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都說愛要大聲說出來,可是有多少愛是能說的呢?
我不確定他愛不愛我,也不確定我們合不合適,最主要的我是女生,沒戀愛過的女生,所以我沒有辦法說出來,但是每天想他,一想就是三年。
那個他就是磊哥。
大學畢業那年,循規蹈矩了二十三年的我,突然想瘋狂一把,於是便和同學相約騎車去西藏,磊哥是同學的朋友,因為有經驗,特意被邀請從東北趕到北京來參加。
那天北京有點霧霾,眼前的一切有點灰濛濛的,可是磊哥穿着雪白的襯衣站在大家面前時,閃亮了一片天地:嘛呀,原來白色能治霧霾。他的白,純粹而透徹,而那張俊朗的臉因為白色的襯托更是生動無比,好看的眸子像二泓深潭,足以讓人雀躍。
那天我有了第一次心動,心跳加快,直跳到臉色緋紅。
磊哥看了一眼我們這群人,看到我時眉頭似乎皺了一下,而後開口:
「騎車進藏,不是大家想的那麼簡單,不管你是淑女還是少爺,三周後都是大媽和大爺,而且半年都不一定恢復,所以要先想好了;再就是一路上會遇到各種困難,不是語言能描述的,比如飢餓,沒水,就別提洗澡了,暴雨泥石流,反正不知道能遇上啥,所以不能哭!」
磊哥似乎又掃了我一眼,我確定他是不想讓我去的,後來磊哥也說我太瘦了,怕我吃不消,這是後話。
儘管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蹬了一天單車後,第二天我還是累得起不來了,磊哥看我賴床,眉頭又皺了下:「這才第一天,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嗖地一下就起來了,我可不想回去,一絲笑意明顯在他臉上升起,他成功地套路了我。
「把雞蛋吃了再走。」我看見是兩個,一個人一個,那個無疑是他的,我想推脫,可是那饅頭也實難下咽,還是吃了兩個雞蛋。平時在家我是不喜歡吃雞蛋的,特別是蛋黃,但是那天的雞蛋格外好吃,而且吃得一乾二淨。
我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高原反應,開始昏昏沉沉的,然後就想睡覺,不想騎車,可是大家都往前走,也許都很吃力,沒人顧及到我,眼淚不爭氣地就流出了,我趕忙用手擦下,然後又出了,幾乎擋住了視線。
磊哥喊大家休息一下,然後來到我跟前,遞給我一袋氧氣。
「再堅持兩個小時,我們就到住的地方了。」聲音溫柔足可以給我力量,我站了起來,「沒事,我可以!」
每天早上,磊哥都給我兩個雞蛋,我不能總吃他的,我開始拒絕,他眼裡是碎碎閃閃的光:「就你最弱,所以要多照顧你。」
二十幾天,我一直吃着屬於磊哥的那個雞蛋,我知道他擔心我,怕我堅持不下來,可是擔心以外我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因為我有別的。
所以我格外堅強,不能成為大家的累贅,更不能讓磊哥失望。
可是越往前騎也越吃力,疲憊昏沉也越來越重,一邊騎一邊頭疼,一邊想吐,最終我摔倒在路上。
磊哥把我抱在懷裡,把氧氣放在我鼻前,我很難過,哭着說:
「對不起,竟給你們添麻煩!」
「你從來都不是我們的麻煩,我們是個整體,一個人都不能少!」磊哥緊緊地抱着我,第一次被男生抱着,清楚聽見磊哥的心跳,我把臉貼在那厚重的胸前,磊哥似乎感覺到了,他低聲給我說:「你伸手看看,雲都在你手邊呢!」
我抬眼,真的,大朵大朵的白雲在我身邊悠悠拂過,宛若仙境,也似夢幻。
我想這樣一輩子,在他懷裡一生一世是不是也很好?
