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這個房子南北通透，樓層高，採光好，明廚明衛，小區出門就是地鐵，上下班特別方便。你放心住，絕對沒有問題。」
我挑重點中的重點向看房的小情侶推銷房子。
「好是好，就是價格有點貴。」
眼前的小情侶穿着職場白襯衫，臉上滿是稚嫩，一看就是剛入職場，工資不高，這套南北通透的房子對他們來說確實有點貴。
但誰讓他們賺得不多，對生活品質的要求又不低呢？我敢肯定，除了這套房，他們再也看不上別的，今天這單肯定能簽成。
我咬着價格不鬆口：「美女，這價格真的沒法再低了。這麼好的房子您能遇上是您的緣分，像這樣的好房子出一套，沒一套，租戶都是搶着租呢。您要是真喜歡，得趕緊定，您要是一猶豫，沒準兒就被別人搶了。」
我掏心窩子的介紹。但小女生撇撇嘴，似乎是不信。她男朋友倒是鬆動了：「要不就這兒吧，貴點就貴點，你喜歡就好。」
小女生拽了拽男生的衣角，似乎想住好房子，又不想付高價格。
嘟嘟，嘟嘟，手機響了，我瞄了一眼，說道：「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手機那端傳來：「你帶我看的那套1208的房子我要了。」
1208說的正是眼前這套房子，小女生顯然是聽到了對方的聲音，面色一緊，拽了拽男生的胳膊。為了迴避，我特意走到陽台。但還沒走兩步，聲音徑直從身後傳來：「這個房子我要了，你現在就約業主吧。」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夾着公文包走了進來。
「您怎麼來了？」我驚訝地問。
「我怕這房子被別人搶了，錢我都準備好了。業主什麼時候能來簽合同？」男人特意問。
小女生繃不住了：「這房子我們已經定了。」
「你們什麼時候定了？」男人奇怪地問，看了看小女生，又看向我。小女生也盯着我，還使勁給我使眼色，似乎是示意我一定要幫他們爭取到這套房子。
我回復男人：「這位小姐剛剛定的，正要給我轉定金呢，我們機構是誰先交定金，房子就是誰的。」
「那這麼說定金還沒繳呢？那我現在匯款。」男人說着拿出手機，準備匯款。
小女生也立刻掏出手機，立刻轉了一個月的房租給我，還一臉着急地問：「這下房子是我們的了吧？」
「您放心，這房子肯定是您的，合同簽了之後，定金可以轉為租金。」
趁熱打鐵，我帶着小情侶立刻回到店鋪，約業主簽合同。雙方談妥後，剩下的手續都交給徒弟紹原去做。
同事胡夢玲酸溜溜地說：「桃姐又出單了，找托兒演戲的手段可真好使。只可惜這騙人的把戲就是教給你那啞巴徒弟，他也學不會呢。」
我瞥了一眼正忙前忙後辦手續的紹原，還好他沒有聽見。我毫不客氣回懟：「他學不會也沒關係，有我一口飯就有他一口飯。你不如操自己的心，連着三個月都沒有開單，是因為西北風的味道太好喝了吧？」
只要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紹原。
紹原有編程的技術，明明可以去互聯網公司，但他卻執意來房地產中介做銷售。雖然他沒說，但我知道他是為了我。我自然也不會縱容別人踩他。
胡夢玲氣得臉色都變了，還想還嘴，卻對着我身後突然變了一副諂媚的嘴臉：「季總，您來了。」
我回過頭，季子彥還穿着下午那一套筆挺的西裝。他攬着我走出門店，我板起臉：「我都說了好幾次了，你以後不要再用這種手段幫我推銷了，你怎麼還這樣？」
「對付那種看上好房子又不肯出高價格的人，就得在背後推一把。」
「你怎麼對我的客戶這麼清楚？你又逼問紹原了？」
「你和他一組，他只會拖你後腿。我逼問他，也是為了幫你。」
「我不需要你幫我！今天這客戶板上釘釘，不用你幫我，我也能簽單！」
「翅膀長硬了，看不上我了？」季子彥語氣冰冷起來。我不再吱聲，我知道我能有今天的工作和生活，全靠季子彥的栽培和庇護。我欠他的。
季子彥主動換了話題：「周末有個客戶活動，你陪我去。」
