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販賣希望是什麼體驗?對話神秘學創業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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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判官老司機(ID:panguansays),作者:判官,受訪者:崔懷舟(資深短視頻、社區產品經理,2019年初出海創業,現產品為直播占星占卜平台),頭圖來自:視覺中國

崔懷舟是我的老同事和老朋友,上周我直播邀請他連麥,一起探討一下「販賣希望」這個業務,同時也聊一下我們對創業、出海、用戶需求的思考。以下是這次直播的文字實錄。全文較長,分兩次發出。

出海販賣希望是什麼體驗?對話神秘學創業者(上)

我:懷舟一開始出海,是先做的工具產品是吧?因為工具類的啟動成本比較低,但是在工具轉短視頻的過程中,可能遇到一些困難。因為什麼原因又轉向現在的占星占卜這個方向的?

崔:我一直是短視頻和社區產品經理的背景,無論在百度,在豌豆莢,在快手還是在YY,後來我自己創業的時候,也是做了一個印度市場的短視頻社區產品,但做了也就6個月,19年初開始做到19年年底,然後很快就發現做不下去了。

坦率來講,我覺得那個產品還是不錯的。我們在印度的第一款產品,自己創業的第一款產品,當時有20萬的DAU(日活躍用戶),次日留存能做到60~65%,其實也還不錯了,幾個月時間做到這樣,基本上95%的用戶都是自然新增。那個項目在2019年下半年放棄,核心是我們對於整個海外市場的一個判斷。

第一點,你要做短視頻和社區產品的話,其實有很直接的外部因素,就是資本市場方向的信心。

當時在印度,TikTok是很厲害的。沒人能預測TikTok後來在印度會被幹掉,所以2019年的時候,已經沒有VC願意去投一個在海外TikTok主導的市場下的短視頻產品了。所以當時很被動,印度和中國的投資人都說,TT已經接近1億DAU了,你為什麼要去做?我們也無法從根本上回答這個問題,解決他們的顧慮。

第二點,很直接的一個問題,是我們選擇在印度去做短視頻社區。印度的整個國家ARPU值(每用戶平均收入)低,eCPM(每千次展示廣告收入)低。做短視頻產品,短期內很難有收入。

包括當時TikTok在印度也提出了一個8年抗戰的計劃,就是我前7年不賺錢,我要燒7年,然後第8年再把錢賺回來。你可以想象在印度市場,變現是多艱難的一件事情。

然後第三點的話,我們自己在印度看到了一個更好的商業模式,就是astrology,占星業務。當初最早轉型做印度的占星占卜,很直接的因素,就是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商業機會,這說起來蠻直接的,就是因為我們沒有錢。

印度是宗教國家,大家都信這個,然後大家在線下都願意花錢去找占星師,去付費,就是離錢很近的這麼一個業務。

但是去年我們做了A輪融資,也是印度的一個頂級VC投了我們的占星項目,我們進一步思考之後,我自己去理解占星占卜這件事情,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好的商業模式了,我還會認為它是一個很好的、很有價值的產品。

怎麼理解一個封建迷信的產品是一個很好的產品呢?它是一個很好的商業模式,這個好理解,因為大家求神拜佛願意花錢。但是去年當數據起來之後,收入還是不錯的,因為我自己是一個無神論者,我會問自己這個事情到底有什麼價值?

我自己先要過這關,因為我本身沒有宗教信仰,我也不相信有人能夠知道別人的命運,我怎樣長期去做這件事情?這就是一個產品經理的、非常非常理想化的一種狀態,就非要問一個所以然,問一個意義。我也知道,很多行業很多從業者,他不需要知道做這件事的意義是什麼,他依然悶聲發大財就可以了,但我不行。我就去追尋,占星占卜到底給用戶產生的價值是什麼?

