希望你能來接我,我沒有帶傘。

你說在開會,出不來,讓我打車。

可是打車很貴啊,我捨不得那十幾塊軟妹幣,於是我找了個塑料袋套在腦袋上,跑進了雨里。

你肯定不知道,為了快點回家,我走了近路,那條路上有一家我一直都很想去嘗嘗的西餐廳,路過那裡時我不經意地往裡面瞥了一眼,然後我看到了你。

我看到了你,和秦雨萱。

我看到你穿着白襯衫,斯文英俊。她穿着紅色的絨衣,長捲髮高跟鞋,妝容精緻。

我看到了她似乎在對你說什麼,你輕輕微笑,幫她切牛排,給她遞餐巾紙。

我看到了高腳杯上她的紅艷艷的唇印。

我想進去拉你出來,但我又不敢,因為我現在的樣子太難看——渾身濕透,腦袋上還套着可笑的塑料袋,妝也被雨澆花了,我猜我的樣子就像是個女鬼。

我慢慢地轉身,慢慢地開始走,用了很長時間回到家,洗了澡,換了衣服,然後給你發信息。

我說你在哪裡,我好想你。

你說你今晚不回來了,讓我早點睡。

我握着手機,看着上面冰冷的文字,我猜你現在一定擁着她,也許還會有更親密的動作,然後你隨意地打開手機,漫不經心地打下這幾個字。

我扔開手機,坐在椅子上發呆。

你總是喜歡敷衍我,很多次,其實我也習慣了,最初心臟抽痛的像是在被人反覆捶打,可是時間久了,胸口也麻木了。

其實我很想給你回復一句。

寧風致,謝謝你,讓我終於下定決心離開你。

2

致寧風致:

很久以前,老家的閨蜜曾經很八卦地問我在北京有沒有談戀愛,我說有啊,我的男朋友叫寧風致。

她哇了一聲說,真的是好有文藝范的名字啊!

我笑着說沒錯,我男朋友是個文藝青年。

那個時候我和你剛戀愛不久,我和所有熱戀中的女孩子樣,滿心甜蜜,認定我會一直和你走下去。

但我忽略了我和你之間的距離。

那個時候我是一家畫材店的銷售員,你是大學藝術系的一名學生。

第一次看見你是在798藝術區,我去給一家畫廊送貨,你在那裡看畫展,我捧着一堆顏料走進去時絆了一跤,顏料散落一地,你俯身幫我撿了起來,我連聲說謝,你微笑着對我說不客氣。

你很高很瘦,很帥氣,我偷偷地向畫廊主人打聽你,他說你也是畫畫的,畫得很好看,他還給我指,說你看,那邊牆上掛的那一排就是你的畫。

我走過去看,你的畫真的很好看,鮮艷的配色,細膩的筆觸,無論是花草靜物還是景色,都透着一股溫暖和生機勃勃。

畫的右下角有署名:寧風致。

我就想,這個名字真好聽,聽起來就像是天之驕子,不像我的名字,何苗苗,聽起來就很土,像是村口賣豆腐的大嬸。

我回頭偷看你,剛好你轉過身撞上了我的視線,我不好意思地撓頭笑,我當時一定笑得像個傻子,所以你也笑了,禮貌又寬容。

之後我往畫廊又送了很多次貨,也看到你幾次,其中有一次我總算是鼓足勇氣要了你的聯繫方式,之後的很久,我不敢聯繫你,經常是深夜輾轉反側掏出手機,打出一行字,然後刪掉,再自我糾結。

你是懂藝術的高材生,我是沒文化的小北漂,我們之間的距離遠得像隔着一個銀河系,我自卑得只敢站在遠處仰望你。

終於有那麼一天,老闆帶着我出去應酬,客戶灌我酒,我不敢不喝,喝得有些多了,老闆趁我去衛生間的時候自己走了沒有帶上我,客戶便過來摟我的腰,我揚手給了他一巴掌,搖搖晃晃地跑了。

