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現在、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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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章雯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那時的她很開心,唯一的煩惱就是時間不夠和朋友分,認識的朋友都說她是個大忙人,想在一起玩都要提前預約。

章雯、王娟、楊梅、李艷住一間宿舍。章雯氣質取勝。王娟身材火辣,李艷面容姣好,楊梅溫婉可人。這間宿舍的歡聲笑語經常響徹雲霄,經常有人說:「還在樓下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一天高興些什麼也不知道?」是呀,這種快樂是別人理解不了的,但他們四個不同,互相看看都會笑,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曾經、現在、將來

休息時,四人一起出去玩。碰到一個賣水果的,賣水果的說:「美女,買水果了,香甜多汁。」那時大家都沒多少錢,根本沒打算買。但李艷是個雁過拔毛的人,她說:「讓我先嘗嘗,甜再買。」章雯最見不得她這毛病,便說:「不買就別吃人家的。」李艷滿不在乎地說:「是他給我嘗的。」說完對賣水果的說:「對不對呀帥哥?」賣水果的說:「對對對。」楊梅說:「我們四個人,你只給她一個人吃,什麼意思?」賣水果的趕快遞了一個給她。王娟說:「今天你只給她兩個吃,意思是什麼?」賣水果的說:「沒有沒有,我不是在拿了嘛。」王娟咬了一口說:「我們老大呢?」賣水果的趕忙挑了個大點的遞給章雯,章雯連忙說:「我不要,你給她們嘗就行了。」賣水果的說:「我可惹不起她們,為了我的安全,你還是吃了吧。」章雯只好接過來咬了一口。四人互相看看,李艷說:「還真甜。」楊梅說:「甜是甜,但我們沒錢呀。」王娟問章雯說:「老大,怎麼辦?」章雯說:「誰叫你們饞?這下不好收場了吧?」李艷毫不在意地說:「難道他敢不讓我們走?」章雯說:「別說廢話,隨便買兩個,錢在楊梅那裡。」楊梅從褲包里拿出錢看了一下說:「買兩個小的應該沒問題。」李艷撿了兩個小的水果放在秤上。賣水果的驚訝地問:「你們四個人只要兩個?」王娟說:「你話真多,是不是不賣?不賣我們走了。」賣水果的生怕她們走了,那自己的損失豈不是更大?趕忙說:「賣賣賣。」他秤了重後說:「五塊錢。」章雯早猜到她們會說什麼,趕快朝前走了一段路。李艷誇張地說:「老闆你的秤是不是有問題?兩個就要五塊錢?你乾脆去搶好了。」賣水果的急了,他說:「美女,話可不能亂說,我絕不會幹那種短斤少兩的事,不信你拎去公平秤上秤去。」王娟從楊梅手上拿了四元錢,塞到賣水果的手裡說:「今天沒帶錢,改天碰到你再給你多買點。」賣水果的看看錢說:「你們吃了四個,只買了兩個,還少給一元錢?」楊梅說:「老闆,你怎麼一個大男人,會在一塊錢上斤斤計較?」賣水果的急忙說:「這是一塊錢的事嗎?」李艷說:「難道不是嗎?別多說了,下次給你多買點就在裡面了。」賣水果的說:「下次我一看到你們四個,我就趕忙挑着水果跑,實在虧不起呀。」三人哈哈大笑着說:「你跑我們就追。」她們哈哈大笑着拿着兩個水果就追上章雯。章雯說:「太丟臉了。」李艷說:「這有什麼好丟的?要換做我一個人,我吃着就走了。」楊梅說:「四塊錢買了六個水果,也不算虧。」王娟說:「我們出來本來沒打算買水果,但是四個人用了四塊錢買了六個水果,真挺划算的。」章雯說:「饞就是饞,說那麼多幹什麼?」她們三人一起說:「就好象你沒吃一樣?」四人嘻嘻哈哈地向前繼續逛。天色已晚,大家便向宿舍走去,走着走着,

王娟突然說:「咦,幾天不走這邊,人家在修路,剛鋪好混凝土,怎麼辦?」大家一看,還真是。李艷說:「我可走不動了,明明過去就是宿舍,如果繞路要多走兩條街,我可不想再走了。」楊梅說:「老大,我也走不動了,想想辦法吧。」王娟說:「老大,快拿主意,我們聽你的。」章雯說:「聽個屁呀,就因為我大你們兩歲,你們就把所有事都推給我。」她們一起說:「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們老大。」章雯搖搖頭說:「如果你們的平衡力沒問題的話,我們可以踩着邊過去。」她們都說:「好。」章雯看看對面沒人,便說:「這道邊只夠一個人過,現在對面沒人,我們趕快過。」於是王娟在前,依次是李艷、楊梅、章雯。剛走了一小段,王娟說:「老大,對面走上來一個女人。」章雯一看,一個穿着華麗的女人迎面走過來,她自以為了不起,根本沒把這四個黃毛丫頭放在眼裡。章雯說:「她瞎了嗎?是我們先上來的,我們現在根本退不了,接着走。」王娟說:「她比我們高。」章雯說:「四個還怕一個?」王娟一聽,馬上昂首挺胸迎了上去,其他三人緊隨其後。那個女人沒料到四個黃毛丫頭會和她對着幹,走到碰面時,雙方都無路可退。章雯說:「站着幹什麼?接着走。」那個女人穿着一雙高跟鞋,被穿運動鞋的王娟逼了一下,就掉到混凝土裡站着,四人揚長而去。回到宿舍,王娟說:「老大,今天你要不在的話,我肯定會退回去讓她。」章雯說:「只要是你先上去,任何人你都不要讓,她雖然穿着名貴的衣服,但素質太差,這種人根本不用怕她。」楊梅說:「對對對,她明明看到我們先上,她還硬要對着來,掉下去也是活該。」李艷說:「真是可惜了那條褲子和那雙鞋。」章雯說:「她自找的。」

晚飯後,男同事來叫她們去跳舞。王娟經常說:「我發現這個舞廳,好象是我們單位自己開的,隨時進去都有十多二十人是我們裡面的。」章雯說:「這才好玩。」楊梅說:「今天來了個新同事,他們就叫人家請客。」李艷說:「管他誰請客,只管去就行了,我們也該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男人,我們都到了國家法定談戀愛的年齡了。」四人嘻嘻哈哈地出門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舞廳,裡面跳舞的人都被嚇了一跳,以為是哪個黑社會集團,後來才發現,全是一夥小青年。年輕人在一起很容易瘋,跳着跳着,大家就圍成一個圈,瘋狂地拍着手,原來圈中央是那個新來的男同事,只見他隨着音樂左右搖擺,慢慢地下腰,一直躺在了地板上,身體還在有節奏的扭動。圍觀的人都在尖叫。章雯對身旁的王娟說:「真厲害呀!」王娟說:「真的厲害,你看看人家那下腰,我們是女的都下不去。」兩人跟着拍手叫了一會,章雯說:「好象有點不對勁,他躺在地板上後,動作就變成一個了。」王娟說:「好象真是。」章雯趕忙叫同事王浩說:「你去看一下,他好象不大對勁。」王浩跑上去一看,立馬跑回來說:「章姐,他在口吐白沫。」章雯一聽,知道他肯定有癲癇。便說:「趕快去吧檯找點什麼東西塞到他嘴裡。」然後對王娟說:「趕快叫幾個男同事來把他抬到沙發上觀察一下,實在不行就送醫院。」眾人七手八腳把新同事抬到沙發上。還好,過了一會,他就慢慢恢復了正常。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過了一會對王浩說:「謝謝你了,不然我今晚可能會把命送在這裡。」王浩說:「不用謝我,你謝章姐去,是她發現的。」他來到章雯面前說:「謝謝你了,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以後你有什麼事,說一聲。」章雯說:「你別客氣,我們是同事嘛。」他說:「我叫陳軍。」章雯說:「我叫章雯。」李艷說:「帥哥,從今天起,你的命就是我們老大的了,從今以後,她叫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陳軍乾脆地說:「沒問題。」王娟說:「你要怎麼感謝我們老大?可別說做牛做馬和以身相許那些。」他說:「只要她需要,我都願意。」楊梅說:「你報答老大時可不能忘了我們,我們是四位一體。」他說:「知道了。」楊梅悄悄對章雯說:「老大,我愛上他了,怎麼辦?」章雯說:「喜歡就上呀,又沒人拉着你。」楊梅說:「但我看出來了,他已經喜歡上你了。」章雯還沒說話,陳軍對她說:「可以請你跳支舞嗎?」其實章雯最喜歡這種氣質儒雅的男子,覺得很有教養,給人的感覺很溫暖。於是隨他去到舞池中。陳軍擁着她說:「我覺得我認識你好久了。」章雯說:「你這種方式過時了。」陳軍看着她說:「我是認真的。」章雯的心突然跳快了。從舞廳出來,陳軍說:「為了表示感謝,我請大家吃宵夜。」章雯忙說:「不用了,這麼多人,要好多錢的。」陳軍說:「沒事,走吧。」王浩悄悄說:「章姐,他爸是城中村的一把手,家裡有錢得很,你就甩開肚皮吃吧。」說完就推着她往前走。大家興高采烈地來到宵夜攤上,陳軍說:「吃什么喝什麼隨便。」眾人大聲說:「謝謝老闆。」然後就去盡情吃喝了。陳軍對章雯說:「你想吃什麼?我幫你拿。」章雯說:「不用,我自己來,你別待會累着又一條的躺在地上,那個責任我可負不了。」陳軍笑着說:「這種病沒那麼可怕,注意點就沒事了。」說着還是幫章雯拿了一些。大家坐在一起,高聲談笑,絲毫不在乎什麼。酒過三巡後,突然,王浩站了起來,搖晃着身體走到路對面,大家都奇怪他去幹什麼?於是安靜下來看着。只見他走到路對面,大大方方解下皮帶,撒了一泡尿,全部人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李艷心裡一動,覺得這個男人雖然傻傻的,但是很可愛。

第二天早上,章雯還在睡覺,電話響了。她拿起手機,睡意很濃地說:「餵。」只聽到陳軍的聲音說:「起床了,早點我給你買好了,馬上送到。」章雯一下子睡意全消。她睜眼到處看看,確定是睡在宿舍里。王娟先醒,她說:「老大,早點有我們的份嗎?」楊梅也醒了,她說:「老大,反正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李艷說:「好姐妹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章雯說:「人家只是打個電話,買了什麼我都不知道,聽你們的口氣,今天這個早點不請你們吃是過不去了。」三人理所應當地說:「那當然。」說完哈哈大笑。等四人起床了,陳軍就拿着早點來了。李艷自然地說:「姐夫,我們有嗎?」陳軍也自然地說:「那當然,人人都知道你們四位一體。」王娟說:「這個姐夫有點靠譜。」陳軍說:「只是一點嗎?」楊梅說:「完全靠譜。」陳軍把早點擺在桌上,然後說:「既然你們都這麼叫我,我現在就宣布,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姐夫了。我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所以我買了幾個品種,希望你們喜歡。」三人嘰嘰喳喳地說:「恭喜二位,賀喜二位。喜歡喜歡,我們不挑食,以後你隨便買,只要是你買的,我們都喜歡吃。」章雯說:「以後你不用麻煩了,吃什麼我們會自己買。」陳軍說:「不麻煩,我買好送來,你就可以多睡一會了。」三人一起說:「哦,老大好幸福!」李艷看着這一切,心裡決定,自己也要找個男朋友。放眼看了看,她把目標鎖定了王浩,因為他長相普通,性格憨厚,容易搞定。晚飯後,大家去唱歌。李艷故意坐在王浩旁邊。李艷長得很漂亮,但王浩長相一般,所以當李艷勾勾手指時,王浩便乖乖跟着走了。第二天,四人一起去逛街,李艷看中一雙鞋子,但要她一個月的工資,她眼都不眨一下就買下了。章雯說:「你的工資全買了這雙鞋,不說別的,你吃飯怎麼辦?」她滿不在乎地說:「我餓着。」王娟說:「我看你餓得了幾頓?」楊梅說:「這魄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吃飯時,章雯還在考慮,要不要主動打飯來給她吃?就看到王浩抬着飯來了。他說:「李艷,飯我給你打來了。」三人互相看看,還沒開口,李艷就說:「別大驚小怪的,介紹一下,這是我三個好姐妹,這是我男朋友。」王浩不好意思地站着。王娟說:「兄弟,老實交待,你們這對狗男女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王浩不好意思說:「昨晚。」楊梅說:「昨晚?我們不都在一起嗎?什麼時候?」王浩說:「唱歌的時候。」這時,陳軍來了,他說:「我們出去吃飯吧。」說着剛要和章雯走。王娟和楊梅一起拖長聲音說:「老大,姐夫。」陳軍說:「一起一起。」兩人跳起來說:「耶。」李艷聽了,馬上放下飯說:「我們也去。」章雯說:「不要你去,飯都打來了,不准浪費。」說完就走了。吃過飯後,陳軍說:「去唱歌還是跳舞?」王娟和楊梅都說:「跳舞。」於是四人就去跳舞。剛進到舞廳,李艷和王浩正在裡面東張西望,一看到他們,李艷就說:「早猜到你們會來這裡。」然後對陳軍說:「姐夫,你沒請我吃飯,現在請我喝飲料。」陳軍說:「要喝什麼你去拿吧。」李艷毫不客氣地拿了。這時,來了兩個男生請王娟和楊梅跳舞。王娟說:「你在哪裡上班?工作好我才和你跳。」男生說:「你算問着了,我在飛機的倒車鏡廠上班,是不是很高大上?」王娟去了。楊梅也學着王娟說:「你呢?」男生說:「我們一個學校的,他學習好一點,所以分去了飛機倒車鏡廠,我學習稍差一點,在火車內胎廠。」楊梅也去了。到慢舞的時間了,陳軍牽着章雯的手,一直來到舞池的中央。他擁抱着章雯說:「我總算有一點單獨和你相處的時間了。」章雯說:「我有什麼辦法?」陳軍說:「什麼都不用說了,讓我靜靜地抱你一會。」突然,她們三個和舞伴一起出現在他倆的面前,大聲說:「你們幹什麼?是不是想耍流氓?」他倆只有無奈分開,然後說:「你們見不得也耍啊?」沒想到她們一起說:「我們不耍,但也不准你們耍。」從舞廳出來,大家一起去吃宵夜。楊梅問她的舞伴說:「你們廠在哪裡?」王娟也問她的舞伴說:「你們呢?」全部人一起笑起來。陳軍無奈地搖搖頭。這時,他倆其中一個的電話響了,他接了之後說:「各位大哥大姐,今天要先走了,老師在查宿舍,改天再聚。」王娟說:「以後出來玩就以煙屁股當信號彈。」他的舞伴說:「收到。」說完兩人就跑了。王娟說:「這兩人還挺好玩的,沒想到是學生。我還想哪天去參觀一下呢,他們的工作我還從未聽說過。」楊梅說:「我也沒聽過。」然後問李艷和章雯說:「你們知道嗎?」李艷說:「不知道。」章雯說:「讓你姐夫告訴你們。」陳軍說:「火車哪裡有內胎?飛機怎麼倒車?」眾人大笑,王娟說:「敢騙我們,以後別讓我再見着他們。」眾人又大笑。公司新來了一批同事,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同一個家族。他們來了以後,很猖狂。他們之所以猖狂,是因為有兩姐妹,姐姐和總經理助理在談戀愛,妹妹則和辦公室主任搞婚外情。四人在一起商量,李艷說:「他媽的,什麼地方來的什麼東西?還騎到老娘們頭上了。」楊梅說:「被他們這麼一搞,我都不想上班了。」王娟說:「就算我們不在這裡,也不能讓她們好過。」章雯說:「先看看情況再說吧。」她們沒想到的是,她們不犯人家,人家可沒放過她們,她們一下子被打壓得很慘。三人無精打采地說:「老大,外地人都欺負到本地人頭上了,你不管管嗎?」章雯說:「現在我們關係不如她們硬,先想想辦法,要一舉把她們拿下,否則就是我們走人了。」陳軍知道了這件事,他說:「別無聊了,不想上就別上,大不了我養你。」章雯說:「這是兩回事,不蒸饅頭爭口氣,絕不能讓人騎在脖子上。」陳軍習慣了讓着章雯,也就由她了。王浩想了一下說:「現在澡堂是我管,等她們一進去洗澡,我就夏天開燙水,冬天開冷水,慢慢收拾她們。」大家都拍手叫好。一開始,她們很奇怪。姐姐說:「怎麼她們去洗都沒事?我們一去就出事?肯定是她們搗的鬼,那我管食堂,我也可以收拾她們。」妹妹說:「我跟主任說說去,還反了她們了。」於是,妹妹就告訴了她的主任情人。於是,主任就來調查,但是王浩總有說法,主任也沒辦法。後來,她們就看着章雯她們一去澡堂,馬上也跟着去,總算可以好好洗個澡。王娟先去打飯,等到章雯她們到時,王娟生氣的站在門口等她們。王娟說:「你們看看,這麼一小點菜,怎麼吃?」章雯說:「是不是我們來晚了?菜打完了?」王娟說:「不是,她們的人就打得很多。」李艷說:「進去看看,我就不信了。」四人一起進去,自己打了飯,來到菜這裡。章雯先把碗遞過去,那女人看看她,章雯也看着她,她按平時的量打了在章雯碗裡,章雯朝前走了。李艷和楊梅跟在後面,用不利於團結的眼神看着她,她沒敢剋扣,按量打給她們。王娟說:「為什麼我的只有這麼一點?」那女人沒吭聲,王娟大聲說:「我問你什麼意思?」她頭抬得高高的,還是沒吭聲。王娟把飯盒對她甩過去,她閃開後拿鍋鏟就來打王娟,章雯她們三人一起衝上去,她們的人也衝上來,雙方混戰在一起。後來王浩他們都聞聲趕來,加入了混戰,過了一會,雙方的混戰才停止,整

