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抗日挺進隊的娃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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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韓濟生

在范築先的隊伍里,有一支「娃娃兵」,也叫抗日挺進大隊,大隊長是范樹民,也就是范築先的小兒子。

范樹民於1920年生於山東館陶縣,也許是受父親范築先的影響吧,從小就喜歡使槍弄棒。識全了字後,尤其好讀古典小說,特別是《水滸傳》《岳飛全傳》《隋唐演義》,深受小說中英雄人物的影響,與志趣相同的少年嬉戲時,常與岳雲、羅成小英雄相比,經常不離口的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原創小說」抗日挺進隊的娃娃兵

1936年范築先到了聊城就任縣長後,范樹民也隨着父親來到聊城,在聊城第二中學上學。這時候的聊城,正是多事之秋,面對日本人瘋狂入侵中國,國民黨和日本人簽訂了《何梅協定》,強迫撤出華北駐軍,搞所謂的華北自治,激起全國人民的極大憤怒。

北平愛國學生有感於國難深重,中華民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時,爆發了「一二.九」救亡運動。聊城二中也和全國各地學生一樣,對日寇的侵略和國民政府的賣國罪行無不義憤填膺,紛紛舉行各種抗日活動,聲援北京學生。

范樹民在遊行中,向學生們大聲地呼喊:「奮勇殺敵寇,馬革裹屍還」的決心,講到激昂處,不禁滿臉通紅,熱淚奔流。遊行完後,他和同學們來到了聊城城南運河大堤上,在大堤上面對着一望無垠的大好河山,想到即將破碎的山河,想到即將被日本占領的聊城,想到即將淪為奴隸的自己,不禁聲淚俱下。

他帶頭唱起了岳飛的《滿江紅》:「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范樹民手一揮,所有的學生都和他一齊唱了起來,高昂的詩歌沖向雲霄,沖向了中國的大地,迴旋在所有學生的心頭。「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1938年2月,為了培養抗日幹部,山東省第六區抗日游擊司令部、政訓處決定成立青年抗日挺進大隊,任命范樹民為大隊長,何方為參謀長,閻戎為政治主任。各縣富有抗日愛國熱情的表年學生紛紛參加,很快就達到了120餘人。

青年抗日挺進隊的隊員,最大的23歲,最小的才15歲,大部分是聊城二中的學生,還有來自臨清、禹城等地的小學教員和高小學生,他們是不折不扣的娃娃兵。挺進隊不是一個戰鬥部隊,也不是一個學校,而是一個教導隊性質的抗日組織。剛成立時,沒有政治教育,沒有黨的組織,每天都是「立正」「稍息」等舊式的軍事操練。

過了不久,挺進隊遵照中共魯西北特委的指示,建立政治工作制度,抓了思想教育,安排政治課和時事報告。主要由閻戎和何方講課,講解黨的「十大綱領」「論持久戰」和國內外形勢等。

挺進隊有一個副大隊長,叫高慶雲,他是王金祥的參謀處派到挺進隊來的一個舊軍官。看到了挺進隊的這些變化,他就不滿意了,說起了風涼話:「講政治不能把日本人打跑!」「學政治當不了官,就憑着辦個牆報,唱個歌曲就能把日本人趕跑,我就不信!」「這都是共產黨的宣傳,我非叫參謀處把這些政治課取消不行。」

他在琢磨着怎樣利用手中的權利打擊一下政治上要求進步的積極分子。

終於有一天,機會來了,他看到當時有一個政治上非常要求進步的青年叫王小路。當王小路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沒有給他敬禮,他一下子就把王小路給攔住了,大聲喝道:「王小路,回來!」

王小路只好回來了,對高慶雲說:「高隊長,有什麼事嗎?」

高慶雲惡狠狠地對他訓斥道:「作為一個挺進隊員,知道見了長官應該幹什麼吧?」

王小路這才想起來,剛才腦子一時走神,忘了給高慶雲打敬禮了,只好說:「對不起,是我的不對,我這就給你打敬禮。」說着,給高慶雲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高慶雲本來就是找事的,哪能放過王小路,又訓斥他:「補個軍禮就完事了嗎?哪能這麼容易!這回不讓你長長記性,你就永遠記不住。先自己抽自己兩個耳光,然後罰站一個小時!」

這樣的處罰,王小路有些受不了,對高慶雲還嘴道:「高隊長啊,我有錯誤是不錯,你也不能這樣對待我啊?是不是做得有些過分了。」

高慶雲就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對王小路進行羞辱,就是要打擊一下積極分子們的情緒,一聽王小路竟敢反抗,這還了得,立刻暴跳起來,大聲吼叫着:「好呀,王小路!竟敢目無長官,出言不遜。好了,必須打自己四個耳光,罰站二個小時!」

