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牌屋》將推第五季,30年來「紙牌屋」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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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玥陽

首先想說一下從小說《紙牌屋》到英版《紙牌屋》的變化。小說《紙牌屋》被《三聯生活周刊》稱為政治家寫的政治小說,認為它開啟了黑暗政治小說的脈絡。作者道布斯是政治家,一直在英國保守黨內擔任要職,據說撒切爾第一次競選首相時就是他告訴撒切爾說,你當選了。

但是1987年撒切爾第三次當選時,道布斯說,撒切爾堅定地認為他這個幕僚長想害她,所以他失寵了。因此道布斯是因為這種比較個人的遭遇,以自己很特殊的身份開始了小說的創作,他想寫一部能顛覆傳統政治小說的作品,同時希望能對撒切爾政府狂轟濫炸一番。他本來是一種報復的想法,想把撒切爾的保守黨政權說得很黑暗,但是就他提供的思想資源看,其實也並不新鮮,其實就是自由主義傳統中一直討論的那些問題:比如人性是自私的、利己的等等。而且他從英國文學傳統中信手拈來了現成的東西:比如說《麥克白》、比如說《理查三世》。

《紙牌屋》將推第五季,30年來「紙牌屋」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值得注意的是,小說也有不一樣的版本,小說第一版基本上是建立在一個麥克白式的表述當中,是一個現代麥克白的故事,厄克特是這裡面的主人公,他因為首相沒有兌現承諾,非常憤怒,所以開始了黑暗的手段。在這個過程中,其實厄克特自身也並不好過,他像麥克白一樣,也恐懼、也虛弱、也外強中乾。而且在小說結尾,厄克特本人還受到了懲罰,真正勝利的是年輕記者瑪蒂。瑪蒂拿到了他的錄音證據,一番交涉之後,厄克特在第二天早上跳樓死了,最初是這樣一個結尾。

在第一版小說中,厄克特雖然自私、有野心,但他是受到批判和譴責的,還是正義的力量取勝,最終否定了厄克特;因此第一版小說還不構成我們現在所說的腹黑表述,還是比較正面的,而且這種正面的表述也和作者對撒切爾的正面評價相吻合。作者儘管想狂轟濫炸撒切爾,但他始終認為撒切爾不是厄克特這個層次,而是一個有遠大抱負的、追求野心和強權之外那些東西的政治家。

當然儘管這樣的作品還不屬於後來的腹黑小說,但它相對於英國的政治小說傳統還是很不一樣,英國政治小說的傳統一向都宣揚代議制民主的優越性,小說《紙牌屋》相對於這個傳統是非常不同的。這個小說一經出版就很暢銷,被BBC拍成迷你劇《紙牌屋》,腹黑的表述大概是從電視劇版本開始的。在形式上,電視劇比小說更像麥克白。首先主演伊恩·理查德森,就是英國最著名的莎士比亞劇的演員。得知他來演《紙牌屋》,作者非常高興,到處宣揚說竟然是由他來演。理查德森自己也說,整個演出過程都是按照《理查三世》的方式去演的。

同時電視劇也完全改變了第一版小說的敘事。第一版小說本身沒有大段獨白,只是敘述了故事,因為沒有這些獨白,所以小說沒有強烈的意識形態特徵。BBC的電視劇試圖模仿莎士比亞式的獨白,所以就讓這個厄克特對着鏡頭用間離效果不斷去表述內心的思想,而這些獨白事實上的確為這個電視劇增加了更多的意識形態特徵。

第一版小說中厄克特的這些野心、自私,其實也是自由主義一直在討論的問題,並不是新世紀我們所面對的這種新自由主義;但是在BBC的電視劇當中,新自由主義就越來越明顯了。電視劇改變了小說的結尾,這個厄克特不僅沒死,而且還當了首相,大獲全勝,不再像小說那樣受到懲罰,所以在電視劇當中,我們進入到了一個黑暗、腹黑的脈絡里。

緊隨着電視劇的熱播,作者對小說進行了修改,我們現在翻譯過來的中文版本,大概就是根據他修改以後的版本來翻譯的,我不知道他中間進行了幾版修改,但是和原來的英文版本完全不一樣了。首先在一開始加入了一個闡述厄克特內心人生觀的序言,然後在每一段劇情開頭也加入了厄克特的內心獨白,比如「要狠就要狠到底,中途心慈手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的妻子莫迪馬總是提醒我,政治和戰爭根本就沒有區別」等等。