磊哥接着輕聲說:「還有更美的景色,要不要繼續騎?」雖然是套路,但是我喜歡。
我不知道大家為什麼要騎車去西藏,我純屬於覺得好玩,我們這一隊應該也是一樣的,大學畢業,天空蔚藍,人生燦爛,不上天摘月,不下海捉鱉怎麼對得起我們的年齡,所以疲勞、高原反應又怎麼能把我們壓倒。
才十幾天的時候,大家的臉都變了色,黑紅黑紅的,我想起網上的一句調侃:去時吳彥祖,回來吳孟達。哈哈,我們還沒回來就吳孟達了,可是快樂卻一直在心中流淌,大家自覺地以磊哥為中心,一切開始聽磊哥的安排,儘管磊哥只比我們大四歲。
大家的自行車好像商量好了,開始輪流出狀況,磊哥要幫助每個車恢復,他包里有各種工具。大家知道,沒有磊哥,光有夢想也是不行的。
大家感謝磊哥,雖然身體下了地獄,眼睛卻上了天堂。
我心中也是萬分感激的,想一想那一路的美景,那讓人崩潰的蜿蜒曲折的長坡,那一望無際的遼闊草原,那似乎觸手可及的藍天白雲,那迷人的潔白雪山,那如寶石般美麗的湖,都是在磊哥的幫助下才看到的,磊哥在我心裡光芒得如布達拉宮,熠熠生輝。
後來這種熠熠生輝長在了心裡,根本剔除不掉。
這也是後話。
回來我們坐的飛機。
北京分別的時候,大家和磊哥依依不捨,而我是真的不舍。
大家擁抱告別,我抱着不想撒開,磊哥問我:「畢業有什麼打算?」
「我已經考完研究生,開學就是研一了。」我眼裡有淚。
「好好學習,有空來哈爾濱玩!」磊哥拍了拍我的後背,我只覺得心也跟着顫抖。
2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磊哥仿佛在我生活中消失了一樣,他沒給我任何信息。
我天天關注磊哥的微信,但是看不到一絲一毫,夜晚我會經常按捺給他發信息的躁動,他說不定已經把我忘了,而我卻越來越清晰地記得進藏的每天每時每刻。
中秋節我鼓足了勇氣,群發了:「中秋快樂!」
我想在好友群里挑出他的那句回復,可惜,他還是音信全無,我像泄了氣的皮球,瑟縮在角落裡。
我把全部的精力用在了學習上,可是磊哥還是在所有空閒時跑出來,一如在騎行的路上,總知道我發生的狀況。
元旦,我又給自己找個理由,打個電話吧,就當是節日問候。我幾乎是顫抖着撥了過去,說實話,這年月打電話的很少了,都是微信聯繫,但我覺得打電話更莊重一些。
電話響了五聲,我覺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好在那端有人接起,卻是女生:「你好,您哪位?」
「你好,我找磊哥!」我怯怯地答道。
「不好意思,您是哪位?我看電話沒標註,磊哥正在開會,不方便接聽。」
磊哥沒有標註我的電話,我的心絲絲地疼,原來磊哥沒存我號碼,我沒有說我是誰,掛斷了電話。
我想磊哥已經不知道我是誰了。
我翻開了手機里磊哥的照片,他穿着白色的襯衫,灰濛濛的天空給了他神秘的色彩,淡然的表情,微微開啟的唇,很好看的弧度,仿佛溫暖地看向我,我不由得伸出手,輕輕觸碰他的臉。
手機里的磊哥,始終靜靜地望着我,望着我,一直看到我眼角有淚,心裡有痛。
通過朋友我知道磊哥是一家公司的CEO,於是心更加冰冷,這樣的他,不是我能匹配的吧?即使我待在他的世界裡,也會惶恐不安的吧?
進藏優秀,出藏更優秀,我們是不是雲泥之別?
我想,忘記是最好的選擇,只是每天磊哥都來入夢,我也會在夜晚一個人的時候偷偷看磊哥的照片,我知道我很沒出息,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內心。
其實也有男生對我示好,可是磊哥擋在那裡,誰能擠進來呢?終於理解什麼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本來我主修新聞與傳播,但知道磊哥公司是做計算機智能與開發,我竟輔修了UI設計,沒有想幹什麼,只想也許這樣會離磊哥近點。
UI設計專業女同學多,但是偏偏有幾個男同學在花草中穿梭,以為自己真的是校草,嘉明就是這樣。說不上不好看,也高高大大的,但是我就是看不上他,哪哪都看不上,從他第一次湊過來問「喜歡計算機嗎」開始我就討厭了。
我沒有回答他,就像沒聽見一樣,可是他卻不放棄地問:「我很好奇唉,人家都同專業兼修,你這專業跨度也太大了吧?」
我沒好氣地問:「不允許嗎?還是你想多管閒事?」
「哇,學姐,你脾氣太大了吧,好好說話都不會。」他竟一臉無辜。
也許這個專業相對於計算機的其他專業好學,也許人們對於網站更需要美感,所以每天上課同學都特別多,以致不早去就沒地方。
研究生的課程很緊張,我能抽出時間上課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所以根本不能提前去占座,而嘉明每次都占了座叫我,我別無選擇。
嘉明會帶三明治和咖啡給我,有時候是漢堡,我每次要給錢,他都眼睛發紅,仿佛受了傷害。
「嘉明,我讀研二了,你才大二吧?」我有意提醒一下距離,年齡的距離。
「我知道,新聞與傳播專業,那怎麼樣呢?要不要我也自修個新聞與傳播?」他戲謔地笑着,眼睛裡亮晶晶的都是星。
這個臭小子,我只要和他說句話就樂得屁顛屁顛的,吃了他買的東西,比他自己吃了都高興,這是多缺愛的孩子啊。可是我呢?