當時人越聚越多,都在觀察着這個事情。有的人早就對高慶雲不滿,只是人家是副隊長,敢怒而不敢言。

閻戎早就看清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過來對高慶雲笑着說:「高隊長啊,年輕人犯了錯誤,我們應該教育才是,不應該這樣處罰吧?」

高慶雲一看還有人為王小路幫腔,心裡更為生氣,冷嘲熱諷地說:「閻主任啊,你是政治部的,管好政治上的事情就行了。這是我行政上的事情,勸你還是不要管得太寬了吧!」

「這怎麼是管得太寬呢?」閻戎這下子抓住高慶雲的短處。「高隊長啊,我們身為長官,就得負起教育他們的責任。打罵、處罰是舊軍隊的一套,我們新式的抗日軍隊不興這一套。這樣做是舊軍閥的作風,范司令的部隊裡,早就不興這一套了!」

挺進隊員見有政治部主任為他們撐腰,這下子膽子都大起來,七嘴八舌地說:「我們是來抗日的,不是來受氣的!」「隊員犯了錯誤,改正就行,這樣的處罰,根本就是打擊報復?」「打耳光,罰站,都是舊軍隊的習氣,早就禁止了。怎麼高隊長又拾起來了!」

參謀長何方也走了過來,悄悄地觀察着這一切。高慶雲一看參謀長來了,認為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就要逼着何方表態。他對何方說:「何參謀長,王小路目無長官,見了長官不敬禮,我處罰他一下,閻主任竟然幫着王小路說話?這樣下去,我還怎麼帶兵,何參謀長,你看這個事情怎麼着好!」

何方也早就看透了這件事情,哪能幫着高慶雲說話,就笑着說道:「高隊長,我們是新式的抗日軍隊,隊員有錯誤,可以用批評教育的方法。至於扇耳光,罰站這一套,這是舊軍隊的習氣,早就破除了,我們哪能再用呢?」

這一席話可把高慶雲頂得沒了脾氣,他發着火道:「你們!你們!簡直是一個鼻孔里出氣。這個隊長,沒法幹了!」說完,甩袖而去。

氣走了高慶雲,眾人都樂得笑了起來。何方對大家說:「大家都散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不過王小路啊,以後見了長官要敬禮,可不要忘了啊!」

王小路對何方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是,參謀長,知道了。」

高慶雲覺得受了一肚子窩囊氣,在挺進隊裡再也沒臉幹了,就要想辦法報復。反正孩子哭了抱給他娘,王金祥把他派來的,出了事還得找王金祥。他找到王金祥,氣狠狠地說:「挺進隊裡是沒法待了,都紅了天。我看,挺進隊裡共產黨的頭子就是閻戎和何方。」

王金祥把他訓斥一頓:「叫你去幹什麼?叫你去就是治共產黨的。你去了,沒有治住共產黨,反而叫共產黨把你治住了。那是你的本事不行!」

高慶雲在這裡又受了王金祥的一頓訓斥,越想越憋氣,咬着牙根說:「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我看,不把閻戎和何方治下去,挺進隊是沒法待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王金祥問高慶雲。

高慶雲狗眼一瞪:「我看啊,一了百了,就把閻戎和何方宰了算了!」

「那是你的事兒?我可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呀!」王金祥陰陽怪氣地說。

受到王金祥的默許,高慶雲狂叫着:「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你們不叫我活,我也不叫你們好受!」

高慶雲叫了他的幾個老部下,就在琢磨着怎樣對閻戎和何方下黑手,經過幾天的秘密觀察,終於找到一個機會。他和幾個爪牙,看到了閻戎一個人在外邊,就一下子抓住了閻戎,把他塞到麻袋裡,然後放到一個事先準備好的驢身上,馱着就往護城河邊走,要把他扔到河裡淹死。

就在一幫人到了護城河邊的時候,范樹民、何方領着一幫人攔住了他的去路。范樹民對他說道:「高隊長啊,黑更半夜的,馱得什麼東西啊?」

高慶雲一看壞了,被范樹民逮住,那還了得,急忙想逃,可是已經晚了,早被范樹民的這些人攔住了去路。范樹民領着這些人,把麻袋從驢背上搬下來,打開布袋一看,原來布袋裡的人正是閻戎。

范樹民對高慶雲厲聲喝道:「高隊長,這是怎麼回事?說說!」

還用說嗎,一切事實擺在了面前,高慶雲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跟着他的幾個狗腿子就和老鼠見了貓一樣,嚇得龜縮到一旁。

原來,高慶雲要害閻戎和何方的事情,早有人報告了范樹民。范樹民也就來了個將計就計,用閻戎當誘餌,一下子就抓住了高慶雲的把柄。

范樹民厲聲對高慶雲喝道:「你做得這些事情,早就應該是死罪了,現在就是把你弄死,也沒有人知道。但是日本人就在眼前,你是想死呢?還是想留條活命來打日本呢?自己選擇吧!」