個食堂一片狼籍。奇怪的是,這件事誰都沒有處理,大家還和往常一樣,但雙方的矛盾是越來越大了。這些事她們都瞞着陳軍。因為他上班不和她們在一起。王浩說:「我快抵不住了,主任三天兩頭來查,官大一級壓死人,你們快想想辦法呀。」大家看向章雯,章雯說:「這事有點棘手,管得住助理的,只有總經理。但總經理是個已婚女人,所以此路不通。至於主任呢,他本來就是搞婚外情,所以也沒什麼好辦法。」王娟說:「我到是有個主意,那個助理還蠻帥的,我決定把他撬過來,只要助理被我撬了,那個女人肯定走。」楊梅說:「還有她妹妹呢,主任剛好管我們,他不弄死我們才怪。」李艷說:「主任最怕他師傅,找誰去搞定他師傅呢?」楊梅說:「我不行,我也不敢。」李艷說:「不是打擊你,人家看不上我們這種小黃毛。」楊梅說:「那怎麼辦?」王娟和李艷一起說:「老大呀。」楊梅說:「那姐夫怎麼辦?」章雯說:「先瞞着他,等我們報了仇再說。」不出兩天,王娟就把助理帶來宿舍,先眨眼睛才介紹說:「這是我的三個好姐妹,這是我男朋友劉海。」她們聽完,爆發出一陣大笑。李艷說:「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披肩發?」助理憨厚的笑笑。當天晚上,助理的前女友自殺未遂。第二天上班,她們就嘗到了厲害,助理的前女朋友傷心之下,回老家了。她妹妹肯定去告了狀,主任找了一天麻煩。這個做不好,重做。那個做不好,重做。他那個情人冷冷地看着她們。下班後,王娟說:「老大,你趕快去搞定他師傅吧,不然我們會被他折磨死的。」章雯也覺得不能再等了。王浩負責放哨,看着主任師傅什麼時候回來。主任師傅剛一回到宿舍,章雯就故意去敲門,敲開後她故意說:「不好意思,我以為王浩住在這裡。」主任師傅看看她說:「沒關係,你有什麼事嗎?」章雯說:「我們宿舍的電熱水壺壞了,而我要吃藥,我本來想借王浩他們的用一下。」主任師傅說:「沒關係,你拿我的去用吧。」章雯說:「不用不用,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還是去找別人借吧。」主任師傅說:「我姓馬,叫馬師,趕快拿去用吧。」章雯說:「你的名字很特別,是為了故意占便宜起的吧?」說完拿着熱水壺就走了。馬師很有興趣的看着她的背影。她們急不可待地說:「怎麼樣?有進展嗎?」章雯把熱水壺放在桌子上說:「先從借東西開始。」王娟說:「太慢了,你想被折磨死呀?想想那女人那個死樣子,趕緊加把勁。」正說着,王浩來了,他說:「主任請他師傅去舞廳玩了,還有他那個情人。」章雯她們馬上爬起來,換衣服化妝,然後出發。來到舞廳,先看好他們坐哪裡,然後故意從他們面前走過,還裝做沒看到他們。馬師一看到章雯,他說:「哎。」章雯裝沒聽見。馬師站起來追上她,然後說:「章雯。」章雯回頭,裝做詫異地說:「馬師也來玩呀?」馬師說:「剛剛不是還吃藥嗎?怎麼一下子穿這麼少?不冷嗎?」章雯說:「謝謝馬師,吃了藥好多了。」馬師說:「過來和我們一起坐吧。」王娟她們就直接走過去,和主任打了個招呼,主任雖然詫異,但只能忍着。他的情人用水汪汪的大眼晴看着他們幾個。章雯知道,她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便打定主意,不能讓她和主任再找機會折磨大家了。到慢舞的時間了,燈光暗了下來,主任和他的情人去跳舞了。馬師說:「可以請你跳支舞嗎?」章雯站了起來。來到舞池中央,馬師摟住了章雯說:「你生着病都還要來舞廳?是不是來找我的?」章雯說:「你錯了。」說着放下手準備離開馬師。馬師一拉,章雯兩個旋轉,倒在了馬師懷裡。馬師說:「你跳得真好。」章雯說:「明明是你拉我,我差點摔倒,你還說風涼話。」馬師說:「你剛剛沒看到你裙擺飛揚的樣子,真的很美!」章雯說:「你騙我,我今天根本跳不動。」馬師說:「你不是說吃了藥好多了嗎?章雯說:「今天主任不知道什麼原因,見不得我們幾個,被他折磨得精疲力盡,我本來是不想來了,但他們非要說來散散心,我只好來了。」馬師說:「為什麼主任要這樣對你們呢?」章雯說:「我們幾個處得比較好,主任女朋友的姐姐原來是總經理助理的女朋友,後來覺得不合適,分手後就和王娟好上了。可能主任的女朋友對主任說了什麼吧?於是我們就遭殃了。」馬師說:「狗屁的女朋友,再說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等我說說他。」章雯說:「你可千萬別去說,主任脾氣不好,別事情沒解決不說,還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麻煩。」馬師輕蔑的一笑說:「他敢。」章雯知道,目的達到了。陳軍打電話給章雯,音樂太吵,章雯沒聽到。陳軍又打給楊梅,楊梅說:「姐夫,我們在舞廳,你來吧。」楊梅喜歡陳軍,她一直想找的就是陳軍這種類型的男朋友。她想讓陳軍看到章雯和馬師的樣子,也許就會移情別戀了。陳軍進來時,章雯和馬師剛跳完舞。章雯一看到他,就知道是楊梅搞的鬼。陳軍過來,和所有人打了個招呼,音樂響了,他剛想和章雯說話,章雯就被馬師拉走了。陳軍定定地看着他們。王娟趕快過去說:「我們跳舞吧。」王娟把陳軍拉到舞池裡,然後說:「姐夫你千萬別生氣,我們完全是為了報仇,你看到那個女人沒有?今天她叫主任把我們折磨得夠嗆,象這樣下去我們只好辭職了,現在唯一能克主任的就只有他師父,他師父眼光高,只喜歡章姐那種類型的。所以只有讓章姐使一下美人計了,純屬逢場作戲,你可千萬別穿幫啊。」陳軍說:「我知道,不然我就不會這麼淡定了。」王娟說:「謝謝姐夫。」只剩最後一支舞了。陳軍實在忍不住了,他直接過去對章雯說:「請你跳支舞吧。」章雯看了一眼馬師,起來走進了舞池。陳軍抱着她說:「你的任務什麼時候才算完成?」章雯說:「吃醋了?你明知道我愛的是你,只要主任不敢折磨我們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陳軍說:「當我看着你和他跳舞時,我真怕自己忍不住衝上去…」章雯打斷他說:「是不是衝上來打我一頓?我還從來沒有被人當眾打過呢,想想就好刺激,寶貝,現在打吧,往死里打,我保證不還手。」陳軍忍不住笑起來,他說:「真拿你沒辦法,待會我在宿舍樓下等你,你悄悄溜出來,不准有任何人跟着,我真受不了她們。」章雯說:「你也知道她們隨時和我在一起了,我怎麼可能和別人有什麼事?連你都沒機會,別人就更不用說了。」陳軍說:「好了,我相信你,待會見面再說,別讓我等太久。」章雯說:「遵命。」跳完舞,陳軍先走了。馬師說:「我們去吃宵夜吧。」李艷她們看看章雯,章雯說:「今晚不去了,我太累了,改天吧,今天你們去吃好了。」馬師說:「那我送你回去。」章雯連忙說:「不用不用,別掃大家的興,你們去吃,這一小段路,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楊梅說:「老大,我和你回去算了。」章雯說:「別囉嗦了,你們趕快去吃,我先走了。」說完不等他們回答,轉身走了。走了幾步,悄悄回頭一看,沒人跟着,馬上小跑起來,不一會就見到了陳軍。倆人拉着手,順着路走去。陳軍說:「自從我倆確定關係以來,今天是第一天單獨和你呆在一起。」章雯說:「確定什麼關係?我怎麼不知道?」陳軍拉起她的手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章雯這一刻才真正喜歡上了他,多麼有教養有學識的儒雅男子啊。她說:「你要帶我去幹什麼?」陳軍說:「數街燈。」章雯說:「誰先數到一千就算誰贏。」陳軍說:「好呀。」兩人就開始數,陳軍數着數着,章雯說:「錯了,明明是三十九,你卻說成四十一。」陳軍說:「你騙人,我是一盞一盞數過來的,你根本沒數,還敢說我錯,我要罰你。」章雯說:「追到我再說。」兩人你追我趕,灑下一路的笑聲。

吃完宵夜,馬師說:「老闆,一樣弄一點,打包。」老闆照做了,主任說:「師傅,我總覺得章雯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馬師說:「她會有什麼目的?你是不是嫉妒?」主任忙說:「不敢不敢,我只是隨口一說。」馬師說:「聽說你今天收拾她們了?」主任忙說:「沒有啊,師傅你聽誰說的?」馬師說:「從現在起,不准再找她們的麻煩,知道了嗎?」主任忙說:「知道了師傅。」主任這下知道章雯的用意了,他在心裡說:「章雯,你們幾個,給我走着瞧。」

要到宿舍了,馬師對主任說:「我先送東西去給她吃,你先回去吧。」主任走了。王娟趕忙說:「馬師你先回去吧,這麼晚了,我們帶回去就行了。」李艷也說:「是呀馬師,你一個男人倒是沒什麼,我們老大不同呀。」馬師說:「怕什麼?誰敢亂說我就收拾誰。」楊梅說:「馬師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偷吃。」馬師說:「我想去看看她好點沒有?」李艷說:「我們會照顧她,你放心吧。」馬師還在猶豫,三人互相看看,李艷說:「算了算了,還是我們先送你回去吧。」說着三人一齊拽着他,把他送到宿舍里,又把他按在床上坐下,然後王娟說:「馬師,要不要我們幫你脫衣服?」馬師趕快說:「不用不用,你們趕快回去吧。」李艷說:「馬師你急什麼?要不我們三個今晚不走了?」馬師急忙說:「你們趕快走吧,算我求你們了。」楊梅說:「你不是說你不怕嗎?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但你在害怕什麼呢?」馬師說:「你們趕快回去吧,我要睡了。」王娟說:「你睡你的,我們玩我們的,互不干擾。」馬師說:「有干擾有干擾,你們在我睡不着。」李艷說:「睡不着?那你想幹什麼?我們陪你。」馬師站起來打開門,把她們一個一個推出門外,然後說:「求求你們了,趕快回宿舍去吧,明天要吃什麼?我請。」說着趕快關門,三人故意裝做還要進去的樣子,馬師嚇得使勁關上了門。李艷還隔着門悄悄說:「馬師,如果你再睡不着,記得叫我們喲。」馬師不敢吭聲,三人一回到宿舍,一起狂笑起來。李艷說:「還想纏着我們老大,嚇死他。」王娟邊笑邊說:

「你們看見沒有?馬師的臉色都變了。」楊梅說:「他不會真的以為我們要和他一起睡吧?」李艷說:「我管他怎麼想?只要他別來纏着老大就行。

馬師站在門後不敢動,聽到她們走了才舒了一口氣,然後說:「活到這把年紀了,居然被三個小姑娘調戲,為什麼不是章雯調戲我呢?」說完上床睡了。

三人笑過後,李艷說:「老大呢?怎麼不吭聲。」楊梅一看床上說:「老大根本沒回來。」王娟說:「她肯定不在呀,不然我們為什麼要阻止馬師過來。」李艷說:「老大終於扔下我們走了。」王娟說:「看在老大犧牲自己的份上,就讓他們過次二人世界吧。」楊梅說:「我到是很想去找他們。」李艷說:「死了這條心吧,不過,一定要打個電話給他們,看看他們在幹什麼?」王娟和楊梅說:「對對對,看看他們在幹什麼?」三人把電話放在桌上,拔通電話,打開免提。

章雯正和陳軍笑鬧着,電話響了,一看號碼。陳軍說:「你可不准叫她們來。」章雯說:「叫了會怎麼樣?」陳軍說:「我就當眾親你。」章雯接通電話,就聽她們說:「老大,你在哪裡?在幹什麼?」章雯說:「小孩子別多事,乖乖睡覺。」楊梅說:「你和我的夢中情人在一起嗎?」章雯說:「你這是赤裸裸的向我宣戰嗎?聽着,現在我就宣布主權,他是我的。」說完拉過陳軍,吻了上去。楊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王娟說「啊」,李艷說:「哦。」章雯說:「知道我們在幹什麼了嗎?」王娟和李艷說:「知道了知道了,少兒不宜,拜拜。」掛了電話,陳軍說:「這是你第一次吻我。」章雯說:「楊梅喜歡你,她叫我把你讓給她。」陳軍說:「我又不是玩具,怎麼讓?再說了,你捨得嗎?」章雯說:「當然捨不得,不然我們就不會在這裡了。」陳軍拉着她的手,倆人幸福地向前走去。

李艷掛了電話,看看楊梅,然後說:「你這人,居然打姐夫的主意,我勸你死了這條心。」王娟說:「三條腿的沒有,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不要傷害我們的感情。」楊梅說:「我想想都不行嗎?」兩人一起說:「不行。」正說着,王浩來找李艷,兩人出去了。王娟說:「現在只有我倆了,睡覺吧。」楊梅說:「我睡不着。」王娟說:「老子不會變身,不然變成一個男人來陪你。」楊梅說:「最好變成姐夫那樣的。」王娟說:「你也說是姐夫了,別瞎想了。」兩人正說着,劉海打電話給王娟說:「睡了嗎?」王娟說:「哎,想你想得睡不着,怎麼辦?」劉海輕笑一聲說:「出來吃宵夜,我和表弟在宵夜攤這裡。」王娟對楊梅說:「男人來了,走,別在這裡扮演林黛玉。」楊梅反正睡不着,便跟着王娟出去了。劉海的表弟是個小混混的頭目,他一看到楊梅,覺得這種類型的女孩子,自己還沒玩過,於是決定今晚把楊梅搞定。他坐在楊梅旁邊,殷勤地照顧着她,楊梅空虛的心被填充了一些。又吃了一會,劉海的表弟說:「走,我帶你去個地方。」劉海連忙說:「楊梅別去了,太晚了。」楊梅說:「晚怕什麼?我今晚就是要刺激。」說完跟着劉海表弟走了。劉海對王娟說:「看不出來呀,平時挺文靜的楊梅,居然思想這麼前衛。」王娟說:「什麼意思?」劉海說:「我表弟是個什麼人我清楚得很,他是要帶楊梅去睡覺。」王娟聽了後,便對劉海說:「我的東西忘在你宿舍了,我現在去拿。」劉海奇怪地問:「什麼東西?好象沒有啊。」王娟說:「很重要的東西,去了你就知道了。」劉海奇怪地帶着她來到宿舍,剛關上門,王娟一把把劉海抱住,劉海嚇了一跳說:「你要幹什麼?」王娟說:「看着我的眼睛,你已經被我控制。」劉海奇怪地說:「控制我幹什麼?」王娟用性感的聲音說:「脫褲子。」劉海忍不住笑出了聲。

楊梅和劉海表弟來到一間房裡,劉海表弟抱着她就是一頓熱吻。楊梅在心裡腦海里出現的都是她和陳軍纏綿的畫面,她喃喃地說:「我愛你,如果你也愛我,你就占有我吧。」劉海表弟說:「真是人不可貌相呀,看上去那麼文靜,沒想到卻那麼熱情似火,我就喜歡你這種悶騷型的,我現在就滿足你。」說着抱着她倒在了床上。

王浩把李艷叫到他們宿舍。他說:「你們宿舍人太多了,今晚好不容易舍友都出去了,所以我才叫你來。我買了你喜歡吃的蛋糕,要是拿到你們宿舍里,還不夠一人一口呢,你快吃。」李艷心裡泛起一個念頭:「這個男人是真不錯,忠厚老實,對自己專一,而且他家還有一棟房子,其實嫁給他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想到這裡,她輕輕把王浩推倒,然後拉下了蚊帳。

第二天是周末,天朗氣清。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溫柔地灑在床上。陳軍看着臂彎里的章雯,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章雯睜開眼睛說:「你醒了?」陳軍說:「我昨晚就沒合過眼。」章雯奇怪地問:「為什麼?哪裡不舒服嗎?」陳軍說:「因為我一直看着你呀。」章雯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說:「你怎麼那麼可愛?」兩人又吻在了一起。馬師來章雯她們宿舍,敲了敲門,沒人。馬師說:「這幾個小丫頭,起那麼早,會去幹什麼呢?」他拿出電話,打了一個給章雯,打不通。又打給王娟,也不通。再打給李艷,還是不通。最後打給楊梅,居然也打不通。馬師自言自語道:「還說這個周末可以約她去玩,沒想到她們那麼早就出去了,年輕真好,永遠充滿活力,但她們會去哪兒呢?」馬師自言自語地走了。

四人幾乎同時起床,同時打開手機。李艷對王浩說:「打個電話給老大,讓姐夫請我們吃飯。」王浩說:「不太好吧?經常讓人家破費?」李艷毫不客氣的說:「你有他有錢嗎?」王浩住了嘴。劉海醒過來,看看熟睡的王娟,劉海笑了。從認識王娟以來,就經常被她調戲,她說的那些話,自己是根本說不出口的,但是自己喜歡這樣被她調戲,

