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您離婚是不是因為自己太強了,男人受不了?」
節目上,面對主持人的逼問,
潘虹只是風輕雲淡道,
「男人很有意思,你強了他受不了,你弱了他又瞧不起你。」
潘虹只經歷過一段婚姻,
嫁給了米家山8年。
在她32歲那天,
米家山提出了離婚,
米家山推着自行車在前面走着,
潘虹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哭着。
自行車走了多遠,她便哭了多遠。
但她的眼淚並沒有挽回這段破碎的感情。
米家山問她,「你是選擇做女人,還是要成功?」
彼時潘虹年輕氣盛,毫不猶豫地選了後者。
可惜離婚35年後,她還是後悔了。
「如果人生讓我再次選擇,我願做一個普通的母親。」
但人生沒有後悔藥,
離婚後,潘虹一直沒談戀愛,一個人生活。
如今已經67歲的她怎麼樣了呢?
她真的弄懂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麼了嗎?
01
一個人的性格總是跟他的成長環境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潘虹原名劉榮華,是家中長女。
姐妹四個,卻同母不同父。
她的父親是個蘇聯人,
除了留給她一副深邃立體的長相,
留給她母親一個未婚先孕的爛攤子,
什麼都沒留下。
未婚先孕在哪個年代都是醜聞,
重重壓力下,她的母親匆匆嫁給了南下的劉幹部。
潘虹六歲之前沒見過母親,
她被寄養在外婆家。
小時候,她以為外婆就是媽媽。
外婆很疼她,有什麼好吃的都緊着她。
潘虹就像個小公主一樣被寵大。
6歲那年,她才被母親接了回來。
回到家後,母親已經添了兩個妹妹。
不過繼父的性格很好,
對她跟妹妹也一視同仁。
在此之前,她就像從蜜罐里長大的姑娘。
但人生總不會一帆風順。
迫於環境的動盪,潘虹的生活一落千丈。
她的長相很好看,像個洋娃娃,
原本是眾人追捧的對象。
卻因為繼父的關係,成了被人欺辱的對象。
她們姐妹三人換了母姓,
靠着母親微薄的工資艱難度日。
生活像是從彩色一下子變成了灰色。
那段日子,她其實是怨繼父的。
她給自己取名為「紅」,就是為了跟繼父劃清界限。
但在她10歲那年,繼父吞安mian藥自殺了。
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
她捧着懷裡那罐輕飄飄地骨灰,
難以想象這就是曾為她遮風擋雨的父親。
她捧着這罐骨灰坐上了開往哈爾濱的火車,
母親要求她將骨灰送回哈爾濱的老家。
火車開了3天3夜。
她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過。
在光與影的交匯中,
她突然懂得了一種名為「成長」的東西。
「他的死,使我一下子超越了時代,超越了年齡,甚至超越了痛苦。但也就在那一刻,我徹底失去了我的童年。這樣一種生命層次的飛躍,使我比同齡的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更成熟,更知道怎樣打理自己。因為我知道,只有照顧好自己,才能少給媽媽添麻煩。」
成長的代價總是那樣的刻骨銘心。
回來後的潘虹收起了往日的天真驕縱。
她變得像一棵沉默寡言的樹,
默默承擔起了肩上的責任。
在母親為生計奔波時,在家照顧兩個妹妹。
潘虹想用自己稚嫩的肩膀為母親分擔一些重任,
但她太小了。
不僅分擔了不了母親的重任,
還眼睜睜地看着最小的妹妹被過繼給了遠方的叔叔。
潘虹的母親再婚了,又生下一個妹妹。
但她並沒有怨恨母親,
她知道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們。