一直跑到沒力氣,還跑丟了一隻鞋,不知道哪個沒公德心的在路上摔碎了一個酒瓶,碎玻璃扎到了我的腳心。

我又疼又累,乾脆坐下來,看着這座璀璨的城市,感覺我渺小卑微得就像是這地上的碎酒瓶子。

我知道這份工作我一定保不住了,可我白天時候剛剛接了房東催房租的電話,銀行卡里只剩三位數的餘額,別說房租,就連回老家的車票都買不起。

在那一瞬間,我想逃了。

誰能想到會那麼巧呢?我遇到你了,你和同學在逛夜市,無意間看到蜷縮在小巷裡的我,你走了過來,有些驚訝,「你流血了,你還好嗎?」

我說:「我很不好。」

你說:「沒關係,都會變好的,我先送你去附近的診所。」

趴在你背上,大概因為喝醉了關係,我開始哭了,很肆意地哭,我和你說我遇到的一切,說我有多委屈。

你一直沒吭聲,一直到從診所離開,你把我送回出租屋後離開了,我才發現我的口袋裡多了一個錢包,裡面有兩千多塊錢,不多,卻足夠我支付房租之後再吃幾頓飯。

我又開始哭,這次是感動的。

你還是學生呢,這麼多錢,想必是你的全部。

我向你道謝,說這錢就當我借的,我會還給你。

你輕笑,說不急,又安慰我,總能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的。

原本,我便對你有小心思,而那天,因為你的溫柔,讓我陷得更深。

寧風致,我想你現在一定會後悔當初幫我,讓我像膏藥一樣地粘了你那麼久。如果再來一次,你會不會漠然地走過那條街,當做沒有看到我?

那樣我們便不會再有交集,最多算認識的人,更不會有以後。

3

致寧風致:

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賣保險的,每天要打幾百個電話,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腿也要跑斷了,但因為欠你的兩千多塊錢,我半點怨言都沒有。

抽空我還是會去那家畫廊看你的新作品,看着你畫得那些靜物和景色,我會覺得心很安寧。直到有那麼一天,你的畫風格大變,變成了人物像,是一個女孩子。

你畫中的女孩真好看,皮膚很白,神情很柔軟,五官很精緻,美得驚人。

聽畫廊的主人說,這是你的女朋友。

我看了看自己風吹日曬、又黑又糙的皮膚,摸了摸臉上的痘痘,自慚形愧。

兩個多月後,我省吃儉用的,終於攢下了這筆錢,我去了你的學校,在校門口蹲守了一整天,才等到你。

然而卻不是你一個人,你和另一個女孩在一起。

女孩是畫中的那個女孩,動態的她比靜態的還要美,她微笑着看着我,我卻連直視她的勇氣都沒有,匆匆地把錢給你,匆匆地逃跑了。

其實,我完全可以把錢打到你銀行卡里的,可是我帶着那麼一點點的不服氣,還有對你的想念,我去找了你,也看到了她。

然後我傷心了,也放棄了。

之後很長很長時間我都沒有聯繫你,但畫廊我還是會去,雖然每次看到你畫裡的她我都會很難過,但我只有這一種可以窺探你生活的方式。

再之後的某天,我看到你的畫變了,變成了門,很多扇門,都是上着鎖的,畫面色調陰沉。

畫廊主人說,你的女朋友跟着一個英國人去了英國閃婚,你心灰意冷,筆下的畫也變了風格。

我用了很長時間找到你,是在一家酒吧,你像是剛從酒缸里撈出來的,襯衫亂糟糟的,頭髮也亂糟糟的,整個人都亂糟糟的。

我用了好大的力氣把你拖出去,你推開我,我又上前,然後你又推開我,我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繼續去扶你。

我把你扶到我住的地方,我租的房子很小,單人床,我把你扶上床,我本來想在床下隨便糊弄一夜,但我覺得這個機會很難得,於是我主動吻了你。

第二天你醒來,你沉默了很長時間。

然後你說:「何苗苗,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說:「嗯。」

你失笑,「那我們在一起吧。」

於是我們就真的在一起了。

我覺得這就是一場夢,一場來之不易的美夢。

雖然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只是想嘗試着忘記她,可是我還是很開心,因為我終於還是得到你了。