雖然到了現在,自己都弄不懂,王娟為什麼會突然喜歡上了自己?他忍不住抱了她一下。王娟醒了,她說:「老公早安!」劉海感覺又被調戲了一次,他滿心歡喜地說:「你早。」王娟在心裡說:「我怎麼會喜歡上這種憨包?」但她還是笑着說:「我們打個電話給老大吧,看看他們在哪?」劉海說:「先打給表弟吧,你說楊梅不會有事吧?」王娟說:「會有什麼事?孤男寡女在一起,會出什麼事?我倆出事了嗎?」劉海笑着說:「說不過你。」說完打電話給他表弟。他表弟懶洋洋地說:「哥,什麼事?」劉海說:「劉學,你一個人嗎?」劉學說:「怎麼可能?我和我老婆在一起。」劉海奇怪地問:「你老婆?誰啊?」劉學說:「當然是楊梅啊,哥,謝謝大嫂做的這個媒,我一定要請你們吃大餐,說吧,想吃什麼?別跟我客氣,反正我也要補補,現在還腳癱手軟,全身無力呢。」劉海說:「真是服了你了,先起床再說吧。」劉學掛了電話,楊梅嬌羞地說:「你怎麼會這樣和他們說,害羞死了。」劉學說:「有什麼好害羞的?男女戀愛自由,起床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章雯先後接了她們三人的電話,約好去他們喜歡吃的那家飯館吃飯。八個人點了個包房。劉學抬着酒杯說:「三位大哥,三位大嫂,我劉學很榮幸認識你們,今天,我雙喜臨門,所以這頓飯誰也不要跟我搶,想吃什么喝什麼?儘管放開了吃。」說完拉起楊梅說:「現在我宣布,從此時此刻起,楊梅就是我劉學的老婆了。」大家一起舉杯,章雯說:「楊梅很單純,希望你認真對她,不要傷害她。」劉學說:「章姐放心,我會好好對她的。」王娟說:「你和劉海是兄弟,我和楊梅是姐妹,你可不要做那些傷害兄弟姐妹感情的事。」劉學說:「大嫂放心,我會對她好的。」李艷說:「如果你敢對她不好,我們絕不輕饒你。」劉學說:「你們放心吧,怎麼人人都說一樣的話?難道我劉學是個不靠譜的人嗎?」楊梅站起來說:「謝謝老大,謝謝你們,我會在心裡永遠記住你們對我的好。」章雯說:「大家舉杯,祝他們新婚幸福!」王娟說:「百年好合!」李艷說:「早生貴子。」楊梅害羞的說:「要生也是老大先生。」劉學對陳軍說:「大哥努力啊,別讓我們三兄弟在後面等。」王浩說:「這一杯敬陳先生和章小姐,祝他們喜結連理。」陳軍笑着說:「謝謝王先生,謝謝大家。」王浩又對劉海說:「你不打算說兩句?」劉海說:「我說什麼?」王浩說:「難道你昨晚不是和王娟歡度良宵了嗎?」劉海憨笑着說:「你在說什麼呢?」王娟實在不喜歡劉海的表現,她說:「怕什麼?你告訴他們,昨晚我們就是在一起,誰不服?」說完又對王浩說:「你敢說你昨晚是一個人睡的?」王浩看看李艷,李艷說:「看我幹什麼?我承認,昨晚你被我睡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負責的。」眾人哄堂大笑。劉學說:「為了慶祝昨晚四對新人的新婚大喜,朕龍心大悅,吃過飯後,今晚在五星級酒店,狂歡慶祝,怎麼樣?」大家都說:「謝謝皇上。」劉學包了四個房間,結果大家在一個房間打了一晚上牌。章雯坐在陳軍身後,王娟坐在劉海身後,李艷坐在王浩身後,楊梅坐在劉學身後。劉學滿口葷段子,他說:「出點歇後語給你們文化人猜猜,要是猜不出來可就丟臉了。我劉學身正不怕影子歪,我這一生,最搞笑的就是我的名字,我的學歷,小學,還是混出來的,諷不諷刺?都怪我爸,他就沒文化,還指望我去當個知識分子,沒辦法,我只好自學了,大家別見笑。」劉海說:「兄弟,酒喝多了吧?」劉學說:「大哥,今晚高興,你就讓我醉一回。請聽題,如果我出一題,你們回答不上來,那就脫一件衣服。反之,你們答出來了,我就脫一件。」劉海說:「你別瘋了,連內褲你總共就穿了三樣。」劉學說:「大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劉海懶得理他了。王浩說:「劉學,你就那麼想讓我們看你的裸體?我們不稀罕。」劉學說:「都看不起我是吧?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自學的威力,請聽題。」王娟說:「別說大嫂沒提醒你,你都說了你才小學畢業,居然敢一個挑戰六個?你如果三個回合就脫個精光,傳出去會不會被小弟們笑?」李艷說:「是呀,這必輸的仗就不要打了。」劉學說:「你們看的都是書上的,我的是原創的,我有信心。」王娟說:「楊梅,別傻呼呼的坐着,快勸勸你男人,你要知道,他的臉面現在是和你連在一起。」李艷說:「就是,待會他脫光了就要脫你的。」楊梅看着章雯,可憐巴巴地說:「老大。」章雯對劉學說:「這種玩法不合適,畢竟男女有別。這樣吧,還是你出題,我們答,不管哪邊輸,輸一次請一頓飯,如何?」大家都說:「對對對,這個主意還靠譜,哪象劉學出的,一點水平都沒有,始終是讀書少。」劉學不高興了,他說:「既然不管哪邊輸了都是請吃飯,那我也不虧啊。」全部人都大笑起來。劉學又不高興了,他說:「笑什麼?難道不是嗎?」劉海說:「兄弟,別說做哥哥的沒提醒你,這件事怎麼都是你虧。」劉學說:「哦,我就不信了,怎麼會是我虧呢?」王娟說:「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原因。如果你輸了一頓飯,如果這頓飯吃了一千元,你就要出一千元。如果我們輸了這頓飯,我們是三家人,一家只要出三百多,明白了嗎?」劉學滿不在乎地說:「謝謝大嫂,但你們憑什麼就認為我會輸呢?為了讓你們心服口服,就照你們的玩法來。」雖然改變了玩法。但他還是信心滿滿地對楊梅說:「你這個月不用吃食堂了。」楊梅奇怪地問:「為什麼?」劉學說:「我出三十題考他們,他們肯定回答不上來,他們一回答不出來,是不是一頓飯就來了?三十題答不上來,是不是一個月不用吃食堂了?」大家一起搖搖頭。

劉學信心滿滿地說:「請聽題,第一題「一山不能容二虎」,下一句。」眾人大笑,李艷說:「別說我們欺負你,這種世人都知道的題你還出,這頓飯你輸了,下句是:除非一公一母。」眾人又笑。劉學不以為然地說:「你們這是碰巧了,請聽下一題:一個裸體男人蹲在電線上,下一句。」眾人又大笑,王浩說:「兄弟,你果然沒內涵,這有什麼難的,麻雀嘛。」王娟說:「憨弟,兩頓飯沒了。」劉學說:「不可能呀,再來:廁所里開軍艦。」劉海說:「兄弟,那我們只能奮(糞)勇(湧)前進了。」劉學說:「這你們都知道?」王娟說:「你別飛機上掛口袋一裝瘋了,今天出多少題你都是…陳軍接上說:「孔夫子搬家一全是書(輸)。」章雯說:「你是不是以為你會得很多,我告訴你,你完全是魯班門前做斧頭一搬門弄斧。」李艷說:「你開頭時應該謙虛點地說:我今天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一獻醜了。現在知道厲害了吧?」章雯說:「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屁股上插芭蕉葉一尾(偉)大了?」王娟說:「這下是丟人他媽哭丟人一丟人死了。」王浩說:「他本來是想狗掀門帘一用嘴就贏了我們。」李艷接上說:「結果是老母豬拱糞堆一找屎(死)。王娟說:「別人是茶壺裡煮餃子一心中有數。」結果你是癩蛤蟆擋車一自不量力。」劉學受不了了,如果再聽下去,估計他們說的污辱性極強的、更難聽的還在後面。他趕緊說:「好了好了,我說的你們都知道,你們說的我都不知道,行了吧?這三十頓飯我請了,又不是請不起。」李艷說:「你好歹也是個小頭目,說話要算數,我先聽你和楊梅說是一個月,我們折中點,就按三十天算,是三十天,不是三十頓。」劉學說:「不就是一個月嘛,朕包了。」大家都說:「謝謝皇上。」

四人嘻嘻哈哈地向宿舍走去,經過馬師房間時,馬師打開門說:「你們終於玩回來了?」四人馬上停止了嘻笑,互相看看,然後說:「去馬師家玩一會?」嘴裡說着,一起笑着進去了,也不管馬師歡迎不歡迎。馬師晾着一條老式的內褲。李艷拎着衣架說:「馬師,這就是傳說中的東京大汗褲嗎?這太浪費布料了吧?你看看你,一條短褲的布料夠做我們四條的了。」馬師不高興地說:「李艷,別拿短褲做文章,這個話題不嚴肅。」楊梅說:「馬師突然變小氣了,看看都不行了。」王娟說:「馬師是嫌我們這三個燈泡太亮了。」馬師說:「還是王娟懂事。」李艷說:「但我今晚就想在馬師這裡玩,馬師,歡迎不歡迎?」馬師違背着良心說:「當然歡迎。」李艷說:「看見沒有?馬師多好一個人。」馬師說:「今天去哪玩了?」章雯說:「逛街,看電影,吃過飯就回來了。」馬師說:「為什麼不叫我?」章雯說:「我怕你不喜歡和我們一起玩。」馬師說:「不玩玩怎麼知道呢?」章雯說:「好,明天下班後,我們先去吃飯,然後看電影,怎麼樣?」馬師說:「好,一言為定。」四人回到宿舍,王娟說:「老大,魅力四射呀,馬師是真喜歡上你了。」李艷說:「我們不能讓他們有單獨的機會,不然老大就危險了。」楊梅說:「馬師明天跟我們出去,想想怎麼玩?」王娟說:「馬師年紀大了,我們帶他去玩刺激的,如果他受不了,以後就不會和我們出去了。」李艷說:「明天中午不要吃飯了,留着肚子去吃馬師,他一看我們可以吃那麼多,以後也就不會和我們出去了。」四人商量好了,便帶着滿足睡覺了。

第二天下班後,四人和馬師就出去了。一路上,馬師被包圍在中間,看着她們高聲談笑着,雖然她們一邊兩個,但她們完全當馬師是透明的,你問我答,熱鬧得很,馬師根本插不上話。到了飯館,李艷點菜。她說:「馬師,先聲明一下,我們很吃得的,多點點菜你不介意吧?」馬師說:「儘管吃,看你們一個比一個苗條,能吃多少?儘管吃,馬師請得起。」李艷笑着說:「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吃飯時,馬師在心裡說:「這個李艷,完全把我當韭菜割,以後要儘量避免和她一起出來,年紀輕輕卻動機不純。」飯後,去到電影院,馬師說:「看什麼電影?」大家一致決定說:「看鬼片。」馬師雖然不情願,但沒辦法,只有買票進去了。馬師本來就不喜歡看鬼片,鬼出來時他也怕,但又不好意思向她們一樣大呼小叫,只能自己控制自己。但是架不住她們的輪番轟炸,馬師差點崩潰了。電影上,一個剛死的人才到陰間,地上突然伸出很多手來抓他的腳,馬師被嚇了一跳,沒想到楊梅一把抓住他的膀子,伴隨着一聲尖叫,馬師忍不住跟着叫了一聲,手下意識護住了頭。這個動作招來一陣無情的嘲笑。楊梅說:「沒想到馬師膽子比我還小。」王娟說:「看不出來馬師是個受保護的對象,還指望你保護我們老大呢,以後怕是要讓老大來保護你了。」李艷說:「馬師,下次害怕時,我的肩膀給你靠。」馬師無言以對。還沒緩過神來,下一個恐怖鏡頭又出現了。一個人頭扔了過來,因為是5D效果,感覺是對着自己過來的,馬師已經很害怕了,結果章雯嚇得把包一扔,剛好扔在馬師腿上,馬師直接嚇得跳了起來。大家尖叫完之後,一起看着他說:「馬師你幹什麼?」馬師尷尬的笑笑,趕快坐了下來。最後一個鏡頭,也是最可怕的,很多鬼張牙舞爪地追着那個人,眼看就要被抓住了,馬師神經繃得很緊,突然四人一起驚聲尖叫,八隻手一下子抓住了他,馬師嚇得手腳亂舞,嘴裡發出「唔唔唔」的聲音。四人叫完後,全部看着馬師說:「馬師你幹什麼呢?」出電影院時,馬師的腳是軟的,章雯看不下去,伸手扶住了他。馬師很感激她,馬師很奇怪,章雯為什麼會和那三個傻大姐處那麼好?她們其實不是一種人。回到宿舍,馬師覺得很累,他疲憊地說:「你們早點休息吧!」四人互相看看,李艷說:「還早呢,我們去你宿舍再玩一會。」馬師急忙說:「改天吧。」王娟說:「你確定?」馬師說:「確定確定。」楊梅說:「我們送你進去吧。」馬師說:「不用了。」章雯說:「那你早點休息。」馬師看着她說:「好的,你們也早點休息。」四人就回宿舍了,回到宿舍,四人擊了一下掌。李艷說:「以後馬師估計不敢約我們出去了。」王娟說:「下次可以去遊樂園。」楊梅說:「還可以去鬼屋。」馬師在房間裡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冷顫。

陳軍打電話給章雯說:「你們執行完A計劃回來了嗎?」章雯說:「你怎麼知道?」陳軍說:「宿舍亮燈了。」章雯說:「等着,我馬上來。」三人說:「老大。」章雯說:「大家都有男朋友了,找自己的去。」說完跑下去了。李艷說:「哼,我打電話給王浩。」王娟說:「我去看看我老公在幹什麼?」楊梅說:「劉學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呢?」李艷說:「他不打給你,你可以打給他呀。」楊梅說:「對呀。」她打通了電話,劉學那邊很吵,楊梅說:「你在幹什麼?」劉學說:「唱歌,來不來?」楊梅說:「好吧,我來找你。」章雯下到樓下,陳軍已經站在那裡等她了。倆人牽着手,甜蜜地向陳軍宿舍走去。章雯說:「現在來找我幹什麼?」陳軍說:「我想你,所以要來看你一眼。她們三個呢?」章雯說:「你想見她們嗎?我這就打電話。」陳軍忙說:「求你了,好不容易有點單獨的時間,我是怕她們又從哪裡冒出來。」章雯說:「放心吧,今晚只屬於我們。」回到宿舍,陳軍說:「我打算一有時間就和家裡說我們的事,我要給你一個家,你喜歡嗎?」章雯看過一本書,上面有句話讓她印象深刻,那句話說:「如果一個男人願意和你結婚,那說明他對你是認真的。」章雯溫柔的抱着他說:「我喜歡!只要是和你在一起。」

王娟來到劉海的宿舍,劉海在看書。他看到王娟,有點意外地說:「你還沒睡嗎?」王娟說:「沒你我睡不着。」劉海笑着放下了書。

李艷來到王浩宿舍,只有王浩在。王浩看到她很高興。王浩說:「你們玩回來了?」李艷說:「是呀,才回來就來看你了。其他人呢?」王浩說:「都去約會了。」李艷說:「這麼說,你現在是我的了?」王浩幸福地抱住了她。

楊梅來到kTV,人很多。劉學摟着她對大家說:「叫大嫂。」大家一起說:「大嫂好。」楊梅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她覺得劉學就是上天送給她最好的禮物了。」

這樣幸福的日子過了幾個月,大家就相繼出事了。章雯和陳軍牽手逛着街,剛好被主任看到,他用手機拍下了照片,然後拿給了馬師。馬師看到後,沒有聲張,而是利用職權,把陳軍調到了別的城市。這件事被劉海知道了,悄悄告訴了王娟,王娟又告訴了章雯。章雯也沒有聲張,她悄悄從馬師的手機上找到了主任老婆的電話。主任和情人約着馬師去跳舞,馬師叫上章雯。章雯在心裡說:「那就只能算你們倒霉了。」中途,章雯用公用電話打了一個給主任的老婆,她說:「喂,你好,請問是林主任家嗎?哦,是這樣的,林主任和客戶應酬喝多了,麻煩您過來接一下他,可以嗎?」主任的老婆一聽,馬上說:「好的,我馬上到。」章雯坐在馬師旁邊,四人聊着天。到慢舞了,馬師叫章雯跳舞。馬師摟着章雯說:「你這幾天都不理我,今晚怎麼那麼好?還陪我來跳舞?」章雯說:「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馬師說:「你問吧,什麼問題?」章雯看着他說:「你愛我嗎?」馬師停了三秒鐘左右,然後說:「愛。」章雯說:「你猶豫了,說明我們不是合適的對象。」馬師忙說:「我沒有猶豫呀。」章雯笑了一下說:「你會和我結婚嗎?」馬師馬上說:「會。」章雯說:「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一秒鐘都沒考慮就回答,說明你太草率了,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馬師急了,他說:「我考慮也不行,不考慮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章雯說:「你一個男人,來問一個女人,是你娶我還是我娶你?」馬師說:「好,是我錯了,你說吧,你要我怎麼做?我馬上去做?」章雯淡淡地說:「你真讓我失望。」馬師直接不知該怎麼辦了。主任正和情人濃情蜜意,他老婆來了。她找了一圈後,沒見到主任,就知道肯定有問題。她在昏暗的燈光下,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男人摟着一個女人,正在卿卿我我。她衝上去,一隻手一把揪住主任情人的頭髮,一隻手用尖利的長指甲朝主任情人的臉上抓去。主任站着不敢動,眼睜睜看着他老婆在打他的情人。章雯現在才知道,主任為什麼會找情人了?他老婆又高又壯,滿臉橫肉,一雙小眼睛射着凶光,膀子有章雯的腿粗,腿有大象的粗。手揮過時,就象一陣風從你面前吹過,她嚇得抓住馬師。主任的情人根本沒還手之力,一會就被打得面目全非。然後主任的老婆揪住主任的耳朵,惡狠狠地說:「回去老娘再收拾你。」說完揪着主任就走了。章雯看着這一切,心裡很後悔。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她是不會告訴主任老婆的。她看着躺在地上的主任情人,心裡五味雜陳,一直想吐。她跑了出去。這一切從發生到結束,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馬師還來不及阻攔,事情就結束了。他和舞廳的工作人員趕忙把主任情人送到了醫院。這時他才想起章雯來,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趕緊打電話給她,但打了幾次都沒人接。

章雯從舞廳出來,獨自一人回去。她雖然報復了主任,但心裡一點也不好受,她現在才知道,陳軍對自己是多麼重要。以前他天天在身邊,為自己安排好一切,寵愛着自己,遷就着自己,自己覺得理所當然。現在他隔自己那麼遠,才發現自己沒了他是多麼脆弱,多麼無助。她打了個電話給陳軍,過了一會才接。聽到陳軍說「餵」時,眼淚差點就下來了。她不想陳軍擔心,便裝做若無其事地說:「你在幹什麼?」陳軍說:「在陪客戶。」章雯說:「聽你聲音不大對勁,沒事吧?」陳軍說:「你放心,客戶非要喝酒,喝了一點。」章雯說:「你身體不好,少喝點。」陳軍停了一下說:「沒事,我爭取把業績做好,然後早日回去和你團聚,我很想你。」章雯說:「我也是。」這時,電話那邊傳來很吵的音樂聲,一個男的說:「陳軍,到你了,是不是想跑?,來,我們接着喝。」然後電話掛了,章雯很擔心陳軍的身體,她多希望自己現在可以陪在他身邊。

王娟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很害怕。她和劉海說了後,劉海問她:「那怎麼辦?」王娟說:「我在問你,你卻反過來問我?」劉海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王娟倒吸一口氣,然後說:「是你是男人還是我是男人?」劉海為難地說:「那等我問問我媽去。」王娟氣得轉身就走,劉海趕緊拉住她,王娟掙扎着要走,劉海不讓她走,兩人掙扎着就倒在了床上,劉海不知為什麼,很興奮,他按住王娟,撲了上去。事後,王娟清醒地躺着,身旁的劉海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王娟看看他,心裡很不爽。第二天,她悄悄一個人去做了人流。

