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佳作《想入非非》,不願停下持續追書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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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ChapterII2

6.悲慘平安夜

五星佳作《想入非非》,不願停下持續追書的腳步

時間如飛,前前後後,桑渝的「追鳥計劃」實施了一個多月,完全沒有一點進展。

自法律課結束之後,她已經三天沒有見到沈先非了,問了他們宿舍的人,都說不知道。心裡突然有種莫名的情愫,她居然有點想他了,有一句話叫什麼來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今天是12月24日,平安夜,校園內到處都可以看到牽着手的情侶,就連本宿舍的三個妖女,也美美地打扮好了準備和男友出去狂歡,班上的其他同學就算是沒男友的也三三兩兩地出去玩了。她平時除了和三個妖女比較好之外,和班上其他同學只能算是點頭之交,有的甚至連名字都叫不出來。

一時間,整個校園變得冷清起來。

在三個妖女走了之後,桑渝的心一下子變得空洞洞起來,就好像少了什麼似的。她掏出手機,給朱仙仙幾個同學分別打了電話,叫她們出來陪陪她,結果幾個沒義氣的傢伙,自上了大學之後都各自交了男友,今天晚上全和男友出去約會了。

有異性沒人性,連自個老大都忘到腦後了。

掛了電話,桑渝差點沒氣得吐血。之前給家裡打過電話,想回家過聖誕,結果老爸出差了,老媽約了人打麻將,連她的家人都拋棄了她。

一個個欺負她沒爸媽疼,沒男朋友愛。

吸了幾口煙,桑渝的心更加煩躁,那種感覺她說不上來。

那個該死的沈先非,就跟皖南一帶的貞節烈女一樣,貞節牌坊豎得老高,搞得她怎麼推都推不倒。或許打小家庭生活太優越了,她想要什麼東西,都是唾手可得,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老爸拼了命也會摘給她。可偏偏就是這個沈先非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給她好臉色看,讓她很沒面子。說好聽點,她是為了一雪前恥才倒追他的,可結果呢,事實擺在眼前,這傢伙頑強得連一絲空隙都沒有。第一次,她嘗到了那種得不到一樣東西的滋味,猶如貓抓得難受,讓她很崩潰。

一定因為今夜是平安夜,她看到太多男男女女手牽手,她才會在這裡想着那隻該死的笨鳥。

熄了煙頭,拿起一件外套披上,她決定去血拼。

女人就要對自己好一點,沒有老爸老媽關心怎麼着,沒有男朋友愛又怎麼着,她有錢就行了,她一定要把商場裡的東西都搬回來,讓那三個妖女羨慕死。

有男朋友就很了不起嗎?

出去逛沒問題,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將肚子填飽。

望着手中大包小包,現在下午五點還不到,桑渝覺得肚子有點餓了,一想到今天是平安夜,還是早點吃東西為妙,否則到時候跟那些情侶搶位子,她不氣吐血才怪。自上次的青蟲事件後,她已經強忍着吃了一個多月的大鍋飯,雖然偶爾也有到處吃吃,但是今天怎麼也不能虐待自己。

於是進了最常去的綠茵閣西餐廳,立即就有一位高個的美女迎賓迎了上來:「歡迎光臨!請問您幾位?有預訂嗎?」

桑渝沒答理她,找了一個空位就坐了下來,那位迎賓小姐立即說:「不好意思,這個位子已經有人預訂了。如果您是兩位的話,請這邊坐。」

換了個位子,桑渝展開菜單就開始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揚着手中的菜單對服務生說:「你們這兒的菜單什麼時候換的?前兩天才吃過,還不是這樣的。」

「這位小姐,很抱歉,因為今天是平安夜,日子比較特殊,所以菜單今天一早就改了。」服務生說。

「那有沒有我能吃的?」整個菜單掃下來,全是情侶套餐,還分ABCDE,然後就是家庭套餐,又分ABCDE,欺負她孤家寡人。

「小姐,請問你是一位還是兩位?」

「你看我現在是一位還是兩位?」

「很抱歉,本店今天只準備了情侶套餐和家庭套餐。」

「如果每家店都像你們這樣,是不是今天只要是單身的,沒有家庭的都要餓死在馬路上了?」

「這……很抱歉,要不您點一份情侶套餐吧。」

「我為什麼要點情侶套餐?另一半錢,你幫我付?」

「這……很抱歉,您還是得付情侶套餐的價錢。」

「不幫我付錢你叫我點什麼情侶套餐?」

「這……很抱歉——」

「你,對着這本菜單好好抱歉吧。」

將菜單砸在這個一直在不停道歉的服務生面前,狠瞪了一眼,桑渝起身便離開了這家店,她就不信她找不到一家不賣情侶套餐的店。

而那位服務生穩妥地接住菜單之後,對着桑渝的背影畢恭畢敬:「很抱歉。歡迎下次光臨。」

桑渝走了之後,坐在斜後方臨街靠窗口一桌的男生嘴角始終噙着一抹笑,目光一直追隨着那件黑色風衣消逝在窗外的人群之中。

「梓敖,你在看什麼?」坐在男生對面的美女張小曼以手在他眼前招了招。

曾梓敖,是今年剛入H大信息管理系計算機信息管理專業的新生,英俊的外表透着溫謙和斯文,換句話說他擁有一副通殺少女少婦大嬸大媽的外表。他和性格冷酷的沈先非不同,他對所有追他的女生來者不拒,只要那個女生有一點優點能讓他感到新鮮的,比較喜歡的,他都會同意和那個女生交往,若是那陣子新鮮勁過了,也就是通常所說的保質期過了,那就意味着分手。

雖然是這樣,但是仍是有很多女生前赴後繼。

開學不過短短几個月,據說他換過的女友,已經超出兩隻手的範圍。

張小曼看着眼前含笑迷死人的曾梓敖,撅起了嘴:「在看『香港我要發』的那個桑渝嗎?」

曾梓敖抬眸望着有些吃味的張小曼,他好像和她交往了快大半個月了吧?覺得她很不錯,本來想試着往一個月的目標挺進的,可是今晚的她,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他不喜歡亂吃醋的女生。

女人吃醋,是件麻煩的事。

「那個桑渝真是很怪,按理來說她今晚應該不會一個人的,自從HK事件之後,那麼多男生追她,可她就像是個怪胎一樣,對待那些追求者就像轟蒼蠅一樣,據說還把一個大二的男生給暴打了一頓。」張小曼吸了一口果汁。

曾梓敖依舊優雅地切着面前的牛排。

張小曼繼續說:「但一個月前聽說她在追二年級的沈先非,她真是有意思,以為家裡有幾個錢,就可以買到一切,她也不看看沈先非是什麼人,有那麼好追的嗎?切,人家當她是瘟神,避都避不及——」

「怎麼?今天的牛排不好吃?」曾梓敖停下手中的刀叉。

張小曼見到曾梓敖的一張俊臉陰沉了下來,連忙擺了擺手:「啊,不是的,很好吃。」

曾梓敖只是微微抬了抬嘴角,用刀叉輕輕切了一小塊牛排,淡淡地說:「好吃就快吃吧。」

夜幕下寒風凜冽,溫柔的霓虹燈光把美麗的N市裝扮得更加艷麗多彩,到處都飄揚着喜慶的聖誕之歌,聽在桑渝的耳中是一種莫名的諷刺。

似乎老天有意和她作對似的,提着手中幾個血拼完的購物袋,在繁華的市中心美食街上走了三個來回,居然沒一家店是提供非情侶套餐和非家庭套餐的,這對單身又沒家庭愛的她簡直是種污辱。

即便是穿着一雙球鞋的她,她的雙腿雙腳也已經不能動了,於是在一家商場大堂內休息區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這會兒已經快到晚上九點了,她居然白痴地從下午五點多一直走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只為了找一家供應單人套餐的飯店。為了爭這一口氣,她還真是活受罪。