「又有周總？」我嘀咕道，「他上次就摸我屁股！」
「那是喝多了！」季子彥解釋，但解釋的聲音聽上去慵懶而敷衍。
季子彥和我都知道周總對我有意思，就是那種有錢有勢的人，想玩小姑娘的意思。之前季子彥是房產中介的店長，周總通過季子彥買了房，季子彥憑藉能說會道，為人靈活，攀着周總進了金融圈。
周總所在的集團是房產中介的股東，季子彥跟着周總身份也水漲船高，連稱呼都從「店長」變成了「季總」，從此之後他的眼裡只有周總，對周總更是言聽計從。
「周總點名想見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吧？」季子彥半命令半商量。
雖然我並不情願，但我同意了。這是我欠季子彥的。
2
周末郊野溫泉，借業務拓展的名義，把投資人和客戶攢到一起，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季子彥讓我全天陪同周總，甚至晚上還安排了宴請。一想到上次酒桌的不愉快經歷，晚上我匆匆陪了兩杯酒，以身體不適為由，提前回房間了。
季子彥見我不舒服，也不再勉強我，還特意讓酒店給我準備了醒酒的果汁，我沒多想，全喝了下去。
可剛喝完就覺得頭昏昏沉沉，一陣猛烈的睡意襲來，我橫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時，房門開了，我以為是季子彥回來了，我眼睛都沒睜開，鼻子哼了兩聲算是和他打招呼。
一陣悉悉簌簌爬床的聲音，被窩裡突然多了一雙毛茸茸的腿磨磨蹭蹭地靠近我。
「啊！」我嚇得尖叫起來，打開燈，發現周總竟一絲不掛地躺在我的床上。
周總從床上跳起來，一雙肥膩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我被他摁在床上，渾身酥軟，無力反抗，心裡暗道不好，果汁肯定有問題！還好手指摸到床頭柜上的玻璃杯，用盡全身的力氣，掄起胳膊，玻璃杯打在周總腦袋上，「咣」，玻璃杯開花了，周總「嗷」地叫出了聲。
這時季子彥從門口跑了進來。
我還沒開口質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總為什麼會有我們的房卡？
季子彥卻關心周總：「您沒事吧？」，然後轉而責備我，「怎麼下手這麼重？」
季子彥邊給周總噓寒問暖，邊小聲向我解釋：「周總喝醉了，拿錯了房卡，走錯了房間。」
我軟綿綿地倚着床冷笑，難怪同事們當面叫季子彥一聲季總，背後都說他是周總的一條舔狗，為了周總什麼都可以出賣。我一直以為我是季子彥的自己人，就算他用盡手段想要向上攀爬，也不會出賣我，看來我錯了。
「阮桃！快給周總道歉！」季子彥扶着肥膩的周總，命令我。
從前我總覺得我欠季子彥，但這一刻，所有的虧欠都煙消雲散，心裡只剩下噁心。
我撐起身體，迅速撿起沙發上的外套，逃一般跑出房間，剛來到酒店大廳，就看見候在前台的紹原。季子彥總是欺負紹原，把他當小弟使，我萬萬沒想到在這種尷尬的場合下碰到紹原。
我愣了，紹原也愣了。我趕忙裹緊了衣服，有一種被扒光了扔在陽光下的羞辱感，恨不得馬上逃離現場。
大步逃向外面，冷風一吹，酒意醒了大半，我才發現，走得太急，竟連鞋子都沒有穿，光着腳，只胡亂裹了個外套，兩條腿光着在寒風裡打顫。阿嚏！阿嚏！連打了兩個噴嚏。
這時身後追過來一輛車，是季子彥的，難道季子彥要來抓我回去？我飛快地跑着，腳下的石子路像刀扎一樣，車窗搖下來，沒想到是紹原。我這才停下來，喘着粗氣。
紹原下車，把他的鞋子脫下來放在我腳邊：「冷。」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鞋，「你，穿。」
就像小時候，他說：「冷，你，蓋。」然後把自己唯一的被單蓋在我的身上。
我的鼻子一下就酸了。