自從陳軍走後,沒有人請吃請喝,李艷看王浩就不順眼了。王浩把飯打來,她說:「天天吃這些,誰吃得下嘛?」王浩陪着笑說:「我已經揀最好的打了。」兩人去逛街,李艷看中的東西,王浩裝做沒看見,因為他買不起。李艷生氣的走了,王浩趕緊跟在後面。李艷幾天都不理王浩,王浩知道,自己再不下點血本,李艷肯定會甩了他,但工資遠遠不夠李艷的花銷,怎麼辦呢?王浩正想着,就看到鍋爐房裡有一台發電機,從他來以後都沒斷過電,那台發電機就一直放在那裡。王浩心想:「現在不興搞停電那一套了吧?放着也是放着,我悄悄拿去賣了,給李艷買套衣服,哄她開心,她就不會不理自己了。」主意打定,他就去搬機器,發現很重,想想搬遠了也不現實,離公司門口五百米處有個回收廢品站,王浩和老闆談好價錢後,找了個時機,讓老闆來拉走了。楊梅天天和劉學在一起,劉學很快就厭倦了她。但楊梅天天纏着他,劉學煩透了這種粘人型的女人。今天,一個朋友叫他去唱歌,他去到那裡,發現了一個辣姐。那女人比他歲數大,一頭大波浪,化着濃妝,一條暴露的紅裙子根本擋不住那傲人的身材。他一看到劉學,便拍了拍身邊的座位,劉學乖乖的坐了過去。她姿勢優美地抽着一根煙,把煙圈吐在劉學的臉上。劉學頓時被她吸引住了。她說:「弟弟,會划拳嗎?」劉學點點頭。女人拎過兩瓶啤酒,兩人就開始划拳。兩人都是高手,難分勝負。女子劃到興起,站了起來,一隻腳踩着桌子和他劃。劉學驚呆了,多麼性感的女人,多麼性感的腿,超短裙下的蕾絲內褲都被他看到了。他站了起來,一把抬起女人踩在桌子上的腳,把女人抵在牆上,女人的腿纏在他腰上,對他說:「你還在等什麼?」其他人趕緊出去了。幾天後,楊梅覺得下身不舒服,去醫院一看,當醫生告訴她說:「小姑娘,年紀輕輕不愛惜自己,你得性病了。」楊梅只覺得一個晴天霹靂。她拿着診斷書去找劉學,劉學厭惡地說:「滾,沒想到你是個這種人,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楊梅又恨又怕,只好自己去醫院了。主任被老婆拖回去打了一頓,主任睡在地板上,他老婆一隻腳踏在他背上,問他:「你和那個小妖精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嗯?」邊說邊用腳在背上踩了一下,主任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覺得一口血涌了上來。他說:「老婆,你先讓我起來好不好?」他老婆說:「還敢討價還價?」說着又加了一點力道。主任實在忍不住了,哭了起來,他說:「老婆我錯了,我不是人,你先放我起來,我求你了,我不敢騙你,我坦白,剛認識的,第一次去玩就被你逮到了。老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求你放我起來吧。」他老婆說:「真的?」主任說:「老婆,我發誓,是真的,比珍珠還真。」他老婆把腳收了回來說:「敢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主任躺在地上,想站但站不起來。他老婆說:「怎麼還不起來?裝死是不是?」說着用腳踢了他一下,主任知道,再不起來,遭殃的就是肋骨了。自己掙扎了幾次,剛把身體弓起來一點,他老婆一把揪住衣服,直接把他甩在了沙發上。他硬是不敢哼一聲,自己調整了下姿勢,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第二天,主任來到公司,趕忙找到馬師說:「師傅,她沒事吧?」馬師說:「沒有生命危險,你呢?你沒事吧?」主任苦笑了一下。馬師拍拍他的背說:「幸好你沒事。」主任疼得叫了起來。馬師說:「怎麼?還是被打了?讓我看看。」馬師掀開衣服說:「你受苦了。」主任說:「謝謝師傅。」馬師說:「當初要不是圖她家什麼都有,怎麼會受今天的苦?」主任說:「都是命呀,我當初做夢都想不到她會力大如牛,如果知道的話,就是打死我也不會跟她結婚的。」馬師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已經上了賊船,下不來了。」主任說:「我想去看看她。」馬師說:「我送你悄悄去看一眼就行了,要被你老婆發現,我都難逃一死。」主任說:「師傅的大恩大德,徒弟沒齒難忘。」馬師同情的看看他。兩人來到醫院,主任一看到情人,他馬上嗚咽着說:「她怎麼把你打成這樣?臉腫得象個豬頭。肋骨也斷了兩根,我的天呀,臉上這麼多條痕。她太過分了。」情人也哽咽着說:「你沒事就好,你走吧,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我已經經受不起第二次了。」主任抱着情人,心如刀割。馬師說:「差不多行了,趕快走了,小心你老婆來查崗。」主任一聽,對情人說:「你好好養傷,我有空再來看你。」情人用複雜的眼神看着他。主任問馬師說:「師傅,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和…」馬師說:「你敢扯到她頭上?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你自己老婆是個什麼人?自己心裡沒點數嗎?她調查過你幾次你不知道嗎?為你的家事,昨晚她還和我鬧,我還在想怎麼哄她呢?你還懷疑她?她才不會幹那種事。」主任看看師傅,只好閉了嘴,但他心裡認定,這件事絕對和她們幾個脫不了關係。他在心裡說:「別讓我逮到任何機會,否則你們就死定了。」

吃過晚飯,主任說:「師傅,我心裡難受,既不敢去醫院,也不想回家。你陪我走走吧?」馬師因為去找章雯,章雯不理他,心裡也是很煩燥,兩人便順着馬路邊走去。經過回收廢品站,主任無意中一看,怎麼牆邊放着一台發電機,有點眼熟,便走了進去。仔細一看,果然是公司里的,他問老闆說:「這台發電機是哪來的?」老闆認識他,心裡說:「糟糕了,這下怎麼辦?」他想打個電話給王浩,但主任說:「給我好好站着別動,然後老老實實交待,今天你若不說清楚,你就等着吃牢飯吧。」老闆嚇了一跳,他說:「我說我說,是王浩賣給我的。」主任心頭一陣狂喜,機會來了。他馬上打電話報了警。馬師說:「何必呢?讓他把錢退回來就行了。」主任說:「這種事必須嚴辦,如果第一次不嚴懲,以後人人都向這樣還了得。」

章雯從外面回到宿舍,李艷在哭。章雯說:「怎麼了?和王浩吵架了?」李艷哭着說:「王浩被警察抓了。」章雯吃了一驚,她說:「你先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被抓了呢?」王娟說:「我問過劉海了,他說王浩偷了公司的發電機。」章雯說:「他瘋了?他偷發電機幹什麼?」楊梅說:「他剛買了一套衣服給李艷。」章雯一聽就明白了,她不耐煩地說:「別哭了,你如果不那麼愛慕虛榮,今天何致於此?」李艷哭着說:「老大我錯了,你快想想辦法,他被抓了後我才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章雯被觸動了心事,她說:「別哭了,誰發現他偷的?」王娟說:「主任和馬師去散步時發現的。」章雯一聽,馬上出去了。她來到馬師的宿舍,使勁敲了幾下門。馬師開了門,本來很生氣,但一看到章雯,他馬上把她拉進去,然後說:「這件事不怪我,他根本沒說什麼,直接就報了警,我當時就說算了,但他已經報了警就沒辦法了?」章雯說:「你當時為什麼不攔着他?」馬師冤枉的說:「我已經跟你說了,來不及,我不是故意不管的。」章雯說:「主任這是瘋了吧?多大點事,至於嗎?」馬師說:「客觀來說,其實王浩是真不對,盜竊公共財物,這種事不算小了。李艷也不對,這人不是個好東西,紅顏禍水。」章雯瞪他一眼就要走,馬師趕緊拉住她說:「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章雯甩開他的手走了,留下馬師一個人站着發呆。

章雯回到宿舍,三人都看着她。她說:「沒辦法了,王浩的行為已構成了犯罪事實。」李艷哭得更傷心了。四人躺在床上,各懷心事。往日的開心也蕩然無存。連續兩天,四人雖然在一起,但從不多說一句話。章雯奇怪了,她覺得有必要改變一下。她知道李艷是為什麼?所以她說:「我覺得情況有點不對,王娟你先說,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王娟一驚,她心想:「我很小心啊,老大是怎麼看出來的?」章雯又說:「楊梅你準備好,王娟說完到你。」楊梅一驚,她也在奇怪:「老大是怎麼知道的?」李艷一看,也知道了她們肯定有事,便說:「老大問你們呢,快說。」王娟說:「我有寶寶了。」三人互看一眼,高興地說:「好呀,我們有小侄子或者是小侄女了。」沒想到王娟說:「被我做手術拿掉了。」三人「啊」了一聲。章雯說:「你瘋了,劉海知道嗎?」王娟說:「我問他怎麼辦?他反問我怎麼辦?最後他居然說要問他媽才能做決定?我就去把孩子做掉了,我不想那麼早給婚,也不想那麼早生孩子,更不想孩子有個那樣的爸爸。」大家一起摟住了王娟,王娟說:「孩子做了後,我發現我的心長大了好幾歲。」大家沉默了一會。楊梅說:「我自己坦白好了。」大家放開擁抱,一起看着她。她看看三人,然後說:「我得性病了。」李艷說:「你是不是想大家比比誰最慘?然後痛苦減一半?無不無聊?」章雯說:「說點好的,別咒自己。」王娟說:「是不是劉學乾的?」楊梅沉默不語。章雯說:「你說真的嗎?」楊梅點點頭。王娟說:「你明知道劉學是什麼人?自己還不小心點?」李艷說:「他知道了嗎?」楊梅說:「我告訴他了。」王娟說:「還反被罵一頓吧?」楊梅沒吭聲。章雯拿了一把剪刀說:「他媽的,欺人太甚,我現在去為你報仇。」李艷說:「我也去。」王娟說:「當然少不了我。」楊梅死死拉住章雯說:「老大別去,我求你了。這件事如果傳開了,我還有什麼臉面活下去?」說完哭了起來。三人看看她,也抱住她哭了起來。

吃飯時間到了,王娟剛準備去打飯。章雯說:「躺在床上別動,好好休息,你要養好身體,千萬別留下什麼毛病。」王娟感動地說:「老大,你真象我媽。」章雯給她一下。楊梅複診了,三人陪着她去,楊梅感動地說:「我第一次來時,我感覺到醫生都看不起我,今天你們陪我來,我就沒什麼不好的感覺了,謝謝你們。」劉海來找王娟,王娟不理他。打電話也不接。劉海對章雯說:「王娟這是怎麼了?」章雯說:「我們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劉海說:「沒有啊。」章雯說:「既然沒什麼事,你就不要擔心。」劉海走了。王娟說:「看見了吧,這個男人的真實嘴臉,到現在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李艷說:「他這種水平是怎麼混成總經理助理的?」章雯說:「也許總經理需要的就是這種特別老實的人。」楊梅不喜歡談論劉海,因為她會想起別人。

公司叫章雯去出差,離陳軍不遠。章雯快速處理完公務,馬上去找陳軍。她在門外打電話給陳軍:「喂,你在幹什麼?」陳軍說:「在想你。」章雯說:「這麼巧?我也是。」已經到門口了。章雯說:「你會不會和一個女人躺在床上?」說着就敲門。陳軍說:「是呀,你怎麼知道的?要不要來查房?」邊說邊來開門。一打開門,看到章雯,陳軍一把抱着她。章雯說:「等我關下門。」陳軍還是抱着她,章雯進去後,用腳關上了門。陳軍突然哭了,章雯也哭了。兩人抱着對方哭了一會,章雯用紙溫柔的幫他擦去淚水,然後脫他的衣服。陳軍說:「是不是你幫我脫?我幫你脫?」章雯說:「只要你願意,做什麼都可以。」天亮了,陳軍請了一天假。又抱着章雯接着睡。章雯一醒過來,一看天色,她推了推陳軍說:「太陽都出來了,你要遲到了。」陳軍擁着她說:「我請了一天假陪你。」章雯看着他,他也看着章雯。章雯摸着他的臉說:「你瘦了。」陳軍說:「為伊消得人憔悴。」章雯說:「油嘴滑舌,說真的,你一定要注意身體。」陳軍說:「放心,我想儘快把業績提上去,然後我就可以回總公司了,我不想離開你,我想早點和你在一起。」章雯說:「我也是,但我不想你拼命,要不你別幹了?我一個人的工資夠我們倆用了,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好不好?」陳軍更緊的抱着她說:「你還不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家條件不錯,但因為我從小體弱多病,爸爸媽媽不怎麼看重我,他們只希望我平平安安就好。後來他們又生了我弟弟,弟弟身體健康,又活潑聰明,於是他們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了弟弟的身上。他們可能都沒想到我能活這麼久,所以我要努力,要憑自己,讓我們,還有我們的寶寶過得更好。」章雯說:「其實你用不着和誰去證明,也許你爸爸媽媽就是不想讓你太勞累,我們回去吧,你重新找個輕鬆點的工作,然後我要每天抱着你才安心。」陳軍說:「我也想天天抱着你,但我是個男人,而且現在這個工作挺好的,這樣吧,我干着看,實在不行我就辭職,好不好?」章雯說:「還有半個月就是中秋節了,是你來還是我來?」陳軍說:「當然是我來陪你,不捨得你跑來跑去。」說着又吻住了章雯。

李艷說:「明晚就是中秋節了,我們怎麼過?」章雯說:「我原以為你需要安慰,沒想到最活躍的是你。」李艷說:「老大,我也難過呀,但天天難過也不解決問題呀,反正不管判多少年,我都等他出獄,然後嫁給他。」章雯說:「還算你有點良心。」楊梅說:「我覺得只要我們在一起,天天都是中秋節。」王娟說:「對,所以劉海叫我去他家過節,我推掉了,我決定我們在一起,快快樂樂過個節,把以前的霉運統統去掉。」李艷說:「老大,姐夫會不會來陪你過節?」章雯笑着說:「不知道。」王娟說:「不管來不來,反正我們一起過。」大家都說:「好。」

中秋節到了,下班後,大家都興奮的在討論,今晚怎麼過?章雯算着時間,陳軍什麼時候回來?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陳軍還沒到。章雯心想:「應該是堵車吧?今晚大家都忙着回家過節。」直到晚飯後,還不見人。章雯打電話給他,打不通。章雯想:「可能電池幹了。」但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馬師來找她說:「今晚怎麼安排?」章雯冷淡地說:「我們要去跳舞。」馬師說:「那就去跳舞吧。」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軍一直沒有出現。章雯一直打電話,一直打不通。打去公司也沒人接,章雯想:「他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是不是要給我個驚喜?我不要什麼驚喜,我要你出現在我面前呀。」但陳軍一直沒出現。到慢舞的時間了,馬師拉她去跳舞。她想:「會不會我和馬師一跳舞,他就出現在我們面前,然後給馬師一拳,拉着我就走了。」但直到舞跳完,陳軍都沒有出現,馬師和她說了些什麼?她也完全沒聽到。從舞廳出來,章雯悶悶不樂,一直在想陳軍到底怎麼了?馬師說:「今晚中秋節,我們去吃宵夜吧?」章雯沒吭聲。王娟說:「別不高興了,姐夫可能有事耽擱了,我們不是說好,今晚把霉運甩開嗎?」李艷說:「老大,去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楊梅說:「老大,不管你怎麼決定,我都跟着你。」章雯不想掃大家的興,便去了。馬師一直陪着小心,生怕章雯找麻煩。萬萬沒想到,碰到了劉學。劉學過來打招呼,沒人理他。他把手搭在楊梅肩上說:「你們也來了?中秋快樂!」楊梅說:「拿開你的髒手。」劉學說:「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麼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呢?」李艷說:「滾。」王娟說:「劉學,把你的前腳從她肩上拿開,然後閉上你的拱嘴,快點消失。」劉學說:「大嫂,說話怎麼那麼難聽?是不是我哥沒陪你不高興了?」章雯一下站起來,指着劉學說:「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不想看到你這種人渣,你算個男人嗎?做了事不敢認還推在一個女人身上,讓她自己承受那種恥辱,你還有臉出來見人,我要是你,要把臉拿了裝在包里才好意思出來,我們不想看到你,現在你可以滾了,滾?」劉學一看,馬上說:「你們慢用,改天再聚。」章雯坐了下來,馬師說:「你們老大這氣場,我都嚇得不敢出聲,這個小混混眼神不錯,如果他再不走,可能要遭殃了。」李艷說:「馬師,那你怕不怕老大以後象這樣罵你打你?」馬師說:「我願意。」楊梅說:「會有這種人?」馬師說:「連你們主任都受得了他老婆,你們老大我就更受得了了。」王娟說:「主任被他老婆打嗎?」李艷說:「快說來聽聽。」馬師說:「哎,我怎麼和你們說這些?背後議論人不好。」王娟說:「馬師,吊胃口就不好了,小心我們把老大叫走。」李艷和楊梅說:「就是。」馬師看看章雯說:「在這裡說過就算了,不要出去亂說。」三人點點頭。馬師說:「主任的老婆很壯實,外號叫半架牛,你們主任和她在一起,就象老鷹和小雞,貓和老鼠。」王娟說:「馬師,女人長得再壯,都不是男人的對手,你在吹牛。」馬師說:「你們主任從無還手之力,我從來沒見過力氣那麼大的女人。有一次我去他家,他們要留我吃飯,我還有事,剛想走,結果他老婆一把拉住我,把我按在餐桌旁,我硬是沒還手之力。」李艷說:「馬師,幸好是拉你吃飯,要是拉你上床,你是同意呢?還是不同意?」馬師說:「你提醒了我,下次去他家要帶上你們老大才安全。」全部人笑了起來。馬師對章雯說:「你終於笑了。」李艷說:「馬師,最近怎麼不見主任的情人了?」馬師看看章雯說:「你們老大沒講給你們聽嗎?」三人一起說:「老大,你瞞我們什麼了?」章雯看看馬師說:「你不是說背後議論人不好嗎?」馬師說:「我又中了你的計,我看你不高興,才想着講主任的事,估計你會有興趣,結果你還是算計到了我。」章雯不出聲了。三人說:「什麼事啊?到底什麼事啊?老大你說啊。」章雯說:「問他去。」三人一起說:「馬師,快講給我們聽,快點講嘛。」馬師看看章雯說:「那天我們一起去跳舞,不知怎麼搞的,被主任老婆知道了,衝到舞廳打了那女的一頓,然後把主任揪回去又打了一頓。那叫一個慘。」李艷說:「哎呀,可惜了。」王娟說:「這種事我們居然完美的錯過了。」楊梅說:「要是時間可以倒流就好了。」馬師說:「還是沒看到的好,我還怕嚇到章雯了。」三人對章雯擠了擠眼睛。

吃完宵夜,馬師說:「很高興這個中秋和你一起度過。」章雯咧嘴笑了一下。馬師說:「我當你這個表情是說:我也是。」其實章雯在想:「陳軍會不會站在樓下等我?因為他的手機丟了,或者是被小偷偷了。來到樓下,沒人。章雯很難過,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他到什麼地方去了?就算你陪別的女人去了,你告訴我一聲,讓我知道你平安就好啊。其他人說什麼,章雯一律聽不到,她行屍走肉般的回宿舍了。王娟怕馬師難堪,便說:「馬師謝謝你陪我們過節,老大累了,我們會照顧她的,你早點休息。」說完三人跑着追上章雯。一進門,章雯倒在床上。三人圍在她床前,李艷說:「老大,別想那麼多?姐夫不會有事的。」楊梅說:「老大,姐夫可能被什麼事耽擱了,明早就會買早點來給我們吃。」王娟說:「老大你別擔心,姐夫的電話可能被偷了,今晚大家都過節,可能公用電話也沒有,明天我們再打電話給他,好不好?」章雯說:「他沒理由不和我說一聲,我怕他出什麼事了?」王娟說:「中秋節你想點好的,相信我們,明天姐夫就來了。」章雯沒吭聲,李艷岔開話題說:「老大,你給我好好講講,主任的老婆是個什麼樣的人?主任把王浩害進了監獄,我不會放過他。」王娟說:「估計他一有機會就會收拾我們,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楊梅說:「對呀,姐夫就是被他害了才調走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章雯說:「其實我看到他老婆時,我還是挺同情主任的。但想起他對我們做的事,我又覺得,我對他的懲罰太輕了。」三人一起說:「原來是你乾的?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章雯說:「知道的人多了,容易走漏風聲。從今天起,他一可惡我們就找他老婆揍他一頓,最好是當着人打才解恨。」大家說:「就這麼決定了。」