我們做了很多我們自己平台的用戶的研究,包括我們占星師的研究,我得出一個很核心的認知,其實用戶想要獲得的,或者說他花完錢之後獲得的那個東西,並不是一個占卜的答案,比如你未來能不能暴富之類的,不是這樣的。

用戶真正從這些占星師身上獲得的、花完錢買到的東西,我把它定義叫做希望。既然是可以售賣希望的這麼一個行業,如果站在這個角度的話,就會理解,人性都是共通的。

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總是會面對階段性的痛苦焦慮,對吧?我甚至會把它抽象成說,這是基因給我們造成的一個bug,因為我們永遠無法一直開心下去,這就是基因的一個設定,它非常的邪惡,你獲得了任何一件事情之後,你很快開始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幸福永遠是短暫的,這是基因通過激素來操縱了我們,所以每個人都會需要,階段性地去獲得更多的信心、希望和勇氣。

怎樣去提供這些正向激勵?在現實世界裡,有很多的東西在提供,比如宗教是典型的給大家提供信心和希望的這麼一個行業,數千年來都是這麼幹的。中世紀的時候,教會還賣贖罪券,那是非常齷齪的一種模式,你只要買了那個券,你的罪惡就得到了洗刷。現在的宗教比較文明了,現在宗教說你要去捐款,捐了之後,一個什麼神會給你一些力量,其實本質上還是在售賣希望,售賣一種勇氣和信念。

我們在實際的生活中也有一些東西,其實是提供給我們希望。比如煙草和酒精,它抽象來講在售賣的是希望,你不開心的時候喝一杯,生活就開心起來了;你煩惱的時候下樓抽一根,一切都好起來了。占星占卜這件事情,它其實也是一種提供希望的服務。

但這裡又涉及到進一步的問題:我們售賣希望這件事情,它是不是正確的?我們的價值觀是不是正確的?我們到底能不能真的提供希望?

如果我們賣的服務是假的,用戶花完錢之後,沒有得到希望,相當於我們欺騙了用戶,或者說沒有真正意義上提供價值。但實際上我們從後台看到,經常有用戶給我們寫感謝信,很有意思的一個現象。

印度用戶寫感謝信,說說某某大師改變了我的命運。我們也懷疑是真的嗎?真有大師可以給用戶改變命運嗎?我們就去看他的整個的聊天記錄,占卜的過程,發現這個大師給用戶提供的是一種正能量的服務。

比如一個典型的印度用戶,一個小姑娘,她過來問,她的男朋友有沒有出軌,她跟她男朋友會不會結婚,這是很常見的一種問題。

印度占星師給她的答案是什麼?這個大師給她的答案,是告訴她,你跟你的男朋友,你們星盤的匹配程度是什麼樣子的,你們接下來會遇到什麼樣的問題,你該如何去積極的面對,如何去對待你的男朋友,如何讓這段關係更好,你該如何去指引你的行為,做你的決策。

其實大師全程並沒有在說你跟他合適還是不合適,一般不會有這種是和否的答案,而是告訴她說你應該如何去面對這段關係,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好。你會發現這其實是一種情感諮詢,是一種心理療愈的服務。這種東西叫做售賣希望,而且它真的會改變用戶的未來。

我看直播間有朋友說,聽起來像心理諮詢師。是的,我們在去年一整年,我們對整個占星占卜市場重新思考之後,就發現它其實是一個披着神秘學外衣的心理諮詢行業。千百年來,那些宗教大師也好,神秘學大師也好,打着各種神秘力量的幌子,在做心理諮詢。

甚至,我在印度的時候,親自找了一個占星師給我算了一下。坦白講我是不信的,但是這個大師告訴我說,Alan(我英文名),未來一年你的事業會很順利。我雖然不信,但是我聽了很開心。你知道嗎,這是一種很強烈的心理暗示,我感受到了大師給我的價值,雖然我不信,但是我會想萬一對呢?

我:也就是說,這個東西他給你的是情緒的力量,不是事實的力量。

崔:對,情緒價值。用戶想要的答案,並不是一個yes or no的答案,或者一個具體的答案,用戶想要獲得其實也是一種力量,或者我們把它叫做希望。而且用戶並不真正意義上去追究這件事情到底大師說的是對是錯,或者說,壓根就沒有對錯。

其實很多的投資人也會問我們,說你們準確率是多少?這是很典型的一個外行在想這件事情的角度,包括很多用戶互相之間也會說某某大師很準,其實大師不是要刻意迴避准與不準的這些問題的,它的準確率並不是一個50%的一件事情,而是講的是一個概率問題,他會講你大概率未來會很順利,你要避免什麼樣的問題,其實是心理諮詢和情感療愈的服務。

我:剛才有朋友問印度有多少占星師,你們有數據嗎?

