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再次見到盛景是在一小時前。
李雲舒挽着他的手,他帶她認識業界的各位大佬,為她已經光明燦爛的前途錦上添花。
李雲舒笑得還是那麼傾國傾城,就如盛景所說,林禾卿你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我很想拿着酒杯作女王架勢盛氣凌人地走到他們面前耀武揚威,但我知道這種劇情一般只出現在電視劇,現實里誰遇到前夫都是恨不得躲着走的,一邊躲一邊咒罵。
宴會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很快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拍賣的東西都是些我從國外的小博物館或拍賣場淘回來的小玩意兒,為了慈善嘛,這群體面人才不會在意拍賣的東西是什麼,能顯示自己有錢的身份就行。
怕碰到這兩個人我從樓上看到盛景帶着李雲舒進場後就繞過大廳去了後院的馬場。
前兩天林煜青為了歡迎我回國,特地從荷蘭進了一匹溫血馬,我打算現在跑一場打發時間。
這匹溫血馬通體淡栗色,優雅的頭部溫順地朝我低下,她四肢健碩,精心養護的鐵蹄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我對賽馬的痴迷絲毫不亞於當初對盛景的痴迷,摸着這匹溫血馬我已經躍躍欲試了。
跨上去後正要開跑時,我被一句冷漠的「林禾卿」嚇得我差點從高馬上摔下來。
是盛景。
他在馬場木樁外穿着一身墨黑織金絲的馬術服,腳踏高低靴,身高186的他很適合這一套馬術服,把他襯得更加英姿挺拔,他膝蓋上還配置着我常用的那套純白護膝,甚至連我在英國賽馬時贏回來的鑲藍珠安全帽都被他戴在頭上。
不是,他從哪裡找到的這些裝備?這些不都是在我倉庫放着的嗎?
遠在拍賣場的管家爺爺默默打了個噴嚏。
而且他這麼齊全的裝備顯得只穿了一身黃色蓬蓬裙的我很呆。
可能是看我沒什麼反應,他又問我,「你怎麼在這裡?」
他凝眉一副我怎麼配出現在這裡的模樣。
在他心裡我一直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追他是為了錢,離開他也是因為錢沒得到。
我不想理他,騎着馬徑直跑開,疾風揚起裙擺,這種在風裡與自由打交道的感覺總算讓我愉悅起來。
如果馬場外沒站着那根黑臉的木頭就好了。
跑了五六圈稍微過了癮,再跑下去會磨損到大腿皮膚,那種刺痛火辣的感覺不好受,慢慢騎着馬走了兩圈那尊佛還不肯走開,我只好認命地下馬。
不理他就是了。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我頓住腳步,他什麼意思?老娘明明變得更美了。
我側頭看他忍不住想辯駁,目光卻直直撞進他眼眸,他眼裡的情緒複雜地我看不懂。
想起三年前,又想起這三年來的每個日夜,他何曾來過,他早就走了。
我忽然有些煩躁,心中壓抑着的萬縷委屈與憋悶想統統朝這個人扔去。
他走到我面前問:「當年為什麼離開?」
他說的離開是在某一夜我簽下那份他一直想要的離婚協議書並且貼心地送到民政局生效,然後拖着行李離開了那座他買給李雲舒的別墅。
我抬頭微笑着對他說:「盛先生,我只是做了你一直想要我做的事,你求着我離開我幹嘛不離開?」
盛景卻說:「你什麼都沒帶走,這三年怎麼過的?現在又怎麼出現在這裡?」
我從沒告訴過他我是林家女兒,他一直以為我還是那個為了一條銀項鍊可以污衊李雲舒偷東西的窮女孩。
「這座山莊的男主人,我現任老公。」
他那張萬年冰山臉終於有了表情,閃過一絲怒意,見他快要說話我打算先下手為強。
說完後我就向後跨步與他拉開距離,眼角居然瞥到他抬到一半的手。
幹嘛,想打我啊?那不能夠,我轉身就走。
一回頭居然晦氣地碰到了李雲舒,她永遠穿着盛景喜歡的白色長裙,跟條白蛇似的在那裡站着,說實話,我真的很想把她趕出我的莊子。