她敲打着酸疼的腿,透過玻璃望向商場外面喧鬧的大街,一個聖誕老人走進她的視線。那個聖誕老人在不停地為行人發放着禮品。她從美食街上走了三個來回,看到這個聖誕老人不下於六次,原來也有和她一樣倒霉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吃飯。

這時,不知從哪兒跑出來幾個頑皮的孩子,趁那聖誕老人不注意,將聖誕老人手中的禮物袋給奪下,拔腿就跑。那個聖誕老人由於鞋子超大,太礙事了,追了幾步,整個龐大的身體一直搖搖晃晃,差一點就要摔倒。

這群小鬼,竟然欺負一個餓了三個多小時的人。

桑渝顧不得腿疼,將手中的幾包購物袋往總服務台一丟,說了一聲「幫我看着,一會兒就回來」,不管那兩個總服務台的小姐願不願意接收,就向那幾個小鬼追去。

只追到一旁的小巷口,她便將那個聖誕老人的大禮物袋給搶了回來。

頭一次這樣幫一個人,只因為那人是與自己一樣餓了三個多小時沒吃飯的可憐人。

當她將禮物袋拎在那聖誕老人的面前,那聖誕老人竟然僵在那兒一動不動,都不知道要接那個禮物袋。

「對不起,沈先非,我來遲了,害你到現在都沒有吃飯。」一個響亮亮的聲音突然出現。

桑渝看着眼前拿下那個又笨又重頭套的沈先非,驚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謝你。真不好意思,害你到現在沒有吃飯。改天我請你吃飯。」剛才那個男生從沈先非的手中接過頭套和衣服,又從桑渝手中接過禮物派送袋,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換上,提着那個大禮物袋開始發送商場的小禮物。

不知過了多久,桑渝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沒想到是你。」

沈先非用複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接話,雙手抄着口袋往另一條小巷走去。

望着沈先非修長的身影,桑渝終於發現今夜燈光如此燦爛。

難道這是老天可憐她餓了三個多小時沒吃飯,給她的一個契機,讓她和沈先非共進聖誕晚餐?

7.大碗皮肚面的感動

桑渝心中一陣莫名的緊張,一直跟在沈先非身後,不知走過幾條街巷,他終於在一家名叫「王記大碗皮肚面」的小吃店門口停了下來。

看着沈先非走進這家環境超差的麵店,桑渝皺了皺眉頭,硬着頭皮跟了進去。

這家店的生意很好,雖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還是有很多人在這裡吃麵。看來今天這樣的日子出來,沒有情侶套餐吃的還真不止她一個人。

「老闆,來一碗大碗皮肚面。」沈先非對在不停忙碌的老闆叫了一聲。

「好咧,一會兒就上。一碗大碗皮肚面。」那老闆應和着。

店內唯一的空位就是沈先非的對面,桑渝緊張地握着拳頭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她四處張望,四面牆被油煙熏得黑糊糊的,這樣糟糕的環境怎麼能吃得下面?

但聞着這店裡飄散的面香,她的口水直泛,肚子也在不停地嘰嘰咕咕直叫,她偷瞟了幾眼其他人吃得呼哧哈啦的,難道這面真就這麼好吃?

「老闆,我也來一碗大碗皮肚面。」桑渝跟着也叫了一碗。

「好咧。兩碗大碗皮肚面。」

她偷瞄了一眼沈先非,看見他正從筷筒里拿出一雙一次性筷子,輕輕掰開,然後將兩支筷子對搓了幾下。她不是很明白這動作究竟是什麼意思,於是她也學着,拿出一雙,看着那個一看就是衛生不達標的一次性筷子,擰緊了眉頭,半天沒下手,而是望着沈先非發呆。

雖然不是第一次近距離面對沈先非,桑渝卻是第一次仔細地看他,從高中時代,到了現在大學,從那票瘋狂的同學口中,她一直知道這傢伙很帥。

眼前的他,白皙而稜角分明的英俊面龐上,兩道濃黑的眉毛,纖長而在不停顫動的睫毛之下,印象中是閃爍着一雙深邃的眼眸,配合着高挺的鼻樑,還有那從來就沒有弧度的薄唇,構造出了一張完美而會引人犯罪的臉。

嗯,她就是那個暴力犯罪分子,真的好想將他狠狠地海扁一頓。

像是感覺到桑渝不懷好意的目光,沈先非抬起頭,木訥地看了她一眼。

被沈先非這莫名其妙地一看,桑渝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然後胸腔內那顆不安分的小心又在「怦怦」地亂跳個沒完。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她凶道:「看什麼看?」

皺了皺眉,沈先非回敬了她一個眼神,似在說「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桑渝咬牙切齒,算了,現在餓得兩眼發花,四肢發軟,沒力氣再和他較勁。她真的好餓,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找吃的,而且沈先非能坐在這裡吃,她為什麼不可以?

她掰開筷子,學着沈先非先前那樣對搓了幾下,看到上面的木屑不停地往下飄,她直覺站起身,生怕木屑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手拿一支筷子,桑渝覺得很崩潰,這筷子木屑掉成這樣,能吃東西嗎?

沈先非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之後,目光便落在老闆端過來的面碗上。

那老闆見兩人面對面坐着,以為他們二人是情侶,便將麵條先給了桑渝。

皺了皺眉,沈先非望了還站着的桑渝一眼,毫不客氣地將那碗面端到自己的面前,吃了起來。

「喂,這碗麵條是我的。」桑渝的手剛想伸向那碗面,被沈先非用筷子的另一端給抵住了。

「哈哈,小兩口打情罵俏,別急,這碗也來了。」那老闆將另一碗麵放在桑渝的面前。

坐下來後,桑渝用筷子在面里攪了攪,一看到上面漂着皮肚,她就傻了眼,她最討厭吃這種東西,於是用筷子將那幾片皮肚一片一片夾出來扔在了桌子上,然後先喝了一口湯,味道還真的不錯,看來她真的是餓急了,能在這種環境下吃下這種食物。

望着那幾片皮肚,沈先非鄙夷了一眼,浪費糧食,可恥的行為。

搞不懂哪兒來的怒氣,將悲憤化為食量,他大口大口地吃起面,不一會兒吃完了,便起身去結賬。

沒想到這麵條這麼好吃,桑渝都捨不得丟下碗,但是看見沈先非走了,她只得抱着碗喝了幾口湯,擦了嘴角,急忙去結賬。

那老闆笑着說:「你男朋友付過了。」

「啊?!」桑渝不可思議地望着那老闆,似乎他在天方夜譚。望着已走了很遠的沈先非,她也顧不上在此糾結這個問題,趕緊追了出去。

沈先非走得很快,桑渝幾乎是一路小跑才追上他。

攔住沈先非,桑渝叫着他的名字:「沈先非!」

沈先非看也不看她一眼,往左邊邁了一步,桑渝跟着往左邊邁了一步。

這時,沈先非抬眼,看着她,淡淡地說:「我好像沒有擋着你的路。」

「你沒看見是我在擋着你的路嗎?」

沈先非挑了挑眉,輕道:「你想怎樣?」

「你為什麼要幫我付那碗面的錢?」

沈先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開口:「我幫你付錢,是因為你幫我拿回那個禮物派送袋,如果丟了那個袋子,我少的不只是一碗麵錢。沒有別的意思,請你不要誤會了。」說完,他轉身向前方走去。

回味他的話,這是他和她說的話當中有史以來最多的一句,只因為她幫他搶回了那個聖誕禮物派送袋?那袋破東西就那麼值錢?糟了,她才想起她大採購的一堆東西還放在某個商場的總服務台。到底是要回去拿東西還是跟蹤沈先非?