崔:印度保守估計有200萬占星師,他會在各種培訓班裡拿到占星的資格證。也有一種說法,印度大概有500萬占星師,這可能包含了很多的兼職的。

為什麼會有200萬到500萬的占星師?在中國你很難想象會有這麼一種情況。印度是一個宗教國家,我也是到了印度之後,發現在街頭你會看到很多占星師開店,在給別人占卜,在中國我沒有見到過哪個商場裡面有大師開個店的,而且國內的政策環境也不允許。但在印度這件事情很常見,但凡去一個商場,就會看到幾家占星師在那邊開店的。

所以很多年前在印度就有個說法,說在印度ABC works,就是ABC三類業務在印度是可行的。A是astrology占星,b是Bollywood寶萊塢,c是cricket板球。

這是三個印度國民級產品,跟文化息息相關,所以我們從印度開始切入這個市場並不奇怪。我有時候舉另外一個例子跟中國朋友解釋,為什麼我們在印度會做占星?就像是一個美國人,如果來到中國,他想去創業,做一個足療保健的App,一個線上服務,他該如何跟他的美國朋友講在中國這件事情很大?或者說,他在中國想做一個中醫產品,他的美國朋友都會不理解,說怎麼可能有這麼奇怪的東西,但是你一旦帶入文化的場景,就非常的順理成章。

我們在印度做了這個業務之後,去年A輪融資的時候,印度的那些頂級VC都眼前一亮,我*這麼多年了,終於見到一個移動互聯網團隊,做我們這個國家的這麼大的一件事情。這個方向對中國人來講比較反直覺,但對印度來講就理所應當了。

我:評論區有朋友問說類似國內的測測,這個APP你聽說過嗎?

崔:對,很早我們就聽說過。測測星座是一個語音直播為主的占卜的產品。我們在業務模式上的話有一些相像,我們也是占星師和用戶之間的雙邊交易,一個marketplace這麼個模式。

我們也做了很多的直播,我們做的視頻直播,測測主要做的語音直播。測測主要是在國內做,坦率來講我們對測測研究的也蠻多的。在國內,我覺得在大的政策環境上來講,是不允許在國內做出一個占星占卜的品牌的,所以你看測測星座和國內的一堆星座類的APP或者服務,包括公眾號,他們一般往兩個方向靠。這裡面順便分享一下,在國內如何做神秘學。

一類是往國學方向來靠,很多這類公司會說我們是弘揚國學的,我們做的是風水八卦,這是國學。在中國做風水做算命最大的公司是廣州的某家公司,每年有十幾二十幾億的收入,他們就說我們是弘揚國學的,這是一種方式。

第二種方式是往心理諮詢上靠,他們說我們做的是心理諮詢,我們做的是情感諮詢的服務。像一些公眾號,某幾個大的公眾號會講自己是一個情感諮詢的服務。測測星座他也講自己是心理諮詢的一個場景。

我:以前同道大叔不也是星座情感這些東西。

崔:對。它是往情感諮詢、心理諮詢那條線上去靠的,但坦率來講,在國內做這個的話,價值觀層面上是有問題的,做占星占卜的話,相當於你弘揚的是唯心主義,這個事是政治不正確的,所以我們堅決不在國內做這件事情。我覺得國內需求其實蠻大的,但是不太適合做品牌和做平台。

我:說到需求,其實我也在做類似販賣希望的生意。回到今天主題,我覺得因為前幾年大家在「賣焦慮」,這幾年我感覺「賣希望」更有希望一些,因為焦慮已經真的太多了,至少我的感覺是大家不缺焦慮,然後一些流行的名詞,什麼PUA啊內卷啊,都是反映一種焦慮的現象。

我現在做的事和你這個事有兩點相同,一個是販賣希望,還有一個,都是人的基於人的心理活動和腦科學,就是腦生理,它是有腦生理基礎的,就是什麼樣的事能給人正向反饋,不管是從心理層面還是從物質層面。像你剛才說的抽煙喝酒,這個其實是物質層面引起你生理層面的變化,給你一個相對正向的反饋。然後一些信息的輸入,給你希望,給你一些正向的刺激,就是會讓你心理上好一些,進而反饋到生理上感覺好一些。

當然也有一些行為,包括彩票這種東西,兩塊錢的多巴胺,你說貴不貴,我覺得不貴。所以我不知道你同不同意我這個看法,就是現在賣希望比賣焦慮,可能會更有前途一些,至少在國內是這樣,國外我不知道是不是也這樣。

崔:我非常同意這個觀點,販賣焦慮這件事情,其實大家做的已經蠻多的了,或者說他們販賣焦慮,本質上也是為了販賣希望賺錢,沒有人去說只做流量,然後不管變現的,他往往是販賣了焦慮之後,還提供一個正向的解決方案。

