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北京機場,我說,我會回來的,到那時候,我想娶你。
你哭得像個淚人,卻又像受了很多委屈。
別人以為這是情侶分別前的依依不捨,感動而又溫馨。
可只有我們知道,那是我們分手後的第二天,這一別,可能再也不見了。
就在這之前兩天,是我的生日,也是5月20日,我從遙遠的南方城市,捧着一束鮮花,來到你出差的北京,穿過擁擠的人潮,只為了見你一面。
沒有意料中的驚喜,你的表情好像告訴我我不該來,但看到花的那一刻,你臉上難掩的開心還是讓我動容。
在一起一年多,我好像從未送過你什麼像樣的禮物。你平時喜歡旅遊,並且是有計劃的旅遊,總是喜歡記下每一筆花銷,最後整理成冊。但我卻偏愛說走就走,你說,提前計劃是怕會有突發狀況,但我總是信誓旦旦向你保證,雖然最後都證明你多慮了,但現在想想,好像我才是那個做錯了的。
後來,你不再喜歡跟我一起出去,大概是你見過太多大千世界的美好,我的不羈放縱,更像一粒礙眼的沙,有點格格不入。
深夜的北京街頭,我看到你瘦小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心酸,這一年多,我對你照顧不周,雖然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但樓上樓下不同的項目組,還是聚少離多,唯一的相處時間,就是晚餐時間,但你又怕爸媽擔心,所以匆匆吃完,又要急着回家。總有種你在身邊,卻又好像很遠的距離感,我常說,我們不是異地戀,卻過出了異地戀的感覺。
在我走神的時候,路過一家蛋糕店,你說:「今天是你生日,進去買個蛋糕吧。」我愣了一下,半天擠出一句,不用了吧。你說,生日都是要吃蛋糕的,走吧。說完便拉着我進去買了一塊提拉米蘇,和一瓶阿華田。我們很多時候想法不一樣,這是我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但是總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無非是互相遷就, 久了,也就慢慢磨合了。但很多時候,懂得道理的我卻沒有做到。
後來,我們坐在街道旁的長椅上,一起吃了那塊蛋糕。那天絕對是我過過最簡單的生日,但又是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送你回宿舍的路上,你好像一直有話想跟我說,我大概預感到了你想說什麼,想問,卻又害怕,所以只能沉默,直到你的背影消失在小區里,門禁此刻像是一道鴻溝,我過不去,你回不來。
第二天,我說出去走走吧,沿着早就研究好的路線,看了一路的風景,快到後海的時候,卻因為該走哪條路停住了腳步,我很確定的那條路被你更確定地否決了,你說你來過,絕對不是我說的那條路,我卻很自信的說,沒事,你跟我走吧,錯了就當多看點風景嘛。後來證明了我是對的,但你卻不高興了,覺得我好像什麼事都是沒有把握卻又盲目自信,你又怎會知道,我提前很久研究了路線,就像你不知道每次出去之前其實我都會看很多遊記和攻略,然後篩選出幾處景點,我雖然喜歡未知的旅行,但又怎麼會捨得讓你陪我面對未知。
沿着後海走到一半,你突然停住了腳步,我說怎麼了,你說不想走了,我說前面還有幾個景點也不錯,故宮就在不遠處。你突然轉過身,跟我說,要不就這樣吧。猝不及防,卻又在意料之中。但我仍心存僥倖:「故宮對面有景山,我聽說能看到故宮全貌,真的不想去看看嗎?」
「我說的是,我們倆,要不就這樣吧。分手吧。」你眼神中透着堅定,大概,是早就想好了。
「你這是商量呢還是通知呢?」其實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如果你會說分手,那我應該抱着祝福的心態答應你,但真的到了那一刻,五味雜陳,沒有了那種大度,只剩小氣,甚至想自私地不答應,所以嬉皮笑臉,希望能有所餘地。
「你當我是通知吧。」簡單而又清楚,亦如眼神堅定不移。
「好,我答應你,我們分手,你自由了。」你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如此輕鬆地就答應,愣了一下,好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卻也高興不起來。
後來那天下午我們還是去了故宮,去了景山,在故宮門前,你難得地讓我給你拍了照片,你平時很少會讓我給你拍照,就像別人說的那樣,男朋友拍出來的照片總是最丑的,你很擅長拍照,自然也容不得別人把自己拍得很醜,而我卻總是不怕死地喜歡拍你,最後總被你連捶帶打,卻還是很開心。那是第一次你耐心地教我從什麼角度拍,該站在多遠的距離,雖然嘗試了很多次,但最終難得地拍出了一張你覺得還行的照片,照片裡的你輕鬆自然,好像卸下了重負的雛燕,好久沒見你笑得那麼開心,就像我曾在北京待過一個月,從未見過那天下午那麼好的晴天,去過北京的人應該會知道,那大概是很難得的。
