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情的終結》：當出軌與宗教相遇，一場愛情原欲與心靈的救贖

有這樣一個人，他一生21次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提名，提名是村上春樹的三倍，自己卻一生陪跑。我不知道他的內心是多麼的強大，但當看到《戀情的終結》這本書時，我覺得肯定是實至名歸的。

1980年，《倫敦星期日時報》採訪了瑞典文學院的三位評委。當被問及為什麼不把獎授給格林時，阿圖爾·朗科維斯稱：「格林太受大眾歡迎了，再說，他也不缺錢。」

細想也對，對於諾獎來說，你都家喻戶曉了我為啥還要推你？諾獎的價值從哪體現？諾獎都是頒給在當時不太被出名的作家，旨在推廣第三世界國家的作品作者，要不就喪失了神秘性。

可威廉·福克納（1949年諾獎得主），威廉·戈爾丁（1983年諾獎得主），馬里奧·巴爾加斯·略薩（2010年諾獎得主）等一票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都是他的粉絲。

加西亞馬爾克斯曾說：如果我沒讀過格雷厄姆·格林的書，我不可能寫出任何東西。馬爾克斯是誰？他寫出了《百年孤獨》《霍亂時期的愛情》等書，他曾坦言是格林教會了他「如何探索熱帶的奧秘」。

格雷厄姆·格林大部分作品都是圍繞道德界限與人性的掙扎展開，《戀情的終結》這部書被公認為20世紀最偉大的愛情小說，情節很簡單，男主人公小說家莫里斯·本德里克斯因為創作需要，結識了政府公務員亨利·邁爾斯的妻子薩拉，講述了三角關係下虐心的情感折磨。

出軌的題材顯得頗為老套，但與一般的愛情小說不同，這部小說並非僅僅講述紅塵中的男女之情，愛之愈深，恨之愈深。此書中貫穿着宗教色彩，薩拉向上帝祈禱，如果本德里克斯能活過來，她就放棄對他的愛，轉而信上帝。這是關於信仰、道德、命運的思考，更是探討了「愛的救贖」這種主旨。

一 高超的寫作手法：愛情是狂熱的，也是自私的，多少人在愛中受盡折磨和痛苦，但很少有人能拒絕愛情的誘惑

米蘭·昆德拉說：「發現唯有小說才能發現的東西，乃是小說唯一存在的理由。一部小說，若不被發現一點在它當時還未知的存在，那它就是一部不道德的小說。知識是小說唯一的道德。」

格林也說過：所謂的靈感，其實是作家潛意識的東西，要經過外界事物的刺激才可以被激活。從這個意義上來看，小說寫作也不完全是虛構。

格林近照

小說必須重新解釋世界，重新發現世界的形象與秘密。也就是說小說家的使命，就是要在現有的世界結論里走出，進而尋找到另一個隱秘的沉默的被遺忘的區域。

①元小說敘事：無意地將讀者迎入故事中來，當我誤以為自己仍是旁觀者時，發現已是局中人

元小說是指暴露敘述行為，夾敘夾議，以小說的形式反思小說創作，並不斷地暴露自身的虛構性。在大多數元小說作品中，作者用他們的批評觀察打斷小說敘述，公開告訴讀者現有的故事只是虛構的，告訴他們故事建構中作者的思想過程，詳細探討小說寫作的規則。這些特點在《戀情的終結》中很容易被找到。

小說一開場，敘事者「我」就說明了自己小說家的身份：「故事沒有開端，也沒有結束：作者從自己的經歷中選擇那個可以讓其回顧以往或者前瞻未來的時刻時，完全是任意的。有些職業作家，在被人們認真注意到的時候，曾因他們的寫作技巧而受到過讚美。我用『作者選擇』這樣的說法時，口氣里所帶的便是這一類作家會有的那種並非很確切的自豪感。」——摘自《戀情的終結》

讀完全書再來看開頭，不禁感嘆開頭實在太妙了。無論是從技法還是從情感上來說，最開始讀的時候滿頭霧水，讀完之後卻忍不住，又將開頭再讀幾遍。

作者無意地將讀者迎入故事中來，當我誤以為自己仍是旁觀者時，已是局中人。開篇讓我想起已故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奈保爾也寫過，「生活並沒有清清楚楚的開始和結尾。生活就是不斷地在進行。你應當從中間開始，從中間結束，而一切就在其中。」

即使是虛構小說，也蘊含了敘述者自身的經驗。情節進行到一定的程度將不再受敘述者約束，而是會自然而然地從筆尖流淌出來，敘述者這時就完全變成了一個講故事的人，而故事仿佛本身就存在一樣。

故事沒有開端，也沒有結尾：作者從自己經歷中選擇那個可以讓其回顧以往或者放眼未來的時刻時，完全是任意的。敘事者本德里克斯在敘述自己的故事的同時，一再說明自己也是在進行小說創作。正是敘事者的這一特殊身份。使隱含作者可以方便地發表自己的議論，對所發生的事情進行評判。