4

致寧風致:

那個時候,你剛畢業,在宋莊租了間公寓畫畫,我不想離你太遠,於是我放棄了剛剛安頓下來的工作,去了你那邊,在一家房地產公司找了份銷售的工作。

我也離開了我的那個小出租屋,搬到了你的公寓,下班之後買菜做飯做家務,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有趣,有的時候會一邊忙一邊蹦蹦跳跳地哼歌,你便會忍不住笑我,說我工作這麼久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

我忍不住反駁:「我本來就是小孩子,我只是工作早了些,事實上我比你還小兩歲呢。」

我沒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

初中時我父母離婚了,他們各自又組成了家庭,我今天在這家吃一口,明天去那家蹭一頓的,幾乎每天都要看冷臉,於是十八歲一到,我就迫不及待地出來工作了,聽別人說北京機會多賺得多,我就單槍匹馬拎着行李過來了。

然而我運氣不好,更沒什麼本事,在北京漂了這麼久,卻還是無根浮萍。

我說:「我拼死拼活的,就是想有個家,有個就算身無分文,也不用被別人趕出去的地方。」

你第一次主動抱我,「你會有的,我保證,你一定會有的。」

我那個時候很感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但當時的我沒有注意,你說的是「你會有的」而不是「我會給你的」。

難得閒下來的時候我便看你畫畫,你畫畫的樣子很認真也很有魅力,但我注意到了,你又開始畫靜物畫風景,顏色依舊灰濛濛,我的到來並沒有讓你的心恢復到以前的明媚熱烈。

我試探着問了句,「你畫得這麼好看,可不可以畫個我呀?」

你沉默了好半天,跟我說,「我不太擅長畫人像。」

我笑了笑,心裡的苦澀蔓延開,然後我沒再說話。

寧風致,那個時候我忽然發現,你騙人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會眨。

你一定不知道我去看過很多次你的畫,我看過多少次你畫中的她,你畫得那麼美,那麼動人,而你的筆,始終只能畫她一個人,哪怕如今是我在你身邊,我把我自己給了你,你的世界裡我依舊連個角落都沒有占下。

那幾天我心情鬱郁,你大約是察覺到了,所以在我下班時,你給了我一個小小的驚喜,是一束很好看的百合花。

我淚水漣漣,鼻子痒痒的,你笑着說我怎麼感動成這樣,我說我只是鼻炎犯了,然後把那束花很仔細地插在瓶子裡,放在了窗台上。

其實我很想告訴你的,我沒有什麼鼻炎,我只是對花粉過敏。

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的整個世界除了工作就是你。我知道你喜歡曬太陽,喜歡吃芹菜,有一些潔癖,討厭北京的天空落下的摻雜着霧霾的雨。

我對你用了十足的心,但你對我卻並沒有。

我曾經說過我沒有福氣,鼻子聞不了花朵的香氣,但你從沒記住這句話,這束百合告訴了我,你的心一絲一毫都沒有落在我身上過。

但我還是沒有辦法離開你……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我那個時候覺得我比街邊的大白菜都要廉價。

可是我能怎麼辦呢?我從未喜歡過別人,唯有你。

我的這顆心裡第一次住了別人,滿滿的,都是你。

在我的世界裡,陽光是你,雨露是你,疾風是你,奔雷還是你。

全都是你。

5

致寧風致:

你出事的那天,我正被老闆派去應付一個難纏的客戶,我小心翼翼地和客戶周旋,忽然接到了鄰居的電話,說讓我趕緊趕回去。

我急匆匆地撇下客戶,也沒管會有什麼後果,奔回公寓的時候,我看到你被幾個人圍着,他們的拳頭落在你身上。

我透過縫隙看到了你流血的額頭,那一瞬間我憤怒得像是快要燒起來,大腦不受我控制,我抬起路邊的椅子,劈頭蓋臉朝他們砸去。

我很用力,下手特別狠,而且每一下都對着他們腦袋去的,我覺得我當時的樣子一定和要殺人差不多,因為那幾個人明顯有點害怕我,說了幾句狠話後就匆匆逃了。

他們走後,我才發現我似乎用力過度,手腕扭傷了,腫了好大一塊,鑽心的疼。

然後我開始哭,一邊扶你一邊哭,我一直發抖,你柔聲安慰我,將我抱在懷裡。

「沒事了,苗苗,沒事了,都沒事了。」

「寧風致,我很害怕,我很害怕……」

「別怕,什麼事都沒有了……」

我吸着鼻涕,淚眼模糊。

「寧風致,我剛才帥不帥啊?」

你忍不住笑出了聲,輕輕擦我的眼淚。

「帥,苗苗特別帥,比寡姐都帥。」

然後我噗嗤一聲笑出來,扶着你回了家。

我是後來得知的,因為你的畫風變了,灰沉沉的不怎麼討人喜歡,于是之前的畫廊不再收你的畫了,你為了錢,在我上班時去小廣場上擺攤賣畫,因為你搶了周圍小攤的生意,於是你被那些人擠兌了,他們跟蹤你到了這裡,想要砸了你的工作室。

我睜大眼睛,難以想象,天之驕子的你居然會做出逃避城管擺攤賣畫這種事。

我是知道的,你的心很高,你想要擁有一家自己的畫廊,你還想辦一個畫展。

你苦澀地笑笑,「苗苗,夢想這種東西,不是誰都能有的。」

我給你打氣:「寧風致,我相信你可以的,我從第一眼看到你的畫,我就知道以後這畫肯定是十個我也買不起的。」

你忍俊不禁,我們動作溫柔的互相為對方的傷口上藥。

那個時候的我在想,在這座冷漠的城市裡,我們就像是裡面的兩隻微不足道的小獸,互相依靠,互相取暖,我們除了彼此,再沒有了別人。

但其實一切都是我想的而已。

你是驕傲的落難孔雀,而我只是寒酸卑微的麻雀,從一開始,我便只能仰望你。

之後自然少不了公司對我放客戶鴿子的處罰,我被扣了那個月的績效,手頭一下子拮据了不少。

那個時候快要到年關,我們都不打算回老家,我是因為無家可歸,你是因為父母都在國外考察——你看,你的家人都是和你一樣的藝術家。

過年了,商店紛紛關了門,你買不到顏料,也只能停了筆,我們兩個手裡錢都不多,勉勉強強地買了一副對聯貼門上,連鞭炮都沒有放,每天就是一鍋米飯配上一盤炒白菜。

我倒是習慣了這樣的苦日子,但我知道你不習慣,於是我開始去一些還在營業辦活動的商場找兼職做。

穿上厚重的熊本熊服裝扮吉祥物,在商場門口接待一整天的客人,發一整天的傳單,我的手都凍得沒了知覺。

我沒有告訴你我來做吉祥物了,但你找到了我。

那個時候我剛下班,拖着快要凍僵的身子領了一百塊的工資,你忽然走過來,摸了摸我冰冷的臉,又摸了摸我冰冷的手,你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先暖我的臉還是我的手。

「我們回家吧。」我說,嘴凍得有些瓢,「一會買一隻雞腿,回去燉土豆吃。」

你摸了摸我的頭,握着我的手走在路上。

「明天我跟你一起來這裡,你做熊本熊,我做比卡丘。」

我怔住了,「那怎麼行?」

你看着我,「那怎麼不行?」

當然不行,你的手是用來畫畫的,若是凍傷了怎麼好?

這話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你便吻了我的額頭。

「苗苗,我是男人,當然不能讓你總站在我前面。」

我想了想,也對,你比我高,天塌下來總是要有高個子先頂着才對。

那個年大概是我那一整年的時間裡最開心的一段時間,我默默地想,我正在一點點地靠近你的心,總有那麼一天,你會願意為我畫那麼一張畫的。

但我並不知道,那一天永遠也不會來。

6

致寧風致: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就像是一對小夫妻。

我到處給你拍好看的花朵照片給你做素材,你會在我痛經時輕輕揉我的肚子;我在你畫一天畫之後幫你按摩,你會在我生病時細心照顧我;不忙的時候我會代替你去賣畫,然後跟城管鬥智鬥勇;你會在我每天下班的時候貼心地為我準備好一杯溫熱的豆漿。