不成,沈先非無緣無故消失了這麼多天,才讓她瞎貓碰上死老鼠地給撞上了,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她還要繼續她的「追鳥計劃」呢。

想着,她又緊跟着追了上去,只是一晃眼的工夫,沈先非已經失去了身影。

立在巷口,望着車來車往的馬路,桑渝恨不能剁了自己的腳。

突然,馬路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沈先非,他依舊是那副姿態,雙手抄在褲子的口袋裡,在車站等着公交車的到來。雙手抄在口袋裡這個動作已經成了他習慣性的招牌動作了。

這時正好來了一輛公交車,沈先非的手微動了動,好像在掏什麼。

桑渝沒有多想便追了過去,她居然不要命地橫穿馬路,更誇張的是在公交車剛啟動的那一剎,她成功地攔下了那輛公交車。

上了車,司機兇巴巴地便嚷開了:「你不要命了嗎?」

「不這樣攔你,你能停下嗎?」桑渝的口氣比司機還凶。

桑渝從記事起就沒坐過公交車,雙手扶着欄杆,眼睛在車內四處找尋着沈先非的身影,看到他站在車廂尾部,剛想走過去,那司機就叫了起來:「喂,你還沒投幣。」

「投幣?」桑渝順着那司機眼神的指向看過去,是前面的一個鐵皮箱,上面印着「投幣箱」三個大字,旁邊還有幾個小字「空調車投幣兩元」。

坐公交車要投幣的嗎?不是公共事業嗎?桑渝以眼神詢問。

那司機挑了挑眉,回瞪了她一眼,似在說:你是隨家倉出來的?誰說坐公交車不用給錢?

桑渝一臉無辜,從口袋裡摸了半天,只有一枚一元的硬幣,舉在司機的面前又以眼神問:師傅,一元行嗎?

司機以神色回她:你現在下車行嗎?

當然不行。

不行,就得兩元。

人家是學生,半票。

把學生證掏出來。

「師傅,你到底要不要開車?你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好久了。」不知車上誰大叫了一聲。

什麼叫盯人家小姑娘看好久了,哪個傢伙亂講話!司機衝着桑渝翻了個白眼,凶道:「投了幣就往後站,別擋着我車鏡。」

切,早說一塊錢可以坐車,她不就往後站了。桑渝將那一元錢硬幣隨手一彈,剛好彈進錢箱口。

那司機無語地翻了翻白眼,發動了車子。

今天是平安夜,所以哪兒都人多,這車上自然也是人很多,也許是急着往沈先非的身邊擠去,在車子啟動的那一剎,桑渝正好不小心踩到一個化着濃妝、衣着暴露的女郎腳上。說這女郎衣着暴露,是因為這十二月底這麼陰冷的夜晚,她居然只着了一個小皮裙,外面罩着一件短上衣,上衣裡面穿了件低胸緊身衣。從桑渝這個方向看過去,真是「波濤胸涌」,乳溝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女郎回頭就對桑渝狠瞪了一眼:「丫的你有病啊?」

桑渝本來想道歉的,但覺得這女的無理取鬧,於是反問:「那你有藥嗎?」

車上的人開始一陣騷動,一個個轉身盯着桑渝和這女的。

那女郎被桑渝這莫名其妙的一問,很生氣,於是回道:「真是個神經病。」

桑渝沒了好臉色,握緊了拳頭又鬆開,想了想便往女的身上貼去,冷着臉問:「那你能給治嗎?」

終於,車上有人忍不住地噴笑出聲。

這時剛好到站,那位和桑渝眼神交流了很久的司機趴在方向盤上大笑不止,按了一下廣播鍵,打開了車門。

「站到了,請從後門下車。」

這一聲像是救了那個女郎一樣,她一臉驚恐地推開桑渝跟着人流從中門落荒而逃,口中還在不停地嚷着:「你神經病呀!你神經病呀!你神經病呀!」

桑渝順勢往後面擠去,對着那女郎的背影大喊着:「你複讀機呀!你複讀機呀!你複讀機呀!」

車上人一片爆笑。有兩個小屁孩站在車門處,用仙女棒指着對方,童聲童氣地模仿起來:

「丫的你有病啊?」

「那你有藥嗎?」

「真是個神經病。」

「那你能給治嗎?」

「你神經病呀!你神經病呀!你神經病呀!」

「你複讀機呀!你複讀機呀!你複讀機呀!」

「哈哈哈——」

「哈哈哈——」

兩個小屁孩抱着父母笑成一片。

車子再次啟動,桑渝突然覺得剛才那一幕挺傻的,以前要是那女的剛罵她一句,她早就一拳揮上去,誰還有閒工夫這麼無聊地跟那個女人鬼扯。不過老爸的話真的沒說錯,讓她做個文明人,這種鬥鬥嘴皮就能把人氣得半死的方式,確實不錯。

瞥了瞥站在一旁的沈先非,桑渝竟然捕捉到他嘴角處的一抹笑意,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他笑。

餘光瞥到桑渝立在身旁,沈先非斂了笑意,雙眼直看着車窗外。望着車窗,桑渝剛好可以清晰地看着那張年輕的臉龐,沒什麼表情似乎就是他的表情。

他們站的位置不是很好,剛好離下車的中門很近,上下車的人很多,每經過中門下車的人,都要推一把桑渝,桑渝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扭成麻花了。

天哪,這就是公交車!打死她,她也不會再坐第二次。

終於到了,沈先非依舊是面無表情地下了車,桑渝跟着下車,看了看周圍,才發現這裡是城南,而學校是在城東南,這裡離學校雖不算太遠,但桑渝以為他打完工會回學校。

走了沒幾步,沈先非終於還是沒忍住,轉過身,對桑渝說:「別再跟着我了,在學校里,你已經侵犯了我的隱私,我不希望現在住到校外,你還要這樣繼續下去。」

「你住到了校外?」難怪她找不到他,原來是他為了躲她躲到了校外,「沈先非,你幹嗎一直躲着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幹嗎躲着你?你為什麼不問問你這一個多月把我的生活攪得有多麼亂七八糟!」一想到這一個多月在校內的情形,他隱忍了很久的火氣就上來了。

他知道她家裡很有錢,有錢人通常就是喜歡干一些很無聊的事。

每天中午十二點,宿舍內都會準時出現那個他看着就很討厭的粉色小貓。每天晚上十一點宿舍熄燈的前半小時,她都會準時打電話過來,向他道一聲晚安,不過他從來沒有接過她一通電話,而其他幾個舍友輪流轉達,他們都喜歡和她侃到直至宿舍熄燈為止。

他在食堂吃飯,對面坐的會是她,那些「義氣」的哥們會主動地給她讓座,三天,他就被逼得獨自一人回宿舍吃;他去圖書館溫習功課,對面坐的還是她,三天,他又被逼得回宿舍溫習功課,可三天之後宿舍內嘈雜的聲音又將他逼去圖書館繼續忍受着她,一開始他無法靜下心,每一次都要經過好久的思想鬥爭,他才能完全投入到課本當中;他上課,她能弄到他的課程表,而且專揀人多的大課,她會端坐在課堂上,他被逼得只有踩着老師的步伐一起進門,坐在吵鬧的最後幾排,老師究竟說了什麼,根本就沒辦法聽清。上次法律課的筆記事件,弄到最後,他還要反過來抄他室友出賣了他的隱私同她換來的筆記。

一開始,他什麼都不知道,漸漸地,他發覺他在她面前就像個透明人,無論是球場上,食堂,課堂,圖書館,宿舍,花園……似乎只要是在H大,他就逃不出她的視線範圍內,最讓他受不了的是什麼隱私都暴露在這個可惡的丫頭面前,就連自己哪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她都知道。

一天中午,他打好了飯,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她端着那個粉色小貓飯盒在等他,本以為當做什麼沒看到就行了,可是她的一句話,讓他覺得面前的宿舍樓瞬間坍塌在面前。

「沈先非,聽說你今天穿的內褲屁股後面是一個小豬頭——」

終於,在忍受了一個多月的精神折磨之後,逼得他只得托同在N市上大學的高中同學,在校外找了間合租的屋子,並警告那幾個舍友若是敢將他在外租房子的事給說出去,就絕交。為了怕她知道他現在的住處,他沒有告訴宿舍內任何一個人。