我和紹原從小一起長大，自從我認識紹原，他說話都是這樣，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小時候如果有小朋友笑話紹原，我第一個就會衝過去揍對方。可是因為自己個頭矮小，大部分時候我的出頭都以我被揍收尾。可是這並不影響我要保護他，因為當他把唯一的被單給我時，他就成了我唯一的朋友。
我和紹原睡過一個被窩，啃過一個饅頭。只不過後來我做了季子彥的女朋友，不得不和紹原疏遠起來。
「回，家。」紹原指了指車，又指了指他自己，「我，送，你。」
我坐進了車裡，紹原把暖風開到了最大。
3
紹原對於今晚發生的事，沒有問，也沒有解釋。他小時候就是這樣，是我們三個里最聰明，卻最靦腆的一個。我一直都知道，很多時候他心裡什麼都明白，他卻什麼都不說。
就像他從沒有問過我，為什麼要做季子彥的女朋友，為什麼要疏遠他。
一路沉默，紹原把我送到了小區樓下。
下車前，我想從嘴裡擠出個「謝」字，但卻沒有。羞愧，憤怒，尷尬交織在一起，讓我只想迅速逃跑。
蜷縮在床上，把被子蒙在頭上，我不敢相信今晚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季子彥給我下藥了，打算把我送給周總？我像蝦米一樣抱着自己，瑟瑟發抖，眼淚在臉上糊成一灘。
手機響了，季子彥給我發了信息，但並不是向我認錯，而是讓我向周總認錯。
小時候，只要我和紹原被人欺負，季子彥就會第一時間衝出來替我們報仇，不管對方是不是人多勢眾，是不是人高馬大，不管打得過打不過，他都會替我們出頭，他說我們是他的人，就算我們真的好欺負，也只有他可以欺負我們。那時我是感激他的。
可是現在，他無視周總灌我酒，無視周總對我上下其手，甚至摸黑讓周總上了我的床。他不但不向我道歉，還讓我去給周總道歉。
我索性關了機。
周一上班，紹原依舊笑容乾淨，露出一顆小虎牙，還有兩個酒窩，仿佛過去這個周末與往常無異。
晨會後，紹原來到我座位旁，像往常一樣把一杯豆漿和兩個包子放在我的桌上，但我一想到昨天發生的事，就徑直把紹原送我的早餐撥到了垃圾桶里，紹原愣了，輕聲喚我：「阮，阮。」
我原本沒有小名，但自從認識紹原，他就給我起了小名，叫阮阮，也只有他會這樣叫我。
「別叫我阮阮。」
同事們紛紛側目，悄摸摸地注視着我們。紹原因為說話不利索，在業績為王的門店，處於生物鏈的底端。從前有我護着他，大家也不敢明目張胆欺負他，但如今見他失勢，大家紛紛落井下石，尤其是胡夢玲。
「把這個傳單都發了去，把每一個領傳單的人信息留下來，登記在本子上。」胡夢玲塞給紹原一摞傳單，「不登記100個人，不准回來。」
外面要變天了，天氣預報今天要下雪。我想攔着，但擰巴的自尊心封住了我的嘴。紹原領了傳單出門了。
胡夢玲愜意地泡了杯熱茶，還給腳底放了插電的暖寶寶：「這樣的天氣還是呆在屋子裡舒服。」
不多久，外面開始下雪，窸窸窣窣的小雪逐漸變大，像棉花一樣一團一團。
我開始擔心。一直到快下班，紹原都沒有回來。
「發個傳單都磨磨唧唧，真是沒用的東西。」胡夢玲追了一天的劇，啐了一口茶。
我瞪了胡夢玲一眼，從椅背上拿起大衣，我得去找紹原。
在地鐵站門口，我看見一個瘦高的身影，他向進出地鐵的人竭力地塞着傳單，可別人都行色匆匆，甚至像避開瘟神一樣故意繞開他。
「您，您，好。」
紹原的聲音被風吹進我的耳朵，他的腋下還夾着用來登記的本子，我突然意識到，別說100個人，以紹原的口才，就是10個人的手機號碼估計他也要不到。
我上前，奪過他手中的傳單，說：「別發了，下班了。」
這時我看到傳單上只寫着一個人的名字，「銷售一姐：阮桃」，手寫小篆字體，還有一串電話號碼。
這個傻子，怎麼連自己的電話都不留，就算口齒不清，但用微信，用文字用圖片，還是可以營銷的！他只寫我一個人的電話，相當於這一天都在幫我攬客。
「阮，阮，」他咧嘴笑了，也許因為一整天沒有喝水，他的嘴唇有好幾個裂紋，唇色發白，他有點興奮，他可能以為我不再遷怒於他。