「我們要敬畏每一個生命,而所謂敬畏每一個生命,首先就是要敬畏父母,因為他們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上。」
她試圖成為母親一樣堅強的女性。
中學畢業後,她被分配到了崇明島,
在農場的食堂賣飯菜票。
就在她以為命運會這樣一直下去時,
生活卻突然迎來了轉機。
1973年,上海戲劇學院來這裡招生。
這次招生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
一個是奚美娟,
另一個是潘虹。
02
兩人至今都是上海戲劇學院的風雲人物。
跟奚美娟的大器晚成不同,
美艷大氣的潘虹一直都是人群的焦點。
成績拔尖,樣貌拔尖。
畢業十三年,奚美娟才等來一次上鏡的機會。
而潘虹在大二的時候就被導演挑中,
出演了《沙漠駝鈴》。
這是她第一次觸電,
但她卻沒有任何不適。
在鏡頭前,她像是魚到了水裡,
天生適合大熒幕。
還沒畢業,她就接連拍攝了3部影片,
成了學校里的風雲人物。
學校追求她的男生很多,
但她一個都沒同意。
從小的經歷讓她異常成熟,
同齡的男孩子在她看來都過於幼稚。
她希望能有一個成熟穩重的男性出現在她身旁,
像父親一樣為她遮風擋雨。
但這樣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畢業後,潘虹被分配到上影廠。
恰逢《奴隸的女兒》籌拍在即,
女主卻遲遲沒有確定。
峨嵋電影製片廠派出了負責製片的張魯琨和負責美術設計的米家山南上尋求幫助。
來到上影廠後,米家山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窗邊擦玻璃的潘虹。
暖色的陽光勾勒出她的剪影,
那一刻,潘虹美得像是在發光。
米家山聽到自己的心瘋狂跳動起來。
米家山大潘虹8歲,長相也一般。
但潘虹在他那裡感受到了一股別樣的溫暖。
她曾對媒體形容道,「那時好像找到了半個父親。」
這段戀情,在當時並不被看好。
兩人在一起就像「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可潘虹就是認定了米家山。
那一年,兩人喜結連理。
但婚姻不是愛情,
相愛很容易,相守卻沒那麼簡單。
婚後第二年,潘虹就鬧出一個大新聞來。
她受邀參演了影片《苦惱人的笑》。
這部影片讓她走上了戛納,走向了世界。
也讓她的名聲大受打擊。
影片的導演楊延晉,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
幾乎每拍一個影片,都會跟女主演鬧出一段風花雪月。
花容月貌的潘虹也沒逃過。
最主要的是,楊延晉有家室,妻子洪融也很彪悍。
據傳,她將潘虹寫給楊延晉書信貼到廠里的通報欄上,
潘虹顏面掃地。
米家山為替妻子出氣,把楊延晉的家給砸了。
事件最後以洪融離婚,楊延晉處分,潘虹出走結束。
但它帶來的影響並沒有那麼輕易消除。
潘虹有一半俄羅斯血統的事就是洪融傳出的。
這些事對潘虹的影響很大。
讓她欣慰的是,米家山始終站在她身後。
她形容米家山是「騎士」,
在她最狼狽不堪的時候守護在了她的身前。
她一直無法忘懷這段感情。
「最難忘的事,是以前的事。」
但是往事終是不可回首。
那時的潘虹太年輕氣盛,
滿心都是自己的事業。
米家山問她,「你是選擇做女人,還是要成功?」
她擲地有聲的選擇了成功。
她也確實做到了這點。
1981年,潘虹在《杜十娘》裡扮演了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青樓女子,
這部影片幫她奪得了第四屆小百花獎最佳女主角獎和第六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同時奠定了她「悲情天后」的地位。
1983年,潘虹的《人到中年》獲第三屆金雞獎最佳女主角獎。
同年,她的《寒夜》成為中國第一次入圍戛納電影節的作品。