總之,自從他招惹了這個魔女之後,他每天都像是在做賊一樣,目的只為了防着她,如果哪一天他被逼得進了精神病院,那一定是被眼前這個魔女逼的。

「你讓我當你的女朋友,不就沒有這些事了嗎?」

沈先非吐了一口氣,皺了皺眉又說:「如果因為上次在便利店的事,我沒有顧及你是女生,沒有顧及到你的面子,那麼,在此我向你賠禮道歉,對不起。」

路燈之下,桑渝盯着他那副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姿態,如果他這樣也算是賠禮道歉的話,那只會讓接受歉意的人更加火冒三丈。所以對付沈先非這種自大狂,還是得用她的「追鳥計劃」。但是,能讓他開口求她原諒,這就說明她這一個多月浪費的時間、生命和金錢終於有了回報,哼,小樣兒,終於頂不住了,她就不信她推不倒他那塊貞節牌坊,她就是不信這個邪。

「那件事我早忘了。」那是她的恥辱,她要是忘了,除非這世上真的有鬼,「沈先非,只不過是想當你的女朋友而已,這事有這麼難嗎?」

說來說去,又說回了原點,沈先非已經氣得無話可說。

一排殘缺的路燈,在夜幕下掙扎地閃爍着,時暗時亮。

桑渝就這樣和沈先非面對面地站着。

一陣冷風吹過,桑渝縮了縮身體,將風衣領口拉了拉,凍僵了的雙手放進口袋裡,剛好觸碰到了口袋裡的煙和打火機,她直覺就將煙掏了出來,點燃,深吸了一口,借着這少許的暖意,她才覺得不那麼冷。

許久之後,沈先非終於開了口:「我喜歡的女孩子,要有一頭烏黑亮麗柔滑齊腰的長髮,要穿着那種比較可愛而女性化的衣服,說話輕聲細語,認真對待生活和學習,絕不會動不動就對別人亂揮拳頭,更不會像個痞子一樣,還抽着煙。」

夾着煙的手剛貼近唇畔,桑渝便僵在那兒了,愣了半晌,才抬眸問道:「假如我要是成了你說的那樣,你就同意我當你的女朋友?」

沈先非並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向小區內走去。

這一次桑渝沒有追過去,而是愣愣地望着沈先非的身影發呆。

沈先非所說的,她沒有一樣是符合的。

她的頭髮很短,這一個多月來她忙得還沒有時間理髮,所以頭髮最長也不過才及耳下。她喜歡穿得比較中性,顏色不是黑就是灰,多半是牛仔褲,而且還是打了好多洞的嘻哈風格的牛仔褲,腳下蹬的是雙黑白相間的NIKE球鞋,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所謂的可愛而女性化的氣息。說話輕聲細語,似乎從見到沈先非開始,她就沒對他溫柔和氣地說過一句話,當然他也沒對她好聲好氣地說過話。認真地對待生活和學習,唯一算得上合格的,就是她認真地生活,但這在沈先非看來,就她這一個多月所做的事,就是極其不認真;學習,她只對她感興趣的學科認真。她素來解決問題,靠的就是拳頭,雖然進了H大動武的機會少了,但是她有前科,就是揍過一朵爛桃花,弄得幾乎所有男生都知道她很能打架,不敢接近她。

還有抽煙,望着手中還剩下的半支煙,她想都沒想,熄了它,直接丟進垃圾桶里。

她快步走出這條巷子,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先前被她丟下幾個購物袋的購物商場。

8.淑女迅速養成

到了商場,除了買的幾樣送給思思她們三人的禮物,桑渝將兩袋中性化的衣服,全部送給了幫她看東西的那兩名總服務台小姐。

平安夜,市中心幾大商場和店鋪都會二十四小時營業,現在午夜十二點還不到,她衝上二樓全是賣淑女裝的專櫃,放眼望去,一片粉紅和粉藍。

不浪費時間,她眈了一眼,看到一個品牌叫「淑女屋」,OK,就是它了。走過去對那專櫃小姐說:「按我的身材,幫我從裡到外,從上到下挑一套。」

那專櫃小姐先是一怔,隨即眉開眼笑,今天的業績已經很好了,沒想到在快要結束營業時,還能做到一筆單子,並沒有按桑渝所說的挑一套,而是挑了四五套出來。

桑渝看都沒看,抓了其中一套,便走進了試衣間。

不一會兒,桑渝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專櫃小姐立即迎上前,雙眼中露着羨慕和讚許的眼光:「您還是位學生吧?」

桑渝點了點頭。

「這身衣服穿在您身上真是太好看了,瞧,比我們貼在那兒的廣告宣傳畫上的模特還要漂亮。」專櫃小姐的這句話絕對不是為了做成一筆單子而說的奉承話,的確是發自內心的。

望着鏡子裡的人,桑渝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這裡面的人是她嗎?真的好奇怪。

一襲淡藍色的風衣,腰後還有個可愛的蝴蝶結,裡面是一件乳白色的毛衣,胸前是一大片繡珠繡成的圖案,袖口和領口都是那種可愛的蕾絲花邊,下身是一條及膝的配套短裙。這些衣服將原本就很漂亮的桑渝襯得更加亭亭玉立,正如那位專櫃小姐所說,比那廣告宣傳畫上的模特還要漂亮,但全身上下唯一不搭的就是她腳上的那雙NIKE鞋。

「您需要再去一樓買一雙皮靴,這樣穿起來更漂亮。」專櫃小姐建議。

桑渝問:「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很可愛,很淑女?」

那專櫃小姐掩嘴笑了笑:「當然啦,這個系列是我們這個冬季主打的淑女修身系列。」

挑了挑眉,桑渝又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心想:原來沈先非好這口,真是好怪異哦,這種服裝,就像是她上幼兒園時才會有的可愛扮相,這麼粉嫩,難道沈先非有戀童癖?

這種想法讓桑渝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抬手看了看手錶,時間不多了,她還要趕回學校,於是對那專櫃小姐說:「把你剛才給我挑的幾套衣服,全部打包,還有,你陪我去樓下買皮靴,我不太懂。」

專櫃小姐驚訝地張大嘴巴,似乎可以塞下幾個雞蛋。

之後,在那位熱心的專櫃小姐指導下,桑渝又買了鞋子和幾雙絲襪,她嫌麻煩,穿上了就沒有脫下,並將自己原來的衣服和鞋襪全部扔在了商場的垃圾桶內。

就這樣大包小包的,桑渝踩着那高跟鞋,三步一扭地衝出了商場。

現在剩下的就是頭髮了,該死的沈先非,當她是白痴,以為她真的會等到頭髮長到腰後那麼長才會再去找他嗎?

死笨鳥,在現代這個社會N年前就有了一種技術叫做接發。她之所以知道這個,全拜她老媽所賜,因為她老媽除了麻將就是美容美髮,所以她見多了。

桑渝打車去了老媽經常去的美容美髮會所,那裡的人早已認識她。根據她的要求,造型師在她的頭上開始忙碌起來。

每每當她要睡着的時候,就會因頭髮拉扯着頭皮而痛醒了。一想到自己在這裡受盡幾個鐘頭折磨,就為了沈先非那幾句屁話,她的牙齒就咬得響響的,等她把沈先非那隻笨鳥給捉在手掌心,她一定要好好將他蹂躪一番,把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怨氣全部還給他。

桑渝在心中罵着:哼,死笨鳥,你給我等着。

做完頭髮,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這家店已經打烊了,只是在為桑渝一個人服務而已。

店員好不容易將桑渝叫醒以後,桑渝眯着朦朧睡眼,根本沒心思去管自己的頭髮被接成什麼樣,而是拎着大包小包,踩着那三寸高跟鞋,東搖西晃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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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溫度比先前的時候要冷很多,一陣寒風吹來,桑渝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人終於清醒過來。

望着手中這麼多的東西,她狼狽地空出一隻手,拍了拍腦袋,看了下時間,學校早已關門,等着到天亮之後開門差不多,反正是回不去了。

想想,還是找一家賓館休息一晚再說。

對桑渝來說,這就是一個倒霉的平安夜。

如同找飯店一樣,連走了五家賓館,大堂的人都很抱歉地對她說,今夜所有客房全都滿了,同時還給了她一個極富有暗示性的曖昧眼神:小姐,今天是平安夜啊,開房的當然多啦,誰像你這麼無聊一個人來開房。

出了這第五家賓館,桑渝就大罵了一聲:「Fuckyou!」

極度疲憊的她不得不打車回H大,不管她幾點回去,只要能想法子進去,她就有地方睡覺,這才是最重要的。

面對那緊閉的學校大門,桑渝只得拎着東西,往一旁的院牆處走。

下下策,只有翻牆了。

盯着那說高不高說矮又不算矮的院牆看了半天,桑渝比畫着怎麼下手翻牆時,身後一個很好聽的男聲響起:「你不覺得拎着這麼多東西很礙事嗎?」

回首,桑渝看見一個一身休閒服的男生立在她的身後。

同道中人?