課間,我無意識地又開始瀏覽磊哥的公司網站,這已成習慣。昨天他的公司召開了新技術發布會,好像人工智能又領先了一步,為國家節能環保降耗做出了貢獻。
每天磊哥的行蹤大都是通過網站的新鮮資訊獲得,磊哥的照片也經常出現在網站上,白色襯衣,灰色西裝,熒光燈下依然那麼俊朗,只是和那個進藏時陪在我左右的大哥哥比陌生了不少,現在的磊哥讓我望塵莫及,但是我還是想及。
「你喜歡他?」嘉明眼睛看着我。
我本能地關閉網頁,「你說什麼呢?」
「你沒事就看這家公司,就對着那個人看,傻子都能看出來!」嘉明有一絲不悅。
「小屁孩,以後別偷窺!」看在給我占座的份上,我不和他計較。
「以後別叫我小屁孩,你們家孩子能考上大學?而且是985院校?你也就比我大幾歲而已,論閱歷你還不一定比我多呢!」嘉明嘟囔着,我看了眼,懶得理他。
喝了嘉明太多的咖啡,吃了太多的三明治和漢堡,我不知道怎麼樣補過,就問嘉明喜歡什麼禮物送給他,他眼睛狡黠地看着我,壞壞地笑着。
「我說了你不能生氣。」
「嗯,你別說了,我生氣!」小破孩,不帶有什麼好話的。
「呵呵,看來你是不肯了?」他有點失望。
「好,你說吧,送什麼?我盡力!」不想讓他失望。
「把你送給我吧!」他眼裡又開始亮晶晶的,像有無數的星星。
「對不起,送不了,以後不要給喝的吃的了,回報不起!」
我整理書包,向教室門口走去。
「為什麼?」嘉明委屈地跟在身後。
「因為不愛!」我頭也沒回。
「你愛他?是因為他多金?」嘉明固執地說。
「滾!」我衝口而出,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人詆毀我對他的愛。
3
我不再去計算機專業聽課了,不想遇見嘉明。
但是空閒時間還是喜歡去圖書館看些計算機方面的書,包括歐美一些國家的先進技術,只有這樣我覺得和磊哥才有一些交集,才離他最近。
其實我也是想多了,嘉明大三就去外地實習了,我一直沒聯繫他,不愛就是不愛,雖然我從沒戀愛過。
研三有兩個月實習,我鬼使神差想去磊哥的公司實習,反正就是實習,我就是想離他近一些更近一些。
我投了簡歷,他們公司竟然同意了,那個晚上我失眠了。
快三年了,磊哥還認識我嗎?他是不是早已結婚或是已經有了女朋友?不管這些,就像是去西藏,不管那麼多了,我就是實習而已,期滿就走,到時間就走。
七個半小時的高鐵,我終於踏上了有磊哥的城市。
初冬,陽光暖暖地覆蓋着這座小城,雖然滿眼不見綠色,但是五光十色的彩燈如夢如幻。
我有淚溢出來,不是為景,而是和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氣,腳踩着同一寸土地。磊哥,我來了,快三年,我來到你的城市,只想再真實地感覺你的存在。
HR看了我好幾眼,這麼好的學校,這麼好的專業,怎麼來這裡實習,有點專業不對口,我知道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辦好手續,她把我帶到傳媒部,其實就兩個人,編輯文稿,更新公眾號,我有點大材小用了,但是我願意。
工作有點多,網站維護與更新,公眾號文章撰寫,都不是瞎編亂造,要了解市場需求,也要了解產品的特性與結構,我好像都不太陌生,因為我天天瀏覽網站。
我很快熟悉,很快入手,兩位小哥哥笑嘻嘻地看着我:「你是誰派來的,這麼熟悉業務?」
「當然是我了!」好熟悉的聲音,我回看,是嘉明,他竟然也在這裡實習。(小說名:《你先幸福,我看看再說》,作者:心元心語。來自:每天讀點故事,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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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感情往往都是當局者迷,找人開導一下就豁然開朗了
老師,可以諮詢下嗎?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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