三天後,章雯終於接到了陳軍的電話,她一接起來就說:「你到哪裡去了?你沒事吧?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對方過了一會才說:「你好,你是章雯嗎?」章雯很奇怪,她說:「你是誰呀?」對方說:「我是陳軍的弟弟,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帶你去看我哥。」章雯說:「你好,你哥哥怎麼了?」他弟弟說:「你去了就知道了。」章雯來到公司門口,陳軍弟弟已經在等她了。上了車,她說:「你哥怎麼了?他的電話怎麼在你那裡?」陳軍的弟弟說:「去了就知道了。」章雯一路上忐忑不安,猜測了好幾種可能,但都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車停在了殯儀館。章雯說:「你家什麼人去世了?」陳軍的弟弟扶着她的手臂說:「進去你就知道了。」嘴說着,就到了一個房間,裡面站着一男一女,五十多歲的樣子。有一個柜子上放着一個骨灰盒,上面有陳軍的照片。章雯衝上去仔細一看,果然是陳軍的照片。章雯驚訝地說:「這是什麼意思?」陳軍的弟弟說:「我哥死了。」章雯看看那一男一女,他們臉上那悲痛的表情,說明這一切都是真的。章雯不能接受,她拉着陳軍弟弟說:「別開這種玩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把真相告訴我。」他弟弟說:「是真的,我們從復原的手機里才找到了你的號碼,我們知道哥哥和你的感情很好,這件事不應該瞞着你,所以我才接你過來,和他告別一下。」章雯一瞬間淚如雨下,她緊緊抓住骨灰盒,就好象可以留住陳軍一樣。她說:「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丟下我就走了?你不是說好中秋要來陪我嗎?你為什麼不來?你不是說要好好奮鬥,讓我和寶寶過上好日子嗎?你為什麼說話不算數?你起來,你起來呀,你怎麼那麼狠心?你為什麼丟下我?你回來,你給我回來。」淚水順着骨灰盒落在陳軍的照片上,就象陳軍也在哭。那一男一女和陳軍的弟弟也在哭。那個女的過來,抱着她說:「我是陳軍的媽媽,他是陳軍的爸爸,我們替陳軍謝謝你,謝謝你陪他走了最重要的一段路。他從小身體不好,我們就怕出什麼意外,讓他呆在家裡,他說他想證明自己的價值。中秋節的前一天,一個客戶喝多了酒,非要拉他去游泳,結果他為了救那個客戶,引發了病,兩人就一起死了。」章雯抱着骨灰盒,肝腸寸斷。那個給她溫暖的人,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哭幹了淚的章雯回到公司。她表面風平浪靜,其實內心波濤洶湧,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她要為陳軍報仇。主任知道這個消息後,心裡狂喜了一陣,他在心裡說:「章雯,你也有今天?」當他看到章雯時,他假裝關心的對章雯說:「章雯,你知道嗎?陳軍死了?哎,年紀輕輕的,可惜了。」章雯面無表情地說:「主任,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說完就回宿舍了。主任奇怪地說:「她怎麼若無其事的樣子?」王娟、李艷和楊梅正焦急地等着她,她們不知道章雯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三人關心的看着她,想着該怎樣安慰她。章雯冷靜地說:「你們別這樣看着我,我已經知道了,我的淚也哭幹了,下面就是要為他報仇的時候,如果沒有主任,他就不會被調走,如果不被調走,他就不會出事,我一定要讓主任付出代價。」三人一起說:「老大,我們聽你的。」她把主任家的電話號碼拿給楊梅說:「這個電話你來打,我看主任的舊傷好得差不多了,應該讓他添點新傷,否則他會皮癢難受,作為下屬,我們應該為他解決這個難題。」楊梅說:「老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什麼時候打?」章雯說:「我找到機會再說。」王娟說:「我就和李艷扮演他的情人吧。」章雯說:「千萬別讓主任老婆當場捉住,否則下場會很慘,這些事都要找機會。」四人商定,準備見機行事。活該主任倒霉。他站着和馬師說話時,他老婆打電話給他,剛好李艷從旁邊經過,一聽就知道主任在和他老婆打電話。於是李艷突然湊到主任耳邊說:「主任快來呀,人家衣服都脫了。」說完笑着走了。主任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麼和老婆交待。他老婆一下子聲音提高了八度說:「剛剛那女人是誰?」主任趕緊解釋說:「是個同事在開玩笑。」剛說着,李艷又折回來了。主任說:「李艷,你快來解釋一下。」李艷大聲說:「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不是說她雖然是個母老虎,但你根本不怕她嗎?既然你不怕她,還解釋個屁呀。」說完揚長而去。主任臉色馬上就變了,他絕望地問馬師說:「師傅,怎麼辦?」馬師說:「這種事我還真幫不了你,誰知道李艷會突然和你開這種玩笑?」主任說:「我只能禱告,她千萬不要來公司。」

李艷回到宿舍,和大家講了這件事。章雯說:「以我對她的了解,不用多久她就會出現在公司。」王娟,你馬上去門口等着,見到她時再火上澆油幾句。」王娟馬上去了。

主任老婆掛了電話,馬上出門。她來到公司大門口,王娟和劉海站在門口聊天。劉海說:「你幾天不理我,今天突然約我出來,為什麼要來大門口?」王娟說:「帶你來曬太陽,給你補點天然鈣。」劉海笑笑說:「你高興就行了,不過現在是上班時間,萬一總經理有事找我,下班再說好不好?」王娟看到主任老婆出現了,便對劉海說:「那你趕快去,我馬上就來。」劉海前腳剛走,主任老婆後腳就到。王娟馬上迎上去說:「你好,你來找主任嗎?」主任老婆馬上問:「你怎麼知道?你是誰?」王娟說:「我聽主任有一次喝醉後描述過你,所以知道。」主任老婆說:「他喝醉了你怎麼會在他旁邊?」王娟馬上說:「哦,我男朋友是總經理助理,所以我們有時會在一起玩。」主任老婆一聽,對王娟放下了戒心,然後說:「既然你是劉助理的女朋友,那我們就不算外人了。你告訴姐姐,主任旁邊是不是經常有女人?」王娟看看四周,悄悄說:「姐,我一見到你就有種親切感,你肯定是個豪爽的人,我喜歡你。我跟你說句實話,但你千萬不能和主任說,不然他會收拾我的。」主任老婆說:「以後他再敢收拾你,你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王娟說:「謝謝姐,以前有個狐狸精天天纏着主任,我知道主任已經結婚了,就忍不住說了那女人幾句。後來差點沒被主任收拾死。」主任老婆說:「是不是長着一雙狐媚大眼的那個?」王娟說:「原來姐也知道啊?」主任老婆說:「被我打回原形,回老家去了。」王娟說:「姐英明!姐厲害!」主任老婆說:「現在他是不是又和誰勾結上了?」王娟說:「姐,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一個小職員。怎麼了?是不是你聽到什麼風聲了?」主任老婆說:「我打電話給他時,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她的衣服都脫了,叫主任趕快去。」王娟說:「也許是開玩笑呢?」主任老婆說:「開玩笑?哪個女人會開這種玩笑?」王娟說:「你如果不放心,你就自己上去看看。」主任老婆說:「以後和劉助理來家裡玩啊。」王娟說:「好的姐。」王娟一看主任老婆進了電梯,馬上打電話給李艷說:「到你上場了。」李艷找到主任說:「主任,可以出來一下嗎?我和你說點事。」主任懷疑的看着她說:「什麼事?非要出去說?」李艷說:「關於先前我開玩笑的事。」主任一聽,跟着她就出來了。來到電梯旁的衛生間門口,李艷說:「主任對不起,我不知道開個玩笑你會那麼生氣,這樣好了,你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好不好?只要你別生氣了。」主任說:「算了,如果有需要,我再叫你去解釋。」李艷聽到電梯到了的聲音,馬上說:「主任,只要你不生氣了,叫我做什麼都可以,包括…」說着就解開了一個襯衫的紐扣。主任嚇了一大跳,趕緊說:「你幹什麼?趕快出去。」李艷笑着說:「主任,有需要你就說喲。」說着整理着襯衫就出來了,剛碰到主任老婆。主任老婆看了一下整理着襯衫的李艷,不屑的搖搖頭。主任被李艷嚇得靠在牆上,他自言自語地說:「自從王浩做牢後,李艷變瘋狂了不少,她不會是把我當做下一個目標了吧?」說完驚魂未定地從衛生間出來,剛好碰到了老婆。他老婆看看李艷的背影,又看看表情不自然的主任,一下子全明白了。她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說:「我要殺了你這個賤男人。」主任一看大勢不妙,趕快朝馬師辦公室跑。他老婆在後面追。馬師正和總經理談着工作,總經理說:「現在開了新的分公司,我想你去坐鎮指揮。」馬師面露難色,他不確定章雯會不會跟他去?如果他離開了章雯,那他們肯定就沒戲了。總經理看他不說話,便說:「現在整個公司里,我只信任你,我們二十年的交情,公司交給你,我一百個放心,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馬師看着總經理,他們兩人已經並肩走過了二十個年頭,為了公司,所以馬師至今都沒時間找女朋友。但面對總經理,他還是拒絕不了,因為他們就象一家人,他知道,如果總經理有其他人選,她也不會讓自己去。於是他說:「你別擔心,我一定不負你所託。」總經理感動的站起來,擁抱了馬師一下。剛好主任推門跑了進來,他老婆緊隨其後。兩人都看到了擁抱着的馬師和總經理。主任愣了一下,還是趕快逃到馬師身後。總經理放開了馬師,不悅地對主任說:「上班時間,成何體統?」主任低下頭,不敢吭聲。主任老婆不高興了,她大聲說:「你誰呀?誰不成體統了?你怎麼有嘴說別人?無嘴說自身?」總經理生氣地說:「你是誰?」主任老婆說:「我是誰關你屁事?馬師你也是,這麼多年不找老婆?原來是和這種女人混在一起?你瞎了嗎?那天和你跳舞的小姑娘不挺好的嗎?你怎麼會喜歡上這種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馬師怕她再說出什麼難聽的來,趕緊說:「你誤會了,先坐下喝杯茶,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總經理也說:「你再胡鬧我就叫保安了。」主任老婆說:「你叫啊,正好讓大家看看,你們公司都是些什麼人?」總經理不高興地說:「我們公司什麼人?你說清楚。」主任老婆直接說:「全是些姦夫淫婦狗男女。」總經理生氣的走過去指着她說:「你出去。」主任老婆一把推過去,總經理站立不穩,連退幾步,摔在了地上。馬師趕緊去扶總經理,主任緊緊抓着他的衣服。主任老婆抓了幾下沒抓到主任,對着馬師一推,馬師的身體根本不受控制,朝後退去,主任又抓着他,兩人也摔在地上,整個辦公室亂成一團。

其他辦公室的人遠遠看着,不敢上來,怕觸到領導的底線。章雯她們四個也側耳聽着動靜,後來怕出太大的事,王娟便打電話給劉海。劉海跑到馬師辦公室,先扶起總經理。總經理氣急敗壞地對劉海說:「報警。」馬師趕緊說:「總經理,先消消氣,回頭我再和你說。」說完扶着總經理回她的辦公室去了。主任老婆一把將主任從地上拖了甩到牆邊。劉海嚇壞了,趕緊去扶主任。主任老婆推了他一下說:「這是我們兩口子的事,外人別多事。」劉海不是不想管,而是被她一推,直接就摔在了沙發上。他只能用愛莫能助的眼神看着主任。主任知道今天是在劫難逃了,便對劉海說:「謝謝你,你走吧,順便幫我帶上門。」劉海只能帶上門出去了。只聽到幾聲悶響後,門開了。主任老婆氣沖沖地走了。劉海趕緊進去,只看到主任一動不動地躺着。劉海趕緊上去摸了摸主任的鼻息。主任說:「我還沒死。」劉海鬆了一口氣說:「嚇我一大跳,看你也沒什麼外傷?怎麼躺在地上?」主任說:「她打我一般不會打臉,所以你們看不出來。」劉海說:「那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主任說:「不用,我躺一會就好了,習慣了。」劉海同情地說:「你老婆的力氣是真的大,她推我一下,我連站都站不穩。」主任苦笑了一下。劉海把辦公室收拾好了,然後問主任說:「可以起來了嗎?」主任自己活動了幾下,然後掙扎着爬了起來,劉海把他扶到沙發旁,主任說:「坐凳子行了,沙發太軟,待會不好起身。」劉海忍住笑說:「主任,你可真不容易。」馬師關心地對總經理說:「你沒事吧?」總經理生氣地說:「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今天真是拜主任所賜呀。對了,他老婆為什麼要來公司鬧?」馬師說:「主任和我聊着天,他老婆打電話給他,剛好李艷經過,對着電話開了一句玩笑,他老婆聽到後以為主任有外遇,然後就殺過來了。」總經理說:「也是難為主任了。不過你告訴他,這一次我出於同情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他這個主任就別幹了。家事都處理不好,工作上的事也不可能處理好。」馬師說:「好,我待會轉告他。」

章雯看到主任進了馬師的房間,他委屈的說:「師傅,我的舊傷都還沒好,今天又添新傷了。」馬師說:「有什麼辦法?連我都被她輕輕一推就倒在地上,別說你了。」主任說:「我總覺得這件事和她們幾個脫不了關係。」馬師不悅地說:「你別屁股歪了賴馬桶,自己老婆是個什麼人?自己心裡沒點數嗎?別什麼事都賴在她們頭上,章雯現在都對我愛理不睬,要被她聽到,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主任看看馬師,後面的話就沒敢說了。

章雯她們四個在熱烈地討論着這件事。李艷說:「我今天終於出了一口惡氣。」章雯說:「還不算玩,他害得我們失去了摯愛,我要讓他也失去點重要的東西才解恨。」李艷說:「對,一定要一讓他付出點代價,不然太便宜他了。」楊梅說:「讓他失去點什麼呢?」王娟說:「難道讓他和她老婆離婚?」章雯說:「離婚?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他老婆就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懲罰。」李艷說:「我知道了,他就是婚姻不幸福,所以見不得別人好。」王娟說:「也許是吧,看他被老婆打時,心裡還是同情他的,但一想到他一有機會就針對我們的事,我又覺得,他老婆打得還不夠狠。」

主任戰戰兢兢回到家,他老婆坐在沙發上。主任趕緊過去,諂媚的說:「老婆,你辛苦了!」他老婆說:「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在外面不乾不淨的。我們就離婚吧。」主任一把抱住他老婆的腿說:「老婆,我錯了,你千萬不要說離婚這個詞,你對我的大恩我沒齒難忘。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有今天。老婆,以後我一定聽你的話,再也不胡搞了,我發誓,好不好?」

馬師要走了,他決定搞一個儀式。名義上是他的歡送儀式,其實他真正要做的,是向章雯求婚,然後帶上她一起走。

儀式定在晚上八點開始,馬師做了很多事,只瞞着章雯,他要給她一個驚喜。章雯白天出去,突然下了一場大雨,全身都被淋濕了。回來後洗了個澡,感覺更難受,便買了一盒感冒藥。晚飯後吃了下去,心想,也許睡一覺就好了,晚上才有精神參加馬師的歡送會。沒想到吃了藥以後,昏昏沉沉就睡了過去。耳邊依稀聽到王娟說:「老大,馬師的歡送會開始了。」章雯說:「好,你們先去,我馬上來。」過了一會,又聽到李艷說:「老大,怎麼還沒起來?快起來,有驚喜。」章雯迷迷糊糊地說:「好,我馬上來。」李艷去了,章雯心裡是很想起來,但就是醒不過來。過了一會,又聽到楊梅說:「老大,快起來,就等你了,馬師都等急了。」章雯說:「好,馬上來。」但是眼睛根本睜不開。不知過了多久,章雯覺得有人在踢她的床,耳邊聽到劉海的聲音說:「章雯,過分了,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你想過馬師的感受嗎?」章雯說:「知道了,我馬上就來。」劉海說:「快點,全部人都等着你。」章雯心裡很想起來,但身不由己,還是沉沉的睡着。不知過了多久,章雯總算醒過來了,她看看宿舍里,靜悄悄的。她才想起來,要去參加馬師的歡送會。於是爬起來,還在想着,要不要換套衣服?這時,王娟她們回來了。章雯說:「你們說我穿哪套衣服比較合適?」很奇怪,她們沒有了往日的喧鬧。王娟說:「馬師都走了,你還去幹什麼?」李艷說:「老大,我覺得這次是你過分了。」楊梅說:「其實馬師對你也挺好的,如果我能碰到這種男人,我是絕不會放跑他的。」章雯奇怪地問:「你們這是怎麼了?你們在說些什麼呢?」王娟說:「馬師其實是辦了一個求婚儀式,布置得很美,很浪漫。」李艷說:「其實馬師一直對你不錯,我們也是想着,姐夫已經走了,你應該有個人關心你、愛護你。」楊梅說:「馬師今晚被你傷透了心,當着所有人的面,等了你一晚上,換了我我也受不了。」王娟說:「馬師就是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才連夜走了。」章雯悵然若失。