曾梓敖望着眼前一身淑女裝扮的桑渝,雙眸中閃爍着久違的興奮光芒。之前他以為是他眼睛花了,才會看錯人,居然真的是十個小時之前在綠茵閣里碰到的桑渝。讓他驚喜的是只是十個小時,一夜而已,她竟然有了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出色極了。

他的嘴角不由得輕勾了勾。

「收起你那種極度猥瑣的目光和淫蕩的笑容。」桑渝的口氣很不好。

曾梓敖不怒反笑:「你好,我叫曾梓敖,很高興在這樣的凌晨認識你。」

「我管你是誰,沒閒工夫理你。」桑渝白了他一眼,提着東西往其他地方走去,決定從其他地方翻牆。

「你帶着這麼多東西要怎麼翻牆?」曾梓敖跟在她的身後,不以為然地笑着,「兩個人,有個幫手,怎麼說也方便些。」

同流合污?

桑渝望着眼前這個頭髮飛揚,長相不輸沈先非,笑起來又很好看的男生,脫口而出:「你也是H大的學生?」

「是的,大一信息管理系計算機信息管理專業的曾梓敖。」曾梓敖笑得很好看。

曾梓敖?好熟悉的名字。

桑渝看了看帥氣的曾梓敖,突然想起思思的話,叫道:「噢,我知道了,你就是另一個難搞的傢伙。」

「難搞?」曾梓敖挑了挑眉,他難搞?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很難搞?

「你想幫我進校?」桑渝走近他。

「嗯。」曾梓敖笑了笑。

他長得很高,幾乎和沈先非一樣,她只到他們的頜下,應該超過一米八吧。

「好,接着,等我上了牆,你再扔給我。」桑渝將手中幾個又大又沉的袋子塞給了曾梓敖。

然後,她望了望那座院牆,往後退了幾步,活動了下手臂,助跑了幾步,便往那牆邊躍去。孰知,因為她穿的是高跟靴子,腳下一個打滑,沒能踩上牆,而只是雙手夠着了牆頭。

曾樣敖大叫一聲:「小心!」

咬了咬牙,桑渝使出全身的力氣,雙手撐住,她便攀上了牆頭,坐在了上面,對曾梓敖說:「OK,現在東西可以給我了。」

「沒想到你的身手還挺敏捷的。」曾梓敖笑着走到牆腳下,將袋子一一扔給了桑渝。

「這難度還不算高的,待會兒怎麼進宿舍,還是個難題。」桑渝撇了撇嘴角。

「女生宿舍就是麻煩。」曾梓敖一邊說着,一邊往上一躍,雙手一撐,很輕易地也躍上了牆頭。

「你的身手也不賴。」桑渝讚賞他。

「嗯,那當然,爬多了。」

桑渝輕輕一笑,看這勢頭這個曾梓敖是在校外鬼混多了。

這時,看大門中年大叔的聲音傳過來:「什麼人在那裡鬼鬼祟祟的?」

「不好,被發現了,快走!」曾梓敖率先跳下牆頭,站在牆下仰着頭對桑渝說,「沒事,跳下來,我接着你。」

望着那邊手電筒的光線越來越近,桑渝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被曾梓敖接了個滿懷。桑渝驚慌地剛想跳開,手中的袋子早就被曾梓敖接過,他已拉着她的手往右前方跑去。

兩個人像是做賊一樣跑了很遠,終於停下了。

大喘着氣,桑渝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正被曾梓敖抓着,連忙將他的手甩開。

手中一空,曾梓敖只覺得一陣惋惜,不過,他淡淡地一笑:「桑渝,認識你很高興。」

微微怔了怔,桑渝瞅着笑得有些晃人眼的曾梓敖,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而且是唯一一個沒有提到HK518的。

「嗯,」桑渝懶懶地應了一聲,「後會有期。」

轉身,她便提着大包小包,走着蛇步往女生宿舍方向步去。

對着桑渝的背影,曾梓敖笑着喊道:「桑渝,其實我們只要多等十分鐘就不用爬牆,學校六點半開門。」

當桑渝凶神惡煞地回過頭,那可惡的曾梓敖早已跑得遠遠的。

走到宿舍樓下,宿舍樓的門已經開了,起碼不用踩着水管爬上五樓。桑渝抬頭望了望宿舍樓,五樓,她要拎這麼多東西爬五樓嗎?

摸出手機,她將還在睡夢中的三個人吵醒了,命她們下來給她搬東西。

擔心了一整夜,初初接起宿舍里的電話,一聽是桑渝的聲音,激動得要命,叫醒了思思和沙沙,就衝下了宿舍樓。可三人看了半天也沒見着桑渝,倒是看見一個身穿淡藍色大衣、頭髮齊腰的女生垂着頭坐在一堆東西之上。

「喂,你確定小渝在宿舍樓下?」思思推了推初初。

「百分之百。」初初點頭。

「算了,叫叫看了。」沙沙已經扯着嗓子叫了起來,「小渝,小渝。」

「……這裡。」桑渝有氣無力地舉起一隻手。

「小渝!」三人齊齊驚呼。

「你的頭髮?你的衣服?你的鞋子?」

「見鬼了你,你昨夜是不是遇見耶穌了?」

「你昨夜死哪兒去了?」

「老實交代,你昨夜和哪個男人出去鬼混的?」

「你知不知道昨晚查房的?」

眼前這三隻鳥真的好吵,她好睏,她要上床睡覺。猛地站起身,桑渝將三人湊過來的臉一一揮開,半眯着眼,以那三步一跌半步一扭的蛇步向宿舍樓里走去。

不知睡了多久,桑渝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她睡了近十二個鐘頭。

「啊,落枕了,脖子真的很痛。」桑渝動了動脖子,下了床,準備刷牙洗臉,卻看見思思、沙沙和初初三人黑煞着臉坐在桌旁,三人的臉像是被人揍過一樣,她不禁笑了起來,「哈,你們三個好奇怪,原來還有比我還倒霉的,三人同時在平安夜被揍,不是眼睛腫就是臉腫。」

「桑渝——」三人如狼似虎地向桑渝撲了過來,結局是三人再度被踹。

事後,桑渝終於理清了整件事,因為三人早上下樓接她,擾了她打盹,才會被她揍成了這副尊容,導致今天聖誕節沒法和男友再出去「鬼混」。

活該,有異性沒人性。

桑渝望着屈服在她「淫威」下的三個舍友,將昨天幫她們買的化妝品丟給她們,算是彌補了她們三人今天不能出去玩的遺憾。

當她們三人得知桑渝因為沈先非的幾句話,居然整夜不睡覺去接發,一個個愣愣地望着桑渝,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過了許久,初初在桑渝的面前坐下,小心翼翼地問:「小渝,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沈先非了?」

「呃?」桑渝疑惑地望着初初,她為什麼要突然這麼一本正經地問。

「小渝,不是姐妹說你。你若不是鬼上身,就是真的喜歡上他了。」思思用一個HelloKitty貓頭抱枕敲了敲桑渝的頭。

「一開始,我只是以為你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圖個新鮮。可這事都過了這麼久了,你不但對他的興趣不減,反而勢頭更猛了,竟然為了他的幾句話,一夜不睡覺,把自己整得像換了個人似的。這難道不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嗎?」初初又說。

