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傑拉德:入行晚、起點高與深思熟慮的寓言小說|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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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靈感不能隨時光顧,人生的高峰低谷也無法預知。那些追尋着「作家夢」的年輕人在文壇嶄露頭角,從而進入職業作家的行列,也有一些人行至知天命的年紀才萌生了寫作的念想。

佩內洛普·菲茨傑拉德,這位六十多歲才開始執筆的作家曾三次入圍布克獎短名單,最終憑藉她的第三部作品《離岸》摘得桂冠,其封筆之作、長篇小說《藍花》曾十九次被媒體評為「年度最佳圖書」,並獲得美國國家圖書評論獎。除此之外,她被推舉為「二戰後最偉大的五十位英國作家」。

入行晚、起點高的菲茨傑拉德打破了「出名要趁早」的咒語,在她一生創作的九部小說中流露不乏光鮮的城市邊緣人,當過雜誌編輯、老師、經營過書店的體驗練就了看穿社會底層的獨到慧眼,在寓言的建構和解構中編織人物與家族前世今生的來龍去脈。

佩內洛普·菲茨傑拉德(Penelope Fitzgerald, 1916-2000),英國作家,年近六十開始文學創作。

菲茨傑拉德:入行晚、起點高與深思熟慮的寓言小說|書評

撰文丨劉晗

1

《無辜》

對於寵愛與幸福的異化想象

《無辜》

作者:(英)佩內洛普·菲茨傑拉德

譯者:周萌

版本:大方|中信出版集團 2020年7月

也許是歲月的打磨,菲茨傑拉德所流露的銳氣絲毫不輸給年輕作家,反而有着他們所不具備的老練與睿智。《無辜》的開篇便是她設下的局,十六世紀盛產矮人的里多爾菲家族可謂傳奇一時,為了保持他們的優越感,雇來清一色的侏儒。然而名門望族也有失算之時,與女兒做伴的女傭突然長高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淫威之下她被弄瞎雙眼、砍斷膝蓋,遏制住了她對「異化」的想象。原本自然而然的事情卻被權力所扼殺,如此殘酷行事維護了後裔對於里多爾菲家族形象天真無邪的完美想象,而另一面,那個慘遭毒手的女孩卻是無辜的犧牲品。

人物的命運牽連着家族歷史,在里多爾菲家族裡殊途同歸。菲茨傑拉德筆鋒一轉,又將故事的時間調到了上世紀五十年代中期的佛羅倫薩,沒落貴族小姐琪婭拉和平民醫生薩爾瓦托相愛相殺,一個單純的熱情似火,準備擁抱整個世界,一個刻意冷若冰霜、與政治保持距離。像很多戀人一樣,他們之間少不了爭吵和誤會。琪婭拉的同學芭妮愛上了她的堂兄酒莊主西薩爾,而西薩爾卻暗自愛上了琪婭拉。然而,這看似平淡無奇的兩條情感線是如何與家族傳說聯繫在一起的?當里多爾菲家宅成為旅行勝地時,這段被遮蔽的歷史才被人挖掘並翻拍。

菲茨傑拉德將構思零星散播在故事中,靜待讀者撿拾起瑣碎的情節,拼湊出一個關於家族觀念與性情傳承的版圖。都是傳說在作祟,幾百年光陰流轉,里多爾菲家族日迫西山,他們卻已經習以為常,甚至迫切期待這樣的頹勢,「歡迎衰退是由於替代品往往比原件要先進得多,這是一個巨大的優勢。眼鏡比眼睛強,而且還可以換。」

畸形的身高得到了矯正,然而始終不變的是一脈相承的家族特質,即對於寵愛與幸福難以磨滅的異化想象,一代代人自始至終無法割捨父母的寵愛,也不能輕易放下家族面子,在追求兒女幸福的途中一味地逼迫他者做出讓步。女傭被屏蔽的感官,與琪婭拉對薩爾瓦托若即若離,時不時閃現斬斷情絲的想法有着異曲同工。他們膚淺地認為愛理所應當通往幸福,好心好意定會成就美好人生,也正是出於此,他們才費盡心機為後代建起了「理想」世界,而在他者看來卻是異化的,受寵的童年之後便是坍塌的青春。

無論是心思縝密、多此一舉的家人,欲言又止人艱不拆的旁觀者,還是當事者本人都是無辜的,琪婭拉和薩爾瓦托的婚姻即是無辜的結果,勉強合乎道義卻不近乎人情,過於看重幸福甚至以整個人生作為賭注,反而會被幸福拖累。事實上,無辜者本無罪。隨着故事發展,「無辜」的意義從純真魯莽演變為愚蠢尷尬,「當一切都被說盡,都被做完了之後,諷刺就成了一門卑劣的藝術。作家唯一真正的主題就是自然。」