高慶雲一看自己還有活的希望,只好求饒說:「范隊長,你就留下我的一條狗命吧,留着我這口氣,用來打日本。」

「那好,」范樹民對他說,「我們這就帶着你去見王參謀長,就讓他來主持公道吧!」

范樹民、何方、閻戎和挺進隊的人,押着高慶雲找到了王金祥,要王金祥看着怎麼辦?到了這時候,王金祥也沒了辦法,只好把高慶雲撤職查辦,入了三個月的牢房。

1938年的8月,范築先領導的南征軍主力占領了飛機場,而范築先的十幾個支隊二萬多人開赴前線,對濟南西側及津浦沿線的日偽軍發動了全面進攻,破鐵路、割電線,四處騷擾敵人,目的是掩護南征軍的作戰意圖,配合南征軍支援國民黨正面戰場。

在這抗戰熱情越來越高漲的情況下,這些血氣方剛的抗日挺進隊的娃娃兵受到了感染,紛紛寫請戰書,排着隊到政治部去要求參戰。

政治部經不住他們的軟磨硬泡,同意了他們的要求,並指示各部隊抽調槍支支援挺進大隊。第10支隊抽調了捷克式步槍二十餘支,送到了挺進大隊,其他支隊也送來了一些槍支,陸陸續續地有四五十支步槍裝備了這支年輕的隊伍。

這些娃娃兵們,拿到了槍支後,那股高興勁就甭提了,真是躍躍欲試,要和鬼子大幹一場。開完了歡送會,挺進隊員們高唱着抗戰歌曲,雄赳赳、氣昂昂地開赴濟南前線。他們沿途行軍嚴格遵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幫助群眾擔水,打掃庭院,宣傳小組向群眾宣傳抗日主張。

當地群眾看到這些大部分還沒有成年的娃娃兵,感到又是驚異,又是高興。有的說:「這么小,就出來打仗,你們的父母放心嗎?」有的說:「你們還是學生啊,不好好地在家裡念書,就到濟南打鬼子,能行嗎?」

這些娃娃兵們紛紛說:「小,怎麼了,小也能打鬼子。」「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我們是抗日挺進隊隊員。」「人家羅成才多大啊,人家岳雲才多大啊,我們怎麼就不行了。」

看到這些娃娃兵們信心這麼大,群眾都稱讚說:「好,別看年紀小,有志氣。」「真是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長成了,一定有出息。」「我們就等着你們的好消息吧!·」

抗日挺進隊開進了濟南飛機場,范樹民和幾個領導人先去見范築先。

范築先見了他們一愣,問范樹民:「你們不好好地呆在聊城,到這裡來幹什麼?」

范樹民熱情地請戰:「我們要參加戰鬥,打鬼子!」

范築先笑了笑,安慰着:「你們都是些小孩子,沒有戰鬥經驗,做些宣傳工作,組織民眾捉拿漢奸不是很好嗎!」

范樹民說:「挺進隊員的抗日熱情很高,一致要求到前線來鍛煉鍛煉。我們還寫了一首詩歌來表達我們的決心!」說着,還把詩歌拿出來,念給范司令聽: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是抗日挺進隊員。

國土淪喪,人民遭難。

我全民總動員。

反攻濟南,破壞津浦線,

斬斷敵魔爪,

保衛祖國武漢!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是抗日挺進隊員。

國家危亡,民族災難,

我們擔起救國的重擔。

英勇犧牲,不怕艱險,

把日寇趕出中國,

保衛祖國河山!」

范築先聽了,笑着說:「啊,你們的求戰精神很好,可是打仗不是開玩笑的,是真刀真槍拼死拼活,沒有經驗怎麼能上戰場呢?等你們經過訓練,有了初步的軍事知識,再交給你們幾個小仗打一打鍛煉一下,那時候再打大仗也不晚。」

何方聽了有些着急:「我們已經有三個月的軍事訓練了,再等下去,等到什麼時候啊?再晚了,真趕不上打濟南了。」

范築先指着身邊的傳令兵對范樹民說:「要說宣傳工作,戰士們不如你們,要說打仗的話,你們不如戰士們。這個仗,你們不能參加。」

到父親面前請戰沒被批准,范樹民只好垂頭喪氣和幾個人回到駐地。挺進隊員紛紛圍攏過來問:「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我們上!」「派我們到哪裡打鬼子?」

「還打鬼子呢?」范樹民滿腹牢騷地說,「沒有被批准,嫌我們年紀小,沒有戰鬥經驗,說還不如他的幾個傳令兵呢!」

「什麼!我們還不如他的幾個傳令兵?」「那些傳令兵才多大啊,我看比我們也大不幾歲?」「他們有什麼本事呀,不過就是比我們多吃了兩天軍糧。」「堅決到前線去,打個鬼子叫他們瞧瞧,等打死了鬼子,看看他們還瞧得起瞧不起我們!」