你的畫裡重新出現了明亮的色調,太陽一樣的,讓人感覺暖洋洋的。

我覺得我很幸福,我真的很幸福。

直到那一天,我了解到我的一位客戶是油畫協會裡很出名的一位會員,我使勁渾身解數地爭取到了他的單子,在閒聊中,和他談起了你,給他看了你的畫。

他驚為天人,大加讚賞,我在中間牽線,讓你們聯繫上,你那天特別興奮地抱住我,說他會為你辦一場畫展,會為你包裝,幫助你打響名氣。

你說:「苗苗,你就是我的吉祥物。」

我一直笑,那天晚上我們放肆地喝了很多酒,你借着酒勁兒,為我畫了一張速寫。

線條乾淨利索,一氣呵成,畫面上的我張揚肆意,笑得很是靈動。

我捧着那張畫,笑着笑着就哭了。

「寧風致,你終於畫一次我了。」

雖然不過是一張幾分鐘便畫完的速寫,和那精緻的寫實油畫完全沒有可比性,但你終究是畫我了。

對了,忘了跟你說,我從你身邊帶走的唯一一樣東西,就是這張畫了。

之後,你成功地辦了畫展,成功地得到了讚揚,成功地有了名氣,我在人群之外微笑着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成功,我很開心。

你變得忙了很多,經常會有各種各樣的人找你,你甚至不常回家了,告訴我你有應酬。

我一直都是相信的。

直到那一天,我的生日,我給你打電話問你晚上回不回家,你沉默了好長時間,告訴我晚上有事,就不回來了。

我有些委屈。

你忽然對我說了一聲,「苗苗,生日快樂。」

我怔了怔,忽然心頭歡喜,但下一秒,我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風致,你的這幅畫真好看。」

這個聲音,柔婉動聽,如黃鸝一樣。我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曾經讓我深深地羨慕嫉妒過。

是秦雨萱。

我握着手機的手都在打顫。

「寧風致……」

你沉默了一會,什麼都沒說,把電話掛了。

我愣了很長時間,忽然覺得眼眶酸澀。

寧風致,你的前女友回來了,你便去尋她了,可是你明明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還對我說生日快樂,可是你陪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對我說這句話……這算什麼呢?

我一直在等你給我一個解釋,但之後的三天你都沒有回來,三天之後的那個雨夜,我像個落湯雞一樣地站在餐廳外,看着你在餐廳里為她切牛排。

你能想到我的感覺嗎?

很生氣,很憤怒,可又很自卑,很想哭。

第二天你回來了,進門沉默了半晌,忽然過來要擁抱我。

我躲開了。

「苗苗……」

「你叫她時,是用什麼樣的稱呼呢?」我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是雨萱,小萱,還是萱萱?」

你沉默了。

每當我提到你和她的過去,你都是這樣的態度。

我笑了笑,推門出去了。

7

致寧風致:

我有很多天沒有回家,當然工作還是要做的,只是下班之後去了旅店,雖然很浪費錢,但我很不想看到你的臉。

看到你我就會想起她,想起你們,想起你那麼喜歡她,想起她又回來了,想起你們一定舊情復燃。

真可笑,我明明是你現在的女朋友,卻好像是個小三似的。

你是在幾天之後找到我的,那個時候我晃蕩在大街上,感慨自己真他媽的可憐,忽然被人扯住了胳膊,我一回頭,就看到了你壓抑着怒氣的面容。

「苗苗,你想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說,其實我一直在猶豫,猶豫着要不要離開你,怎樣離開才能顯得我不那麼狼狽。

「我們回去。」

「回哪去?寧風致,我走了那麼久,都走不到你的心裡,你告訴我,我應該回哪去?」

「苗苗,別離開我。」你拉住我,眼神急切,「再等一等,苗苗,等我處理好一切……」

處理好什麼?處理好你和前女友的關係嗎?還是說等你想好怎麼趕我走?