②第一人稱敘事：第一人稱敘事的「可信性」，轉而利用其有限性、複雜性的特性來刻畫人物內心世界

格林曾經不止一次的表示，他之所以在《戀情的終結》中採用第一人稱敘事的手法，是受到了查爾斯·狄更斯影響，在小說《遠大前程》中，他對第一人稱敘事大為讚嘆。

在英國的小說發展上，小說大多採用第一人稱敘事。第一人稱有着一個顯著的優勢，敘述者等同於人物，也就是敘述者所知道的同人物知道的一樣多，從他的視覺、聽覺及感受的角度去傳達一切。

本德里克斯既是敘事者又是主人公，他一邊講述着故事，一邊繼續着自己的生活，換句話說，他兼具了主人公視角和見證人視角。正是他的這種雙重身份和雙重視角使得讀者得以窺視到他的內心世界，進而開始理解人性的複雜以及他在探尋事情真相、找尋自我的過程中的情感掙扎。

改編的電影

作者的一種特殊能力在於其思想總是游離於文字和現實之間，它既置身其中於置身於外。所說是為了消除偏見，但這本身就是偏見。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夠以本德里克斯為核心，看到他在愛情中的掙扎、內心的期盼與痛苦，在愛的仇恨浴火中，做出種種不甘心的抗爭。

待我意識到我們是多麼頻繁地爭吵，我又是多麼頻繁地帶着神經質的怒氣找她碴兒的時候，我便開始明白，我們的愛情註定要完了：愛情已經變成了一樁有開始也有結束的風流韻事。我說得出它開始的那個時刻，後來，終於有那麼一天，我知道自己也說得出那最後的時刻。——摘自《戀愛的終結》

在敘事時間上，有兩個時間軸，一個是男主人公莫里斯和亨利的再次見面，莫里斯僱傭偵探，一直到結尾；第二個是莫里斯和薩拉舊日戀情。迴環的敘事時間線索，不斷穿插莫里斯與薩拉的相識、相戀以及訣別。

特別是，莫里斯和薩拉兩個人不同視角下的看法。先從莫里斯的視角了解到他與薩拉之前的戀情，也是在一場炸彈襲擊後迎來了第一次「終結」。緊接着是薩拉的日記，用白描的手法，記錄了和主的對話。對於婚姻來說，出軌肯定不對，無論男女。大多數女性出軌的原因並非追求刺激，而是低質量的婚姻使之感到窒息。薩拉丈夫對她的不聞不問，讓她對婚姻失去了信心。

正因為如此，才會充滿嫉妒、猜疑、不安和神經質，戀愛中的雙方無時無刻不處於幸福和憂慮中，太美好的東西總是脆弱易碎，從合二為一的擁有到轉瞬即逝的虛無，多少人在愛中受盡折磨和痛苦，但很少有人能拒絕愛情的誘惑。

二 人性與宗教的衝突：愛是一種拋棄一切物質形態的價值體系

格林被公認為是最會寫男女偷情的小說家，《戀情的終結》就是其中代表。

書評家曾經這樣評價他：「格林寫男女偷情，幾乎已屆『至小無內，至大無外』的令人嘆為觀止境地，小從一句對白，一個看似自然的停逗，一個瞬間閃逝的失神，甚至一塊晚餐桌上的無辜牛排，其間都能層層迭迭的包藏着猜測、懷疑、嫉妒和怨懣等等奇怪的心思。」

格林這麼會寫，其實和他的親身經歷是密不可分的。他以間諜小說聞名，回顧格林的前半生，都是在野外、炮火、軍營中動盪度過，他本人也為英國軍情六局（MI6）服務過，有類似「007」的實戰經驗。這也決定了他很多書的題材都與人性、冒險、精神有關。

① 16年婚外情：成就最會寫男女偷情的小說家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我們失去了聯繫。我們在同一片沙漠裡，在尋找的也許是同一眼泉水，但相互看不見，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要是我們在一起的話，沙漠就不再會是沙漠了。——摘自《戀愛的終結》

格林人生中最大的一條花邊新聞，是一段長達16年的婚外戀。我一直以為，二流作家才會假戲真做，為了寫作去體驗一些荒誕的人生。而格林將這本書獻給C，而C就是當時格林的戀人：凱瑟琳。

格林和凱瑟琳都有各自的家庭，但格林這個隱形控制狂要求凱瑟琳離婚，成為自己的專屬情人。格林也見不得凱瑟琳和男人在一塊。這與《戀情的終結》主人公莫里斯對情人薩拉的感情一模一樣。格林也把自己喜歡的魯爾斯餐廳寫進這本書。莫里斯和薩拉在布爾斯餐廳談戀愛、吃牛排。