雖然這些挺進隊員都是些中小學生,但也有不少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角色,一聽說自己還不如那幾個什麼文化也沒有的傳令兵,哪個服氣啊!一個個伸拳頭捋胳膊的,看來就要和他們比試一番。

何方看到大家的戰鬥熱情這麼高漲,就對范樹民說:「一次請求不成,再請一次嗎!這次我們換換方式,多去一些人,並叫范司令看看我們的軍容,不怕感動不了他老人家。」

范樹民一想也是,這一次,他帶領着一個排的隊伍,都扛着嶄新的捷克式步槍,邁着整齊劃一的步伐,雄赳赳、氣昂昂地開到了司令部門口。

看到來了這麼一支氣勢不凡的娃娃兵,殷兆立的特種部隊首先被吸引了。

特戰營營長殷兆立笑着說:「哪裡來的這麼一支精兵呀?不過,不對呀!我怎麼看怎麼像是才斷了奶呀。剛斷了奶就來當兵打仗,太拿着打仗不當回事了吧?」

特戰隊的一連一排二班班長張小三更是有恃無恐,對挺進隊的小隊員叫板說:「要來打仗呀?那還不容易,先過我這一關吧。我一個人讓你們一個班,乾脆,你們一排人一齊上算啦?只要你們一排人贏了我,我這一關就算過去啦!」

范樹民一看來了脾氣,太拿着我們挺進隊不當「乾糧」啦,竟然一個人叫板我們一排人,如果不把他拿下,我們挺進隊就在部隊裡抬不起頭來。於是他大叫一聲:「部隊解散。一班上,拿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班的12個半大小子,一下子圍了上來,要把張小三一舉拿下。

張小三一看,也大叫起來:「好,還真打呀!告訴你們,先立下生死狀再說,要不打殘了,可沒地方伸冤去。」一邊說着,一邊扒下軍裝,露出了渾身的肌肉腱子。那真是一條條,一塊塊,渾身一繃,幾乎能聽到錚錚作響。

挺進隊的這些半大小子可不吃這一套,個個都像小老虎,上竄下跳,一陣子嗷嗷大叫:「什麼了不起的,比我們也大不了多少。」「也讓你嘗一嘗我們挺進隊的厲害!」「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我們一個班就不信干不倒你一個。」

看熱鬧的可是圍了里三層外三層,都要看看特戰隊的一個人PK挺進隊的12個人,到底誰勝誰負?

范樹民一聲大吼,領着12個半大小子就撲了上來。張小三不慌不忙,而是往後退,他這一退,就把場子空出來了。而挺進隊員也必然是有先有後,沖在前面的,張小三左胳膊一帶,腿上一鈎,就把第一個從左面扔了出去。

第二個看也沒看,繼續往上撲。張小三抓住他,就和抓小雞一樣,借着他的勁,抓住了他的胳膊,自己的右胳膊往外一甩,腿上稍微帶了一點動作,又把第二個從右邊摔了出去。

范樹民一看不好,這樣打下去,占不多大便宜,手一招,眾小伙都停了下來。范樹民做了一個動作,那意思是一塊上。

眾小伙都紛紛點頭明白,然後也不往前撲了,而是一塊兒,抱成團地往前逼近。

張小三繼續往後退,可後面就是指揮中心的大樓,退着退着沒處退了,只好停了下來。

范樹民又是一個手勢。眾小伙兒慢慢地從四面八方包圍住張小三,范樹民又是一聲大叫:「一塊上啊!」眾挺進隊員一齊撲上去,拉胳膊的,抱腿的,掐脖子的,捂頭的,一下子把張小三緊緊地裹在了中間。

張小三雖然使出渾身的本事,正應了那句話,好虎難架一群狼!再說,張小三也不敢痛下殺手,像砍脖頸啊,摳眼啊,拍面掌呀,這些殺人絕技是用來對付日本人的,可不是用來對付挺進隊的,當然吃了不少虧。

在挺進隊員的集體努力下,張小三雖然拼盡了所有的力氣,還是越來越無力,漸漸失去了反抗能力,被挺進隊員活活地摁倒在地上,一點也沒法動彈了。

看熱鬧的響起一陣掌聲,不知道這些掌聲是為張小三鼓的,還是為挺進隊員鼓的。

隨即又是一陣熱烈的大叫:「好啊,好啊,打得好啊!」「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些小孩子還是可以的呀!」「這個張小三也不含糊,一個人對付13個人。」「別看是些小孩子,以後又是一些張小三。」

南征軍司令員韓行看了這場有些驚心動魂心驚肉跳的場面,禁不住也鼓起掌來,大聲地說道:「好呀!好呀!不過,不像是搏鬥,倒像是群毆。群毆也不錯呀,有了這股子勁兒,打鬼子沒有問題。」