同時,第二版小說結尾也改了,他最後還是獲得了成功,沒有遭到任何懲罰。《三聯生活周刊》據此做出一個判斷,說道布斯之前的英美文學和戲劇中的政治家形象往往更現實主義,也更成功,但是之後那些正面的政治家形象基本絕跡了,這要歸功於道布斯。這裡就有一個問題:這本小說為什麼會迅速流行,並且立即被拍成電視劇,電視劇也馬上流行呢?當然我們可以說這個電視劇的製作非常精良,表演也很有技術,但除此之外,還是會有一些很現實的原因。

首先,道布斯具有特殊的政治身份,而小說又直接影射當時還在台上的撒切爾政權,撒切爾第三次當選的時候舉步維艱,而且最後的確是因為內閣都倒戈了,被迫辭職。這些現實的對應因素,都使這部電視劇非常敏感。據說在1990年英版電視劇播出時,正好撒切爾夫人下台,當時保守黨要重新進行黨首選舉,選舉前兩天播出了這個電視劇。

電視劇一開始的時候,正好是厄克特拿着撒切爾的照片,然後回過頭來跟我們說,沒有什麼能永垂不朽,即使最輝煌、最悠久的朝代也有結束之時。所以這種現實和政治還有文本的一一對應,使得這個劇非常敏感,據說當時梅傑就要求競選團隊一律不准看這部劇,因為大部分看過英版《紙牌屋》的觀眾都產生了對政治的破滅感,所以這本身也是一個挺好玩的互文結構。

當然電視劇的流行還有意識形態的原因。當時英國已經在經歷撒切爾的改革,而《紙牌屋》儘管反對撒切爾,但又恰恰是對新自由主義、對撒切爾理念的一次成功書寫,當然只不過是從硬幣的另一面重新闡述了這個東西。比如說在《紙牌屋》修改後的小說序幕,闡述了厄克特的人生觀,加入了一段表述,他說:還是面對現實吧,人生就是一場零和博弈,說輸和贏都要在政壇見分曉。

而這個所謂的零和博弈與正和博弈的關係,本身就是新自由主義內在的二元對立,它一直在試圖用好的東西來遮蔽不好的東西,當一個新的自由放任的競技場被重新構建出來的時候,有個問題一定會被提出:這場競技是你死我活,還是我們都能活下來?

新自由主義學者總是出來澄清說,這是一場正和而不是零和博弈。比如說弗里德曼在他的《世界是平的》裡面就不斷否認零和博弈。很多美國人表示很焦慮,說我們把製造業都中空化,外包給別人了,那我們自己的工作崗位呢?弗里德曼就出來說,凡是發這種牢騷的人,他的前提都是基於這是一場零和博弈,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我們不會吃虧,我們還會創造出很多其他的工作機會。而反方就不斷置疑說,整個資源、能源是有限的,只可能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遊戲。

但是,無論說是零和博弈還是正和博弈,其實並沒有本質差異,因為它並沒有否定新自由主義的最核心的價值觀,就是自由放任的競爭和搏鬥,二者其實都沒有否認自由放任的搏鬥是應該進行的,個人私利是推動競爭的原動力這些基本價值理念。

所以它們更像是新自由主義的兩種寫法,二者之間完全可以互換,這個小說第一版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小說第二版和BBC電視劇,在這個轉換的過程中,沒有發生任何障礙。我想這本身可能就是一個例證,當經濟環境比較好的時候,或者當人們還沒有深入到新自由主義秩序內部的時候,還可以維持對自由市場的美麗想象。比如說中國90年代中期的大眾文化就是一個例證,有很多電視劇裡面每個人都開着大奔、寶馬,每個人都拿着大哥大、都當着老闆。當時人們就是這樣想象未來的。

但是伴隨着新自由主義在世界越來越深入,資本越來越集中,尤其是2004年、2005年以後,不斷出現的能源危機、不斷的各種搏鬥,在這個過程中,可能零和遊戲的寫法就會成為主流。我看材料裡面不斷的說,2005年之後就出現石油價格飆升,2008年曾經達到一個極其瘋狂的高位,那時候中國也在鬧油荒,很多人就說我們出現了石油危機。但不管是不是把它命名為石油危機,我們仍然可以看到威脅的存在。比如說世界石油的開採方式已經向非常規的方向發展了,也就是必須向更深的地方去挖能源。

