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丈夫有外遇，尾隨跟蹤之後，她感動得掉下淚來

文：桃之夭夭

圖：來自網絡

一

天色昏暗，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劉葉從家出來時，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這會兒凍得有些發抖。

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她緊了緊衣領，深一腳淺一腳往外走，走到大門口處，她從門後拿起一根鐵棍。

這根鐵棍是丈夫趙大剛冬天刨冰窟窿撈魚用的，現在她要用它打「狐狸精」。

趙大剛這輩子唯一的愛好就是打魚，生活條件不好那會兒，家家粗茶淡飯，只有劉葉家的餐桌，幾乎每頓都有魚，什麼干炸，清蒸，紅燒，變着花樣吃。都是趙大剛從河塘里撈回來的。

劉葉愛吃魚，趙大剛就學會了捕魚的本領。

冬天的時候，河水凍了一層冰，趙大剛就用這根鐵棍把冰砸個窟窿，露出裡邊的活水，魚兒往往成群結對的圍在一起，這個時候最容易打撈了，一個大網兜下去，魚兒翻着白兒「自投羅網」。

趙大剛每次打魚回來，還沒進院兒就大聲嚷嚷：「老婆，你快出來，看我打了多少魚？」

每每這時，劉葉「唉」一聲，像只小鳥一樣，歡快的從屋子裡跑出來看趙大剛的「戰利品」，手裡拿着納了一半的鞋底兒，滿臉的喜悅。

然後，兩口子在院子裡，一個負責倒水，一個負責掏魚的內臟，把魚收拾的乾乾淨淨，晚上美美的吃一頓全魚宴，幸福的生活就從一粥一飯開始了。

但是這一切，都在一個午後悄悄發生了變化。

二

村裡有個叫媚兒的小媳婦，沒事兒就愛趕集上店的湊熱鬧，也愛扯一些家長里短，誰家有點啥事兒都逃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一天，她從鎮子上趕集回來後，直接來到劉葉家，在大門口伸着脖子往屋子裡看，神秘兮兮的問劉葉：「你家老爺們兒沒回來吧？」

劉葉滿臉錯愕的看着媚兒，搖搖頭說「沒有」。媚兒一臉神秘的說：「我剛趕集時看見你家他了，買了兩套女人的衣服，不過那衣服的顏色有些老，樣式也不時興了，手裡還拿着剛剛撈上來的魚……」

媚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更讓劉葉一頭霧水。

「後來呢？」 劉葉試探着問。

「後來……我就跟蹤你家爺們兒，去了鎮照相館後邊的一條胡同里，一個女人給他開的門，再後來怕他們看到，就趕緊回來告訴你了。」

媚兒邊說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劉葉臉上的變化。

劉葉那張原本微笑的臉，在聽完這些後，笑容一點一點收緊，最後面部表情變成了僵硬。

「你，你別往心裡去，我就是瞎說的，或許，或許那女人是你家的什麼親戚！」

媚兒看劉葉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慌忙改口。

劉葉勉強咧開嘴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嗯，大剛的三姨，前幾天跟我說了，從外地搬來的。

外表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內心早已翻江倒海。媚兒走後，劉葉像被抽走了骨髓，癱軟的坐在沙子上一動不動，耳朵里迴響着剛剛媚兒說的話。

三

趙大剛有變化不是一天兩天了，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早已經變成了連體嬰兒，這個一動，另一個就知道要做什麼，尤其，女人天生敏感，堪稱福爾摩斯。

只不過，劉葉不相信而已，確切的說她是不敢承認而已。

有一次，趙大剛打魚回來，劉葉看着他兩手空空的進屋，就問他魚呢，趙大剛支支吾吾好半天，最後說今天釣魚的多，我沒撈着。

一次兩次劉葉信以為真，時間久了這樣的藉口未免太牽強。

這天晚上，劉葉晚飯都沒吃，一直呆愣着坐在沙發上。

天色越來越暗，趙大剛還沒回來，劉葉燈都沒開，她把自己置身在黑暗中，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有安全感。潛意識裡，她在逃避。

但是，該發生的你永遠逃避不了。

晚上九點多，趙大剛騎着那輛「幸福」牌摩托車，突突突的開進了院子。

以往的這個時候，劉葉早已飛奔出去甜甜的說聲：老公你回來了？然後倆人十指相扣朝房間走去，幸福溢於眼角眉梢。

如今，劉葉卻再也感受不到幸福了。

趙大剛進來後，隨手打開了燈，房間頓時亮如白晝。久處黑暗的劉葉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亮度，下意識的眯起了眼，也像是承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切。

