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恆河:印度聖河邊的罪惡與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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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恆河,從喜馬拉雅山脈的冰川落入塵世,流淌過印度北部平原,匯入孟加拉灣。她哺育了古老瑰麗的印度文明,是印度教的聖河。同時千百年來,吸引着無數取經人、征服者、傳教士、學者、畫家、詩人和朝聖者們蜂擁至此。

作者喬治·布萊克從恆河傳說中的源頭「牛嘴」出發,順流而下,穿越群山、平原再到三角洲,見證了千奇百怪的浮世風景——深山的苦修者講述披頭士的靈修逸聞;瑜伽中心老闆滔滔不絕地描述如何用宇宙能量賺錢;製藥公司用牛尿研製「靈丹妙藥」;年輕的工程師為治理恆河污染不斷奔走;旃陀羅依然掌握着在河邊火化遺體的古老權力……

有人說,《浮世恆河》是一部豐富有趣的恆河紀行,而其實它更像是一部社會觀察錄。作者用職業記者的理性視角,打破西方世界的刻板印象,梳理出一個真實的印度。同時結合歷史與親歷,剖析印度是如何在多元文明的影響下,構建起了一套獨特的社會規則。

浮世恆河:印度聖河邊的罪惡與救贖

經出版社授權,本文摘選其中若干章節。跟隨作者的腳步一起探尋印度聖河邊的傳說吧!

《浮世恆河:印度聖河邊的罪惡與救贖》[美]喬治·布萊克 著,韓曉秋 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極限冒險

從瑞詩凱詩北面的一個岩石岬角上,可以遠遠地看到一隊充氣筏在半英里以外的河上向左拐出一道彎,有的是天藍色,有的呈橘紅色,它們輕快地穿過一處岩石堆和幾處溫和的二級湍灘,微弱的驚叫聲在山谷中迴蕩。

在瑞詩凱詩和薩旺格靜修學院,到處都是這類公司名字的標識,如喜馬拉雅山勇士、冒險谷,還有海浪探險隊。我下榻的旅店為我們提供了9公里湍灘漂流之旅,報價400盧比,不到6美元,或者也可以價格翻一倍,享受三倍的距離。有的牌匾上給懸掛式滑翔翼和別的項目打廣告,寫着「戰區——模擬彩彈槍戰」,旁邊的卡通形象,看起來像是忍者和海軍陸戰隊的合體。到處都有飛躍山巒的海報,上面寫着:「印度第一個極限冒險區——83處山地蹦極——1公里。亞洲最長飛索——有膽你就來……」

從瑞詩凱詩出發,通往飛躍山巒的15 英里山路蜿蜒曲折,駕車花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飛躍山巒就位於希瓦爾河(Heval River)上的一個陡峭的灌木叢山坡上。希瓦爾是恆河上游的支脈之一,水流平穩。特定的高台從一個明黃色的豎架伸出,有83米高,正像廣告上描述的一樣——270 英尺——高高地懸空在岩石河床上。

在等候室內,有一條通往上方的小路,等候時,可以觀看人們跳躍時的現場視頻。「變成蝴蝶之前。」一個叫洛翰(Rohan)的年輕人說。他穿着曼聯的球衣,上面是贊助商耐克和雪佛蘭的標誌。視頻顯示一個女人正一步步向平台邊緣走去。工作人員檢查了她護具上的安全扣。「真相一刻來到了,」洛翰說,「只要5秒或10秒,你必須保持心境平和。」那個女子飛過了平台的邊緣。

一對年輕夫婦坐在桌旁,端着紙杯,啜飲咖啡。他們已經經歷了真相時刻,儘管花掉3000 盧比似乎仍然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這很好啊。」男孩說,他叫高瑞夫(Gaurav)。「還好,」他的女友艾莎(Isha)說,「第一秒我還非常害怕,但接下來,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激動人心。但重要的是,等我們回去,就可以告訴人們我們玩過這個。」

他們來自西部的古吉拉特邦(Gujarat),之前在巨型石油公司賈姆訥格爾(Jamnagar)的煉油廠工作。「我們也來自古吉拉特邦,」洛翰說,「是艾哈邁達巴德(Ahmedabad)人。我們古吉拉特人無處不在。無論你去印度任何地方,你都會遇到古吉拉特人。」的確如此,一路到海邊都會遇到。