凱瑟琳與格林相戀時，格林42歲，已經是一位有名的作家，而凱瑟琳30歲，是5個孩子的母親。格林的人生哲學決定了在他們熱戀期間，他還可以有別的情人，但絕不允許凱瑟琳有別的男人，於是他懷疑和嫉妒她擁有的一切，包括她的信仰，甚至憎恨她的丈夫和五個孩子。

小說里很多細節，都是從格林自己當時的戀情中直接取來的。小說中薩拉的丈夫也是叫亨利，這在當時讓凱瑟林的家人非常憤怒。在格林和凱瑟琳的關係中，愛、恨、妒忌、絕望、占有、厭惡、迷戀、猜忌，一刻不停地交互出現，甚至同時存在着。或許老公亨利看似軟弱的包容才是正確的，凱瑟琳從未真正想過離開亨利，他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凱瑟琳與格林

這也許是陷入愛情的人們心中無法逾越的溝壑，更何況薩拉有丈夫，也有其他的情人，這註定他們之間的愛情要有猜疑和猶豫。據說這本書是作者本人在熱戀中寫的，但是標題叫做「The End Of The Affair」，這些是作者的真實經歷，就像是喝多了酒分不清真真假假的搖晃感。

②人性與宗教的衝突：愛，是基督教中一種拋棄一切物質形態的價值體系

書中男主人公莫里斯和女主人公薩拉，這一對婚外戀人，被飛來的炮彈中斷了戀情。薩拉對上帝的承諾：如果本德里克斯活過來了，她就放棄對他的愛，轉而信上帝。事實是本德里克斯在暈過去之後醒過來了。

薩拉抱着一顆虔誠的救贖的心，履行了自己最初對上帝的誓言。本德里克斯卻毫不知情。他被薩拉的突然轉變弄昏了頭，終日生活在懷疑和仇恨之中。

他對薩拉由愛生恨，直到他通過私家偵探偷到薩拉的日記，了解到她一直愛他，只是出於對天主的許諾和敬畏才離開他。追悔之餘，他提出要和薩拉私奔，此時薩拉已最終皈依天主教，沒有答應他，並在不久後患病去世。

聖經裡面有一段對愛的定義：「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愛是永不止息。」(聖經：《新約·哥林多前書》第13章)。

這本小說加了宗教的內容顯得很特別。這正是人們苦苦求索的救贖、永恆和圓滿的象徵，是最高的存在，是人類精神的歸宿。唯有內心有豐富的愛，能夠源源不斷地創造愛的人，才能夠給予如此的愛。

本德里克斯認為薩拉是因為信守天主才與他分手，分手是因為她不再愛他，而只愛天主，愛情與信仰是不可共存的。在小說的結尾，天主從莫里斯身邊奪走了薩拉，去世的薩拉以一連串的神跡向本德里克斯證明天主的存在。

小說的結尾卻是不確定的，因而也是開放的。關於「我」是否皈依了天主教，是否被救贖，敘事者沒有明確告訴讀者，而是處於一種不確定性之中。但是文中本德里克斯與牧師的激烈衝突，可以看作是其與薩拉與天主對抗的高潮，而高潮過後的反思則是他改變的開始。

三 自我救贖之路：真正的愛，就是能接受一切，不過是簡單的在一起

激情總會過去，男女雙方內心深處的焦慮和絕望終會浮現。終結的不僅僅是戀情，更是對人生的絕望，小說探討的並不僅僅是戀情，而是人生的意義。在愛情的道路上，每個人都需要開展自我救贖。兩位主人公對他們戀情的終結看法迥異，這也正是這部小說的戲劇性所在。

①這些偷情的人，到底在偷什麼？

同樣的丈夫、妻子、情人的三人行故事，還發生在日本作家岡本加乃子身上。岡本加乃子出生在明治年間，是大戶人家的富家女，嫁給了漫畫家岡本一平。岡本加乃子又先後戀上了作家芥川龍之介、外科醫生新田一。她甚至和情人、丈夫、兒子一起遊歷歐洲各國，寫下大量遊記。

岡本加乃子死時，丈夫和情人一直在病床前悉心照料。平心而論，岡本加乃子的小說我並不非常喜歡，只覺得清新獨特，但遠遠不如另一位早逝的女作家樋口一葉。但是川端康成對加乃子評價卻非常高，說她「豐富而深奧」。

每次看到這些故事，我都忍不住地想，這些偷情的人，到底在偷什麼？僅僅是想尋求一種厭倦家長里短柴米油鹽之後的刺激和快感嗎？

《包法利夫人》，講訴了女主人公愛瑪，一個受過貴族化教育的農家女，兩度偷情，最後落得債台高築，走投無路，只好服毒自盡。這是一部名著級別的小說，很多人是無法理解的，包法利夫人日子過的好好的，非要出軌呢？