菲茨傑拉德不動聲色地將主題嵌入到讀者的觀念中,借人物之口點明了真相:將鶴立雞群者斬草除根,讓自己的短板轉嫁為他人的罪過,從身高騙局微妙地蔓延至性情與社交缺陷,用視而不見作為擋箭牌,任由想象占上風,好心辦壞事的荒誕不經釀成了家族的遺傳悲劇,充斥着戲謔諷刺意味。

2

《離岸》

定居在船上的城市邊緣人

《離岸》

作者:(英)佩內洛普·菲茨傑拉德

譯者:張菊

版本:大方|中信出版集團 2020年7月

菲茨傑拉德對於人所在處境的探索遠遠大過情節本身。比起《無辜》中的親緣關聯,《離岸》則進一步將關係拓寬至「最熟悉的陌生人」,即社群中的鄰居。在文本空間的建構上也獨具匠心,以船為家的藝術家、失敗者、社會底層的弱勢群體彼此扶持抱團取暖,貫穿於漂泊之中的情感紐帶改變了他們在岸上的日常交往習慣,個體的疏離感匯集成了他們對社群的歸屬感。

《離岸》的故事靈感源於她在泰晤士河上一段短暫經歷,身處人生低谷的她棲身於「既不屬於河流,也不屬於陸地」的船屋,如同小說中的城市邊緣人徘徊在理想與現實之間,渴望岸上體面的生活,又無法忍受世俗的規則;享受着漂泊與不確定的刺激,卻不敢貿然航船乘風破浪,只求委身於廉價、侷促的空間,仍然無法逃脫劫難,時不時要面對漏水和潮汐帶來的危機和困擾。

暗流涌動、風雨之中飄搖的船,寓意着動盪不安的人生,眼看着命運沉淪、即將傾覆的船,卻無能為力,就像流離失所者隨波逐流,只能孤注一擲,倔強地堅守着並不安穩的生活;支離破碎,滿眼儘是生活的無奈和不堪。「河流最神秘的時刻,一層黑暗驅散另一層黑暗,上一分鐘還是影子,下一分鐘,影子就清晰地變成了房子或停泊的船隻。」就像這個由「負能量」聚集起來的社群,優柔寡斷的單身母親尼娜,精明紳士、婚姻觸礁的理查德,職場受挫、風趣體貼的莫里斯,退役軍官、特立獨行的畫家威利斯修葺着「格蕾絲號」上的破損有如彌補各自的創傷,靜候着山雨欲來,命運也隨着船隻的沉沒捲入洪流……

船屋裡的人們在臨時的收容所,互相安撫着孤立無援、無所適從的惶恐焦慮,尼娜的丈夫、理查德的妻子抗拒船上生活,直接導致他們情感走向末路,但也有各自的苦衷。尼娜試圖挽回婚姻,丈夫愛德華始終不理解她的態度,寧可在岸上寄人籬下也不願做出妥協,甚至對她惡言相加。理查德百般勸說妻子入住船屋,卻留不住她的心。正因為尼娜與理查德都曾在離開抑或堅守之間徘徊,這段相似的經歷促使他們發展了一段隱秘的感情。當愛德華回心轉意到船屋來找尼娜,卻不幸與莫里斯一起淹沒於狂風暴雨之中。

船屋的邊緣人不同於無家可歸閒逛於街頭的流浪漢,他們和普通人一樣按部就班地生活,只是現實中的遭遇或多或少令他們難以直面便就此擱淺,他們深知自己青春不再,已經失去了可以大肆揮霍的「間隔年」(Gap year),登陸到岸上就意味着被生活裹挾,被煩惱捆綁。然而,暴風雨的來襲逼迫他們紛紛「離岸」。理想家園的構建談何容易,作為一處暫時的避風港,每個人四分五裂的生活在船屋這個溫情包容的社群中得到了重建,但這個搖搖欲墜的家終究沒有成為烏托邦,被自然界法則摧毀,迫使「兩棲動物」上岸,重返接地氣的現實沉浮。

經歷了船屋的曲折,離岸仿佛收穫了一種人生經驗:「你學的每一樣東西,你受的每一種苦,都會在你人生的某個時刻起到作用。」菲茨傑拉德有種「看破不說透」的含蓄內斂,她總是不動聲色地將她對幸福、理想的洞見及其與規範、秩序的衝突矛盾融入到情節中,小說對於人到暮年的她而言,懷舊的意義超過了寫作本身,梳理沉澱已久的切身體會,舉重若輕地道出了人的悲觀困境,這種從容即是上天賦予晚成者的厚禮。

本文系獨家原創書評,首發於2020年9月19日新京報·書評周刊。作者:劉晗;編輯:宮照華 西西;校對:翟永軍。未經新京報書面授權不得轉載,歡迎轉發至朋友圈。

評論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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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26 19:06:19

我感覺老師還是蠻好的,上次分手都特別難過,後來聽了情感調解之後,我也很快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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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4 04:11:22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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