我自嘲地笑,不想跟你多說,甩開你走了。

之後我找了個機會回到你的公寓,把我的東西全都裝在了行李箱裡,連貪玩在窗戶上畫的小人我都擦掉了,這間公寓裡屬於我的痕跡都被我抹得乾乾淨淨的,臨走前還沒忘記把鑰匙順着門縫扔了進去。

然後我走了。

那天晚上你一直給我打電話,電話里你的聲音暗啞,「何苗苗,為什麼?」

「因為我很累了啊。」我縮在新找的不足五十平米的小房子裡嘬着泡麵,「寧風致,我雖然又窮又丑又沒文化,可是,我也有我的驕傲的。」

「我撿了別人扔掉不要的東西當寶貝一樣地守了那麼長時間,這已經是我做過的最卑微的事了,如今她回來了,你舊情難忘,那我還留在那裡做什麼?給你繼續當保姆嗎?」

我幾乎從沒對你用過這樣的語氣,可是寧風致,兔子也是有脾氣的。

「對不起……」你說。

對不起有什麼用呢?

我大口吃麵,大口喝湯,忽然沒忍住哭了出來,我哭得撕心裂肺的,一邊哭一邊說。

「我沒上過大學,我不懂藝術,我沒有秦雨萱有才華,我也沒有她美,只要不是傻子,都會選她而不是我,寧風致,怪我什麼都沒有,怪我還非要招惹你,現在她回來了,我承認我慫了,惹不起,躲得起總是可以的吧!」

我掛了電話,拉黑了你的聯繫方式,下定決心和你一刀兩斷。

只是決定做得很艱難,像是活生生地把一顆心剖成兩半。

過了將近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恰逢冬天的第一場雪,我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忽然就看到了你。

你站在路燈下看着我,還是那副俊郎的樣子,你的臉色有些發白,看到我時,你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

我不再看你,繞開你走,但你伸手拉住了我。

我腳步微頓,其實我很想很想回頭撲進你懷裡的,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這樣做,因為我不能再犯賤了。

我甩開你的手,大步跑開了。

那天晚上,我做出了離開北京的決定。

最初來到北京,是因為年輕人的一腔熱血,想在這裡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可是真的來到了這裡,卻發現一切並不容易,至少現在我還在住出租房。

所謂的夢想在現實面前實在是不堪一擊。

在這座城市裡生活的這些年,我沒有穩定的工作,沒有穩定的住處,也沒有穩定的朋友,只擁有過一個不長久的戀人。

但我從不後悔來到這裡,因為我在這裡,遇到了你。寧風致,你是我在這裡唯一得到的溫暖,雖然最後的結局並不圓滿。

再見了,北京。

再見了,寧風致。

8

致寧風致:

說了要離開北京,但沒有走成。

就在我拉着行李箱走出那條舊舊的小巷子的時候,我見到了秦雨萱。

她是我記憶中的那副美麗的樣子,看着我淡淡地笑着。

「何苗苗,你好,我是秦雨萱。」

我疑惑不已,我知道她是誰,但我不知道她為何來見我。

她來是想邀請我去看一場畫展,是你的畫展。

我搖頭拒絕,我怕會在那裡見到你,我怕一看到你,我就動搖,就會不想離開這裡。

秦雨萱嘆了一聲,卻是直視着我,「其實我也不想你去,可是你若不去,他會傷心。」

我一頭霧水,不明就裡。

我稀里糊塗地被她拉到了你的畫展上,我還傻兮兮地拖着笨重的行李,可當我進入展廳的時候,忽然就呆住了。

展廳里掛了很多畫,有寫實的油畫,有寫意的水彩,有簡單的隨筆速寫,那些畫的紙張也有大有小,有新有舊,有很多速寫更是只用了最尋常不過的A4紙。

我在那上面,看到了很多個我。

我吃薯片的樣子、發呆的樣子、逗貓的樣子、打瞌睡的樣子……我從不知道,原來我也可以這樣好看,靈動漂亮,嬌憨可愛。

我從不知道,你畫了那麼多的我。

畫展的主題是:心愛。

我竟不知道,你給我的備註是「心愛」。

我同樣從不知道,你心愛的人是我。

我看得想哭,可是我又不想在秦雨萱面前哭,因為我知道我哭起來很醜。

「想哭就哭吧。」秦雨萱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聲音淡淡的,「何苗苗,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這場畫展是他為我準備的。」