她不喜歡平靜的事物，她們不願意沉溺於平庸乏味的婚姻生活，她們不在拘泥於日常的雞毛蒜皮小事，她們對生活滋生出了更強烈的渴望，她們更加需要激情。

但婚外情里真的有真愛嗎？婚外情，就像海市蜃樓，只是看起來很美 愛瑪兩次出軌，都以為遇到了愛情，以為自己終於能夠擺脫平庸的生活，但等待她的都是被拋棄。婚外情里多是激情和欲望，就算有愛情，也虛幻地禁不住生活。

②愛情從來不拘泥於形式：只是簡單的陪伴

回到《戀情的終結》這本書，愛情在薩拉的眼裡更多的是寬容和信任。而本德里克斯是個糟糕的情人，對感情的要求強烈而自私，他認為兩人相愛就是從身體到心靈的絕對占有，就要終生廝守在一起。即使是在分手兩年之後，他也還是難以消除「心頭的怨恨」。

結婚已經十年的薩拉對丈夫亨利忠心耿耿，在她眼裡，丈夫脾氣溫和，為人善良，富有耐心。作為妻子，她深愛亨利，想要保護亨利，維持他的自尊，給予他快樂和安全感。但亨利多年來從來沒有真正注意過她。薩拉其實想要一個能接受真實的她，而不是需要保護的人。亨利的淡漠、愚蠢和讓人膩味最終導致了薩拉的婚外情。

薩拉尋求天主本質上是一種逃避，是對人生絕望的無奈之舉。從她的日記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掙扎。 即便是在與心愛之人廝守時，薩拉的內心也充滿了害怕和不安。

她在日記中這樣寫道，「我沒有勇氣把它寫下來，但是我想這麼做，因為此刻，在我寫這些的時候，時間已是明天，我害怕昨天將近的時刻。 只要我不停地寫，昨天就是今天，我們就會依然還在一起。」

薩拉努力靠近愛，即救贖。「為了你的幸福，就讓我來承受和背負痛苦。」就像薩拉的自述一樣： 「我不在乎自己的痛苦，讓我受不了的是他們(指莫里斯和自己的丈夫亨利)的痛苦，讓我的痛苦一直不斷地繼續下去，但是讓他們的痛苦停止吧。」

愛在柳暗花明時，卻又殘忍剝奪了一切。薩拉的愛，到了最後，跟主的愛並沒有多大的不同，那就是：為了你的幸福，就讓我來承受和背負痛苦。唯有內心有豐富的：愛，能夠源源不斷地創造愛的人，才能夠給予如此的愛。

從某種意義上說，原來愛的最終形式，都是一個模樣，那就是簡單的在一起。愛的救贖體現在從破敗中看到新生，從罪惡中找尋美好的過程。因為愛情本身是一種信仰，是一種痛苦，我甚至可以這樣認為，沒有痛苦，就不是愛情。

而在格林看來，愛情從來不拘泥於形式。關於如何維持一段長久的愛，格林給出的答案是——

「唯一能真正持續的愛是能接受一切的，能接受一切失望，一切失敗，一切背叛。甚至能接受這樣一種悲哀的事實，最終、最深的欲望只是簡單的相伴。」

四 引發的思考

這本書是介紹完了，但是出軌這個話題引發了我強烈的好奇。男人出軌，最常見的推脫藉口是：我就是玩玩，又沒有動真心；女人出軌，最高頻的辯白理由是：我遇到了真愛。

中國的婚外性行為的情況如何呢？在所有的離婚案中，有 55% 是婚外戀導致的，可以證明目前婚外戀比例是相當高的。

查了一下婚姻大數據，有一個數據很辣眼睛：女性出軌率最高的職業，竟然是全職媽媽！全職媽媽 18.6%的婚內出軌率占第一名，秘書只排到第四名！

出軌可以分為三種狀態：

第一種是精神不出軌肉體出軌；第二種是精神出軌肉體不出軌；第三種是精神肉體雙出軌。在出軌問題上，在愛情、婚姻和性的問題上，什麼是最合理、最符合人性的道德標準？

第一種就是直接離婚。第二種處置辦法就是出軌的這個人要承認錯誤，要深刻地檢討，認真地自我批判，然後徵得對方的原諒，把婚姻關係繼續保持下去。第三種處置方式可能比較前衛，對大多數人並不適用，只有很少的人有可能做出這種選擇，那就是開放式婚姻。其實不管是全職媽媽還是職業婦女，都可能在婚姻里有很多壓力和不滿，婚姻本身的，來自丈夫的，來自生活的。如果你努力都解決不了，不要指望在婚外情里解決。通過婚外情去尋求婚姻里得不到的東西，就像是飛蛾撲火，最終可能只是燃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