我身上這條裙子是今年夏季高定,比她身上那條貴了一倍,故意從她身邊路過時很明顯給她炫耀到了,呵,一直貪慕虛榮的是她李雲舒,只有盛景才會覺得她無欲無求。
出了馬場後正好看到管理馬場的小哥,他是管家爺爺的兒子,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了。
「葉繁,剛剛那兩個人你放進去的?」
葉繁穿着身深棕色背帶工服,正在給我專用的純血馬護理鐵蹄,我給這匹馬取名叫晶晶,晶晶一向喜歡修馬蹄這項活動,現在很愜意地搖頭晃腦,看到我來了還興奮地聳了兩鼻子。
我提起裙擺小心地進到棚里,葉繁沒有理我,他燙好一個馬蹄鐵才開口回:「我爸跟我說他們是林家的合作夥伴,讓我放他們進去玩玩。」
「葉繁,我們好沒默契啊,我不喜歡他們,你把他們趕出去。」
葉繁又不理我,默默把新鐵蹄釘到晶晶腳上後才轉身理我,這期間我雙手抱臂習慣性地等他回話。
他無奈地對我說:「好了小祖宗,這裡很危險,火星等下會燒到你這條從法國連夜運來的高定裙子。」
他一邊說一邊擎住我肩膀把我調轉了個方向推着走出了草棚。
「喂喂喂,你還沒回答我,到底能不能趕他們走啊。」
「他們兩個膽大妄為的平民怎麼惹到您了呢?」葉繁勾了勾我垂到額前的碎發,整理到了耳後。
唉,趕他們走的原因也不好說,畢竟年僅23歲結了婚又離這件事我一直沒告訴我爹和我哥。
算了,管他們呢,愛騎騎,最好別摔了訛上我們。
看葉繁把晶晶的馬蹄已經全部護理好了,我抓着葉繁的手就走。
「走啦,吃小龍蝦去,累一天了。」
我走得乾脆,沒看到馬場疾馳的盛景陰暗地望着我們望了很久。
如果那時我回了個頭,必定可以撞進他深淵般偏執的眼眸里。
2
回國已經半個月了,時差調好後我接了回國後的第一份工作,馬術老師。
當看到李雲舒的時候我承認我拔腿就想跑。
怎麼這麼倒霉的,帶的第一個學生居然是李雲舒的親弟弟李可清,簽私教合同是李可清媽媽與我簽的,已經簽了一整年,現在想後悔都來不及。
違約金不是賠不起,而是已經給這孩子上了兩節課,我看得出他十分有天賦,以後在馬術上的成就不會小。
算了,為人師表。
「李可清,你姐會經常來接你放學回家嗎?」
「會吧。」九歲的李可清純潔地回答。
「那以後你姐要來接你之前通知我一聲,我要先走一步。」
李可清懵懂問:「為什麼呀?」
我惡劣地逗他,但這也不是假話:「我不喜歡她。」
沒想到李可清也鄭重地點點頭:「好,我也不喜歡她。」
這倒是有趣,「他是你親姐你不喜歡她?」
李可清小朋友板着一張臉說:「她一點都不愛自己,她只喜歡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又不喜歡她,她還一直纏着他,可是那個男人對我姐又是百依百順,真搞不懂他們大人心裡在想什麼。」
什麼她啊他的?搞錯了吧,盛景不喜歡李雲舒?
等等,難道是那個男人不是盛景?盛景被綠了啊,噗嗤。
「諾,就是那個男人。」李可清小手一指,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呸,就是盛景,這倒霉孩子的話還是不能信。
「嗨,林小姐,沒想到可清的老師居然是你。」李雲舒挽着盛景的胳膊嫣然一笑。
「是啊,我也沒想到。」
「那我們可清就拜託你了,林小姐既然是熟人,薪資方面我會提高的,辛苦你上課了。」李雲舒端着一副女主人的架子順勢靠在了盛景肩上。
盛景仿佛習慣了一樣,對李雲舒的舉動沒有一點反應。
我咬住嘴唇按下心裡的不舒服,「李小姐大氣,那薪資方面就按我國外授課的標準提高到現在的五倍吧,本來想着咱不賺國人的錢,不過李小姐如此大方我就不客氣了,畢竟,我最近手頭也是很緊呢。」
給晶晶看中了一件鑲嵌了一圍摩洛哥珍珠的定製馬鞍,正好你這個冤大頭給我買了。
盛景站在一旁,目光一直放放我身上弄得我渾身不自在,在我的假笑快維持不下去的時候他終於說話了。
「林小姐上課還順利嗎?可清沒給你添麻煩吧。」
瞧這話說的,你是李可清親爹嗎?