「小渝,你怎麼傻了?你倒是說句話啊,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他了?」沙沙急了。

腦袋瓜子在瞬間糊成一團,桑渝整個人僵在那兒一動不動。她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討厭的傢伙!她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報仇雪恨,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呢?會喜歡他才真的叫做鬼上身呢。

但不知怎麼搞的,她臉頰的溫度越來越高,就像是火燒似的。她想她一定是被這三人給急的,因為不能對她們說出她是想報復那隻笨鳥才這麼做的。

「天哪,小渝,你真的喜歡那個沈先非了,瞧你那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丟死人了。」思思用貓頭蓋上了桑渝的臉。

「你完蛋了,沒藥救了,跟那群花痴為伍了。」沙沙應和着。

初初拉開貓頭,嘆了一口氣:「喜歡歸喜歡,你可是要有心理準備,從他入學以來,到目前為止,沒有女生成功的。你能將他逼得住到校外,也算是另一種『成功』了。」

瘋狂的聖誕節過完沒幾天就是元旦,元旦過完,就是無情的期末考試,校內的氣氛再不如一開學那樣輕鬆自在,所有人都乖乖地一個個埋頭啃書,時刻準備着奔赴「刑場」。

每天中午,沈先非依然從食堂打完飯回宿舍吃,由於天氣冷,每次回到宿舍,飯菜早已涼透,他只得用開水泡着吃。這樣雖麻煩一些,痛苦一些,但是能夠躲過那個瘟神就好。

臨走近宿舍的時候,他見到來來回回的男生比較多,一個個嬉笑着不知道在說什麼,與他平時回宿舍時的氣氛不太一樣,心中警鈴大作,他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沒有見到那個桑渝,他總算放心了,快步往宿舍樓里走去。

「沈先非!」一個熟悉又不確定的溫柔嗓音飄進了他的耳朵。

他緩緩轉過身,見到幾步開外,樹下站着一個身着白色大衣的長捲髮女孩,微微怔了怔,仔細看清了那張笑臉之後,他有剎那間的失神。

望着沈先非驚愕的表情,桑渝淺淺一笑,向他走過去。眼角微微上揚,迷人的雙眸清澈如水,眼波流動的時候儘是嬌柔。

「哦,那個,我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想來看看你。」咬了咬唇,桑渝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

微動了動喉嚨,沈先非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輕咳了一聲,別過臉,目光落在別處。

原本看到沈先非愣怔的模樣,桑渝還是有些驚喜的,但在見到他沉默以對,現在還別過臉,這讓桑渝的心莫名地一陣刺痛。

漸漸地,微笑的臉上現出哀傷的神情,她不禁抿緊了唇。

她真的弄不懂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她已經按他說的,頭髮弄長了,衣服穿得很淑女,就連說話聲音都變得輕聲細語,生怕聲音一大,嚇跑了他。不論是誰,看到她變了個樣,都是又驚又喜,一個個死命地稱讚她。只有他,只是一瞬的愣怔而已,又是以往那種冷漠的白痴表情。

咬了咬唇,她深吸了口氣,緩緩啟口:「對不起,你還是先上去吃飯吧,飯菜都涼了,改天……改天我再來找你好了。」說完,她喪氣地轉身離開。

沈先非坐在桌前,依舊吃着同樣的午飯,但這頓飯卻是吃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他忍不住往窗外望去,目光落在宿舍前那棵大樹下。

那晚只是隨口亂說,她竟然當了真。雖然他驚訝她是怎樣在短短的幾天內將頭髮弄得那麼長,就算是假髮,配上那身雪白的大衣,那清麗嬌柔的模樣,的確適合她。

那一瞬間,他好像聽到自己的心「怦怦」跳個不停。他甚至不敢看她,只能選擇迴避。

今天,她的聲音也很好聽,低低的,淺淺的,柔柔的,比起以前動不動就喊他「沈笨鳥」要舒服得多。這讓他想起聖誕平安夜那晚,在公交車上,她把那個女的給氣下車的那副兇悍的樣子,完全是兩個樣,真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

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什麼東西觸及着,他的唇邊不禁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呀呀呀,居然被我逮着我們商業美術系最帥的純情男在偷笑。這頓飯吃到現在都還沒吃完,不像你的作風,一定是在想着你家那位霸王花是不是?」隔壁宿舍的王浩突然嚷開。

李晨曦跳了過來:「什麼霸王花?你沒看到這幾天她的穿着嗎?那簡直就是一朵清純的百合花。」

「之前就覺得霸王花霸得很有味道,沒想到,換了淑女裝束之後,就像這色情貓一樣,超純情。」王浩拿起一隻HelloKitty貓比畫着,猛地親了一口。

「你們不覺得很無聊嗎?」飯涼透了,被王浩這麼一攪,沈先非更不想吃了。

王浩跳過來攔在他身前:「我說阿非,你究竟喜歡不喜歡人家,如果你不喜歡人家,哥們我就去追了。」

沈先非白了王浩一眼,輕輕推開他,往水池間走去。

洗着飯盆的手停下,沈先非望着水龍頭髮起了呆。

他想不通現在的男女生是怎麼想的,似乎進了大學就要戀愛似的。他考進大學是來學習的,不是來戀愛的。

從他懂事以來,就一直很努力很用功地學習,因為他有一個那樣的家庭,辛苦地考上了H大,這一年多里除了學習,還是學習,他的理想是畢業之後,能找一份好工作,能買得起屬於自己的一套房子,把母親從西街里接出來,好好地孝敬母親,讓苦了大半輩子的母親,好好安享晚年。

桑渝,那個有錢人家的小姐,整天無所事事,因為她,他已經被逼得住到校外了。今天,看到她穿得就像李晨曦說的那樣,像朵……像朵清純的百合花,他承認,那一刻,他莫名的很緊張,甚至很亂。

這個桑渝,一點都不懂知難而退,讓他真的很困擾。

雙手撐着水池邊,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事不能再這樣下去,他沒那麼多時間和她耗,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他不是有錢人閒暇的玩具。

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快速地洗了飯盆,回到了宿舍,準備下午的課。

9.失戀就像是女人的痛經

「哎喲——」桑渝一邊咬牙輕哼着,一邊蹲在廁所的坑裡努力地「奮戰」着。

這幾天為了走淑女路線,她天天穿裙子,可憐兩條腿只着了一層薄薄的絲襪,寒風透過那層絲襪,將她吹得好似那迎風弱柳。

要風度不要溫度,這不,報應來了。

這已經是今天拉的第四次了,除了兩條腿在打晃,她甚至還有些輕微的感冒跡象。

緩緩起身,兩條腿已經蹲麻了,她倒抽了一口氣:「噝——」

「哎,我說,你剛說的是真的嗎?沈先非真的有女朋友了?這不可能吧。」這時,廁所里進來了兩名女生,其中一個女生的話,讓桑渝放在門扣上的手縮了回來。

沈先非有了女朋友?!

「是啊,今天早上都傳開了,說沈先非載着於佳進了校門,於佳坐在他車後,很親密地倚着他呢。這幾天他們倆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去圖書館,兩人有說有笑的,這不是男女戀愛,還會是什麼?」

「哈,真有這回事兒?我還以為HK518那條死魚會打破H大這一年多來的紀錄呢。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哎,才不是程咬金。於佳長得不錯,是他們班的班花,也是他們系的系花,當初我們只是知道於佳追了沈先非很久沒追到,誰知道兩人一直是搞地下戀情。這不,沈先非被那條死魚給逼急了。」

「也是哦。以沈先非的性格,要是會喜歡那條魚就怪了。雖然那條魚家裡有錢,有錢又怎樣,聽說很能打架,整個就是一個小太妹,哪個男生和她談戀愛簡直是找死,等着天天挨揍吧。」

「哈哈哈——」

聽着兩個聲音漸漸遠去,桑渝咬牙切齒地握着門扣的手才微微動了動。

死魚,原來她的外號叫死魚?