十年後,章雯從銀行出來,心裡頓時空落落的。她看着馬路上穿流不息的車流,看着公園裡那些自由自在的人們,看着有工作的人們忙碌的身影。這時,即使是在馬路上閒逛的狗,都會成為她羨慕的對象。因為它沒有壓力,不象自己,現在就是稀薄的空氣都可以壓得自己喘不過氣。章雯站在馬路邊,不知該何去何從?她現在既想找個人訴訴心中的鬱悶,又想一個人靜靜地呆上一會。她其實根本不知道該幹什麼?但有一點她知道,她現在不能見任何人,就算是有個陌生人來答訕,她都可能會哭起來。但她不想這樣,自己已經心力交瘁了,何必再去惹人煩?何必把傷口再撕開一遍給別人看?何必成為別人的笑柄?她深深知道,沒有人會真正理解你,大家遭遇不同,你沒理由要別人和你感同身受。天陰沉沉的,好象要下雨的樣子,但章雯不在乎。她找了一個很僻靜的地方,想靜靜地坐一會。沒想到剛坐下來,就有三三兩兩的人從她面前經過。有帶小孩出來玩的,外婆、女兒、孫女,其樂融融地在談笑着。相擁着的戀人從她面前幸福的走過,三五個知己好友從她面前走過。無一例外,他們都奇怪的看看她。章雯知道,不能再坐下去了,連這種僻靜之地都容不下自己,還是回家吧,關起門來,冷暖自知。然後自己細細品品,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章雯的思緒又回到了曾經的那個時候。自從 陳軍死後,馬師走後。章雯覺得生活一下子空虛了很多。她整日悶悶不樂的,她們三人就想帶她出去散散心。劉海家在農村,門前有一條大河,岸邊栽着兩大排楊樹。旁邊的地里種着莊稼。王娟有一次對章雯說:「我發現書上的東西不能信。」章雯奇怪地問:「例如?」王娟說:「書上說農村的空氣是最好的,我第一次來時,深呼吸了一大口,沒想到差點吐了,哪裡有清新的空氣?完全是飄着一股大糞味。」把章雯逗得笑了半天。這次四人都跟劉海一起回家,李艷說:「劉海,你們村裡的人會不會認為你有四個女朋友?」劉海憨笑着說:「怎麼可能?」楊梅說:「當心別人不相信,但你媽相信了,你怎麼辦?」劉海說:「我媽才不會相信,現在的男人有幾個養得起四個老婆的?」說笑間就到了劉海家。劉海的媽媽懷疑地看看這個,又懷疑地看看那個。李艷說:「阿姨,我們都是劉海的同事。」劉海媽媽才說:「哦。」正說笑着,劉學和他媽來了。楊梅一下子覺得挺難堪。沒想到劉學對他媽說:「媽,她就是我女朋友。」說完拉着她的手。楊梅使勁掙扎,但劉學緊緊拉着她的手不放。劉學媽媽一看,對楊梅很滿意。是呀,這麼溫柔恬靜的女孩子,誰家的父母不喜歡?於是劉學媽媽說:「這個臭小子,我就說他有事瞞着我,原來是自己找好了。」左右端詳了一下,對楊梅說:「來都來了,走,去認認門。這個臭小子,還瞞着我。」劉學拉着楊梅說:「你婆婆都發話了,還不走?」楊梅左右為難,但還是被劉學拖着去了。吃過飯,李艷叫上章雯去河邊玩,她說:「老大,現在只有我倆是單着的,我們自己去走一走吧?」章雯沒說什麼,站起來就朝門外走。兩人站在河邊,看着水面上無憂無慮的鴨子,看着田地里各種各樣茂盛的莊稼,好一派田園風光。李艷偷偷看看還是不快樂的章雯,欲言又止,便陪她默默地站着。

遠處有兩匹馬,大馬拴在樹上,小馬站在大馬的旁邊,站了一會,可能有點無聊,就開始自己跑來跑去,跑着跑着,就跑到章雯和李艷面前。她倆互相看看,不知道小馬為什麼突然跑來她們面前。突然,小馬把屁股對着李艷,然後用後腿把地上的泥使勁刨起來,泥向下雨一樣,灑在李艷的頭上身上。她趕快用手去擋,但是徒勞,身上一瞬間落滿了泥土。小馬刨了一會後,又突然停止了動作,回頭看看她們,然後撒着歡兒跑了。

這事發生得太突然,章雯都還沒想出對策,小馬就跑了。李艷莫名其妙地說:「它在幹什麼?」章雯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笑得眼淚直流。等她笑完了,李艷真誠地說:「老大,雖然這泥很臭,頭髮里都有不少,更別說身上了,但是它換來了你的心情,值了,我要感謝這匹小馬。」章雯聽完,眼淚就出來了,她抱住李艷說:「謝謝你。」李艷說:「老大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們非常擔心你,現在好了,我知道你放下了。」章雯感動地說:「謝謝你,謝謝你們。」李艷拍了拍章雯,然後說:「我早就想和你說了,我們離開這裡吧?對我倆來說,這是一個傷心地,讓我們重新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章雯說:「好,我們一找到新工作就馬上辭職。

當她們把這件事對王娟和楊梅說了後,她們很難過。章雯說:「王娟,劉海雖然憨厚,但他對你好,你就踏踏實實在這裡和他做個雙職工。楊梅你比較單純,現在又和劉學在一起,你和王娟在一起,他會有所忌憚,所以我和李艷離開這裡,我們也才能放心。再說了,又不是離得很遠,以後也可以在一起玩呀,對不對?」帶着不舍,她們離開了這個曾經讓她們有過歡笑和痛苦的地方。

來到新公司,全是年青人。章雯和李艷很快忘記了煩惱,一天高高興興的,沒心沒肺的活着。在這裡,李艷認識了馬旭,章雯認識了方奇。馬旭長得象個女孩子,頭髮不長不短,眉毛細長,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高鼻樑下是一張櫻桃小口,再配上纖細的身材。如果穿女裝的話,完全是一個大美女。方奇則不同,外表看上去老實憨厚,微胖的身材,鼻樑上戴着一副眼鏡,一個學者的派頭,他其實擔得起這個名頭,因為在眾人眼中,他就是知識分子的代名詞,他在喝茶時,吃飯時,上班時,張口就是國家大事,閉口就是國際形勢,說得頭頭是道,就好象他在新華社工作一樣。在他那裡,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章雯就是被他這些聰明迷失了自我。後來才發現,他說的那些,你只要每天去網上搜搜就知道了,只不過別人是看過就算了,因為這些事和自己無關。但他不同,他是記在了腦子裡。

方奇一個人住,第一次和章雯約會,就把章雯帶到他家。他拿出一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小塊玉佩,告訴章雯說:「這是我家家傳的,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意義重大,把你的項鍊取下來,以後只准戴着這個,因為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人了。」章雯當時雖然質疑過那塊玉佩的普通,但看他說話真誠,也就沒往深處想。現在想想,他就從來沒有送過值錢的東西給章雯,就這樣空手套了白狼。半年後,方奇得了很嚴重的眼疾,他情緒很差,動了手術後就閒在家裡。李艷是個很現實的人,她說:「老大,這種病說不定哪天就瞎了,那是一輩子的負擔,又不是你把他弄病的,分手吧。」章雯說:「李艷,如果我現在離開他,他肯定更難過,萬一出了什麼事?那我良心會不安的。」李艷說:「你是個沒吃過苦的人,你現在覺得你是在為愛情獻身,很偉大,但是我告訴你,在現實面前,愛情是個不堪一擊的東西,分手吧,聽我的。」章雯當然沒聽。李艷又把王娟叫來。王娟說:「老大,你沒吃過苦,又是個很浪漫的人,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他一直這樣下去,以後的生活重擔全押在你身上,到時你會很累的。」章雯說:」沒事的,我可以一個人上班,完全可以養活他,他什麼都不用做,這些事我肯定能搞定。」王娟說:「老大,聰明如你,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楊梅也來了,她說:「老大,我一直敬佩你,覺得你做的任何事都是對的,但這次,我要站在她們這邊。老大,你究竟看上他哪裡了?要錢沒錢,要車沒車,身體又差,脾氣又不好。象他這種情況,換成別人早走了,他哪裡比得上姐夫和馬師?你連馬師都不要?怎麼會要他?」章雯被她們輪番勸阻,不高興了,她說:「人要向前看,過去的畢竟過去了,我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改變的。」王娟和楊梅不高興地回去了,王娟說:「老大變了。」楊梅說:「變得比我還單純了。」

李艷和馬旭在一起,不象和王浩在一起。王浩讀書少,直來直去。馬旭讀書多,說話做事都不會直來直去。李艷也是讀書少,所以她對馬旭多了一份崇拜。兩人第一次約會時,馬旭的名片掉了,李艷撿起來說:「你到底有幾個名字?怎麼名片上是叫馬九日?」馬旭以為她開玩笑,便說:「你真幽默。」過後才發現,李艷的文化水平是真的低。他不敢帶李艷回去,李艷在外面是個開心果,但他如果帶她回去,以他們家的人,隨便聊幾句就會知道李艷是個什麼人?但李艷長得漂亮,性格又精靈古怪,所以馬旭捨不得離開她。李艷對馬旭不帶她回去還是不高興,她說:「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你家人?」馬旭說:「忙什麼?等有時間。」李艷說:「忙什麼?天天在外面也是吃飯,回去還是吃飯,我們回去吃頓飯就可以了呀。」馬旭說:「寶貝,聽我的,該去的時候我會帶你去的。」李艷雖然知道有原因,但具體猜不出來是什麼?

方奇自從生病後,工作沒了,天天閒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只知道發火和折磨章雯。從他不上班以後,章雯斷絕了一切外交活動,一下班就趕忙朝方奇那裡趕。方奇掐着時間,晚一分鐘就開始生氣,晚兩分鐘就開始焦燥,晚三分鐘就要大吵大鬧。有一天,章雯加了一會班,雖然心裡很焦急,但沒辦法。一下班就趕忙朝家趕,結果一進門,他就歇斯底里地沖章雯大叫:「你幹什麼去了?我一直等你你不知道嗎?你就想一天出去玩是不是?你終於覺得我是個負擔了?」章雯看着他,第一次覺得他很噁心,於是說:「你沒上過班嗎?老闆叫你加班你敢不加嗎?我已經為你放棄了一切了,你還想怎麼樣?」說着難過的去收自己的東西。方奇一看,馬上連滾帶爬地拉住章雯,聲淚俱下的說:「你不要離開我,如果連你都離開我了,我就只有去死了。」章雯看着他那樣,心又軟了,只好原諒了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從一開始就一直在演戲。

李艷對馬旭說:「你再不帶我去你家,我就和你分手了。」馬旭看她那認真的樣子,便說:「我先說好,去了你別後悔?」李艷斬釘截鐵地說:「絕不後悔。」她在心裡自信得很,人見人愛的她怎麼會搞不定馬旭的家人?結果她才一看到馬旭家的房子,就有點後悔了,那是高檔住宅區,再笨的人都知道,住得起這種房子的人,一般都是某一行業的精英。馬旭帶她開門進去,馬旭的爸媽正在書房練字。馬旭爸爸對馬旭媽媽說:「老太婆,你的字退步了喲。」馬旭媽媽說:「我生孩子時,你在練習,我在辛苦帶孩子時,你在練習,現在孩子大了,你就敢嘲笑我了,明明這一豎和這個鈎我寫得比你好。」馬旭爸爸說:「哎呀哎呀,馬太太生氣了,不要生氣嘛,剛剛是逗你玩呢,誰不知道我太太是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馬旭媽媽說:「你這張嘴呀,只要一張口,天上的鳥都會被你哄下來。」馬旭等他爸爸媽媽斗完嘴,才說:「爸爸媽媽,我們回來吃飯了。」馬旭的媽媽說:「我們?」馬旭的爸爸說:「兒子長大了,學會先斬後奏了。」說完從書房出來,他們打量了一下李艷。李艷一看到他們的樣子,一下子不知道腳手該放在哪裡?他們互相看看,馬旭媽媽說:「不知道今天你們回來,我還把工人放假了,這樣吧,把你姐叫來,我們一起出去吃。」馬旭為難地說:「媽媽,不用叫姐姐了吧?」他爸爸媽媽一起說:「怎麼能不叫呢?趕快打電話。」說完看着李艷說:「坐呀,別客氣。」李艷剛要坐,他爸爸說:「等他姐還要一會,你平時喜歡看哪一方面的書?先去拿本看看,我們可以探討探討。我可以很自豪地說,我的藏書可是很多的。」李艷看了一眼書房,很大,裡面的書很多,靠一面牆的書架上全放滿了,另一面牆掛着字畫,書桌上還鋪着他們剛剛寫的毛筆字。李艷羞愧地說:「叔叔,我平時不喜歡看書。」馬旭的爸爸媽媽一起詫異的說:「你不喜歡看書?」馬旭趕忙說:「爸爸媽媽,姐姐快來了,我們準備一下就走吧?」兩人這才停止了對李艷的詢問,李艷暗暗鬆了一口氣。沒一會,他姐姐來了。李艷今天才知道,什麼叫貴婦?他姐長得很漂亮,從髮型到服裝,無一不透着貴氣,她穿的衣服李艷在外面都沒見過有賣的。手上戴着一塊白金鑲鑽的手錶,在任何有光的地方都閃着璀璨奪目的光芒。李艷一下子就自慚形穢起來。他姐姐盛氣凌人地打量了李艷一下,李艷趕忙叫了聲:「姐姐。」她不知道是答應還是只是哼了一聲。一行人來到餐廳,李艷第一次來這種富麗堂皇的餐廳用餐,食物很精緻,味道很好,但數量很少。如果是換做平時,這幾個菜她統統可以掃光。但今晚,她食不知味。因為馬旭的姐姐從一進門就說:「今天帶你來長長見識,一看你就沒來過這種地方,這種地方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李艷想還擊她幾句,但為了馬旭,她什麼也沒說。馬旭的爸爸說:「小李呀,你爸爸是幹什麼的?」李艷說:「叔叔,我爸爸是搞地下工作的。」馬旭的爸爸媽媽和姐姐互相看看,他爸爸說:「哎呀,現在還有這種工作呀?那應該是保密的,我們不問了。」李艷憋了半天了,索性說:「叔叔阿姨你們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他死了。」他爸爸驚訝地說:「你爸爸死了?」李艷說:「是的。」然後又看着他媽和他姐說:「你們從一開始都看不起我,我不怪你們,因為人生來就有不平等,我吃飽了,你們慢用。」說完站起來就走了。來到門外,她長舒了一口氣,覺得舒服多了。她回頭看看,馬旭並沒有追來,便想約王娟出來,電話打通,王娟悄聲說:「我們在看電影,有什麼待會再說。」李艷掛了電話,又打給楊梅,電話通了,聽到楊梅和劉學的嘻鬧聲,李艷又掛了電話,她決定去找章雯。

章雯開了門,李艷看到方奇象個地主老爺一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而章雯在做家務,看上去章雯和以前判若兩人。以前的章雯青春靚麗,活力四射。但現在的章雯,完全不同可同日而語。李艷很心疼,她忘了自己受到的委屈,她說:「我們出去喝茶吧。」章雯知道她肯定有事,但又怕方奇不高興,所以回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陰沉的臉色,有點猶豫了。李艷怒從心頭起,她說:「你還是從前的你嗎?以前追你的男人有多優秀你忘了嗎?你看看你現在,和一個老媽子有什麼區別?方奇,你應該識點好歹,你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還擺什麼臭架子?要沒有我們老大,你活成個什麼還不知道呢?走,老大,今晚他敢攔你我就跟他拼命。」方奇怔住了,李艷拉起章雯就出去了。

兩人一路上都沒出聲,後來還是李艷說:「今晚去喝茶不合適,我們去演藝吧吧,那裡比較吵。」章雯想起了以前,想起了那些舊時光,但現在感覺,它們離自己已經象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自己怎麼感覺,年齡二十多,心態卻已經四五十了。來到演藝吧,裡面的氣氛很熱烈,你進去以後很容易被感染。但章雯看看自己的穿着,太不合適了。李艷說:「你也發現了吧?老實說,你這一年多變化太大了,以前的你都是神采飛揚,看看現在的你,老大,如果姐夫泉下有知,他不希望你活成這樣,你太辛苦了!」章雯淚水流了下來,既為陳軍,也為自己。如果他還活着,那該多好。哭過之後,章雯感覺好多了。於是問李艷說:「馬旭呢?今晚怎麼只你一個人?出什麼事了?」李艷一下子激動起來,她說:「老大你不知道,我今天受了很大的刺激,先是認識到了貧富的差距,後是知道了文化知識的重要性。」章雯奇怪地問:「你去哪裡了?怎麼會有這種感慨?」李艷說:「馬旭家。」章雯一聽就明白了,她說:「馬旭家家庭條件好是好事呀?難道現在誰是找個女人來養活他的嗎?」李艷脫口而出說:「方奇。」章雯說:「他不同,他很可憐。」李艷說:「他可憐?你把他侍候得象個老爺,還他可憐,你先可憐你自己吧?」章雯說:「別說我了,說說你吧,到底怎麼了?」李艷說:「今晚不說我了,以下的話我以前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以後也不會說,我之所以和你說,是因為我見不得你這樣,我怕你最後象我媽一樣。」章雯奇怪地問:「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家裡的事,發生什麼了嗎?」李艷看着章雯說:「其實我是個孤兒。」章雯說:「別開這種玩笑。」李艷說:「我象開玩笑的樣子嗎?」章雯從心底被震撼了,她拉住李艷的手,拍了拍她。李艷說:「我記事起,我媽就象你現在這樣,對我爸任勞任怨。但是這個雜種居然在外面重新找了一個女人,他悄悄走時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拿走了,我媽一下子崩潰了,她抱着我哭,她其實最難過的是,她怎麼會眼瞎了找了個這種雜碎?她為了這個雜碎,把自己最好的年華,最美的愛情全部付諸東流。後來,家裡沒錢了,媽媽沒有工作,只好出去做台,後來染上性病沒錢醫治,最後死了。」章雯萬萬沒想到,活潑開朗的李艷居然經歷了這點。她把座位靠過去,摟住了她。李艷過了一會,接着說:「媽媽死後,我就去和外婆住,外婆老了,舅舅就把外婆的老房子賣了,我和外婆搬去他家住。我和外婆擠一個小房間,我們都沒有鑰匙,如果我們出門,也許就進不了門,要等舅舅他們回來才進得去家。舅舅和舅媽天天回舅媽娘家去,吃過飯才回來,我和外婆飢一頓飽一頓,我們經常吃一點冷飯,沒有菜。我長大了就天天出來找工作,只要人家要我,再髒再累的活我都願意干,直到遇見了你們。你知道嗎老大?我為什麼見不得你受委屈?我是把你當家人一樣。因為我上班時,所有要動筆的事我都是拿去找你,你從來沒問過我為什麼?我書讀得少,我只有努力用腦子記,才混到了現在。但是今天在馬旭家,我混不過去了,老大,但是我真的想要一個那樣的家呀。還有,我不想你象我媽媽一樣,為了個不值得的人錯付了一生啊。」章雯知道她喝醉了,她今天才理解了李艷有些時候的行為,原來從小窮怕了。十一點多了,李艷清醒了一點,章雯說:「我們走吧。」兩人分手時,李艷說:「老大,做你自己呀。」章雯心情沉重地回去了,她一再為李艷難過,卻忽略了自己的感受。她都忘了,她自己現在才是別人要拯救的對象。

剛進門,章雯就感覺到了空氣里異樣的氣氛。果然,方奇一看到她,便暴跳如雷,他大叫着說:「你去幹什麼了?你是有家的人了,還象那些單身女人一樣,出去想幹什麼?想重新勾搭一個嗎?你還有個女人的樣子嗎?」章雯看着他,冷冷地說:「注意你的身分,別象個小丑一樣。你不要把別人想的和你一樣醜惡陰暗,象你這種人才是應該出去多交朋友,看看別人是怎麼做的?不要一天只會在家裡耍威風。你說我沒個女人樣,是呀,我現在都想不起來我的女人樣了。虧你還有臉說,這些都是拜你所賜。從現在開始,你想怎麼過就自己去過。」說完就去收拾東西。沒想到啊,他看到章雯來真的了,居然打電話把他爸媽叫來。在章雯的印象中,她覺得老倆口還是算好人呢,所以當他們站在章雯面前,低聲下氣的叫她別走時,她的心又軟了。這時,方奇變得十分平靜,他象沒事一樣,冷靜地坐着,他爸爸說:「你多諒解他一點,他以前不象這樣的。」他媽說:「他變成這樣是吃藥的原因,你多諒解他一下,等病情穩定了,把藥停了,他就不會向這樣了。」章雯還能說什麼呢?只有又一次把他原諒。