洛翰和他的四個朋友在瑞詩凱詩訂了兩天三夜的住宿。玻雷吉·梅赫拉提及的新貴們都很有錢。「我們幾個都要去讀商學院了,所以在開始另一次冒險之前,我們想來一次探險之旅。我在艾哈邁達巴德的一位朋友跟我說起飛躍山巒。這裡很有名。在漂流過程中,我們就一起玩過了漂流、飛索和懸崖極限跳躍。也有隻有二三十英尺高的地方,只是為了幫助大家練膽量。這裡剛剛下過雨,河水已經漲起來了,有幾處湍灘,四級的樣子,湍灘還有名字:三隻盲鼠,雙重麻煩。一級甚至叫過山車。」

「很多IT 人士也從班加羅爾和加爾各答飛過來。」一位名叫瑪蒂娜(Martina)的工作人員說。她有着一頭金髮,來自瑞士,在新西蘭和尼泊爾接受過專業技能培訓。「印度人現在都很有錢,但他們能把錢花在什麼上面呢?汽車,手機,電腦。如果你想要申請護照,則需要兩年時間,出國的費用是很昂貴的。所以他們把它花在冒險運動上。周末時來這裡的人簡直是瘋了。每天有大約100人來跳,那是我們工作強度最大的時段。」

飛躍山巒是由三個退伍飛行員一手創建的。在洛翰等待被叫到的空閒,我在手機上和其中的一位馬諾·庫馬爾(Manoj Kumar)上校通過話。他離開軍隊後,曾在汽車行業打拼過一段時間,但他對極限運動素來痴迷。「我有一個朋友,拉胡爾·尼甘(Rahul Nigam)上尉,」他說,「我們一起做基礎性的極限訓練。有一天,他讓我辭去工作,和他一起去實現我們共同的夢想。我們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選址,直到看中了『瑞詩凱詩』,因為此前這裡就有大量的徒步旅行和漂流活動,那是一種完全不同的尋找冒險的方式。對於那些因宗教原因來到瑞詩凱詩的人們來說也多了一份吸引力。但我們不確定在印度是否可行。蹦極只曾出現在德里和班加羅爾的體育場上,而且是使用起重機。但是發生了一起安全事故。」

這起事故發生在2009年,事故中,一個25歲的輪機工程師在班加羅爾一家無牌俱樂部「冒險和環境振興中心」的彩彈場中因為安全帶斷裂,從150英尺高空跌落身亡。公司的老闆潛逃,公司也被關閉了。「所以我們聯繫了新西蘭人,」庫馬爾上校說,「新西蘭是世界蹦極之都。政府的登山協會檢查了我們的設備和程序。通過之後,我們從2010年開始運營。」

輪到洛翰時,我們沿着蜿蜒在林間的陡峭石路向山下的高架走去,林間到處迴蕩着長尾棕腹樹鵲嘹亮而悅耳的顫音。「這裡是美麗的天堂,」瑪蒂娜說,「鳥兒的生命令人驚嘆。豹子和山蜥到處可見。」

高台上的兩個工作人員都是印度人。阿倫(Arun)是瑞詩凱詩人,蘇雷什(Suresh)來自附近的莫漢·沙提村(Mohan Chatti)。超過40 人在飛躍山巒工作,其中大多是本地人。上尉和上校做了大部分招募工作,由新西蘭人負責培訓。

「就是這些崗位,養活了40個家庭,」瑪蒂娜說,「起初他們認為這絕對是瘋了,但我們這兒從來沒發生過任何安全問題。所以這些年輕人留下來了,他們不用跑去德里和孟買。他們可以繼續在田裡勞作,照看動物。如果是收穫季節,他們只要打一個電話說:『我不得不遲到兩小時,因為我在田裡呢。』這是家庭第一。」

在安拉阿巴德附近的小村里,婦女們在糞便和柴火散發的黑碳煙塵中給水稻脫粒。(本文圖片均為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圖)

洛翰正在準備跳,他的朋友們拿他開玩笑。10% 的遊客在最後一刻失去了勇氣,阿倫說,空氣中透着男性驕傲的荷爾蒙。

「如果沒有這個工作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會去做什麼,」蘇雷什說,「我會考慮互聯網,也許是做一個硬件工程師。但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獨一無二的職業。我每天會跳60到70次。我學會了在負重15千克的情況下,從頂部朝下做單腳後空翻。落下的一刻,你要非常放鬆,這樣你就可以得到一次巨大的反彈。那真的太刺激了。」