不管怎麼樣,我們的確正在遭遇能源不斷枯竭的威脅,而且這些威脅越來越大,很多預測都說今後石油價格會不斷升高。與此同時,當市場越來越龐大的時候,對能源的需求也越來越多,在這個意義上,這個世界馬上就要枯竭了,就要變成了你死我活的鬥爭。

儘管道布斯並不是出於這種腹黑的目的而寫小說,但他卻不期而遇了以後世界的主流,觀眾們越來越傾向於將這種腹黑想象為真實的,說明這種寫法越來越有效。同時這種腹黑的方式也支撐了新自由主義的邏輯,當光明的寫法失效的時候,這種黑暗的想法促使新自由主義繼續向前走。

因為儘管黑暗,我們仍需搏鬥;只要搏鬥了,我們最後還是會勝利的;而且越是黑暗,我們就越需要搏鬥。同時,它也體現了約翰·格雷的《自由主義的兩張面孔》提出的自由主義本質化的問題。約翰·格雷提出,在新自由主義的脈絡中會出現自由主義的本質化問題。他說有兩種完全不同的自由主義。一種是一套政治方案,是一種權宜之計,就是在多元主義之間協調各種衝突,使社會達成和諧穩定。

他提到霍布斯,說霍布斯具有這種理念。另一種自由主義,他提到哈耶克,他認為哈耶克的自由主義不是權宜之計,而是一種優於一切的普遍方案。在新自由主義的脈絡中,當自由主義被認定是權宜之計的時候,就會比較重視具體的歷史化和語境化,以及在具體的語境中不同利益之間的協調問題;而當自由主義被認定是普遍方案的時候,本來自由放任經濟學語境中的表述,就可能脫離它的具體語境,而成為一個本質化的表述。

比如說市場如戰場、政治也是戰場、文化也是戰場、醫療也是戰場、教育也是戰場,一切都可能是戰場。《紙牌屋》當中的厄克特就是以這種理念來敘述政治的,說戰爭是政治的另一種延續方式,二者沒區別,這是他的原話。這種普遍方案也會帶來整個世界越來越單一的問題,這也就是弗里德曼所說的,世界是平的。

接下來是第二個問題,我要說美版《紙牌屋》的轉變。從美版《紙牌屋》裡也能看到幾個問題。首先,儘管新自由主義一直說世界已經扁平化了,但是對照美版《紙牌屋》和英版《紙牌屋》,我們還是會看到世界好像並不是平的。

比如說在英版裡面,弗蘭西斯·厄克特本身是一個沒落的蘇格蘭貴族,一個滿載着榮譽與輝煌的佼佼者,議員與樞密院委員的身份讓他獲得閣下的尊稱,他還是內閣閣員,不列顛帝國勳章的獲得者,有着很輝煌的身份。而在小說開始的時候,厄克特就被粉絲追問說,你是不是太老了,該退休了?這個厄克特就說,我還不老,我還有很多雄心壯志沒有完成。這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是老了,衰老了,該退休了,他和妻子都知道時間不多了。

因此,厄克特需要在衰老之前重新挽回自己沒落家族曾經的地位,重新去振興自己的家族。美版《紙牌屋》就完全改變了,弗蘭克是從南卡羅來納州的小巷走出來的,他的父親是一個很失敗的人,父母關係不和諧,父親也得不到奶奶的喜歡等,也就是說弗蘭克其實是一個窮白人,是一個不斷向上爬的小人物。在此,儘管新自由主義者說這個世界已經扁平化了,但我們還可以看到每種文化或者每個現代民族國家,在進入這個新自由主義系統後自身所建構的主體性,或者說我們可以看到這個生物鏈中的等級結構。

如果把英版《紙牌屋》看作一個民族國家寓言,把厄克特看作是一個英國主體的話,我們就可以看到,英國正在以這種沒落的老派貴族身份進入到這個新自由主義系統中,而他時時刻刻都希望挽回自己昔日的貴族地位。同時,在這個BBC版《紙牌屋》當中,厄克特非常看不起首相科爾,為什麼呢?因為他不是貴族。他的原話是,誰能取代撒切爾的位置呢?競爭者數不勝數,亨利·科爾,民眾呼聲最高,一個好心眼的傻瓜,沒背景、沒底線。緊接着,科爾,這個政治家闡述自己的觀點,他提到我們應該找到一條正確的道路,讓全國人民團結在一起。厄克特和旁邊兩個貴族就嘲笑他,其中一個人說,讓全國人民走到一起,這不像妓院一樣?這是一個非常下流的嘲笑。