「你在家呀？還以為你不在呢？怎麼連燈都不開？」

趙大剛邊換鞋邊詫異的問。

「剛剛睡着了，忘了開燈」 劉葉起身，她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呆坐了一下午，腿都木了。

四

那晚，趙大剛沒怎麼跟劉葉說話，很是疲倦的樣子，躺床上一會兒就鼾聲如雷了。

變了心的人果然連偽裝一下都不肯了。

第二天傍晚，剛剛吃過飯，趙大剛就說有事出去一下，劉葉看了看外面陰沉沉的天氣，想問他去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趙大剛騎摩托車剛出去，劉葉隨後就操起一根鐵棍跟了出來。

從家到鎮子上，要二十里路，走路是追不上趙大剛的。劉葉找到鄰村的本家弟弟，跟他說了趙大剛有外遇的事，求他開車拉自己去鎮子上「捉姦」。

弟弟爽快的答應，揚言如果趙大剛真敢背叛姐姐，腦袋給他擰下來。

姐倆開着車，分分鐘追上了趙大剛，尾隨在他後面，跟着他拐進了媚兒說的，照相館後面的胡同里。

趙大剛停好摩托車後，敲起一戶人家的門，喊到：「我是大剛，快給我開門！」

緊接着，一個老婦人拄着拐杖，慢騰騰的出來把趙大剛迎了進去。

劉葉看得清清楚楚，老婦人竟然是自己的婆婆，趙大剛的親媽。

劉葉先是愣怔了一下，後來忽然間就明白了什麼。

五

十多年前，劉葉經人介紹認識了沒有父親的趙大剛，倆人相處不長時間就結婚了。

跟中國大多數家庭一樣，婆媳矛盾從結婚那天就悄悄開始了。

趙大剛有個弟弟，婆婆疼小兒子，沒少讓趙大剛受委屈。

後來小兒子考學留到了南方，再後來娶妻生子，婆婆為了照顧小兒媳婦月子，扔下同樣坐月子的劉葉不管，跑去南方照顧老兒子一家，這一照顧就是十年。

期間，婆婆倒是回來過幾次，張口閉口小兒媳婦有文化，做事有眼力見兒，言外之意看不上農村家庭的劉葉，婆媳矛盾日益加深。

劉葉的兒子五歲時，生了一場大病，她想讓婆婆回來幫她帶，可婆婆卻說：「你的孩子，你能生不能養嗎？別指望我，我還得帶宣宣（小兒子的孩子）呢！」

從那之後，劉葉發狠，從今以後跟婆婆勢不兩立，你不養我小，就別怪我不養你老！

時間如河塘里的水，緩緩滑過，轉眼睛十幾年過來了，婆婆去年因為給老兒子一家做飯時摔了一跤，腿摔折了，從那以後，她給小兒子一家發不了光和熱了，就被小兩口直接掃地出門了。

無處可去的婆婆萬般無奈之下，回到了老家，她想讓大兒子一家養老，但想到年輕時自己做過的事，自覺哪樁哪件都愧對大兒媳婦。

心虛的她只好在鎮子上租了間房，不敢打擾趙大剛和劉葉，靠撿拾破爛兒為生。

趙大剛是在一次趕集時，發現瘸着腿的母親的，母子相認，自是一番唏噓。

血緣親情，趙大剛對母親做不到不聞不問，就瞞着劉葉抽空來看母親，把從河裡打撈上來的魚偷偷給母親拿去。

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還是百密有一疏。

劉葉看了看手裡的鐵棍，淡淡的對弟弟說：「回吧！不抓了！」

弟弟不明所以的看着姐姐，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啥藥，但人家的家務事，又不好多問，只好開車往回走。

路上，劉葉望着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木和房屋，似在自言自語，又似跟弟弟說:「都過去了，弄得太僵反而讓我們夫妻之情生分，隨他吧！」

六

其實，讓劉葉選擇釋然的是，婆婆拄着拐杖出來那一刻，她發現婆婆的頭髮全白了，臉上像核桃，布滿深深淺淺的溝壑，一雙眼睛污濁不堪，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

劉葉有一瞬間的幸災樂禍，更多的是於心不忍。

那一刻她釋然了，婆婆三十多歲守寡，拉扯兩個兒子長大，那時小兒子才幾歲，體弱多病。

趙大剛則比弟弟大五六歲，體格牛犢一樣健壯，婆婆自然把全部身心都放在了小兒子身上，而忽略了身體健壯的大兒子。

身為父母，有幾個真正做到不偏不坦呢？

劉葉不是較真兒的人，所以，她假裝不知道這件事，讓丈夫繼續偷偷盡孝吧，她會創造更多的讓趙大剛盡孝的機會！

有時，看破不說破，才是人生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