洛翰從高台上縱身跳下,伴着反叛的吼叫。當他觸底反彈時,變成了拖着長音的「喔——吼!」

接下來是一個年輕人,帥得本可以做個出彩的時裝模特。他身高6英尺,身穿一件緊身黑色T 恤和深藍色褲子,齊肩黑髮從高高的前額直接向後梳過去。很顯然他不是印度人。拉脫維亞人,他說。他的名字叫雷蒂斯(Raitis)。他在路上還遇到了兩個同伴,都是烏克蘭人。「一個朋友和我一起來的,但他的膝蓋受傷了,」他說,「他了解印度,了解恆河,他崇拜印度諸神,還有一個導師。醫生說:『你瘋了,膝蓋受傷了,就一定不能再想着去印度,要臥床休息兩個星期。』他第一天剛到恆河時還感到疼,但是洗了澡,遊了5分鐘,就把拐杖扔了。這就是你要做的,去河邊,喝點恆河水。河流擁有能量,就像所有的自然萬物,我們內心的信念將會激發這一神奇力量。

「在拉脫維亞,奎師那神和濕婆神廣受崇拜,但是沒有靜修所,沒有宗教餐館和禮拜儀式。當然瑜伽是有的。它有助於人們保持良好的身體狀態。30歲以後,我覺得自己身體有點僵硬了。」

在瑞詩凱詩,他終於找到了他要尋找的印度。他去過孟買,環遊了南印度,在果阿邦(Goa)的一個地方玩風箏衝浪。「但是所有人去果阿邦就是喝酒,尋找艷遇,如果我也去酒吧和閒逛,我無法不迷失。在瑞詩凱詩逗留的時候,我喜歡像靜修所這種真正有意義的地方。」

他走向高台的邊緣,蘇雷什和阿倫為他鎖好設備。他停頓了幾秒鐘,平靜而安詳,正如我猜想的那樣。然後他沖了過去,完成了一個完美的前跳。他衝下去200英尺,頭朝下,然後回彈100英尺,不吭一聲。

一個朝聖者和一個建築工人在薩旺格靜修學院街區玻雷吉·梅赫拉的家門外休息。

荒蕪與毀滅

近日身體一直不適,渾身乏力。外面烈日炎炎,而我正發着高燒,滾燙的體溫正好配得上外面超過100華氏度的高溫。午後,晦暗的空氣里瀰漫着濃重的煙霧,我對印度教宇宙論的參悟也越發迷惘。在森格姆逗留的時間越長,我就越發覺得這次出行哪裡不對,就像是吃了劣質迷幻藥。

在堡壘的一處庭院中,順着一段樓梯走下去,可以直通帕塔普里(Patalpuli)神廟。帕塔普里,印地語的意思為「冥界小城」。這裡像防空洞,像巨大的酒窖,或者說,像巴黎地下的墓穴群,像暗調的杜莎夫人蠟像館。其實,它是一條兩旁排列着小神龕的長廊,馬克·吐溫稱之為「密布着神殿和神像的樹狀的地下迷宮」。真人大小的神像委身在無數的壁龕中。每一處龕前,總會有一個法師或寺廟的接待蹲守,在來人面前搖動着金屬盤子,盤中則盛滿了小額的硬幣和10盧比的紙幣。也許因昨夜未眠,或者只是出於內心的厭惡,無論如何,我覺得,這裡供奉的神靈似乎皆非善類。

娑尼神(Shani Dev),眾神之中最令人生畏的神,他是死神和冥王閻摩的兄長。娑尼一瞥,就是一個詛咒,一個充滿悖論的承諾:讓來人一生中逃不開無盡的罪惡,然後在死亡中重新得到救贖。

派拉瓦(Bhairava),意為「恐怖」,也是「毀滅」的同義詞。他雙眼如炬,是濕婆憤怒形象的化身。還有眼鏡蛇乃吉·瓦蘇吉,濕婆神繞頸佩戴之物。這裡有那羅希摩(Narasimha),毗濕奴的第四個化身,半人半獅,他以有力的利爪掏空了殺人惡魔金床(Hiranyakashipu)的臟腑。儘管這般功績令他位列上神,但他樣貌可憎,令人望而卻步。

在廟宇上方,佛陀樹蔭護,那是一株「堅不可摧的榕樹」。對於毗濕奴來說,此樹無上神聖,惡魔或妖精棲身在它的根與枝間。羅摩神和妻子悉多(Sita)曾在它的綠蔭里休憩。任何人,無論在生活中犯下多少罪惡,一旦從這樹上跳下摔死,「在將至的天國,都會得到豐厚的獎賞,而不以畏罪自殺定案」。