心中憋悶了三年的怒氣還是按捺不住,笑意再維持下去臉都要僵了,我沒理他,低頭把李可清牽過來交給了李雲舒之後就回換衣房換了衣服。
連一句再見我也懶得說,反正三年前也沒說過。
氣氛很明顯被我弄僵,我出換衣房後他們一家三口已經不在了。
時間還早,下午四點,烈日餘溫沒散去,傍晚清風沒到來,熱空氣受低壓控制瀰漫着燥熱與低沉。
車子被送去保養,本來想開開心心下班逛街的我此刻也沒了心情。
翻了翻手機通訊錄打了個電話:「葉繁,來接我,濱湖路32號。」
我清楚地聽到葉繁「嘖」了一聲。
掛掉電話後我打算到馬路對面找一個有空調的奶茶店等他,才走到兩步一輛車就停到我面前。
車窗緩緩落下,盛景冷冷地對我說:「上車。」
「你違反交通規則了,這裡是斑馬線不能停車。」
我還沒得意半分鐘手腕就被握住,他拉着我走向車子,我掙扎都掙扎不掉,「你幹嘛?放開。」
我低聲斥他,他不為所動,這裡人多,怕爭執起來有什麼不好的影響我就沒怎麼反抗。
上車後他黑着一張臉手上動作利落地把車啟動駛出,三年前我就見識過他生起氣來的車技,雖然速度快但是很穩,我一點也不慌,甚至抽空給葉繁發了個不用來接我了的短信。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到一座別墅前。
我看着眼前的別墅一時不知是笑還是哭,憤怒一點點侵蝕我的理智,「帶我來看你和李雲舒的甜蜜之家嗎?前夫先生,你沒事吧?」
苦澀從心臟蔓延至喉嚨,我感到一陣窒息。
三年了,看到這座別墅我還是覺得難過。
盛景一言不發,下車後牽着我的手硬是把我扯到了門口,他把我手腕握的很緊,我越掙扎倒是越疼了。
他把我按到沙發上後我終於忍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
他的臉快速泛紅,我的手也隱隱作痛,我盯着他怒吼:「很好玩嗎?我們都已經離婚了,我已經放開你了!你還把我帶到這裡想幹什麼啊!」
這座房子是我與他的婚房。
20歲那年我還在上大學,22歲的他即將畢業,我滿懷愛意地對他說,盛景,我們已經到法定結婚年齡了,我們結婚吧。
他說,好。
他是個富二代,光父母給的零用錢就夠在郊區買個別墅,更別說他自己還風投。
婚房是我花了半年時間一點點跟着工人裝修出來的,牆面的顏色,樓梯的木材,吊頂的燈,客廳的沙發,陽台的花,廚房的餐具,臥室的床,全是我一點一點挑選出來的。
其中有我對愛情一生的期許。
直到23歲那年,李雲舒這個盛景初戀女友的出現。
而更加諷刺的是,我發現這套房子房產證上的名字,是李雲舒。
此刻我看都不敢看這座房子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我閉了閉眼深呼吸說:「要說什麼快說完,我沒時間陪你耗。」
盛景隨意摸了摸臉坐在我對面看着我說:「離開林煜青。」
我怒極反笑:「憑什麼?你見不得我好嗎?」
「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但林煜青很危險,你接觸他就是自尋死路。」
我怎麼不知道我哥很危險?
我故意氣他:「前夫哥,你管太多了,煜青對我很好,我們已經結婚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寬大細長的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只聽到他的聲音很壓抑:「林禾卿,他有妻子,不是你。」
……我能不知道我有嫂子?但這件事沒公開盛景怎麼知道的,他調查我哥了?