最終我們從一個商業變現的漏斗來講的話,還是要通過希望的方式來去變現,它最終是一個變現環節,而且在我看來,希望是更大的一個市場。

我剛才類比,煙草、酒精這都是典型的萬億級別的國民級的生意。再比如咖啡,我會把咖啡同樣認為是販賣希望的行業。彩票當然也是,遊戲也是。都是改變人的生理活動和大腦結構的一種、售賣希望的方法。

我對售賣希望這個商業模式的一個理解,我覺得它是全人類共通的,它不分年齡、種族、性別,每個人只是有不同的訴求罷了,最後都是基因給我們造成的問題,或者說基因造成了大腦結構上的一些變化,所以我們持續地需要去填補這個窟窿,導致我們需要為此付費。

我:印度有人賣焦慮嗎?

崔:在海外的話也有一些售賣焦慮的產品,典型的比如健身類的產品,還有印度也有那種k12的補習班的那種產品,也是典型的售賣焦慮型的,跟國內是比較類似。但是好在印度本身是個宗教國家,宗教在線下已經持續售賣了數千年的希望了,所以他的行業比較成熟,而且比較大。

我:而且印度人現實生活中這種負面的刺激,比如苦難、貧窮、疾病,好像已經足夠多了,不需要再額外的去消費焦慮,只需要給他希望是不是就好了,或者給他點樂趣,跳舞唱歌,或者看看板球,讓他釋放掉壓力就好。

崔:我覺得印度因為有宗教的文化在,所以大多數人是相對來講比較的peaceful的,我們只談個體。

宗教國家的話,很多人是有宗教的寄託,尤其是印度教,印度教的話,它有三個核心的教義,要修來世,什麼種姓制度,什麼因果輪迴之類的這些東西。會相信有來世,所以很多人哪怕很窮很痛苦,他依然能夠忍受。這也讓印度這麼一個割裂的社會,還能夠穩定下去,國家還能存在。

很多印度的窮人或者中下階層,他是覺得他忍受當下的、當世的痛苦是為了修來世,所以可能會對焦慮的容忍度更高一些,因為他有精神寄託。

我:但是又太痛苦了,所以還需要再來一口希望對吧?

崔:對。

我:所以印度不管是種姓還是宗教,都會給人一種暗示,就是你現在倒霉是被安排上的,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麼,是因為這個事是安排好了,沒辦法,你開心不開心也是這樣。所以說你不要想太多,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抱怨什麼,是不是有點這種感覺?

崔:某種程度上,我還挺羨慕有宗教信仰的人的,尤其是從印度,我獲得這樣的一個認知,就是他內心有寄託,他內心可以源源不斷地獲得力量,雖然這個力量是他們的很多神給他的。他內心有一個故事,我們叫做有一個story line,告訴你說為什麼現在要受苦?你為什麼現在是這樣子的?你未來會怎麼樣?

哲學上終極的幾個問題,宗教都有回答,只要你信他。但我們作為中國大陸人,從小受的教育告訴你唯物主義是對的,唯心主義是錯的,所以我們從來沒想過,還有另外一條道路,還可以找到另外一種力量。

包括我們在美國,我們在東南亞看到的情況也是一樣的。像美國這麼一個科技發達的國家,其實也是個宗教國家,美國的主流還是基督教國家,他們依然相信說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會給他力量,或者給他帶來安慰的。

我:印度據說神也特別多,神也去中心化,你覺得這個神不適合,反正總有一款神會適合你的。以我有限的了解和理解,基督教和天主教的神比較單一,佛教就好很多,佛教就有很多菩薩,十二生肖都能給你對應上菩薩,只不過就是這個看起來可以選的數量少了一些,而印度教給人感覺,滿天神佛,開盲盒一樣,方便大家來pick一下自己的神。

而且他們還有完整的時間線故事線,他們還有完整的宇宙觀,解釋這些神和佛互相之間是怎樣的一個演進,怎樣一個關係,類似中國的神話故事。只不過我們神話故事聽完就完了,小孩聽完就睡了,他們這個還是會滲透到生活中,指引他們的言行三觀,會滲透得更徹底一些。