我看着她,我印象里的秦雨萱是完美又高貴的,但是她現在的傷心失落的樣子,卻像是一個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何苗苗,你知道嗎?如果當初我沒有聽父母的意願犯下那個錯誤,寧風致現在已經是我的丈夫了。」

「可我跟着別人走了,現在又回來了,還想重新拿回曾經被我扔在地上的愛情,我都覺得我很不要臉。」

「我是真的想跟他重歸於好,我去找他,我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不論我犯什麼錯誤他都能原諒我……可是何苗苗,他說他跟你在一起了,他不想跟你分開。」

「他有多喜歡你呢?我回來後第一次約他,我裝醉去擁抱他撫摸他,他推開我,卻因為沾到了我身上的香水味而不敢回去面對你,獨自在外面過了一夜。」

「這段時間,一直是我粘着他不放,他不敢回沒有你的家,便躲在工作室一直畫畫,只有一次,是他主動聯繫我的,是想讓我幫他設計畫展展廳。

何苗苗,你知道嗎?我看到這些畫的時候心一下子就冷了,因為我知道了,我得不到他了。」

「他總算找到你的那天,發着高燒,嗓子說不出話來,我偷偷地跟着他,看到他想留住你卻一句話都解釋不出來的樣子,那個時候我就好像看到了當初離開的我自己。」

秦雨萱看着呆住的我,她自嘲地笑了笑。

「何苗苗,我放棄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一下子就變得坦然了,我看着她的側臉,想起的是最初看到的那些畫。

她朝着我笑了笑,往畫廊深處某個地方看了一眼,最後轉過身離開了。

走得乾脆果斷,很是灑脫。

那一瞬間,我對她的那一點點怨念忽然就消失不見了,並且真心地祝願她會找到最終的幸福。

我揉着眼睛,一步步的朝着那個方向走去,我知道,你在那裡等我。

看到你的時候,我想我會去擁抱你,握着你的手,再也不放開。

我想我會和你說很多很多的話,想和你做很多很多事,甚至想和你一起去街頭髮傳單,我做我的熊本熊,你做你的比卡丘,然後驕傲地告訴每個接過傳單的人,我們是男女朋友。

展廳里的走廊很短很短,我卻想了很多很多,但其實看到你的那一剎那,我哪樣也沒做出來,我拉着你的衣角哭得天崩地裂,以至於周圍的人都在看我。

你很無奈地笑,抱住我,我順勢把眼淚鼻涕漫了你一身。

「一會兒幫我把我的行李拖回家去,聽到了沒有?」

這個家當然不是那個小出租屋,而是有你的家,我們的家。

你用力地點頭。

「苗苗,對不起,我以前做得不夠好,讓你傷心了,但從今以後我不會了,畢竟你這個丫頭主意太正,動不動就離家出走,我可真是怕了。」

我破涕為笑,卻沒想到下一個瞬間就接到了一個很驚悚的消息。

「苗苗,這次畫展我爸媽也來看了,你轉過身,和他們打個招呼吧。」

我僵在那裡,滿腦子就一句話。

好害羞好害怕好恐慌,我現在離家出走行不行?還來得及嗎?

我被你按着轉過身,看着對面滿臉笑容的中年夫妻。

「叔叔阿姨好,我是何苗苗……」

「苗苗好,苗苗好,多可愛的名字,多可愛的小姑娘啊!等一會兒這邊結束了,咱們就回家!」

回家啊,真好,我在北京,有家了。

我點點頭,忍了好久才把眼淚忍回去。

寧風致,我何其有幸。

遇到了你,並深愛你。

(作品名:《致寧風致》,作者:海泊藍。來自:每天讀點故事,看更多精彩)

評論列表

頭像
2024-02-05 05:02:23

挽回一段感情就是挽救一個家庭。

頭像
2023-10-07 03:10:44

被拉黑了,還有希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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