我更加理直氣壯:「煜青說了會為我離婚,我們現在就是真正的夫妻,以前我追你是為了你的錢,現在我和煜青是真愛,不會隨隨便便被拋棄,多謝您的擔心了。」
一口惡氣狠狠出完,果然,我還是對三年前他選擇了李雲舒而感到怨恨。
這句話刺激到了盛景,他上前抓住我肩膀一雙黑眸里蘊含着濃烈的陰沉,「林禾卿,我說了,你要錢我給你!你不是說你手頭緊嗎?他沒給你錢?」
「啪」,我的虎口用力地顫抖,這一巴掌並沒有讓我解氣。
我紅着眼框一字一句對他說:「盛景,誰給你的資格這麼侮辱我。」
打完後我用力推開他跑出了別墅,我不敢回頭再看一眼,怕那場爆炸的餘光會刺痛我的眼睛。
3
過了幾天後,坐標甜點餐廳,我的氣還若隱若現在心頭,整個人興致缺缺。
「你不是喜歡吃布朗尼蛋糕嗎?這家可是你嫂子喜歡的甜品店,味道應該不錯。」
林煜青穿着身黑西裝翹着二郎腿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一副總裁精英的樣子,雖然他本人就是。
我撐着下巴拿着叉子無聊地戳着布朗尼蛋糕問:「嫂子怎麼不來陪我,你又不吃這些東西,我一個人吃沒食慾。」
都說吃了甜品心情會變好,可如果連吃甜品的心情都沒了該怎麼辦。
有一瞬間我後悔回國,遇到了三年前的人,三年前的痛也就復發了,明明左手手腕上的傷已經好了,但一看到盛景就會痛。
林煜青受不了我一臉頹喪,他拿過我手裡的叉子挖了一口布朗尼塞我嘴裡說:「你嫂子是個大記者,這幾天忙着寫稿,你要是想你嫂子了今晚去你嫂子公司附近的家裡陪她吃飯去,我不打擾你們。」
「好吧,晚點再去找嫂子玩兒。」我趴到桌上忍住流淚,眼眶忍得發酸,但哭出來就太丟人了,還讓林煜青擔心。
那場爆炸給我帶來的心理傷害太難抹去,抑鬱的情緒遠比我想象中更嚴重。
我抬起頭啊了一口,林煜青就一口一口給我餵蛋糕,果然還是哥哥好,親情才是最靠譜的。
餵完最後一口後還沒來得及擦嘴,討厭的男人出現了。
他可能是有公事,身邊還跟着一個秘書,這家甜品店位於京城商圈中心,他來這裡不稀奇。
他秘書手裡提着一個十二寸蛋糕,想必是給李雲舒吃的吧。
他從來沒給我買過蛋糕。我控制不住地去比較。
「林總,好巧。」
林煜青看到盛景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招呼盛景:「盛總,好久不見,來來來,坐。」
盛景一點也不客氣,拉開我旁邊的椅子就坐了下來。
林煜青正好想與盛景談生意,他正要與盛景寒暄時就聽到盛景突然問:「林總不介紹一下這位女士嗎?」
我的心一下懸到嗓子眼,還沒來得及想好對策林煜青就直接介紹:「舍妹。」
盛景意味深長地看着我挑了挑眉,眼裡有着明晃晃的笑意,我移開視線尷尬地吃了口芝士蛋糕。
「林總與妹妹的感情真好,連吃蛋糕都要你餵。」明明說出來的話很陰陽怪氣,但盛景的紳士氣質又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仿佛他是真心在感嘆我們兄妹兩感情好。
我哥就被他這種真誠的語氣蒙蔽,熱絡地回應:「我們母親去世的早,禾卿從小就由我帶着。」
林煜青摸了摸我的頭對盛景說:「盛總可不要說出去我有個妹妹,生意場上得罪的人多,怕我們禾卿有危險。」
這句話倒是不假,林家的機械生意多與國家打交道,既然要守好國家這條金線,那就要斬斷不少其他人家的黑線。
「難怪,要不是碰到了,我還不知道原來林家有個小千金。」
林煜青此時也看出來了不對勁,盛景這小子說三句話有兩句話放他妹妹身上,想到盛景身邊已經有了個女人,林煜青並不打算讓妹妹與他結識。
「好熱鬧啊,祖宗,你在這開party?」
我肩膀搭上來一隻手,手錶里鑲的碎鑽晃眼,不用看就知道是葉繁來了,只有他喜歡叫這個無語的稱號。
林煜青見到葉繁心裡稍微鬆了口氣,他祈禱葉繁趕快把他寶貝妹妹帶走,別被盛景這小子纏上。
我不知道我哥心理活動這麼豐富,但我的確要走了,下午三點要給李可清上課。
我站起來挽住葉繁的手對他親昵一笑:「葉繁你來啦,走吧,我吃好了。」
盛景對他秘書使了個眼神,他秘書走了出去,我不知道他要使什麼幺蛾子,但下一秒我就知道了。
「林小姐,可清就在我車上,你等會兒不是要上課嗎?正好一起去馬場。」
我愣了愣,居然想不到理由拒絕。
林煜青一臉問號,瘋狂給我遞眼色問:你什麼時候成了人家小舅子的老師了?
我絕望地用眼神回:巧合,巧合。
葉繁聳了聳肩,雙手插兜側臉低頭看我,用眼神示意:要跟他去嗎?
我嘖了一聲,點點頭。
沒辦法,為人師表。
就這麼稀里糊塗,我拎着一盒馬卡龍到了盛景車上。
我連後備箱都看了,根本沒有李可清的影子!