崔:是,我覺得我也是嘗試了很久,才代入到了印度人的那種思維方式裡面。

比如說我們在印度的這些共享辦公室啊,他在門口會放一個象頭神,梵名(Gaea),大家可能見過印度有一個長着象鼻子的神,就是那個。

我好奇這些科技公司的創業團隊也信這個嗎?但是他們就信。其實後來想想,就跟在門口擺個財神是一樣的,帶來好運氣的。那些受過良好教育的科技公司,甭管大公司小公司,那些人他覺得就理所應當,每天上班的時候要摸一下象頭神的腳帶來好運氣,你問他信不信宗教,他說他不信,但是他生活中宗教又無處不在,這就是一種宗教對國家的一種潛意識的滲透。

我:既然是這樣的話,你作為一個外來者,你做這樣的平台服務於他們這樣的一個文化土壤,然後有沒有什麼體會或者挑戰,有沒有一些經過一個過程才能克服的困難?

崔:做這個業務,海外的占星占卜神秘學這個業務,我有一個優勢,也有一個劣勢。

先說優勢。我的優勢是來自於我本身對於一些神秘學的事情很感興趣。我自己學冥想,我自己也學瑜伽,我自己也看腦科學,學心理學,我本質上是嘗試去理解,我們人類為什麼在生活中會遇到很多問題。

比如我去學冥想的話,我最終是由腦科學的方式去理解冥想的,我覺得它最終是對大腦的一個改變,或者說一種訓練。

因為我有這樣的一些經驗、一些背景,所以我對一些比較反直覺的事情,其實接受度會高一些,我不會輕易把它否定掉。

就像我是非常相信數據和科學的,但是我對於我無法理解的事情,我覺得我可以聽一聽看一看,這是我的優勢,就是開放程度比較高一些。但我的劣勢也很明顯,就是我太講邏輯了,太相信數據了,太相信科學了。

我跟別人開玩笑說,我們的占星的平台是data-driven的,我們整個團隊從印度團隊到北京團隊,我們都是數據驅動的,我們對占星師的考核都完全看數據的。所以悖論來了,我還是相信數據,我還是相信科學能解釋的事情,這可能某種意義上也限制了現在我對很多決策的看法。

我會強行認為它是一個數據一定能解釋的一種心理諮詢服務,那也有朋友會挑戰我說,萬一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知道別人的命運,你為什麼不能相信這個事情,搞得我啞口無言。我可能還得經過很長時間的成長。

我:我也接觸過國內的易經八字這些東西。因為周易這套東西,相對來說它的整個理念保存還比較完整。

我發現一個特點,他們的主要商業模式不是面對個人做諮詢。他們要麼面對企業面對大老闆,因為客單價比較高;要麼就是做培訓,開枝散葉,然後開宗立派,弄一堆徒子徒孫,影響力會迅速擴大,而且做培訓的客單價顯然也高於個人諮詢。個人一個小時幾千塊錢到頭了,培訓的話一堆人攢起來,然後幾堂課每個人幾萬塊錢,這樣的客單價也高一些。

但這套理論是沒有辦法邏輯自洽的。一方面根據你的八字分析,其實準確度也還可以,我就理解為這些東西是古代大數據,不管是中外的神秘學都一樣,如果你要給他一個科學的解釋的話。

但另一方面,他們解釋不了我的一個最基礎的問題,就是八字相同的人可以有很多,它有一些排列組合,像彩票一樣有排列組合,但它是有限可以窮舉的,八字相同的人這麼多,他們的命運是不是都一樣的?

然後那邊大師又說不一樣,因為還有很多外部因素影響。這不就廢了嗎?人的這一輩子肯定有很多外部因素影響,包括會遇到很多不同的人,他們之間有互相作用。所以這裡面變量太多,導致你原來的看似確定的、給定的結果,因為有很多隨機數進去了,然後整個算法就亂掉了。

所以這個事情不是一個嚴謹的可以實驗證實的一個科學,目前也只能停留在所謂的古代大數據,古人基於觀測的一些規律的積累,就好像24節氣,指導種地也夠了,也挺好的。

像這些占星占卜、易經八字什麼的,一個人的一生的需要被指導的點畢竟是有限,你如果拿它來指導一個國家一個企業,我覺得有點扯了,因為變量太多了。一個人的變量相對少一點,相對可控,拿來說給他希望也好,還是說給他指引也好,是不是也夠了,不知道是不是從占星的角度,你有類似的這種體驗?我只是接觸過八字,占星我真沒太接觸過。

崔:因為我自己本身,也是一個塔羅占卜師,我自己是在海外機構學了塔羅,是有一個初級的資格證書的,我作為一個相信科學相信邏輯的人,我又學了塔羅,我恰恰是為了去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邏輯。

全世界各地有不同的流派,在中國什麼風水易經八卦這類的東西,在印度也有什麼古印度的吠陀占星,在西方有西方占星,我們叫現代占星叫western astrology,還有塔羅這樣的一些流派,神秘學的業務特別多,什麼看手相的,看面相的,但是它最終的邏輯是什麼?