從這次起,方奇開始想方設法限制章雯的人身自由。他不讓章雯參加任何社交活動,不讓章雯見朋友,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只要見一次,兩人就要吵一次,吵完之後又是方奇痛哭流涕道歉,章雯不得不原諒他收場。章雯累了,只有儘量不去見朋友,以免惹麻煩上身。章雯不是沒想過分手,但一來是可憐他,可憐他的父母。二來是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大家都知道他們在一起,只是因為身體原因才沒舉辦婚禮。如果分手以後重新找一個,自己年齡也大了,又怕人家說閒話,總之因為種種原因,還是拖到了結婚。章雯以為,婚後有個孩子就好了,他心裡有所寄託,就不會平白無故找麻煩了。

結婚後,他果真安定了一段時間,章雯還很欣慰。就搬去和他父母住。去了後章雯才發現,她是來他家做保姆的。現在想想,從一開始,他就是要找個女人,去他家侍候他父母,做家務的。章雯每天買菜、做飯、洗衣服。一開始他父母還有點不過意,但慢慢就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了。其實章雯也沒朝哪方面想,自己年輕,反正人多吃飯還熱鬧,所以她做這些是無怨無悔的。但有一次,她就發現了一點不對頭。媽媽約她一起去姨媽家玩,後來又去表姐家吃飯。章雯和表姐的感情很好,於是就在她家住了一晚,沒想到第二天早上,方奇就找來了,陰沉着臉就把章雯叫了回去。在路上,章雯說:「你當着我媽、姨媽和表姐一家整什麼臉色?誰又沒叫你來。」他說:「你走了就不管家裡了嗎?今晚有客人來家裡吃飯。」章雯一聽就明白了,她不高興地說:「原來你是找我回去做飯的嗎?」他沒吭聲,章雯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在他家的地位。 章雯懷寶寶了,但還是要做平時那些家務。寶寶一個月時,章雯剛剛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肚子感到隱隱作痛,上衛生間一看,有淡淡的血跡,趕忙出來打張車去醫院。醫生檢查完後說:「有流產的徵兆,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麼不舒服隨時過來看。」章雯忐忑不安地回到家,生怕寶寶有什麼問題。婆婆說:「你們幹什麼去了?飯菜做好卻不在家裡吃,一點事都不懂,懷着孩子還去外面亂吃。」章雯懶得理她。方奇說:「你在說什麼呢?她肚子不舒服,我們上醫院去了。」公公說:「沒事吧?」方奇說:「醫生叫好好休息。」婆婆說:「這個醫生不會說話,現在的人用幹些什麼?我們以前呀,懷着孩子還不是什麼都要干,不干吃什麼?哪象你們這麼嬌氣?」章雯不想理他們,自己回房間了。公公對婆婆說:「你少說兩句。」婆婆說:「我又沒說錯。」過了兩天,婆婆說:「沒事了吧?」章雯說:「應該沒事了。」婆婆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我跟你講,女人生孩子一定要鍛煉,不然生的時候要受大罪呢。」說完就出去鍛煉身體了。章雯懷着寶寶,到時間吃飯如果吃不成的話,胃裡相當難受,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只有自己去做飯。到寶寶有三個月的時候,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了,剛剛把飯菜端上桌,肚子又感覺不舒服了,去衛生間一看,趕緊往醫院跑。醫生檢查完,開了藥,然後對方奇說:「你老婆有流產的預兆,回去要躺着什麼都不能做,知道嗎?」方奇連忙說:「好的醫生,我知道了。」回到家,章雯足足躺了一個星期後才敢起來。婆婆說:「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搞的,一天閒着還三天兩頭出事,我以前要象你這樣就麻煩了,工資都會被扣光,生活都會成問題,那日子怎麼過?」章雯沒理她。

寶寶提前十多天出生。章雯因為是剖腹產,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婆婆煮了一頓飯後,在醫院裡當着醫生護士的面說:「把你家的人也叫來,這個孩子也不光是我們家的事,你家的人也有責任。」章雯雖然心裡不舒服,但還是打電話給媽媽和姐姐了,雖然知道她們很忙。她在此時此刻,也希望有自己的家人陪着自己。媽媽和姐姐一接到電話,馬上去山裡的養雞廠買了幾百個土雞蛋拿着來醫院。姐姐說:「你多吃點,這是人家在山裡散放着的雞下的蛋,營養比市場上的都好,味道也很好,一路上多少人都想出高價買呢,我跟人家說了,出多少錢都不賣。」章雯說:「如果人家出高價你就應該把它賣了。」姐姐說:「盡說憨話,我和媽媽分頭去兩個養雞場預訂的,平時根本買不着,就是特意買來給你補身子的,錢怎麼能和你比?你多吃點,吃完再給你買。」章雯很感動,這就是家人。姐姐家裡事多,第二天就回去了。婆婆在醫院裡把媽媽使得團團轉,洗小孩的衣服,洗奶瓶。媽媽洗乾淨後,送到醫院的頂樓,守着在太陽下曬乾才收回來。我出院了,我想叫媽媽陪我坐月子,但媽媽說:「在你婆婆家我做什麼都不方便,你爸也要人照顧啊?再說了,家裡如果只有你爸一個人,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章雯想想也是,何必為難家裡人?便讓媽媽回去了。媽媽臨走前對婆婆說:「那就麻煩你了,家裡丟不開,我就先回去了,這裡還有幾百元錢,你拿着買點東西給她吃。」婆婆居然收下了媽媽的錢。這事是過後章雯才知道的。她對方奇說:「我真服了你媽了,這錢她也好意思收?這孩子是隨你姓還是隨我姓?」方奇沒吭聲。婆婆幫孩子洗了一個星期的澡後,她對章雯說:「來我教你洗,這事一點都不難,我以前從孩子生下來就是自己洗。」章雯愣了一下,婆婆是個女人,她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坐月子嗎?但章雯還是起來洗了,因為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婆婆看她很麻利的動作,便對她說:「是不是很簡單?」章雯沒吭聲,如果面前的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媽媽,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做這些事的。第二天,婆婆就沒有來了,章雯自己給孩子洗澡。幾天後,公公的兄弟一家來看章雯。公公的弟媳和章雯很合得來,她說:「你在月子裡一定要好好休息,月子裡落下的病是沒有藥醫的,特別不能洗孩子,又要彎腰,又要碰水,千萬不能自己洗,聽到沒有?不然等你上點年紀呀,不是手疼就是腰疼。」章雯心裡很不是滋味,別人都知道的事,婆婆怎麼會不知道呢?於是她說:「沒辦法,我已經洗了幾天了。」公公的弟媳說:「你不能這樣做,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生孩子,大嫂這就不對了,等我說說她。」章雯說:「不用說了,她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但公公的弟媳肯定還是說了,因為第二天婆婆就來給孩子洗澡了。章雯不要婆婆進來。方奇說:「算了,好不好?前幾天她是感冒了,怕傳染給小寶,所以她才沒來洗。」章雯說:「這麼巧?剛好嬸嬸說過她就好了,她也是個女人,我相信這些她都懂,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洗。」在月子裡,章雯不吃餃子,但是婆婆包了四頓餃子。其它菜都和平時差不多。孩子滿月了,帶去體檢。醫生說:「你們是怎麼搞的?這種年代孩子居然會營養不良?」婆婆說:「哎呀,要吃些什麼才有營養呀?」醫生看她一眼說:「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要吃些什麼吧?」出了醫院門,婆婆就說:「這個醫生說話,簡直比屎還臭,我怎麼不知道?我當然知道了,不是頓頓都煮雞吃嗎?」章雯抱着孩子,直接不理她。方奇看看她們娘倆,然後對他媽說:「你閉嘴吧,吃了些什麼你不知道嗎?」他媽這才住了口。章雯在心裡發誓,只要一有房子,馬上就搬走,這種沒良心的人,她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見了。

城市改造,他家在市中心有幾十平米的老房子,拆遷後在原址買不起,就選了一套地段不太好的。章雯原以為他們可以搬去住,沒想到他家所有人隻字不提。老天可能看不下去了,章雯她家那裡也開始拆遷,章雯和女兒共分了二套房,但是先只有一套,另一套還在選址。章雯以最快的速度裝修好,然後搬了進去。章雯以為,這下的生活是開始向上走了,沒想到方奇的瘋病又發了,而且比以前老火。他想讓他爸爸媽媽一起搬來住,但章雯不同意,方奇沒辦法,因為房子不是他的,他沒這個權力。於是他懷恨在心,他想了幾天後,叫章雯在房產證上加上他的名字。章雯沒加,因為她已經看透了方奇一家的人心。方奇更加恨章雯,但他沒什麼辦法,於是就打起了錢的主意。因為方奇沒工作,沒收入,都是章雯在養活他,於是他就對章雯說:「我以前認識一個特牛的朋友,他找到我,讓我一起搞投資。」章雯奇怪地問:「朋友?誰啊?」方奇說:「你不認識。」章雯說:「現在我倆都沒工作,這幾年經濟又不景氣,孩子又小,我們不能打沒把握的仗。你這個朋友突然冒出來找你投資,你應該慎重考慮一下,現在受騙上當的人不在少數,大多都是被熟人騙了…」章雯話還沒說完,方奇就打斷她說:「別說了別說了,你不就是心疼錢嘛,我為什麼身體不好還要去做投資?還不是看你辛苦,孩子離不開你,我又幫不上什麼忙,投資是我擅長的,我怎麼可能讓人騙?我還不是想讓你過得好一點。」章雯知道他的孩子脾氣,沒理他。結果他天天說天天鬧,章雯實在受不了了,便把錢給了他。錢到手後,他就天天恢復了正常,但不見他出門,照樣天天坐在電腦前。章雯說:「你投了那麼多錢?怎麼也不見你出去?」方奇不屑地說:「你不懂,這些事在電腦上就可以做,何必出去東奔西跑?你真是一孕傻三年。」章雯知道,這方面確實不是自己的強項,便沒說什麼了。

王娟、李艷和楊梅約着來看章雯,方奇臉不是臉嘴不是嘴的,她們三人玩了一會後,王娟說:「老大,我也要結婚了,結婚後住得離你遠了,就不方便隨時來看你,你自己多保重。」章雯說:「我知道,你也要多保重。」楊梅說:「老大,以後你更忙了,我們就不可能經常見面了,你要好好的。」章雯說:「你也要好好的。」李艷說:「老大,我們從談戀愛起,就沒有從前那麼快樂了,所以我不知道婚姻對一個女人來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可能自己都說不清,只有自己保重,希望我們都越過越好。」說完四人又抱在一起,就象當年一樣。正傷感時,方奇不耐煩地說:「孩子醒了。」章雯擦擦眼淚,跑去看孩子。等她把孩子抱出來,她們三人就告辭了。從那以後,便再也沒見過面。

章雯沒有朋友,方奇很高興,他終於徹底控制了她。其實他不知道,章雯早看穿了他是個什麼貨色?她只是不說破而已。她一天帶孩子很累,方奇看不到。章雯剛把孩子哄了睡着,他馬上跑過來說:「老婆,我們也睡一覺吧?」章雯厭惡地說:「我累了。」然後他就發火,章雯更討厭他。這種事他說得越多,章雯就越討厭他。有一次,當再次被章雯拒絕後,他終於爆發了,他沖章雯大叫:「你作為一個妻子,你盡到責任了嗎?」章雯說:「別喊,你不要臉我要臉。我沒盡到妻子的責任?你呢?你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了嗎?我一天做多少事你看不到嗎?你一天什麼都不做,把精神養足了,準備來折磨我嗎?如果你覺得我不好,你可以去重新找一個,我保證,我決不會說什麼,我會很爽快地簽字。」方奇氣哼哼地又折回電腦前。

天天重複一樣的、不快樂的生活,章雯覺得很鬱悶,她很想找個人訴說一下心中的苦悶,但拿起手機翻遍了所有的聯繫人,卻覺得一個都不合適。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各人有各人的煩惱,也許電話打通,你反而要聽她先訴說半天。所以現在人們的關係才會變成「各自安好,互不打擾。」也許有一天,當你們偶然遇到,閒聊時你才發現,大家都有很多煩惱,只是內容不同而已。章雯覺得自己就象一條擱淺在沙灘上的魚,明明大海就在前面,但自己卻只能看着,這一點點距離,這麼近,卻又那麼遠。章雯知道,自己的婚姻也象這條魚,不知道最後它是游到水裡?還是在沙灘上靜靜死去?

孩子上幼兒園了,方奇的父母來到家裡。他們對周圍的環境讚嘆不已,覺得生活在這裡真好。於是他媽對章雯說:「你去找個工作吧,天天閒在家裡,日子怎麼過?孩子我們接送。」章雯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但她想一下,覺得也不錯,自己可以找個早出晚歸的工作,不用面對他們,也不用侍候他們,他們想住在這裡就讓他們住吧。於是說:「可以呀,明天我就去找工作。」從幼兒園接了孩子出來,章雯就做飯。吃過飯後,他媽和他爸就帶孩子出去玩。孩子雖然是個女兒,但很頑皮。她從來不會好好走路,出去後就象一匹脫韁的小馬,經常一溜煙就對着自己感興趣的目標奔去。方奇的父母沒料到孩子有這一出,又怕孩子出什麼事,只好去追。他爸跑不動了,他媽只能獨自去追。章雯的媽媽在外面和鄰居聊着天,看到孩子從眼前跑過,還沒來得及叫孩子,又看到她奶奶在後面跑。媽媽奇怪地走到路上一看,孩子和她奶奶沒影了,只看到她爺爺扶着一棵樹在喘氣。媽媽趕緊打個電話給章雯:「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看到你女兒在前面跑得飛快,她奶奶在後面追着跑,她爺爺可能追不動了,在扶着樹喘氣。」章雯說:「會出什麼事?你那個外孫女你又不是不知道。」媽媽說:「安全第一,你還是去看一下,萬一他爺爺奶奶追不上孩子,跑到哪裡去就麻煩了。」章雯掛了電話,剛想出去,就聽到敲門聲,一打開門,女兒就鑽了進來。章雯說:「爺爺奶奶呢?」女兒說:「在後面。」話音剛落,方奇的爸爸媽媽氣喘吁吁地趕到了,一看到她就問:「孩子回來了嗎?」章雯說:「回來了。」兩人坐在沙發上喘了半天,然後方奇爸爸問女兒說:「孫女,你告訴爺爺,你跑什麼?」女兒說:「想跑就跑。」方奇的媽媽說:「我們活到這把年紀了,第一次向這樣跑。她一出去,撒開腿就跑,叫她也不理,轉眼間就跑多遠。幸好她穿着一件紅衣服,只能跟着紅色在後面追,如果有心臟病的話,這下子病早發了,哎呀,要了老命了。」章雯說:「她從會走路都這樣,從來不會慢慢走路,一出去就跑,跑累了休息一下再接着跑。」方奇的媽媽說:「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把她帶大的。」章雯說:「怎麼帶?就這麼帶呀。」

第二天早上,送了孩子入園後,章雯正和幾個家長聊着天,方奇打電話說:「你買點早點回來吃,爸爸媽媽要走了。」章雯買了早點還在奇怪,昨天不是說要接送孩子嗎?怎麼才一晚上就改變主意了?回到家,章雯說:「玩幾天嘛,怎麼就要回去了?」方奇他爸沒出聲,他媽支支吾吾地說:「突然想起來,家裡還有點事。」章雯也不說什麼。吃過早點,他們就走了。章雯對方奇說:「你爸和你媽不是要幫我們接送孩子嗎?怎麼一晚上就改變主意了?」方奇裝做若無其事地說:「他們可能有事吧,管他們呢。」章雯笑了笑。過了個把月,老倆口又來了,方奇他媽說:「我們年紀大了,連孩子也帶不動了,這樣吧,孩子上幼兒園的錢我們出。」章雯心想:「太陽從西邊出了?鐵母雞下蛋了?」雖說有點懷疑,但還覺得有點欣慰。章雯現在才發現,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因為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孩子上初中了,還沒見到他們給的上幼兒園的錢。

一轉眼,孩子小學畢業了。六年時間,方奇不知道孩子的教室門朝哪邊開?不知道孩子的任課老師是誰?不知道孩子在上學期間發生些什麼事?總之就是什麼都沒管過。這樣表面平靜的生活,還是被第二套房的出現徹底打破了。

房子下來了,交了錢就可以拿鑰匙。章雯對方奇說:「把你投資的錢拿回來。」方奇愣了一下說:「全部嗎?」章雯說:「肯定呀,買房子一筆錢,裝修又是一筆錢,孩子上初中了,又是一筆錢,到處都等着要錢。」方奇沒說什麼。幾天後,還是沒動靜。章雯說:「錢拿回來了沒有?人家好多人都交了。」方奇說:「孩子上三年級時,你叫我把錢全部拿回來,我就轉到你卡上了呀,一共六萬塊。」章雯氣不打一處來,她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第一,你拿的不是六萬塊,第二,你轉到哪張卡了?既然是轉到我的卡上,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方奇居然氣急敗壞地說:「你不信就去查呀。」章雯說:「你去查好了,我自己的卡我自己清楚,如果你查了有什麼問題,我可以配合你。」方奇去了,但他從此絕口不提這件事。人家又在催交款了,章雯的媽媽和姐姐着急得很,三天兩頭來找章雯。姐姐說:「你到底有沒有錢?如果沒有,你來家裡說一聲,我們才好拿給你,因為我腦子笨,所以經濟大權在你姐夫那裡,但只要你說,他會拿給你的。」章雯說:「知道了,如果沒有我會來拿的。」媽媽說:「唉,都是自家養的女兒,為什麼你和你姐姐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從小比你姐聰明,為什麼會過成這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和我交個底。」章雯難過的說:「媽,我只想看看,他到底想怎麼樣?」日子一天天過去,章雯打定主意,看樣子只能自己去借了,但是借錢不難,難的是拿什麼去還?自己又沒工作,看樣子只能去打工了,就是掃地都要去了。雖然這些和自己的形象氣質格格不入,但除了這些,自己還能幹什麼呢?當了多少年的家庭主婦,每天只會想着柴米油鹽醬醋茶,從前的琴棋書畫詩酒花都離自己很遠了,好點的工作,自己是跟不上了。有些待遇好的,時間上不合適,徹底管不了孩子。只能幹點保潔了,但人家不要,嫌自己氣質太好,人家怕幹不了幾天就走了。其實章雯都不挑工作了,在生活面前,尊嚴算個屁。但工作挑她,掃地人家不要,去餐廳人家說不招老闆娘,去食堂里,人人都以為她是領導,領導不高興了,就叫她走人。她內心無比崩潰,表面卻強裝鎮定在路上走着,碰到高鐵站在路上訓練新員工。這時來了幾個認識的人,他們說:「你現在是在高鐵站工作嗎?就知道你有本事,你看看,訓練得多好。」章雯趕緊說:「不是不是,我只是路過。」回到家,章雯疲憊地關上門,坐了下來,欲哭無淚。