在鞏俐登上戛納紅毯5年前,
潘虹就已經在這裡揚名了。
1984年,潘虹的《火龍》獲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
1985年,潘虹的《末代皇后》在大馬士革電影節獲最佳女主。
1988年,潘虹的《最後的貴族》,讓她登上了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面。
她是我國第二個登上這個刊面的人。
上一個,還是在南海邊畫了圈的老人。
「潘虹」這個名字也徹底走向國際,
火遍了大江南北。
那幾年,潘虹總是在各大片場連軸轉,
不是在拍戲,就是在拍戲的路上。
拍攝《杜十娘》的時候,
她跟米家山剛結婚沒多久。
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她卻拋下米家山,
整整一年半沒有回過家。
她以為米家山會永遠支撐着她向前走,
但人總會累。
在她32歲這年,
她收到了「世界十大影星」稱號。
同時,也收到了米家山的離婚協議。
03
潘虹不想離婚,
但米家山心意已決。
他推着自行車,讓潘虹坐在後座。
潘虹一直在哭,
米家山的心中卻沒了絲毫波瀾。
他也曾想過挽回兩人的婚姻。
他對潘虹說,「我們要個孩子吧。」
那時他已經快40歲了,
周邊朋友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只有他一兒半女都沒有。
他想借着孩子,讓潘虹多顧顧家裡。
但潘虹拒絕了。
女星的花期很短,
那時候她的事業正當紅。
她不想因為家庭耽擱事業。
婚後,米家山一直對她處處遷就。
她以為這次也會一樣。
誰料米家山直接提出了離婚。
曾經她的眼淚能輕易的擊潰米家山的心房。
如今她哭的嗓音都要啞了,
米家山也不為所動。
離婚後,米家山又迅速再婚。
好像只有她還留在了那天,
怎樣也走不出去。
離婚那天,米家山拿出了八本日曆,
兩人相處的日子他都圈了紅圈。
整整八年,兩人相處的時間僅有380天。
潘虹不止一次後悔道,
「我年輕的時候把成功看得太重,如果那時捨得放棄一點點,我應該是一個很好的母親和演員。在別人眼裡,我可能算一個成功人士,但這代價太大了。」
離婚後,潘虹一直沒有再婚。
倒是有過幾段似是而非的緋聞。
一個是搞藝術的韓美林。
2016年春晚吉祥物「康康」就是出自他手。
北京奧運會的福娃他也參與過創作。
他跟潘虹相識七載,關係極好。
潘虹離婚後,兩人的緋聞一度喧囂之上。
潘虹的名氣很大,
很多媒體都想深扒一下她的私生活。
一次,韓美林生病住院,
潘虹原想來探望。
卻被韓美林連連阻止道,「別來,千萬別來,否則,明天報紙又有『花邊新聞』了。」
被名氣所累的潘虹痛苦道,
「美林,你我活得太累了,怎麼連精神上的安寧也沒有啊!」
但這註定無解。
潘虹的第二段緋聞對象是個叫「賽」的男人。
沒人知道那是誰,
她也只在自己的自傳中提過。
「不瑣碎、不張揚,不會老是刻意去顯示自己有多麼多麼的能,多麼多麼的了不起的男人,卻是一個讓人心悅誠服的男人,一個大氣的男人。」
在他的鼓勵下,潘虹參與了《股瘋》的拍攝。
這部影片至今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峰。
1994年,全國職工的工資還不到300元,
這部影片的票價就被炒到了50元。
潘虹靠着這部影片再度封神,
一舉摘得金雞、百花、華表 、金鳳凰、金鹿獎等多個電影節的最佳女主。
這一記錄至今無人能破。
她也成了金雞史上唯一一個三封影后的女演員。
但她並沒有跟「賽」在一起。
兩人與其說情侶,倒更像是友人。
離婚後35年,潘虹一直沒有再婚。
對此,她解釋道,
「一年拍兩個戲,300天在劇組,60天陪母親,我的時間吝嗇到給不了別人。現在學着跟人溝通?我會讓自己過得不舒服,真的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也不要給別人添堵了。」