我自己去學了塔羅之後,我的體驗就是,第一它是一個心理諮詢和情感諮詢,我剛才已經分享了。

第二個認知是,它其實是一個大數據系統,這個蠻有意思的。我之前在快手也是搞過推薦的一些內容策略。推薦系統一個典型特徵是什麼?它有一套算法,然後有一個固定的輸入之後有一個固定的輸出,但是固定的輸出到最終展現出來的東西,還是有差別的。

我舉個例子,比如西方占星,我懷疑八字和算命也是一樣的,你有一個固定的生辰八字,只要輸入進去,就會得出一個具體的星盤或者叫命盤的東西。但是每一個占卜師解讀的時候竟然是不一樣的,根據他的經驗,根據他當時他自己的一個主觀感受,解釋起來竟然是不一樣的。

剛才你也講,就是說你的八字如果是一個固定的東西,為什麼真的找了不同的大師,他一定說的有一些差別,甚至截然相反的。你要去追問大師為什麼,大師最後會很不耐煩地跟你講,說我的功力不同。

核心來講,算法是一定的,但是解釋的權利在占卜師個人的經驗和他的情商,他怎麼樣去講出一個自己的故事,讓你覺得有信心,覺得有力量,覺得他挺好的,他懂你,這個其實是後天習得的一些能力。我們叫做情商也好,或者叫做什麼people skills,叫做銷售技能也好,這是占星師後天需要持續去練習的。星盤那些東西其實只要算一下,包括很多軟件,都可以得出來的。

我:所以看起來好像還是短視頻推薦算法更高明一些,根本就不需要跟你打照面,就知道你喜歡什麼,大師還需要跟你面對面。很多這種看易經八字他都需要面對面,他不做遠程的解讀,可能也是有這個原因,就是它需要根據你一些實時的反饋,不斷強化你的正向反饋。

比如說某一點說中了,你很高興,他說哎對吧?是這樣吧?他需要找到正循環。

崔:我們在海外做的話,我們就做視頻直播,我們不做語音直播。測測的話主要是語音直播。我自己的理解就是,因為人和人之間的建立信任的過程,其實看到對方的臉是高效的。這是最符合人性的,你說為什麼?進化心理學可能要去解釋這件事情,為什麼我要看到對方的臉才能信任一個人?為什麼不發郵件溝通?發郵件效率好像很低。

這就是人類數萬年來進化出來的一種能力,就是要通過對方的表情、神態、語氣獲得很多文本之外的信息,從而建立信任和傳遞信任,傳遞信息。

所以我們做視頻直播,我覺得如果要放在線上來講的話,視頻直播是最接近於人類在線下面對面的一種場景,一種模擬方式,就像咱們兩個現在這樣的一種狀態,我們叫做real time的face to face,這樣是更好更容易去跟用戶產生信任,傳遞情感,恰恰它本質上我把它理解為是一個情感諮詢服務。

我:有的時候大家完全是可以,哪怕在以前只有電話的時候,是可以打電話講清楚的,但你一定要見面,所以大家還需要出差。不然理論上,自從有了電話電報快遞這些東西之後,人可以不出差,但是人為什麼還是要出差?除了一些工程性的、你要到現場操作的情況以外,很多商務談判要見面,還是因為,人從本質上,就是要看到你的臉,甚至要面對面的看到你的臉,才能建立起信任。

看到臉和不看到臉信息量不一樣,就好像如果咱們語音連麥的話,很難避免說有搶話或者說情緒get不到。見到面之後,這種真實性也能強化人的信心信任。所以視頻直播確實可能是一個目前看起來最好的、接近見面的交流方式。

(未完待續)

判官:資深產品經理,《產品覺醒》作者,微信公眾號:判官老司機(ID:panguans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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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列表

頭像
2024-08-19 08:08:14

我感覺老師還是蠻好的,上次分手都特別難過,後來聽了情感調解之後,我也很快走出來了

頭像
2023-11-13 08:11:06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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