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1
曹亞30歲,大專畢業,學的是服裝設計,畢業後,她在服裝廠找了一份工作,干到現在。
她有過短暫的一段感情,算是初戀,最終那個男人背叛了她,也澆滅了她的愛情火花,她不願意再考慮婚姻。
服裝廠的工資不高,她不得不在遠離市中心的地段租房,每月的收入扣除房租及生活費用略有節餘。
身為設計師,偶爾曹亞會去首飾店買一兩件戒指、耳環之類的小首飾,這樣一來二去便和殷佑濤熟識了。
殷佑濤是首飾店的老闆,55歲了,他有個表面上美滿幸福的家庭。
與結髮妻子萬芸白手起家,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開了這家首飾店。
他們育有一雙兒女,都已長大成人,兒女們遠在國外求學。
首飾店的款式新穎,價格適中,頗受收入不高又愛趕時髦的年輕女性的青睞。
02
殷佑濤和曹亞相識後,有一次,他提出帶她去參加一個小型的珠寶展銷會,本就追求熱衷時尚的曹亞,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那天,他身穿一套質地高級、做工精良的西服,舉止儒雅,穩重,顯示出一個成功男士的魅力,遠非曹亞過去結識的男人所能比的。
那次展銷會後,殷佑濤送給曹亞一枚戒指,還在高檔飯店請她吃了一頓飯。
隨着一同吃飯的次數越來越多,殷佑濤送給曹亞的禮品也逐步升級,曹亞對殷佑濤的好感也逐漸升溫。
本就單身的她拒絕不了這樣一個多金體貼的男士,儘管他有家室。
一個稀鬆平常的晚上,殷佑濤邀請曹亞共進晚餐,曹亞精心打扮一番,高興地赴約。
席間,殷佑濤送給她一串價值不菲的項鍊,上面刻着她的出生年月。
原來,今天就是她的生日,細心的殷佑濤早已盤算好,為她早早準備特殊的生日禮物,這是曹亞生平收到最貴重的生日禮物。
殷佑濤如此細緻周到地為她慶生,在曹亞心裡產生一種知恩圖報的感覺。
飯後,殷佑濤提出帶曹亞去他郊區的公寓,她沒有拒絕。
03
次日分手後,殷佑濤問她:「後悔嗎?」
曹亞搖搖頭!
殷佑濤說:「說出來你肯定不相信,雖然我年過半百,可這種事情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
這話讓曹亞吃驚,她更加對殷佑濤忠貞不移。
她感到自己是如此地幸運,儘管他年長自己25歲,卻把最珍貴的婚外情留給了自己,所以,她一定是他最最心愛的女人。
五年來,殷佑濤每月會來找曹亞兩三次,每逢15日便會往她卡里打入1萬元的生活費。
儘管生活無憂,對於這種獨守空房、每逢節假日倍感寂寞的生活,曹亞曾多次向殷佑濤發過脾氣。
但她一直深信殷佑濤只愛她一人,所以,她從來沒有產生過要結交其他男人的想法,對於婚姻,她本就不太嚮往,所以,即便已到30歲,曹亞仍然心安理得地過着這種看不到結果的日子。
04
可是變故卻突如其來。
2019年的新年剛過,曹亞迫不及待地闊別了老家的父母回到城裡。
因為在鄉下,鄉里鄉親見面就會問她怎麼還是一個人啊?男朋友有了嗎?差不多好結婚啦此類種種問題。
她實在煩不勝煩。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幾天,曹亞百無聊賴的一個人悶在租來的房子裡頭度過。
尚在新年,身邊同齡的朋友大多有老公有孩子,朋友圈裡儘是她們全家出遊的照片,共度佳節一片和諧溫暖的氛圍。
曹亞不便找朋友來陪自己排解寂寞。
如果去逛街吧,過年的街道着實冷清,自己愛逛的商鋪大都還是關門,走在冷清的街道,只會徒增傷感。
唯一的消遣便是在家看看電視,刷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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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裡也儘是電影明星在各大娛樂節目作秀的畫面,實在無趣得很。
找殷佑濤更是不敢考慮,五年來,她已經非常自覺地在節假日自動把自己從他生活里屏蔽掉。
終於熬到正月初七,假期總算快到盡頭,明天就回歸廠里上班。
05
晚上,曹亞帶着絲絲興奮,終於有種解脫的感覺。
她一邊隨意瞄着電視,一邊刷着本地的最新微博。
突然,一則新聞映入眼帘,死者的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死者,本地知名珠寶店老闆殷佑濤,因突然腦溢血於正月初五離世……」
曹亞眼前發黑,鼻子發酸,她再次確認死者姓名和身份,準確無誤,不禁悲從中來,罵道:「這個混蛋!」
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年前,距離現在有半個月了。
記得,當時的殷佑濤氣色很好,沒有看出身體有何異樣。
當時,她又一次跟他抱怨為什麼每個月留給她的時間這麼少,他安慰她:「沒有辦法,分身乏術,還答應了她,過完年,會帶她去外地旅遊,地點讓她來挑。「
儘管他總是答應過她很多次,極少兌現,可是曹亞始終覺得這是殷佑濤把她放在心裡的表現,她已頗感幾分欣慰。
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就突然人不在了!
06
曹亞一夜未眠,腦子裡總是殷佑濤的影子,揮之不去。
她決定去參加殷佑濤的葬禮。
無論如何,她想要見他最後一面。
葬禮這天,曹亞跟工廠請了假,穿上黑色套裙,帶上殷佑濤送給她的項鍊。
畢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參加葬禮的人很多,沒有人留意到她,神不知鬼不覺,誰都想不到自己其實是殷佑濤在外五年的情婦,不會有人拉着她刨根問底。
在入口簽名處,曹亞坦然地給自己簽了一個臨時起的名字。
大廳里座無虛席,連通道上都站滿了人,她不認識他們,因為五年來,她幾乎沒有出現在殷佑濤任何的社交場合。
曹亞急切地向祭壇望去,只見白色菊花叢中安放着殷佑濤大幅的照片,他溫和的眼神似乎正看着她。
她不由地心裡發酸,眼淚奪眶而出。
可她馬上意識到,自己不能失態,這樣會引起旁人的主意。況且對死者來說他,她不是家屬,有什麼資格公開掉淚。
她飛快地從包里掏出紙巾拭去眼淚。
07
這時,她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說:」你們看,殷佑濤的女人也來了。「
曹亞頓時一驚,難道她被人發現了?
她偷偷迎着說話人的目光望去,只見他們看着祭壇邊上的幾個女人。
其中一個年紀略長,身形老態,想必是殷佑濤的結髮妻子。
邊上居然還有幾個年輕的女人。
若其中一個是殷佑濤的女兒,那麼剩下的女人是這些人口中的殷佑濤的女人嗎?
突然間,內心裡除了悲傷,她多了一種背叛的感覺。
她順着人群挪到前方,跟那些女人打了個照面。
只見其中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居然也戴着跟她相同款式的項鍊,這個女人也看到了她,盯着她脖子上的項鍊吃了一驚。
她哭腫了雙眼,那刻,兩人心領神會地對視了一會。
曹亞轉身,帶着五味雜陳的心情離開了葬禮。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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