第二天,方奇的表姐打了個電話給章雯。她說:「聽說你們分新房了,恭喜呀。」章雯奇怪的說:「你怎麼會知道?」她說:「我剛從方奇家出來,他媽把房產證拿給他,說是讓你們抵押貸款的。」章雯聽了,有一絲欣慰。但她更失落,因為方奇父母現在住的房子是單位上的,他們只有居住權。既然談到房產證,那肯定是他家那套拆遷房,他們居然瞞了自己十幾年。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解了燃眉之急,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

媽媽着急,又來問章雯。章雯說:「媽,他表姐剛打電話給我,說他媽把房產證拿給他了,給我們抵押貸款用。」媽媽奇怪地問:「他家哪來的房產證?」章雯說:「肯定是以前他家那套拆遷房。」媽媽說:「你是嫁了家什麼人啊?一套破房子還瞞了你十多年。」正說着,方奇發了一條信息給章雯,他說他可以從網上貸款,問章雯要不要?」章雯把信息給媽媽看了,然後說:「通過這件事,我算是看透了他們全家,沒一個好東西,如果他今天回來說了房產證這件事,那麼我們就還有一點可能,如果他不說這件事,那我們之間就算完了。」媽媽無奈地嘆口氣。下午,他回來了,但對房產證的事隻字未提。媽媽放心不下,悄悄打電話問章雯說:「他說了沒有?」章雯說:「一個字都沒說。」媽媽說:「那怎麼辦?」章雯說:「你別管了。」媽媽說:「我怎麼可能不管?乾脆我和你哥家說一下,讓他們先拿錢給你,先把房買了再說?」章雯說:「媽你不要去說,我自己會想辦法,我哥家也沒多少錢。」媽媽掛了電話。吃過晚飯後,侄子打電話給章雯,他說:「你有什麼事為什麼不和家裡說?你為什麼要一個人憋着?說出來全家一起想辦法,總好過你一個人想強吧?」章雯可以在外面逞強,這麼些年,她早也習慣了所有問題自己扛,她輕易不會麻煩別人,但是在家人的關心下,她還是瞬間淚崩了。侄子在電話那頭說:「你別哭了,有什麼問題我們先解決,其他的以後再說,反正你做任何決定我們都支持,明早來銀行,差多少錢先拿了把房買了再說。」章雯邊哭邊打電話,直到掛了電話,方奇都沒說一個字,好象這一切都和他無關。章雯和女兒洗了臉腳,就進臥室了。女兒看看章雯說:「媽媽,和他離了吧,他配不上你,你放心,你和他離了後,你還有我,我不在乎出去有人說我什麼?反正他也沒為你,為這個家做過什麼?如果沒有他,我倆會生活得更好。」章雯說:「這次我是決定了,這種人不值得再為他付出一丁點什麼了。」

第二天一早,哥哥就打電話給章雯說:「你現在來銀行這兒,我們已經到了。」章雯把湧出來的淚生生憋了回去。她正準備出門時,方奇說:「你去交錢嗎?」章雯沒理他,直接走了。來到銀行,前面還有幾個人,媽媽也來了。章雯說:「你們先排着隊,我乾脆把交錢的單據拿來一起交了,省得又排一次隊。」媽媽說:「那你快去。」章雯來到家裡,方奇還在,章雯就去拿交錢的單子。方奇憤怒的對她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自己做了決定?看你的樣子是不想要我管了是不是?」他看章雯不吭聲,直接跑到她面前說:「你就回答我,要我管還是不要我管?你只要回答是還是不是?」章雯看着跳樑小丑似的他,心裡一陣悲哀,既為他悲哀,更為自己悲哀。網上有一句話十分出名,「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以前是當做一個段子來聽,沒想到自己面前活生生地站着一個。而自己,居然也活成個段子。章雯不求別的,只求他趕快從自己眼前消失,因為自已實在看不得他那噁心樣。章雯剛要走,方奇攔住了她。章雯實在不理解,他哪裡來的底氣?忍無可忍之下,她說:「你叫什麼叫?有理不在聲高,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說了多長時間了?你管什麼了?除了說網貸你還說過什麼?還要不要你管?從認識到現在,你管過什麼?你還有臉叫?我什麼問題都能解決,那我還要你幹什麼?」方奇情急之下,語無倫次地說:「那房產證不是我的名字,所以我要先換成…」章雯實在不想聽,便打斷他說:「你哪裡來的房產證?」方奇說:「既然你沒有,那肯定就是我的。」章雯說:「你的房子在哪?」方奇語塞了。章雯痛心地說:「我曾經是愛你的,你一無所有我都可以死心踏地守着你,做牛做馬侍候你,是你,把我對你的愛一點一點磨滅,是你,把我的心一點一點變冷,現在我的心已經徹底死了,你滿意了?」方奇知道章雯這次是來真的了,便說:「媽媽已經把房產證拿給了我。就是…」章雯打斷他說:「你昨天為什麼不說?我給你的期限就是到昨天,但你放棄了,現在沒你什麼事了,反正這事也和你無關。」說完走了。

章雯交了房款,算了一下身上的錢,裝修後就所剩無幾了,今後和女兒怎麼辦?帶着這些煩惱,章雯一個人對比了幾家裝修公司,最後選了現在裝修的這家。裝修公司的小伙子很熱情,他從第一天帶章雯看樣板房開始,就經常發信息給章雯,問她鑰匙拿了沒有?什麼時候準備裝修?還把他完不成任務被罰的事說給章雯聽,把圖片發給章雯看,態度很殷勤。章雯知道他是為了生意,但他是這段時間以來,唯一沒有和章雯涉及到房子款項話題的一個人。章雯覺得,這段時間自己壓力真的好大,親人和朋友雖然是為自己好,但每提一次這個話題,章雯的心就要被揪起來一次,章雯已經承受不了了,只有這個局外人,只關心他是否能簽下這個單子?章雯在他面前,反而是最輕鬆的。所以她很爽快的簽了裝修合同,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們公司的性價比最高。因為現在的章雯,要開始精打細算了。

章雯算了一下家裡的錢,所剩無幾,如果生活費都要去借,別人會怎麼說呢?不管多好的人,肯定會說:「好腳好手的,不會去找個工作嗎?連生活費都要靠借。」但沒人知道,章雯去找了,連自己最不屑的工作都去問了,找不着有什麼辦法?所以章雯才發愁,短短二十多天,長出了不少白頭髮。以前看書時,書上說伍子胥一夜急白了頭,當時根本不相信,認為那是作者瞎編的,但現在,章雯信。她想起方奇說他把錢轉在卡上的事,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去銀行查了。才發現自己真的天真,居然會信他的鬼話。

章雯邊想邊哭,她不希望有人來打擾自己,她就想一個人,就算什麼都不想,一個人靜靜也好。但根本不可能,她越想越難過,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天字第一號小丑。所有人都看清了問題的本質,只有自己,一直自己騙自己,結果弄得自己遍體鱗傷。她決定,要向他討回他從自己這兒拿走的錢,雖然她知道不容易。

方奇沮喪地回到家,他知道章雯這次是玩真的了,自己該如何收場?當初那套房子瞞着章雯,也是為了防止發生今日之事,現在,他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暗自慶幸。但他更沮喪了,以後如果沒有了章雯,自己怎麼辦呢?認識這麼多年,她雖說有些小脾氣,但對自己是真的好,以後沒有了她,誰來侍候自己呢?不行,自己要做點什麼?讓她家的人也向她施加壓力,也許還有一點轉機。於是他打通了章雯侄子的電話,裝可憐把他騙了來。他對章雯侄子說:「我告訴你,你小姨滿身的缺點,又不會過日子,又不會教孩子,總之說都說不完,但我從來沒有嫌棄過她。她買化妝品,一買就要買一年的。我買回去的菜,她嫌不好,馬上就扔了。她說打工打工,說了幾年了,還不是在家閒着。就說這次買房子,她叫我別管,結果呢,又怪我不管。她平時和朋友打電話可以打一兩個小時,那買房子時為什麼沒人送些錢來給她…」

章雯每天自己出門前,都要調節好心態才會出去。她不想讓別人看出她的脆弱,她的悲傷。但媽媽昨晚去哥哥家吃飯,侄子就說了方奇說的那些話。媽媽居然對章雯說:「我說給你聽了後,你認真想一想,別把事做得太絕。」章雯的心又揪了起來,她激動地說:「聽你們這口氣是相信他了?我過的什麼日子你一直看着,我什麼時候買過一年的化妝品?」媽媽說:「肯定沒買過呀。」章雯說:「你見過他買菜了嗎?」媽媽說:「沒有。」章雯說:「我丟的東西是那些過期幾年的零食,是丟了都沒人撿的舊衣服。這些你不知道嗎?」媽媽說:「我知道呀?」章雯說:「我打不了工的原因你知道,並不是我懶,是因為沒人管孩子。」媽媽說:「這些我都知道。」章雯說:「知道你和我說了幹什麼?我閒着怎麼了?我要他養了嗎?」媽媽被章雯搶白了一頓,兩人不歡而散。章雯回到家,越想越生氣。第二天,姐姐來了,先和媽媽商量了一下,便打電話約章雯出去。章雯不想去,但想想她們對自己的好,便耐着性子去了。果然,姐姐和媽媽說的話驚人的相似,她說:「做事不要做絕,給大家都留點餘地…」章雯不等她說完,便打斷她說:「你們心真大,我過的什麼日子?我遭遇了什麼?你們不知道嗎?你們叫我做事留餘地,誰給我留餘地了?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向他低頭了?那我要是向那樣做了?是不是就證明了我是錯的?那我真是沒得男人見過了。」大家又不歡而散。章雯一路鬱悶到家,又難過了半天。

方奇憂慮過度,病了,還很嚴重,他表姐打電話給章雯說:「你們倆是怎麼搞的?是不是鬧彆扭了?他病得很嚴重,你來看看他吧。」章雯說:「我不來。」他表姐說:「到底怎麼了?」章雯把事情講了一遍。他表姐說:「你是不是誤會了?房產證都拿給他了。」章雯說:「但是他沒對我說呀,你說這算一家人嗎?他就從來沒有把我當過家人。」他表姐說:「那等我再勸勸他。」章雯說:「不用勸了,我們不可能了。」說完掛了電話。

其實方奇他們一家比誰都清楚,他們這多年是怎麼對章雯的,所以這次鬧這麼大,他媽一個電話都沒打過給章雯,要放在從前,他們的兒子一有點風吹草動,馬上就給章雯打電話,告訴她要怎麼樣照顧他們的兒子,要注意些什麼?要在食物上下功夫,要做些什麼菜給他們的兒子調身體…」但這一次,他們不敢打電話給章雯,天天往醫院跑,累得夠嗆。他爸爸說:「你試試,要是先前對人家好一點,現在我們何必這麼辛苦?你們這叫因小失大。」他媽說:「章雯一直都很好說話啊,我怎麼知道這次她會這麼強硬?」他爸說:「你們這是拿人家的善良當軟弱了。」他媽說:「別說了,現在說這些管什麼用?快給我捏捏,哎呀,累死我了。」方奇還和平時一樣,他對他媽說:「放心,她這人心軟,我又生着病,等她過了氣頭就會原諒我了。」他幼稚的認為,他無論犯下什麼錯誤,章雯都會象媽媽一樣原諒他,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應該對章雯做些什麼?而是只知道一味地索取。高智商高學歷的他始終想不明白一個道理,從來只有人心換人心,哪有人心換狗心?

等到方奇出院了,章雯就提出了離婚,而且要他還錢。他死活不同意,章雯說:「如果你不怕丟臉的話,那我們法庭上見。」他做了什麼事他心知肚明,於是討價還價之後,章雯用了二十年的青春換回了自由身。從民政局出來,章雯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這塊狗皮膏藥終於甩掉了。以前有朋友離婚,才一出民政局就迫不及待地把離婚證曬了出去。章雯現在才體會到了他們的心情。

離婚後的章雯遇到了幾個追求者,但她沒有心動,第一,她覺得老公對她來說,就是屬於一個都嫌多的那種。第二,最難的時候自己都扛過來了,還需要什麼人嗎?不需要了。所以她一直未找。

馬師來到了新公司,他埋頭苦幹,很快把業績提了上去。三年後,公司步入正軌,馬師的時間多了起來,內心深處的空虛就竄了出來。公司里有個女職員,名叫劉麗娜,長得很象章雯,出於戀舊心理,馬師沒怎麼和她相處,便和她結了婚。馬師給總公司相處得好的都發了喜帖,他其實想看看章雯見到他結婚時是個什麼樣子?其實他真的想見章雯一面,雖然她曾經給過他最大的難堪。很意外,當時相處得很好的那幾個人都沒來。失望之餘,馬師問主任說:「怎麼劉海不來?他是不是忘了我了?」主任說:「辭職了。」馬師又試探着說:「他和王娟結婚了嗎?」主任說:「師傅,他們都走了,我們早就失聯了。」馬師聽了,自己把自己灌醉了。婚後馬師才發現,劉麗娜雖然外表和章雯相像,但性格和為人處事完全是兩碼事。章雯識大體,懂分寸。而自己現在這個老婆,膚淺,愛慕虛榮,不孝敬自己的父母。結婚後,馬師有幾天假,便留父母親玩幾天。沒想到劉麗娜睡到父母把飯做好才起來,頭不梳臉不洗,穿着睡衣就坐在餐桌前。父母看看馬師,馬師趕忙把頭轉朝一邊。吃飯時,她一會嫌這個菜鹽淡,一會嫌那個菜太辣。馬師的媽媽說:「我老了,只有這水平,你既然嫌不好吃,明天你來做飯。」她馬上說:「我才不做飯呢,油煙會傷到我的皮膚和頭髮。」馬師的父親不高興地說:「那你們以後吃飯怎麼辦?」她馬上說:「我們去外面吃。」老倆口搖搖頭。吃過飯出去玩,她穿了一雙高跟鞋。馬師說:「出去玩要走路,你換雙好穿的鞋。」她說:「我不,這樣才美。」才走了一小段路,她就受不了了。她拉着馬師說:「人家走不動了,你背我。」馬師說:「我父母在,你注意點形象。」她馬上大聲說:「我形象哪裡不好了?一路上好多人都看我呢。」馬師的媽媽忍不住說:「你既然走不動,就坐在這裡等我們吧。」說完拉着馬師就走了。過來了以後,馬師爸爸說:「兒子,你從小到大沒讓我們操心過,從長相到學識,我一直以你為傲,但你結婚這事讓我太失望了。」他媽媽說:「兒子,我看着她像一個人。」他爸說:「對對對,象…」老倆口一起說:「章雯。」聽到這個名字,馬師的心刺痛了一下。他媽說:「兒子,那麼好的一個姑娘,你怎麼會放棄了呢?」他爸說:「上次我們去找你,剛好問着她,她馬上帶我們去找你。第二天你剛好出差,她一到吃飯時間就來給我們打飯,下班後帶我們出去玩。人家不知道的都以為她是我們的女兒。」他媽說:「就是,出去玩時,她還給我們規劃路線,制訂適合我們玩的地方。先我們還擔心,你不在我們肯定無聊死了,沒想到啊,後來我們都不想你回來了。因為你回來了,她就不帶我們出去玩了。」他爸爸說:「哪象這個,越看越生氣。」馬師陪着父母一路走着,等到玩回來才發現,他們一家三口談論的話題,都是章雯。他們一回到家,劉麗娜對馬師說:「親愛的,今晚吃什麼?」馬師的媽媽說:「讓我們嘗嘗你的手藝吧。」她乾脆地說:「我什麼都不會做。」說完進臥室去了。馬師看着父母的臉色,趕忙說:「我去做我去做。」吃飯時,劉麗娜還不出來,馬師去叫,才發現她睡着了。於是就出來對父母說:「她睡着了,我們先吃。」他爸說:「兒子,孔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媽說:「兒子,你娶媳婦不是娶回來供着的,別慣些毛病出來,如果以前我們接觸過她,絕對不會同意這樁婚事。」馬師低頭不語。一家人吃過飯,坐着看電視,劉麗娜醒了,她揉着眼睛說:「親愛的,我的飯飯在哪裡?」馬師剛想站起來,他媽拉住他說:「在廚房裡,自己去熱。」劉麗娜詫異的說:「我是不會進廚房的。」馬師媽媽說:「那你就餓着。」劉麗娜跺着腳說:「哎呀,你們煩死了,我們剛結婚,你們賴着不走算怎麼回事嘛?」馬師媽媽說:「我們在我兒子家,難道還要請示你嗎?」劉麗娜說:「我們結婚了,這個家就是我的。」馬師爸爸說:「你想多了,這房子是我和他媽買的,跟你沒關係。」劉麗娜說:「哼,我不吃了。」馬師媽媽說:「兒子,我相信天下的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才結婚就離婚,但我真有這種想法。」馬師爸爸說:「空有一副皮囊,卻一無可取之處。」馬師為難地看看父母。

第二天,老倆口走了。劉麗娜出來看到後,嬌嗔地說:「親愛的,你的父母終於走了?」馬師不高興地說:「他們是生我養我的人,玩幾天怎麼了?你看你,搞得大家都不開心。」劉麗娜說:「你到底愛不愛我?」馬師說:「我累了,你想幹什麼就去干吧。」劉麗娜噘嘴說:「還怪我了。」

馬師和劉麗娜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就越覺得她不可理喻,那種感覺就象帶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正應了爸爸說的那句話:空有一副皮囊卻一無可取之處。」她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馬師病了,他自己買了一盒藥,回到家,冷冰冰的。他無奈地吃了塊麵包,然後吃了藥,不知不覺就睡着了。醒過來後,劉麗娜還沒回來。馬師掙紮起來一看時間,自己居然睡了六個小時。他現在明白了,章雯那天不是故意不出現的,而是真的醒不過來。不知過了多久,劉麗娜終於回來了,看到馬師很意外,她說:「還沒睡呀?」馬師說:「我今天病了,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回來時我早就硬了。」劉麗娜滿不在乎地說:「怎麼會那麼容易死?來,幫我看看這件衣服漂不漂亮?」馬師不悅地說:「我生病了,沒興趣。」劉麗娜說:「已經跟你說了,死不了死不了,趕快來幫我看看,明天還有個聚會呢。」馬師忍無可忍下,提出了離婚。別看劉麗娜平時很幼稚,碰到這種事卻頭腦冷靜得很,她先去公司鬧,到處說馬師始亂終棄。馬師乾脆辭職了,賣了房子,回到了章雯生活的地方。他沿着以前和章雯走過的地方,慢慢走着,在想章雯現在過得如何?

章雯和女兒在逛街,女兒說:「媽媽,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章雯說:「以前有個人,對媽媽很好,但我沒有珍惜。」女兒說:「你們在這裡幹過些什麼?」章雯笑着說:「我們在這條街吃飯、跳舞、唱歌。」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段時光。」章雯正沉思着,突然有人說:「章雯。」章雯一回頭,馬師正飽含深情地

看着她,她的眼眶濕潤了。女兒說:「媽媽,你說的那個人是他嗎?」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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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2 12:01:48

寫的東西感觸很深,對情感上幫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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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10:37

被拉黑了,還有希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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