范妮·帕克斯(Fanny Parkes)在其所著的《一個朝聖者尋找風景的漫遊》(Wanderings of a Pilgrim in Search of the Picturesque )一書中便是如此講述的。帕克斯生於威爾士,後來嫁給了一個東印度公司的小吏,她也是當時最受追捧的遊記作家之一。1832年,她從加爾各答來到安拉阿巴德,前後在印度生活了24年。她對印度教懷有某種真正的迷戀,同時,她也敏銳地觀察到教中祭司擅長的欺騙術。如她所言,所謂「聖賢」的神話被她一眼看穿。她寫道,誰也不可能看到樹,因為路早被駐守堡壘的英軍長官用磚頭給封死了。當祭司把她帶到房間,指着天花板問她:「你看不見屋頂被樹枝戳了三個洞嗎?」「我的確看到了三處裂縫,但那是樹還是爬藤造成的,可說不準,因為連一片葉子都看不着。」帕克斯以譏諷的口吻寫道。

她從「聖屋」走到帕塔普里廟,在那兒看到了我也見過的那棵樹,根基處「為油脂、酥油、米飯和鮮花所覆蓋」。「都是騙人的,」她下結論說,「了解婆羅門把戲的普拉亞格本地信眾可不會朝拜什麼假聖人。」

在堡壘北面不遠處,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哈奴曼神廟。在印度史詩《羅摩衍那》中,頭戴王冠、手執圓頭杖的哈奴曼猴神率領猴軍對抗魔王拉瓦那(Ravan),他代表着信念、忠誠、英雄主義和力量。這座哈奴曼神廟更是有着獨特的傳說。曾經有一個富商,來自坎普爾北部恆河左岸的根瑙傑市(Kannauj),他用巨石雕了一尊神像,祈求大神賜他子嗣,這是印度教崇拜的永恆主題。我還從來沒聽說有人通過在神前祈禱生了一個女兒。他把雕像帶到森格姆,在那裡把神像埋入沙中。後來,有一位遊方的聖人試着把手中的三叉戟——類似濕婆神的三叉戟——插在地上時,擊中了沙里的硬物。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於是挖開沙子,發現了雕像。眾人試圖把神像立起來,可它太重了,人們就圍繞神像建起了一座聖殿,也就是今天的哈奴曼神廟。

我走進去,膜拜神像。那神像體積龐大,甚至比兩個人加在一起還要大,臥在一口裝飾着小塊藍色瓷磚的深凹下去的沙井中。獻祭的鮮花和水果堆放環繞,人們只能看到兩隻似乎游離於身體以外的雙眼正在凝視前方,黝黑深邃,就好像畫上了眼影。在森格姆,即使令人敬仰的邪惡征服者哈奴曼,似乎也是一個詭異和邪惡的化身。一年一度的季風來襲,河水上漲之時,全印度唯一的哈奴曼神臥像就半浸在幾英尺深的水中。幽閉帶給我陣陣恐慌,我趕緊走出神廟。門外,一個十幾歲大的街頭小販正在兜售哈奴曼和蜘蛛俠塑料面具。

可是,我只是逃出了幽閉恐懼,隨後又落入了廣場恐懼。我並不是恐懼人群,或者換個角度說,我只是恐懼曠寂的空間。二者似乎都令我感到恐懼,為何如此,我自己也感到不解。森格姆是圍繞人群構建起來的,人群之巨大讓人難以想象,但是今天,這裡幾乎是一座空城,可能再無它處,會像這裡般空寂。當眾聲不再喧譁,正如希伯主教所寫,它儼然一塊「荒蕪與毀滅」之地,此時此刻,我感同身受。

每年的1月和2月,即印度歷的第11個月——佛浴月,朝聖者匯聚在平坦的沙地上。佛浴節將會持續6個星期,這裡於是成為城中之城。夜晚降臨,月亮隱沒,人們迎來了最吉祥的節日,內心最虔誠的人總是恪守沉默之誓。那時候,在森格姆沐浴的人多達千萬,是安拉阿巴德人口的8倍。12年一次的大壺節上,人數可能是這一節日的3倍,一日之內就有3000 萬個沐浴者,分屬裸身的和武裝的龍之聖徒派(Naga Sadhus),他們相互間爭強鬥狠。每當擁擠推搡逐漸升級,場面變得混亂,就會發生踩踏事件。最嚴重的一次發生在1954年,800人在那場大災難中殞命。