不願給別人添堵的潘虹,
心中卻一直掛念着米家山。
她不曾一次在公開場合表示,
「我就是活給他看的。」
潘虹一直守在兩人的回憶里,
那些甜蜜的回憶讓她始終不願嘗試走出去。
她對米家山說,
我對你好,比你的新太太對你都好。
但米家山已經有了新的妻子,新的家庭。
2015年,《生死之門》在四川舉辦首播儀式。
米家山不知道潘虹會來,
參與了電視台的首播儀式。
在現場看到潘虹後,
他立馬跳起來想要逃走。
米家山早已走出了上段感情,
只有潘虹還放任自己沉溺於過去。
04
潘虹曾說,「如果人生讓我再次選擇,我願做一個普通的母親。」
在現實中沒做成母親,
在影視中她卻過足了母親的癮。
隨着年紀越來越大,
潘虹沒有向劉曉慶那樣強行扮嫩。
而是坦然地接受了歲月的洗禮。
她接了很多母親的角色,
因為演了太多惡婆婆的形象,
她還有個「惡婆婆專業戶」的稱號。
但她卻毫不在意,
能夠接着做自己喜歡的事,便是最大的幸福。
2003年,潘虹皈依了佛教,
每日吃齋念佛,修身養性。
嘗試慢下來的她,把更多的時候用在了陪伴家人上。
從小到大,她跟母親的關係總是淡淡,
她很少求助母親,
凡事都學着靠自己。
母親也總是一副強硬的態度,
整日為生計而奔波。
如今兩人都慢了下來,
關係竟比之前要好了數倍。
母親現在很愛粘她,
她也很珍惜跟母親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子欲養而親不待」對每個兒女都是一份巨大的悲痛,
她不願這份悲痛出現在她的心中。
不拍戲了,她就盡情的陪着母親。
她會帶母親去逛街,去吃飯,去旅遊。
混在人群里,兩人跟普通母女沒什麼分別。
潘虹很享受現在的狀態。
「一個人吃飽,全家都飽,這是我最喜歡過的日子,我不要有所牽掛。」
只是享受現在獨居生活的潘虹,
有時也會被樓下熱鬧的煙火氣吸引,
打開窗戶,呆呆地看着人間繁華。
最讓人痛苦的不是不曾擁有,
而是這些明明唾手可及,
卻又被自己親手打碎。
晚年潘虹一人獨居,
出門買菜也常常被拍到一人。
2018年,她去看牙醫,
身邊也沒有人守候,
只能一個人跑前跑後,
獨自掛號、排隊。
但她同樣是很倔的一個人。
她在自傳的結尾寫下,
「我給自己最大的目標,是儘可能地按自己的意願安排自己的生活,決不妥協,決不錯位。」
不妥協、不錯位繪成了她整個人生。
她其實是個很矛盾的人,
她的一言一行都充滿了悔意,
但她的脊樑卻永遠高挺,
從未表達出一點狼狽。
在去送繼父骨灰的那天晚上,
她便再也不允許自己的軟弱。
結語
對於自己的婚姻,潘虹遺憾道,
「其實人應該有一個屬性,一個女演員在婚嫁的年齡還是應該捨棄什麼。我的個人悲劇就是追求完美。而我發現女人不能完美,不能太有靈氣了,還是要追求一份普通。」
不同年齡段有不同年齡段應該完成的事。
但這個道理潘虹明白的太晚。
年輕的時候,她一心都是成功。
那時的片酬並不高,
她最初的工資只有48.5元,
拍戲也僅有0.5元的補貼。
她拍戲為的不是錢,而是鮮花和掌聲。
虛榮讓她為事業放棄了家庭。
可是等站在事業最頂層時,
她才發現身邊沒有愛人的陪伴原來是這麼的孤單。
於是在離婚後的35年裡,
她一直沒有再婚,也一直沒有忘記過米家山。
但是遺憾就是遺憾,
破鏡難圓,走丟的人也無法重逢。
與其不停地後悔,不如立足當下。
也希望潘虹老師能真正的走出來,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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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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