范築先走了過來,擺了擺手,眾人停止了搏鬥,都紛紛站了起來。

范築先看了看這些年輕的挺進隊員,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問:「受傷了沒有?看看,這衣服都扯成這樣了,趕緊回去補補。你看看,臉都打成這樣了,疼不疼呀?」

范築先又看了看張小三,問:「怎麼樣啊?沒傷着吧!別真打毀了,還留着勁兒打鬼子呢!」

范築先捋了捋自己胸前有六七寸長的花白鬍鬚,又對挺進隊員們說:「諸位挺進隊員,你們抗日的決心是很好的,就我本人來講,對你們這種抗日的決心是非常讚賞的。可是你們畢竟太小了,還需要多吃點糧食,多長長力氣,再長長個子,上戰場才最適宜。我們要打退日本強盜的進攻,必須全面抗戰,必須全國人民總動員,全國軍隊總動員。

「這是大家的事情,是全民族的事情!就和打一個妖怪一樣,我們怎樣對付它呢?總是叫最有力氣的沖在最前面,而叫一些老弱殘疾,在後面搖旗吶喊,給我們最有力氣的人助威,是不是?如果叫老弱殘疾沖在最前面,而叫年輕力壯的在後面搖旗吶喊是不是做得就不對了?」

范築先的比喻,引起了大家的一片笑聲。

范築先又說:「好了,挺進隊積極要求上前線,我同意了。不過,你們只能配合着主力部隊干一些輔助的工作。等你們再鍛煉鍛煉,再長上這麼幾年,我一定派你們到最激烈的戰鬥中去,你們說好不好?」

挺進隊員一齊鼓起了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特別是范樹民,更為高興,大聲地說:「好啊,好啊,我們終於可以上前線了,終於可以親手殺鬼子了。」

第二天,挺進隊接到命令,任務是到前方去和19支隊的布永言一起活動,做戰地宣傳工作。范築先又撥通了19支隊參謀長王唯一的電話:「王參謀長啊,挺進隊都是一些娃娃兵,沒有什麼戰鬥力,你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的安全。」

王唯一趕緊在電話里畢恭畢敬地說:「放心吧,范司令,挺進隊都是一些娃娃,我知道的。特別是范公子也在挺進隊裡,我當然更要盡力保護啦,不能讓挺進隊受到一點點的危險。」

范築先放下電話,這才安下心來。

怎麼范築先給王唯一通電話,布永言上哪裡去了呢?原來布永言的19支隊進駐齊河縣城西二十幾里的坡趙莊,已經有半個月了。布永言在挺進齊河時被長清縣旦鎮的封建道會門「黃沙會」不小心刺傷了,只好到聊城去養傷。所以部隊只能暫時由參謀長王唯一指揮。

再說齊河縣城的日本兵只有四五十人,漢奸部隊也只有一百餘人,經過范築先部隊的打擊後,已不敢再出城騷擾。晚上,城牆上掛着燈籠火把,有士兵巡邏,深怕范築先的部隊攻城。一旦槍聲響起,城內也是一夕數驚,鬼子漢奸提着褲子就跑上城牆,老害怕有人撲上城來。

范築先為了加強齊河前線的兵力,決定將王善堂的第29支隊調來和布永言的19支隊換防。

這個消息,已被聊城新民會頭子田原二安排在19支隊內的小特務偵知,便報告了田原二。再說,19支隊在坡趙莊駐紮已有十五、六天之久,田原二也不是吃乾飯的,早就把19支隊方方面面的情況,了解得相當清楚。

日軍開始調兵遣將,他們秘密抽調駐守齊河、禹城、晏城三個據點的日偽軍步、騎、炮聯合兵種四五百人,於范樹民來到坡趙村的第二天,對坡趙村來了一個閃電式的襲擊。

八月的天空,東方還比較黑暗的時候,啟明星就顯得特別明亮。從齊河通往坡趙村的公路上傳來了汽車的馬達聲,村內的狗咬得也非常厲害。這時候的坡趙村,19支隊和挺進隊員們睡得正酣,不時地傳來了夢囈聲和一陣陣的呼嚕聲。

附近的哨兵飛快地跑來,把睡夢中的王唯一叫醒,對他報告說:「報告參謀長,齊河方面傳來汽車聲,聽着也不是一輛,可能要出現敵情!」

王唯一嫌哨兵打攪了他的好夢,對哨兵訓斥說:「什麼敵情啊!齊河的鬼子早就嚇得不敢出來了,還會有敵情。有情況的話,也是29支隊的人來換防了。」

哨兵繼續提出自己的質疑:「就是29支隊來換防,也不應該來得這麼早,而且還坐着汽車。」

王唯一繼續訓斥哨兵:「坐汽車有什麼稀罕,我們的部隊早就有汽車了。」

在這同時,挺進隊的哨兵也來報告范樹民,說村口發現了汽車。范樹民聽到哨兵的報告後,也是半信半疑:「不可能是鬼子吧?鬼子縮在齊河縣城裡早就不敢出來了。他們敢偷襲我們?」