沈先非有女朋友,那女的還是和他同班,叫於佳?她很能打架,是個小太妹,男生和她談戀愛就是找死?沈先非不可能喜歡她?

陰沉着一張臉,桑渝回到了宿舍。因為今天一直拉肚子,她請了病假,整個宿舍空空的就她一個人。突然之間,她的心情很煩躁,從床頭裡角摸出香煙和打火機,點上一根,狠狠地吸了好幾口。

她不相信沈先非在短短的幾天內,就能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個女朋友出來,如果真的像那兩個大二女生說的,那就是沈先非那晚上說的話是在耍她。她要弄清楚那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必須去找他求證。

她向來就是說到做到,看了一眼沈先非的課程表,今天下午他沒課,還有幾天就要考試了,這會兒他應該不是在宿舍就是在圖書館看書。打電話到他們宿舍,他們宿舍的人都說他去圖書館了。

未作多想,她便穿上了大衣,匆忙下了樓。

圖書館C室,桑渝永遠都不想看到這一幕。

沈先非很少笑,但是面對身旁的那個女生,他可以笑得那樣自然,那樣開心。

桑渝的目光落在那個女生的身上,長頭髮,穿着女性化,說話輕聲細語,熱愛生活和學習……原來他說他喜歡的女生就是眼前這樣的女生……

寒着一張臉,桑渝走過去,立在兩人的身後。

餘光感受到了一個身影,沈先非回過頭,便看見桑渝一臉蒼白地站在他的身後。深褐色的長髮和身上的白色大衣,將她那張沒有血色的臉,襯得嬌弱無比。

沈先非雙眉深鎖,只是抿緊了唇,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眼帘。

於佳回頭看到桑渝,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沈……」艱難地開口,桑渝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動了動喉嚨,她輕聲說,「沈先非,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該來的終於來了,沈先非向於佳點了點頭,便起身和桑渝出了圖書館。

一路跟着桑渝,沈先非看着她往籃球場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驀地,桑渝停住了腳步,一個轉身,面前立的就是沈先非。

望着他那張讓女生看到就想尖叫的英俊臉龐,她笑了笑,那笑容有說不出的難看,咽下湧上心口的怨氣,說:「長頭髮,穿着女性化,說話輕聲細語,熱愛生活和學習……沈先非,其實做到你說的,並不難,只要有心,都可以做到。那晚和你分開之後,我花了一夜的時間沒睡覺,就為這些天來這身的裝扮。我,符合做你女朋友的要求嗎?」

沈先非雙手抄在褲子的口袋裡,緊抿了唇,一言不發。

「你裝什麼死?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裝死,問你十句你有九句不答,」桑渝強抑制心中的憤怒,逼近他,仰起頭看着他的眼,「你說話啊,那晚按你的要求我做到了,那麼請你告訴我,那個女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幹什麼的?」

沉默了許久,沈先非正視她,看到她的臉在長發的遮掩下似乎很蒼白,蒼白得讓他的胸口猛然緊繃着,咬了咬牙,才開口:「她是我女朋友,是我高中同學的表姐,我們很早之前就認識的。」

原來在廁所里,那兩個大二女生說的都是真的。

終於聽到他親口承認了。

她真是個白痴,像個傻子一樣為了這個該死的傢伙的幾句話,穿成這種「美麗凍人」的樣子。結果到頭來,人家告訴她,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她真是白痴到不行了,自以為是地實行那什麼狗屁「追鳥計劃」。

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氣,桑渝掄起拳頭,一拳打向沈先非的左臉,吼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耍我耍得很好玩?!長得帥就很了不起?!」

沈先非別過臉,臉上火辣辣的痛讓他捏緊了拳頭。

自從認識這個不講理的女生,他已經被她打了兩次了,兩次下手都那麼重。原以為她穿着這身衣服,加上這副柔弱的模樣,會斂了那份戾氣,她根本就沒有改變過。

平復了心情,沈先非望着她,淡淡地說:「我沒有耍你,從一開始我就和你說得很清楚,我不可能會喜歡你,也不可能找你當女朋友。我考上H大,不是為了來尋刺激談戀愛的。你已經讓我很困擾,說難聽點,就是你一直在騷擾我。你自己想想這麼久以來你都做了些什麼?」

沈先非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桑渝更氣了。

騷擾?原來她做了那麼多竟然是騷擾。

掄起拳頭,桑渝還要再給沈先非一拳,但是手腕卻被抓住了。

迫於自衛和無奈,沈先非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那因憤怒似要噴出火的雙眸,冷靜地說:「沒有男生會喜歡野蠻不講理的女生。你根本就沒有改變!就算是外表變了,本質依舊是那樣野蠻。你同樣不也是在騙?你家裡有錢,你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你有那種閒工夫,我沒有。我沈先非一沒錢,二沒時間。聖誕平安夜那晚,你都看到了,我為了每月的生活費和每學期的學費,業餘的時間都用在了打工賺錢上。在H大,我唯一能做的和想做的就是念書。你我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有交集。你只是圖一時的新鮮好玩,等這陣勁過了,就什麼都不是了,你依然還是你,我依然還是我。桑大小姐,我玩不起,沒時間,沒精力,你懂嗎?」說到最後,沈先非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

掙開他的手,桑渝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怒道:「問題根本就是你說話不算數,你這個騙子!你這個渾蛋!我桑渝從來就不是好惹的。」

說着,又是一拳,她猛地打在了沈先非的腹部,沈先非痛得彎下了身體。她今天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新仇加舊恨,她非打得他下不了床不可。

「阿非,阿非,阿非——」匆忙趕到的於佳,看到的就是沈先非被桑渝給打了,而沈先非居然不還手,還讓她打。剛才在圖書館的時候,她忽然想起那個叫桑渝的女生好像打架很厲害,而沈先非這麼做肯定會惹火了那個女生。沒想到,那女生真的打了他。

瞧見那個小鳥依人的身影飛奔過來,桑渝大罵了一聲:「沈先非,以後,你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完,桑渝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阿非,你沒事吧?」於佳衝過去扶住沈先非,他的左頰已經腫了起來,「天哪,這個桑渝怎麼這麼野蠻,怎麼下手這麼重?」

「……我沒事。」沈先非直覺甩開了於佳的手,讓於佳一陣尷尬。他別過臉,然後又說,「於佳,謝謝你幫了我這個大忙,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再這麼辛苦地幫我了。不過,你以後可能會有一些麻煩,以後遇到她,你儘量繞道走。真是不好意思,謝謝你。我……先回宿舍了。」

從於佳手中接過書本,沈先非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阿非——」於佳輕輕地叫了一聲,但沒有追上去。

從很久以前,她就很喜歡沈先非。因為表弟和他是同班同學,為了能和他考到同一所大學,高中那三年,她一直都很用功地念書,後來她用她平時好不容易存下來的零花錢請表弟大吃一餐,就是為了求表弟告訴她,他報考了哪所大學,然後在填志願的時候,她把所有志願都填得和他一樣,甚至專業都一樣。總算,所有工夫都沒有白費,她和他都考到了H大,而且還是一個專業,並且是同班。

在學校里追求沈先非的女生很多,她一直把這份情默默地埋在心間,因為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沈先非的家庭情況,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沈先非努力考上大學的原因。她了解他,她不會像那些女生那樣瘋狂地黏着他,那樣只會將他推得越來越遠。

那天沈先非找到她的時候,請她幫忙,她激動得一夜沒有睡着覺。這不,他會在最苦惱的時候,第一個想起她。雖然只是個開始,她相信,只要她一直在他的身邊,終有一天會等到苦候的花開。

坐在籃球場旁的板凳上,桑渝盯着眼前的籃球從這邊籃筐飄到那邊籃筐,聽着籃球撞擊籃筐和在地上被拍得啪啪響的聲音。

漸漸地,腦子裡就浮現了剛才將沈先非痛揍一頓的情形,讓她沒來由地咬緊了牙,要是能把那個該死的沈先非當這個籃球一樣亂砸就好了。

知道他有女友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就變得很慌張,聽到他親口承認,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好悶好難受,有一種像什麼東西在啃噬的感覺,連十根手指都跟着一起在痛。

把他痛打了一頓,她應該很開心才對,她一直以來不都是想這樣做嗎?她就想暴打他一頓,以雪便利店那次的恥辱,出出心中那口惡氣。

可是,今天打完了,她一點也沒覺得開心,一點也沒覺得身心舒爽,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裡到外,她沒有一處是舒服的。那個什麼倒霉又不管用的「追鳥計劃」,根本就是浪費金錢,浪費時間,浪費生命。就像他反問她一樣,她這麼久以來都在做什麼?