騙子,大騙子。
「可清呢?」我雙手抱臂氣勢洶洶。
他一臉坦然:「在馬場。」
「幹嘛騙我?」
他不說話,擅自拆開我的盒子給我塞了一口粉紅色的馬卡龍。
甜膩的味道在我嘴裡散開,詭異的是,甜品令人心情變好的功能總算生效了。
嚼吧嚼吧吞了馬卡龍,一瓶氣泡水又出現在我嘴邊。
盛景的手又白又細長,氣泡水圓胖的瓶身也被他握的好看,我打算把瓶子接過來時他卻直接傾斜瓶身餵到了我嘴裡。
淡淡的薄荷味衝掉了馬卡龍的甜,我腦子一下清醒很多,奪過他手裡的氣泡水灌了一大口,心跳總算平復了一些。
「騙子。」我譴責他。
盛景輕笑,三年前他的嗓音對我來說是無盡的蠱惑,三年後儘管我千瘡百孔但本能地還是心動,他說:「你才是騙子。」
關於騙不騙什麼的我不想多說,隱瞞自己的身份是因為三年前林氏剛與國家合作,根基不穩,少一人知道我的身份對我來講就更安全。
想到當時那件事,我心血來潮問他:「所以你還覺得那條項鍊是我偷她的嗎?」
盛景遲疑了一下,右手撥動左手錶盤,我這才注意到他手上帶着的老舊手錶。
那是三年前我親自去德國給他定製的鏤空手錶,無表面,可以直接觸摸到時針,我想讓他摸到時間,清晰地記住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一直以為這個手錶是我從地攤上淘回來的劣質手錶,三年前就只有送他那天見他戴過一次。
這奇怪的行為讓我的心加速跳動,在感情里狼狽的我不敢問他戴這塊表的目的,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旦開啟受傷的總歸是自己。
盛景回答我:「我沒有懷疑過你偷了那條項鍊。」
這個回答很稀奇,我追問:「那為什麼她一哭你就拿了項鍊去哄她,還讓我……讓我對她道歉。」
我的語氣控制不住地怨恨,這種怨恨可能也傷到了盛景,他躲開我的視線低聲說:「對不起。」
車內陷入了寂靜。
上課前他要把蛋糕送給我,我拒絕了,誰提着一個12寸的蛋糕到處走啊!
接下來幾天都由盛景接李可清,他還強制性把我送回家,在車上我悄悄問李可清:「你姐姐不來接你嗎?怎麼都是你姐夫來接的。」
李可清帶有嬰兒肥的臉皺起來翻了個白眼:「他不是我姐夫,我姐出國巡演了。」
差點忘了,李雲舒可是國家芭蕾舞團首席,當初她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芭蕾舞夢,後來那個男人破產了她又回來找盛景,盛景跟個接盤俠一樣接手了她的芭蕾舞夢想。
我想到剛與盛景在一起時,我硬拉着他去馬場賽馬,到了馬場後他一直板着張臉,教他騎馬他也不騎,反倒是皺着眉說:「林禾卿,你只會玩這些粗魯又危險的遊戲嗎?」
當時我也不爽了,馬術是一項優雅又高貴的比賽項目,就連比賽時穿的都是燕尾服,他居然說粗魯?
我不滿問他:「那你喜歡什麼?」
他說:「女孩子會跳舞也挺好的。」
那一天後我就報名了芭蕾舞課,笨拙的我跳了只笨拙的天鵝湖,得到了他「還好」的評價。
也是,他早就看過驚艷的天鵝了,怎麼會看上我這個粗魯的醜小鴨。
李可清放暑假了,我的課從周末變成了工作日五天,盛景每天都會來馬場給李可清送飯,也順帶給我帶了一份。
只不過李可清在馬場休息室吃,而我在他車上吃,中間休息的兩個小時也在他車上休息。
在他又一次默默把不喜歡吃的彩椒放我碗裡的時候,我無能狂怒了,把彩椒一筷子夾給他後我問:「幹嘛,不喜歡吃就丟了,放我碗裡幹嘛。」
這種曖昧令我心慌。
他放下筷子給我開了瓶蘇打水遞給我喝,「你不愛吃蔬菜,也就彩椒茄子之類的能入你口,給你均衡一下營養。」
是了,三年前也是這樣,我挑食得厲害,但對他夾過來的東西絲毫不排斥。
我捏了捏手心,問出了這幾天一直想問的話:「盛景,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為什麼要做這種...會令人誤會的舉動。」
他認真反問:「誤會什麼。」
我一鼓作氣說:「誤會你喜歡我。」
幾秒後在我心跳快要跳出胸腔的那一刻他看着我摸了摸我的頭低聲說:「你沒誤會。」
4
往事隨着風略過髮絲,在馬上疾馳的我始終甩不掉那段過往。
盛景說喜歡我?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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