哨兵又報告說:「有不少的汽車,極有可能是鬼子。」

范樹民聽了哨兵的報告,意識到情況可能要嚴重了,立刻下達命令:「全體挺進隊員立即集合。做好戰鬥準備!」

挺進隊員迅速起床集合,范樹民對閻戎說:「閻主任,你速速帶着幾個人去看看情況。」

閻戎答應一聲「是!」立刻領着幾個人向村北跑去。

幾個人到了村北,村北邊是一望無際的莊稼地,稀稀拉拉地有幾棵雜樹。這時候,從莊稼地里,有一支部隊戴着鋥明瓦亮的鋼盔,從北面向坡趙村撲來。

就在還有五六十米遠的地方,19支隊的哨兵喊:「幹什麼的?哪個部隊?」

對面用中國話回答:「29支隊換防的。」

哨兵又喊:「站住!再不站住就開槍啦。」

對面戴着鋼盔的部隊根本就不聽招呼,還是端着槍繼續往前沖。

閻戎一看,大叫一聲:「肯定是鬼子。開槍!」這邊一開槍,鬼子也開了槍。

槍聲一響,就是明着打了,鬼子的炮彈也打了過來,「嗖嗖!」地傳來了炮彈撕破空氣的聲音,然後「轟——」「轟轟——」地在閻戎的身邊劇烈爆炸,身邊的兩個挺進隊員一死一傷。

19支隊的哨兵飛速地把敵情報告給王唯一,王唯一這才意識到真正的鬼子來了。原來他根本就沒有思想準備,這時候顯得驚慌失措,手忙腳亂,急忙對傳令兵下達命令說:「速速叫范樹民的挺進大隊和李宗欽營長率隊抵抗住鬼子,掩護大部隊撤退!」

下達完命令,他急忙領着另外兩個營往西逃命,早就把范築先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范樹民接到命令,急忙帶着挺進大隊到村北去參加戰鬥。到了村北的時候,看到挺進大隊只剩下閻戎一個人,其餘的隊員已經犧牲。

而19支隊的李宗欽營呢?根本就沒看到影子。原來李宗欽也是害怕和鬼子正面交戰,早就帶着他的一個營悄悄溜了,只剩下挺進大隊的娃娃兵們給他們擋着子彈。

形勢已是相當危急,鬼子一旦衝進村里,還沒撤走的19支隊將面臨着被敵人包圍的危險。范樹民急忙命令所有的隊員依靠村邊的房屋,院牆為依託,堅決阻止住敵人的進攻。

鬼子的一個小隊撲了上來,一個個鬼子窮凶極惡,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嘴裡「呀呀呀!」地怪叫着,恨不能把這些年輕的挺進隊員全部消滅。

挺進隊員們就依靠着幾十支捷克式步槍,向敵人打着排子槍,一陣又一陣的排子槍,打得敵人紛紛中彈倒下。待敵人離得近了,范樹民又大喊一聲:「手榴彈!手榴彈!」一排手榴彈砸過去,小鬼子是死的死,傷的傷。

小鬼子的第一次進攻,就這樣被打退了。

小鬼子的武器好啊,不一會兒,鬼子的擲彈筒榴彈就打過來了,「絲絲!」「轟轟!」一顆接一顆的榴彈在挺進隊員的隊伍中爆炸,隊伍里的傷亡在不斷地增加着。

又堅持了一會兒,范樹民看到時間已經差不得了,估計19支隊已經全部撤了出去,就徵求參謀長何方的意見:「參謀長啊,任務也差不多了,咱們趕緊撤吧!再不撤就撤不出去了。咱們往哪個方向突圍好啊?」

何方的胳膊已經掛花,臉上也被榴彈擦傷了一塊皮,他早就在觀察着周圍的動靜,對范樹民說:「村西的槍聲也很猛,村南的槍聲還比較稀。這樣吧,我們分別從村南和村西突圍,誰突出去誰就是勝利。」

閻戎對范樹民說:「要不,我領着一個小隊從西邊突圍,掩護着大部隊。你們就從南邊突圍吧!」+

范樹民說:「我是大隊長,還是我領着一個小隊從西邊突圍,掩護着大部隊從南邊突圍。」

閻戎着急地對范樹民說:「這個時候誰也別爭了,能不能突出去還不一定呢。西邊一打,先吸引住鬼了,南邊就開始行動。」

到了這個時候,范樹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緊緊地握了一下閻戎的手:「祝你突圍成功。」閻戎也緊緊地握着范樹民的手搖了搖:「也祝你突圍成功!」然後兵分兩路,分別從西邊和南邊突圍。