他哪裡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我不再搭理他，快速擠入了地鐵。
4
第二天，我接到了諮詢電話，有對老夫妻想要租房子。紹原沒有來上班，聽同事說，他昨晚一直在地鐵門口發傳單，昨天晚上就發燒了。
我心煩氣躁起來，我想去看紹原，但我忍住了。
我給老夫妻推薦了幾套房源，老夫妻問：「今天能不能看房？」
雖然房子的鑰匙大部分就在門店，但我還是推說：「我約了業主，業主說明天才有時間。」老夫妻便同意明天來看房。
過了一天，老夫妻也來了，我故意拖延着等了一會，直到紹原也來了，我用餘光瞥見紹原精神狀態還行，估計燒退了，我才鬆了口氣。
我正面沒給紹原好臉色，但是我私下裡早已決定帶他一起去看房。
老夫妻為人細緻，十多年前為了孫子上學就未雨綢繆買了巴掌大的學區房，解決了上學資格，眼看如今要入學了，又瞧着那二十來平的房子住不下一家三口。於是打定主意把巴掌大的學區房租出去，再租一套全家住。
為了全家住得舒服，老夫妻堅持把周邊5公里內的房，無論大小都要考察一遍。我原本還擔心冬天天冷，別把老夫妻累得感冒了。後來發現純屬我多想，老夫妻操心着兒孫的事，倍兒精神。
倒是我，前兩天在半山腰吹了冷風，這兩天又趕上大姨媽，肚子裡疼得像有一台挖掘機，鼻涕都快流出來了。
午飯時，紹原悄悄塞給我一盒感冒藥，還有一包暖寶寶。
見我抬手，紹原拉住我的袖口：「別，扔。」
見我沒吱聲，紹原又着急地說：「藥，好，用。」
其實抬手不是想扔，是想謝謝他。餐桌上坐在對面的老太太眯着眼笑了：「小伙子對你可真好。」
我彎了彎嘴角，心裡甜甜的。我知道紹原對我好，從小就是這樣。可是表面上我卻裝作沒有聽見。
馬上將迎來開學季，老夫妻抓緊時間3天內看了40套房子，最後一天看到了晚上11點，但也沒說定哪套，只說回家考慮。其實說來說去，不過還是那句，不是沒有看上的，而是看上的房子超出了預算。
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推他們一把。我想到了季子彥。我剛來北京的時候，什麼都不會，那個時候季子彥已經是門店的店長了。
他讓我跟着他，給他做托兒，說戲托的把戲屢試不爽。我幫季子彥騙過不少人，在季子彥的調教下，我的銷售業績也一騎絕塵。
可是我不喜歡騙人，當自己銷售能力逐漸上來時，我便不再用這種把戲。季子彥總笑我假清高，明明是泥巴地里爬出來的，卻要假裝高尚。
「你晚上回去把所有看過的房子整理一份EXCEL表格，把各個房子的優劣勢總結一下。明天發給老夫妻。」我吩咐紹原，他乖巧地點頭。
「這個客戶算你的。」
老夫妻是紹原發着燒、大雪天發傳單得來的，來之不易，也算是他加入門店第一個自己營銷的客戶，意義非凡。
紹原使勁搖頭：「你，的。」還咧嘴笑，「送，給，你。」
我是銷售一姐，哪裡需要紹原送客戶給我。
他用手語比劃着：「我會寫代碼，我最近在網上接了很多私活，我不缺錢，客戶都給你。」
紹原雖然口齒不伶俐，但頭腦聰穎，學編程期間他就在設計自己的APP，如果不是沒有啟動資金，他早就可以創業了。
可是紹原的下一句話，讓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別再去找周總了。你需要客戶，我幫你找。」
難道，紹原以為，是我主動找的周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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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機構有專業的老師指導，我就在老師的指導下走出了感情的誤區，真的很不錯！
求助
被拉黑了，還有希望麼？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