突然鼻子一酸,兩眼之內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往上涌,讓她很不舒服,她眨了眨眼,這時,一團黑影向她襲來。

通常在校園內,籃球場、足球場附近是最容易發生意外的,而往往因為這樣的意外,都會成就一對佳偶,這就是校園球場的愛情定律。

「啪」的一聲,那個籃球不偏不倚砸在了桑渝的左頰之上,火辣辣的痛立即在整半個左臉蔓延開來。

痛死了,她剛才打沈先非左頰的那一拳很用力,她的右手到現在還在疼着。

桑渝捂着被砸得很痛的左頰,這下子,再也忍不住,眼淚就嘩地全涌了出來。

「……桑渝,你沒事吧?」曾梓敖在見到球砸向桑渝的時候,就驚住了,他以為以她的身手可以躲過那一球的。他承認,他在看到她來球場的時候,就想過去逗逗她,但是還在進行着比賽,後來看到她那一臉就像誰欠她幾百萬的白痴樣,他故意失手把球砸向她,但這一球砸得有這麼重嗎?她怎麼哭得這麼傷心?他又輕拍了一下她,急道:「你別哭啊,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砸你砸得這麼重!」

曾梓敖見過很多女生哭,他覺得女生哭很煩,但不知道怎麼搞的,看到桑渝哭他會有一種莫名的憐惜之情。在他的認知里,有時笑起來很燦爛,有時會迷茫得像個白痴,有時會叼着煙警告着別惹她的那個桑渝,大多的時候是酷酷的,應該是個很堅強的女生,可今天卻會因為被球砸而哭得這麼傷心,一點都不像是那個會痛打男生會爬牆的她。

好好的一場球賽也因為桑渝被砸而終止,其他人看天色差不多也晚了,對曾梓敖拍了拍,說了幾句,都離開了。

場上就只剩下桑渝和曾梓敖兩個人,桑渝越哭越傷心,當球砸上她左頰的時候,那個痛,讓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她打在沈先非左頰之上的那一拳,他一定也很痛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天天跟着沈先非,他吃飯的樣子,上課認真的樣子,打球帥氣的樣子,說話不急不慢的樣子,全身上下冷冰冰的找不到一絲溫暖的樣子,都深深地烙進了她的心底,最讓她難忘的就是那晚,他在辛苦打完工之後,請她吃了一碗麵。那碗面是她餓了幾個小時無意中等到的最好的聖誕禮物……

就像初初說的一樣,她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就是因為一碗麵,她難以抗拒地喜歡上他了。真的很討厭,她桑渝竟然是為了一碗麵條,喜歡上一個男生,真的好討厭。

可是,他卻和她說,他有女友了,還是認識了好多年的女友……

「桑渝,有什麼話你好好說,哭什麼啊?」

曾梓敖這一說,桑渝越哭越凶,眼淚鼻涕流了滿臉全是,眼前鮮黃的布料刺激着她的眼,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那黃色布料就擦起了眼淚鼻涕。

「喂,桑渝,你怎麼能拿我的球衣擦眼淚鼻涕?髒啊——」曾梓敖苦着一張臉在心中哀號:天哪,她竟然把他的NIKE球衣當布來使,怎麼可以這樣……

「叫什麼叫?我沒嫌你衣服上有一股汗臭味,你還好意思嫌我髒?」桑渝很沒形象地抬起頭仰望,這才看清是曾梓敖,「剛才那一球是你故意砸我的,對不對?別以為我沒看到。」

曾梓敖萬萬沒想到桑渝變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刻還哭得傷心欲絕,這一會兒倒是很嚴肅地追究起他用球砸她的事了。

「哦,可能當時手滑吧。」曾梓敖東張西望。

「是嗎?那我也手滑一下,砸你一下試試看?」這傢伙趁她暗自神傷的時候,用球砸她,還敢說手滑,不過她本來就要掉眼淚了,剛好那一球掩飾了她要流淚的白痴樣,這傢伙也算是幫了她一個大忙,起碼明天不會全校人都知道,HK518的桑渝對着籃球暗自神傷,還流了淚,原來是失戀。

「如果讓你砸下,你可以消氣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曾梓敖將手中的籃球遞給了她。

桑渝看到那個兇器,一巴掌拍開,抬起頭,皺着眉說:「曾梓敖——」

「嗯?」

「你不冷嗎?」桑渝的目光從上到下,只看他露在衣服外的肌膚。

曾梓敖順着桑渝的目光,看向自己露在運動短褲外的兩條腿。

「我拜託你的目光不要像野獸那樣,那麼火熱好不好?你這樣看我,我會害怕的,搞得我好像是多麼的秀色可餐一樣。」

「切,腿毛那麼多,誰對你有興趣。」

「毛多性感,你懂不懂?」

「嗯,那你怎麼不長成大猩猩那樣,更性感呢。」桑渝白了他幾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聳了聳肩,曾梓敖將一旁放在凳上的衣服穿好,好奇地問:「桑渝,剛才那球真的砸你砸得那麼重?你哭得很傷心,這一點都不像你。你是不是失戀了?」

桑渝倒追沈先非的事,全校的人都知道,而前些天傳出沈先非和自己班上的一個女生好上了,她會哭得這麼傷心,該不會就為了這事吧。

桑渝偏過頭看向曾梓敖,這人怎麼這麼討厭,盡會往人傷口上撒鹽。

她狠瞪了一眼,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你選擇計算機專業真是失誤,你應該選擇養雞專業。」

「真的失戀了?」曾梓敖走上前一把攬住她的肩部,笑道,「不就是失戀了嘛!失戀就像女人的痛經一樣,所有不適都在第一天,第二天痛苦可減半,第三天當事情沒發生過。我保你三天後生龍活虎。」

「你痛經過?」桑渝斜睨了他一眼,真是說的一套一套,什麼失戀像女人的痛經。

「我妹經常痛經,她一痛經,我就慘了。」曾梓敖想到自己那個妹妹曾紫喬,每次痛經都哭得梨花帶淚,不是老媽,就是他每次都要花好大的力氣才能將她哄睡下,女人痛經真是麻煩,「你沒痛經過?」

曾梓敖的左手又拍了拍她的左肩。

「曾梓敖,把你的豬爪從我身上拿開。」她痛不痛經要告訴他?不過,她好像還真沒痛經過,那種滋味是失戀嗎?

「美女,要知道我這是在犧牲色相幫你。那一球,你得謝謝我,失戀的傷心女。我知道你是跆拳道高手,沒事,有機會切磋切磋。」曾梓敖不顧桑渝的反抗,攬着她就走,「走吧,吃過晚飯沒?沒有的話,請我吃飯。」

H大,臨期末的時候發生了件怪事,就是原本誓死要將沈先非追到手的桑渝,禁不住同年級大帥哥曾梓敖的熱烈追求,改投曾大帥哥的懷抱,這讓沈帥哥的追求者大鬆了一口氣,卻引起了曾帥哥追求者前所未有的怨聲怨氣,因為她們都知道,曾帥哥從來不主動追求女生,而桑渝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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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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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16 17:02:42

我朋友諮詢過,還真的挽回了愛情,現在兩人已經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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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1 09:10:25

可以幫助複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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