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議見丨大學生求職被HR回「垃圾」，暴露出諸多待解的「結」

年輕人想要的已不僅僅是一份工作，他們身上具備着一種更平等、更勇敢、更開放的求職觀。

近日，湖南工商大學的黃同學（化姓）線上求職遭HR吐槽學校不靠譜，還被罵「垃圾終歸是垃圾」。此事引發關注後，平台方致歉並關停該崗位，涉事公司也對該工作人員進行辭退處理，公司也因此遭受網暴。

又是一出求職者與HR之間的衝突。但其實，如果對此事有更深入了解，會發現這並不適用於慣常的「職場pua」「學歷歧視」等敘事框架。

↑聊天記錄。圖據九派新聞

需要反思的是，涉事HR被辭退，並不完全冤枉。雖然HR在解釋中稱自認為對方冒犯在先，然後說了「學校不靠譜」的玩笑話，並非惡意，前後都有表情包。但在聊天記錄中，求職者之前並無冒犯言論，頂多言語比較冷漠，回復消息不夠及時。作為職業HR，對於各色求職者應該早有準備，更不該拿求職者學校及出身開玩笑。玩笑話確實能活躍氛圍，但該不該開、怎麼開，都是對其職業素養與能力的檢驗。

另一方面，正如《對空言說》一書曾經的譯名「交流的無奈」，線上溝通的困境需要正視。想象一下，如果這次求職發生在線下，求職者反應或不會那麼冷漠，HR的玩笑本意也會更明顯地被一筆帶過，這場爭執也會避免。這也恰恰暴露出線上交流對於人際傳播的「截除」，在字節代替下，溝通變得簡單化、符號化，也走向二元對立化，極易成為情緒的放大器，滋生很多一言不合就較真對罵的矛盾。

其實，類似求職者與HR發生爭執的案例已非第一次被報道，矛盾的成因固然複雜，但有兩點啟發是筆者從中歸納出來的共性：

當下年輕求職者的自主意識增強，對個性與訴求也有更高的期待，對於酒桌文化、職場pua、無效加班、畫餅充飢等職場痼疾也會旗幟鮮明地用腳投票。本次事件中HR提醒「不是你找工作，而是工作找你」等類似言論，對他們來說已是過時的「糟粕」。比如近期引發討論的「反向背調」、社交平台上的「反職場壓迫小組」，都是這種新生代態度的集中表達——年輕人想要的已不僅僅是一份工作，他們身上具備着一種更平等、更勇敢、更開放的求職觀。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當下很多公司的用人觀念、選人理念已被時代甩在了身後。其對求職者的態度，往小了說是一家公司的氣質與文化當中很有說服力的部分，是影響其能不能凝心聚氣、行穩致遠的關鍵一着；往大了說則是發展水平的三稜鏡——就業選擇越豐富，求職者的職業需求在「馬斯洛金字塔」中的位置越高，也必然要求公司拿出相對應的文明程度。

說到底，這一次求職爭端，看似「兩人恩怨」，也暴露出了諸多待解的結。

仍需強調的是，無論支持哪一方，網暴都有違底線。我們想要的是更文明的職場、更文明的社會，而當肆意將公司作為發泄的對象，自己本身便也站在了文明的對立面。

作者 仁君（復旦大學碩士研究生，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編輯 汪垠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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