先說閻戎這一路,他領着二十多個人剛剛從村子西邊衝出村子,就遭到了村子北邊鬼子機槍的側擊,一下子就倒下五六個人。閻戎命令隊員全都趴下,拖着傷員,連滾帶爬,總算突出鬼子的重圍。

范樹民、何方領着另一路挺進隊,還有三十多個人,順着村南往南突圍。鬼子是從東面而來,他們企圖從北邊重點進攻,把中國的軍隊往南邊趕,在南邊他們正好布置了一個口袋。而范樹民他們經驗少,卻不知道這些情況,還以為南邊好突圍。

范樹民一馬當先,後面緊跟着何方和挺進隊員們,雖然他們一個個氣喘吁吁,但是還在拼命地跑着。

突然,前面傳來一陣劇烈的機關槍聲,范樹民身邊的挺進隊員一下子倒下了七八個。

范樹民一看沖不過去,只好就地臥倒,看了看前邊,大約有一個小隊的鬼子,三挺機關槍和三個擲彈筒封鎖着隊伍前進的方向。鬼子的步槍打得很準,「叭勾!」「叭勾!」的,每一聲槍響,總有挺進隊員負傷或者犧牲。

而挺進隊呢?除了捷克式步槍就是匣子槍,在作戰中,根本占不多少便宜,壓制不住敵人的火力。

作戰地形也十分不利,挺進隊被壓縮在一塊豆子地里,只有一壠一壠的豆子,毫無可以利用的土堆。旁邊四五十米有一塊墳地,那裡有一個個的墳包,范樹民只好對隊員們說:「快快往墳地轉移,在那裡再和鬼子干!」

二十多個人扶着拖着負傷的戰士往墳地里轉移,在連滾帶爬中,又有四五個戰士中彈犧牲。到了墳地里,已經不到二十個人了,且有不少的重傷、輕傷員。

何方又增加了新傷,腿上中彈,左腿已經不能動彈了。他對范村民說:「我們掩護你,你帶領一部分人再往西邊撤退吧!」

范樹民搖了搖頭:「你沒看到嗎,出了墳地就是一片開闊地,那裡是逃不出去的。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堅持,等待援兵。」

再說王唯一領着19支隊退到了村西。李宗欽的這個營也上來了,他們背靠着19支隊大部隊,這才拉起一道防線,抵抗着小股鬼子的進攻。

閻戎領着十多個人突破鬼子的包圍圈,迅速地找到了王唯一,對王唯一說:「參謀長,范大隊長往村南突圍被鬼子圍住了,馬上派兵去救。」

王唯一這時候剛剛喘過一口氣,還有些驚魂未定,問閻戎:「范樹民怎麼往村南去了,那裡有多少鬼子?」

閻戎着急地說:「多少鬼子我怎麼知道。我們也是剛剛突圍出來的。再不去救,范大隊長就危險了。」

王唯一稍微考慮了一會兒說:「我們也是剛剛突出鬼子的包圍圈,再往鬼子窩裡闖,不是犯傻嗎!還是觀察一下情況再說吧,也許,范樹民的挺進隊能自己突出來。」

閻戎幾乎急了,對王唯一大聲喊叫着:「范大隊長也就是三十多個人,連挺機關槍也沒有,怎麼能抗住鬼子的進攻?你們19支隊三個營,上千人,怎麼就不能抽出一個營去救援呢?你要是害怕的話,給我一個營,或者一個連,我領着去好了。」

王唯一聽了閻戎的喝斥,心裡也是不高興,冷冷地說道:「小年輕的,說話太沒有考慮,我這裡出去一個營,到了鬼子窩裡一下子就完了。鬼子明明在村南設有重兵,那是一個圈套,我怎麼能往圈套里鑽呢?還是再等一會兒吧,看看情況再說吧!」

閻戎一聽這話更急了,大聲地吼道:「再等一會兒,范大隊長還有活命嗎?兩軍相遇勇者勝,憑着我們的人數,憑着我們的火力,我就不信沖不垮眼前的這股子日軍。千鈞一髮,范大隊長危在旦夕,再不進攻,我們將犯大錯啊!」

王唯一實在不願意聽閻戎的大喊大叫,躲到一邊去了,在準備着拉着隊伍繼續後撤。閻戎就是再着急,再喊叫,那也是孤掌難鳴,無力回天。

再說范樹民領着還剩下的十幾個人,憑藉着捷克式步槍和幾顆手榴彈還在和鬼子進行着最後的抵抗。范對民的武器還好點,握着一把二十響的駁殼槍,槍里也沒有多少子彈了。

鬼子的馬隊沖了過來,一個小隊的鬼子騎兵騎着高大洋馬,揮舞着鋥明瓦亮的戰刀,呈一字形快速地往前逼近。這邊已經停止了射擊,沒有子彈了。范樹民朝着最近的一個鬼子「啪啪啪!」打了三槍,這個鬼子從馬上墜落下來,一頭攮在地上死了。