大壺節同時也成了一個巨大的商機。《國際管理雜誌》(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anagement )對最近的2013年大壺節進行過研究。結果發現,其總收入超過20億美元;創造了63.5萬個臨時崗位;鋪設了355英里輸水管道,500英里電線專門為覆蓋20多平方英里的大帳篷城供電;35000間公廁;18座橫跨恆河和亞穆納河的浮橋;30000名警察值班,120輛救護車24小時待命。Wi-Fi服務由可口可樂印度公司提供。內置祈禱音樂的耳機來自沃達豐(Vodafone)。定位應用程序可以幫助朝聖者找到臨時修隱所、休息場所和精神領袖。豪華帳篷專供貴賓和外賓使用,每晚200美元,配有瓷磚浴室和自助早餐。

但這些只是現代改裝。在人們的想象中,這一節日要追溯到有記載的歷史之前,當時有4滴花蜜從天而降。不過,根據研究殖民時期行政記錄的西方學者的說法,或許並非如此。澳大利亞歷史學家卡馬·麥克林(Kama Maclean)得出的結論是,雖然朝拜者可能總是會在佛浴月聚集於安拉阿巴德,但第一次以目前的形式舉行的大壺節,並有組織地進行苦修者遊行,發生在1870年。對於該城的英國管理者來說,這是一個公共秩序問題。他們當然不希望哈瑞多瓦大壺節上的混亂在這裡重演。當時,苦修者組織為了爭奪精神上的統治地位和對每年利潤豐厚的大象、駱駝、馬匹和奢侈品市場的控制權而戰。麥克林引用了孟買管轄區的副行政長官蒙斯圖爾特·埃爾菲斯通(Mountstuart Elphinstone)有關哈瑞瓦爾1760年那一次聲名狼藉的大壺節的記載。那是「一場騷亂,或者更準確地說,那是一場濕婆聖徒和毗濕奴聖徒之間的戰鬥,最後有18000人命喪當場。在安拉阿巴德,將苦修者的地位規範化,是一種更為合理地劃分其影響力和利潤的方式」。

此刻,人群和混亂似乎就像薩拉斯瓦蒂河一般虛幻。世界上再沒有任何地方會比這裡更顯空曠,更顯陰鬱。數以百計的空船泊在淤泥里,上面懸掛着祈禱旗。幾個沐浴的人正在往塑料瓶子裡裝恆河河水,幾艘載着朝聖者的船隻沿着一根繩子依次等候。繩子是從河對岸拉過來的,被看作恆河和亞穆納河的分界線。

每天黎明,數以千計的朝聖者沿着河壇來到恆河完成「聖城」。

沿一條凹進沙里的崎嶇小路步行1英里,我原路返回出租車停靠點。夕陽西下,落進吊橋後面。晚風中,有兩個男孩正在放風箏。儘管熱情不高,但經過一次次失敗,他們還在堅持。除此之外,他們能做什麼呢?

當我到達停車場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嘈雜聲又起,司機們忙着招攬生意,附近一座小廟裡不斷重複着鐘聲、鼓聲和誦經聲,仿佛一個沒人去關掉的鬧鐘在鳴響。

我們6個人擠進了一輛三輪車,大家都已汗流浹背。車燈周圍,昆蟲嗡嗡嚶嚶,令人眼花繚亂。在司機旁邊,另一個男人也坐在車廂前部,一條腿壓在我腿上。車輛熄火了,大家就跳下來推車。引擎發出咳咳聲,重新打着火。我們再次擠進車裡。一個龍之聖徒派裸體修行者朝我們走來,他是我一整天唯一見到的苦修者。他瘦得跟竹竿一樣,就像人體解剖學課上的骨架。他身高不足5英尺,頭髮亂蓬蓬的,一直垂到腰際,鬍子長及胸骨,脖子上掛着一串骨頭項鍊。他用手杖先是敲打電動三輪車側面,然後敲擊我的迎面骨,最後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仿佛我在森格姆出現是對宇宙自然秩序的一種冒犯。

(本文來自澎湃新聞,更多原創資訊請下載「澎湃新聞」APP)

評論列表

頭像
2024-06-28 18:06:02

在你們這裡學到很多愛情觀和人生觀。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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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6 19:06:49

老師,可以諮詢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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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10 13:11:32

如果發信息不回,怎麼辦?

頭像
2023-10-19 22:10:14

如果發信息不回,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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