然後厄克特說,在主日學校學來的那些東西,在這些地方根本就不適用。主日學校就是星期日學校,是為只能在周末上學的貧民孩子準備的學校。可見,貴族厄克特看不起貧民。隨即厄克特馬上介紹自己的背景,然後我們就看到厄克特站在一個大莊園的前面打獵,背後是一個大城堡。

所以,如果我們能夠將厄克特看成是一個英國主體,那麼這個英國主體所看不起的沒背景的小人物,恰恰是美國夢的主體,就是一個沒有背景的窮白人,而厄克特一直試圖並且最終成功推倒了這個小人物,自己占據了首相的位置。所以厄克特的故事看上去很像是一個全球化時代的英國夢,而英劇最近也一直流行這種英倫風,不斷推出一些關於貴族的表述,如《唐頓莊園》等,似乎也是在不斷複製這樣一種想象。而美版《紙牌屋》是以腹黑的方式重寫了美國夢,把美國夢中野心勃勃、白手起家的主體,變成了弗蘭克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的黑暗主體。

在美版《紙牌屋》中,出現了狼和羊這樣一個主題,這個主題英版並沒出現,恐怕因為英版一直講的是貴族重回權力中心這樣一個故事,所以在這樣的敘事中,其實不存在弱視群體的概念。但在美版中,小人物往上爬,就給這個零和遊戲增加了一個垂直的緯度。美版雖然很黑暗,不過並沒有否定美國夢的合法性,小人物仍然是可以成功的,並沒有冒犯美國最核心的價值觀。或者說,美版《紙牌屋》試圖在不太有利的語境下,在這場零和遊戲中,維持和堅守美國夢的可能性。

我們可以聯想一下,同時期中國也出現了《甄嬛傳》,用黑暗的方式表達了中國進入全球資本生物鏈的主體性。相比歐美,中國有點半推半就的姿態,甄嬛本來不想參與這個遊戲,本來想躲着雍正;但後來發現不行,你不害人家,人家就要害你,所以不得已還是要參與進來,而且最後甄嬛比誰都厲害,成了最後的勝利者。其實這是一種比較纏繞的,或者比較矯情的主體結構,當然這樣一個主體,甚至可以上述到19世紀末中國首次進入這個現代脈絡的原初時刻。

只不過,比較直接的原因,依然是中國作為一個社會主義主體,在冷戰結束後的相應位置,以及帶着這樣一個身份加入到WTO當中。因為中國作為一個社會主義主體加入到WTO,就意味着中國將和世界,或者說將和自己以前的敵人,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以同樣的規則競爭,由此產生的主體表述肯定也是比較纏繞的。所以,在中國的主體認同的表述中,就出現了很多的問題。

比如說,很多電影中就出現了愛上敵人這樣的表述,如《色戒》等。其實我們通過這個主題,已經看到全球化的格局對於中國的壓抑性。除此之外,中國也不斷地在表述狼和羊的敘述。非常有意思,第一次出現這個敘述,恰恰是在中國加入WTO以後的第一批外資企業那裡。據說加入WT0以後,某個外資企業的中國主管就在門外掛了一幅很大的寓言,他沒有用狼和羊,但是意思一樣。那個寓言說,在非洲,瞪羚每天早上醒來,都知道自己必須跑得比最快的獅子還快,否則就會被吃掉;獅子每天早上醒來,也知道必須超過跑得最慢的瞪羚,否則也會被餓死。

就是說,不管你是獅子還是瞪羚,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你最好開始奔跑。在這個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到中國處在生物鏈底層的現實。我們一面說我們也要和這些帝國主義大牌一樣當大國,也要進入同一個競技場,也要有大目標,也要堅船利炮;但是我們還是跟他們不一樣,我們是一個熱愛和平的民族,我們之所以最後能成為大國,是因為我們是和平崛起;不是我們想有大目標,是因為沒有就會被別人欺負,我們會笑到最後。所以我們看到英國夢、中國夢和美國夢,其實敘述了不同的故事,而每個故事都可以看出,在這個所謂扁平化的過程中,其實充滿了內在的等級秩序和衝突。