十幾個娃娃兵摔壞了槍支,紛紛簇擁到范樹民的跟前,范樹民把已經身負重傷的何方攬在懷裡,對他平靜地說:「參謀長,我們生在一塊兒,死了也要在一塊兒……」

何方笑了,這時候他覺得非常安心,非常地有依靠感,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有一個小點兒的戰士哆嗦着對范樹民說:「大隊長,我害怕……」

范樹民把他輕輕地攪在懷裡,安慰着他:「沒事的,閉上眼睛,一會兒就沒事了……」

其他的孩子也緊緊地靠在了范樹民的身邊,肩並肩,手拉手地依偎在一起,有的睜着眼睛,有的閉上了眼睛。

日軍騎兵小隊長小華指揮着幾十匹戰馬把這十幾個年輕的戰士緊緊地包圍在圈裡,這時候小華才驚異地發現,這些被圍的竟然都是一些半大孩子,有的比普通人矮了半頭,有的矮下一頭,最小的也就只有十四五歲。

小華的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對范樹民說:「你們的,真正的了不起。中國軍人大大的,我大大的佩服!只要你們投降,我以軍人的榮譽擔保,一定上報給上面,饒了你們這些孩子……」

范樹民微微一笑,帶頭喊起口號:「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華民族解放萬歲!」所有的戰士都跟着他喊起口號,就連一個重傷員,閉着眼睛也呼出了有氣無力的最後心聲。

小華有些不忍,但還是扭起了頭,手一揮,一片刀光血影閃過,頓時鮮血染紅了這片墳地。小華心裡有些沉重,默默自語地說道:「我們是打勝了嗎?不是,不是,我覺得完全是打敗了……」

小華收起戰刀,對着這些孩子的屍體發出了命令:「全體隊員聽令,向中國的這些孩子們——致敬!」

所有的日本戰馬都莊嚴地站着,所有的騎兵對着挺進隊的隊員們,放下了軍刀,低下了頭,表示着對中國的這些娃娃兵們致以最崇敬的軍人敬禮!

閻戎哭着到了飛機場大本營,對着范築先哭訴了這場戰鬥的經過。

范築先聽了,好久好久沒有說話,沉靜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好一會兒,他才埋怨道:「不叫你們打仗,你們非要到前方去,我早就說過,你們沒有作戰經驗,所以受了這麼大的損失。」

停了一會兒,范築先摸起了19支隊的電話,接電話的正是王唯一。范築先平靜地對王唯一說:「王參謀長呀,挺進隊的這些娃娃們,交到你手裡,我是怎麼給你說的,你再重複一遍?」

王唯一害怕接范築先的電話,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只好懦怯地說:「報告范司令,我是說過,挺進隊都是一些娃娃,特別是范公子也在挺進隊裡,我當然更要盡力保護,不能讓挺進隊員受到一點點的危險。」

「可你是怎麼做的?」范築先嚴厲地說。

「我錯了,我錯了,坡趙村遇到鬼子的襲擊,我卻讓挺進隊去掩護,我們卻撤了下來。這些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呀,根本就沒有什麼戰鬥力,而我卻讓他們給我們擋子彈。」

「還有什麼,你自己說?」范築先的話里更加嚴厲。

「噢,對了,當挺進隊的政治部主任閻戎突圍後,要我領兵去救援,而我卻貪生怕死,不敢去救。這更是我的不對了……」

「我再問你,你現在的部隊在哪裡?」范長先的話里不但嚴厲,而且還透着一種悲憤之情。

「報告范司令,19支隊現在在齊河的潘店。」

范築先大罵一句:「告訴你,再往後退,我就砍了你的頭。」然後氣哼哼地摔下電話。

王唯一接到命令後,慌忙集合隊伍,派人去坡趙村收殮范樹民、何方等烈士的遺體。

范樹民、何方等烈士遺體,由閻戎帶領全體挺進隊員護送,運到了聊城,在東關華佗廟停了三天,挺進隊員輪流守靈。

范樹民犧牲的消息傳到了魯西北的前方後方,各支隊紛紛來電話慰問,向范司令請纓,要為范樹民等烈士報仇。

聊城各界機關團體、城鄉群眾,前往弔唁者絡繹不絕。山東省六區游擊司令部留守機關,政治部隆重舉行了追悼抗日陣亡將士大會。

追悼會後,范築先對全國各地及魯西北各界拍來的函電慰唁親自提筆作復:「中日戰爭一起,弟早已打破家庭觀念,齊河之役民兒授命,不敢謂求仁得仁,差幸死得其所,伊何可憾?弟又何悲!惟長江形勢日趨緊張,此弟所萬分惦念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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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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