別人的分手大概就是一句話,然後轉身離開,我們偏偏一起度過了那個下午,然後又吃完晚飯,送你回宿舍的時候,一如平常,但又有種說不出的不同,走到半道,我突然拉住你的手,就像一個小孩子,緊緊抓着他一直喜歡的糖,因為他知道,即將到來的失去是多麼可怕。
「能不能不分手?」
「算了吧,我們不合適。」
最後僵持了半個小時,還是無疾而終。最後鬆開的手的那一瞬間,好像全世界,崩塌了。
走到宿舍的路大概是這輩子最漫長的道路,除了燈光鵝黃,大概就是一片空白。
宿舍門口,你轉過身,說了句,我走了。然後擁抱了我,又說了聲好好照顧自己。然後徑直走進小區。
我看着你漸行漸遠的身影,知道有些東西失去了大概就真的回不來了。不知道站了多久,轉身離開的一刻,眼眶一熱,燈光也變得模糊了。
回賓館的時候,買了第二天的飛機票,想着大概自己再也不會來北京了。然後也不記得什麼時候睡着的,可能是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離開賓館,又走到你住的小區門口,撥通了你的電話,說了句,我要走了,來給你道個別。你好像還沒睡醒,語氣中都帶着朦朧地回應,等我一會,馬上下來。
那天陽光依舊,站在半塊樹蔭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你從遠處走來,大概是一夜沒睡,也沒好好整理下自己,你見我的第一眼,竟然哭了,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大概你也如我一樣,知道真的是要失去一些東西了,才會這麼難過吧。我開着玩笑說,如果你再哭我就不走了。你果然收斂了情緒,說要送我。
到機場的路,又是漫長的。可能北京的路都很漫長吧。
在大廳候機的座椅上,我們一言不發,卻大概明白對方有很多話想說,最後我先開了口,說給我三年,等我回來,娶你。然後想看淚眼,如果說最難過是分別,那更難過大概是,我根本不想走,卻又沒了留下來的理由。
再後來,回到你家所在的城市,忙完了手裡最後幾個項目,我遞交了辭呈,所有人都很詫異,經理找我聊天,問我是否是對薪資不滿,我說不是。儘管如此,經理還是給我開了很豐厚的條件,但我依然選擇了離開,當初選擇這家公司,是因為只有這家公司同時要了我們兩個人,我以為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之後的一年,我到了我們大學時候一起待過的城市,在我們經常去的商場附近找了份工作,每次部門聚餐都在那家商場,路過我們去過的餐廳和奶茶店的時候,總是黯然神傷。好在,終於熬過了一年,自己也改變了很多,覺得是時候回去了,所以辭了工作,回到你的城市。
懷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撥通了你的電話,好在,電話號碼沒有換過。
「我回來了,出來吃個飯吧。」
「不用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好,我知道了,祝福你。」
大概越簡短的對話,越是沉重的,掛了電話,突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只是笑了笑,然後離開了那座城市。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失戀了,在分手一年後的今天。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我帶着投資人,在那座城市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餐廳。
名字叫「遇見你的江南」。
如果有一天,你在你的城市碰巧看到這家小店,希望你能在此,遇見你的江南。
Best wishes to my beautiful girl.
文/秋子木魚
後來我看過很多風景
卻沒有一處再像當初那樣
丟了的不是發現美的眼睛
而是沒有了你
再美的風景也不過荼蘼
Best wishes for my beautiful girl
文/秋子木魚
評論列表
差一點就放棄了,幸好遇見你們,真的很感謝你們的幫助!
老師,可以諮詢下嗎?
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