另外,美版《紙牌屋》也顯示出另一個問題,就是美國現在遭遇的意識形態危機。美國夢的前提是人人都有機會,只要你野心勃勃相信自己成功就能成功,因此,美國夢並不是一個零和遊戲的敘述。《紙牌屋》試圖在一種黑暗的語境中去維持這樣一種表述,但仍然顯示出力不從心。其中一個症候,就是弗蘭克窮白人的身份,全球化並沒有讓小人物出人頭地,而是讓越來越多的人喪失了機會。金融危機之後,美國大眾文化中出現了一系列窮白人的形象,弗蘭克只是其中一個,另一個重要代表就是去年獲奧斯卡獎的作品,叫《烏雲背後的幸福線》。

片名本身就很有意思,每一朵烏雲後面都鑲着銀邊,翻譯過來就是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不分享艱難怎麼能勝利。影片描寫兩個窮白人,很墮落、很失敗,但是最後通過兩個人相愛而互相拯救。它其實是想說,走了一段彎路沒關係,只要努力還能再走過來,一切都是陣痛,明天會更好。

同樣的,美國的大眾文化中,也引申出了「重生」這個主題。在《地心引力》、《安德的遊戲》、《人類清除計劃》等一系列當下的美國電影中,都提到了「重生」的問題,那就是美國需要一次「重生」。要麼就讓我毀滅,要麼就讓我帶着奇蹟「重生」,「重生」以後一切就都會好起來。其實這種重生也好、毀滅也好,都顯示出美國的意識形態危機。

所以這也造成了美國原創性的下降,因此在2004年以後,他們不斷翻拍英劇,翻拍了很多「福爾摩斯」故事、《紙牌屋》、《無恥之徒》、《皮囊》、《狂人》等等,而且還重寫了19-20世紀文學名著《了不起的蓋茨比》等。一向以原創性著稱的美國,突然開始不停的翻拍,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因為作為一個本身沒有很深厚的文化傳統的國度,人人都能有機會,只要你努力就能成,這構成了美國的立國之本;而當這個美國夢開始遭遇危機的時候,原創性一下子就遭遇到打擊,必須從別的地方去汲取養料。

從《紙牌屋》還會看到第三個問題,大數據,一種完全與以往不同的橫向的思維方式。《紙牌屋》的出現不僅關乎資本在全球的蔓延,也關乎同時發生的技術專制主義的蔓延,而且這種技術專制主義已經不僅僅是一種技術了,它正在宣揚自己的意識形態。這種意識形態說全世界應該出現一種全新的思維方式,就是橫向關聯性的思維方式。

在這個意義上,在腹黑文化中,社會上升的渠道變窄,變得黑暗,這其實在否定一種垂直的思維方式。你不能上升,是因為你被裹脅在一個系統當中,你必須進行一種橫向鬥爭,而且這種鬥爭越來越酷烈了,或者說上升不上升不重要了,你被困在一個系統中這個事實,比上升本身更重要。換句話說,我們都看《甄嬛傳》,但是我們關心的並不是甄嬛從下往上提升,我們更願意看的是宮斗本身。正是這種宮斗,這種系統中的橫向鬥爭,成為改變美國夢的更重要的因素。

今年就出現了一個完全和美國夢背道而馳的文本,美國遊戲《無敵破壞王》,裡面有個壞人——破壞王,有天他突然有了自己的主體性,突然想要做一個好人;但是一旦他離開了那個遊戲,那個遊戲就沒有主人公了,所以只能被淘汰,所有的人都會毀滅,這時候他不得已,再回到那個遊戲中做壞人。從這個文本看,哪還有什麼美國夢,你自己再有想法,再想成功也沒用,因為你已經被系統所派定了,而且不僅被派定了,你還要按系統派定的位置進行橫向的鬥爭和運動,因此也不用再進行這種垂直的思維了,水平運動更重要。

在這個意義上,我們重新去看好萊塢的翻拍風,雖然它體現了原創力的下降,但更呈現出了一種橫向思維的增強:我的位置已經固定了,美國夢已經固定了。我不需要向縱深再挖掘,也挖掘不出什麼,我只需要橫向從其他文化中尋找其他素材,然後來擴充美國夢的橫截面。

評論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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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3 16:08:39

這個真的給我們很多幫助,特別是對愛情懵懂無知的年紀,可以讓我們有一個正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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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9 01:07:28

老師,可以諮詢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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