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以前,是張衛健最苦的日子。
他又被女友甩了。
還是接連兩次。
第一次,張衛健交往了一個圈外女友。
兩人一見鍾情,炙熱相愛。
張衛健第一次情竇初開,對愛情充滿幻想。
但正當他全情投入,女友卻甩出一句話:「我們分手吧。」
張衛健一臉茫然:「為什麼?」
女孩也坦誠,一字一句說:
「沒有原因,你都挺好的,就是我覺得你太窮了,我看不到未來。」
張衛健怎麼也沒想到,電視劇里的狗血情節,竟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不服氣。
又交往了一個女孩。
這次,張衛健清楚知道,這個姑娘是有男友的。
只是,姑娘隻字不提「腳踏兩條船」的事。
張衛健忍。
直到一天,他忍無可忍問出:
「你打算怎麼辦?」
沒想到,姑娘說出一句震碎他三觀的話。
「我,能不能兩個都要?」
張衛健瞪大雙眼。但只是一瞬,他又平復下來。
「好。」
隱忍、妥協、順從,是張衛健少年時,對感情的唯一態度。
只是無論他如何降低底線,女友們都會離去。
張衛健始終不解原因。
直到遇到江欣燕。
1984年,香港樂壇眾星璀璨。
張國榮、梅艷芳、劉德華各占據一方天地。
張衛健還是一枚新人。
他想要紅。
像哥哥張國榮一樣風光。
因此,他又一次參加了新秀歌唱比賽。
這一年,他19歲。
1米68的個兒,娃娃臉,在以「五虎」為審美標準的年代,占不上優勢。
不過,他夠拼。
參加這場比賽,張衛健拿出了全部身家2000元,買了一件演出服。
他在舞台上又唱又跳,表演了一首《戀愛交叉》。
一舉拿下金獎。
同時斬獲最突出台風獎。
張衛健成了繼梅艷芳、呂方之後的第三位新秀冠軍。
當時,梅艷芳奪冠,很快便紅遍香江。
呂方也在一年之內,迅速躥紅。
人們都堅信,張衛健會是下一個傳奇。
可大家都高估了冠軍的影響力。
張衛健沒有紅。
甚至在奪冠一年後,仍籍籍無名。
這場比賽,帶給他的,只是曇花一現的榮華。
不過好在,他因此認識了江欣燕。
江欣燕也參加了這一屆比賽。
她明眸皓齒,氣質高貴,是典型的香江美人。
雖然沒有奪下名次,但還是被華星唱片簽下。
她與張衛健的淵源,因此有了開始。
多年懷才不遇,張衛健改投無線電視台。
巧的是,江欣燕也被無線簽約了。
他們有了更頻繁的交集。
無線還為他們籌拍了一部電影,《一屋俏牙齒鬼》。
張衛健和江欣燕是主演之一。
這場電影,成了他們愛情的第一步。
張衛健和江欣燕在一起後,和以往任何一次戀愛一樣,對女友唯命是從,百依百順。
江欣燕半夜要吃腸粉。
張衛健想都不想,立即去買。
江欣燕拍戲中途,突然口渴。
張衛健放下工作,給她送水。
簡直到了跪舔的地步。
圖片來源:網絡
只是,太卑微的愛情,註定長久不了。
正如陳數所說,「愛情的真諦,要靠共性和吸引」。
那時的張衛健不懂。
江欣燕也沒打算讓他懂。
張衛健在感情里唯唯諾諾了幾年,最終,江欣燕還是提出了分手。
在一檔綜藝里,張衛健這樣描述分手場景。
有一天,張衛健拍完戲,手受了重傷,在醫院打完麻藥醒來。
女友問:
「痛不痛啊?」
張衛健怕女友擔憂,連忙說「還好」。
但他話還未說完,女友又開口了。
「分手。」
為什麼?
「我不想嫁一個很窮的男人,只是你太窮了。不是說要怎樣,我不想嫁一個老公,我將來買LV包包要想兩年呢?」
張衛健沒有點出姓名。
但不少人猜測,這人就是江欣燕。
聽到女友的話,張衛健心如死灰。
分手後,江欣燕確實找了有錢人。
她與富商吳積遜戀愛,一年後又閃婚。
再之後,兩人失去聯絡。
多年後,他們在TVB相遇了。
兩人一起站在台上,一旁的藝人慫恿他們擁抱。
江欣燕見到舊情人,一臉窘態。
張衛健卻不計前嫌,主動抱了江欣燕一下。
但僅是一下,又放開。
在這個擁抱里,前塵往事,都化為灰燼。
自此,在張衛健心裡,只有一種欲望——
要紅。
要有錢。
要被人看得起。
又不知跑了多少年龍套,張衛健已身心俱疲。
娛樂圈太殘酷了。
尤其在TVB。
一次,張衛健在後台化妝,聽到一個老演員訴苦:
「哎,我們電視台真是現實啊。」
這話戳中了他的心。
「不紅的演員要續約呢,就是B經理跟他談。紅的演員呢,就A經理談。再紅的演員,A經理跟他到五星級飯店咖啡廳談合約。」
老演員這話,刻在了張衛健心裡。
果不其然,B經理給他打來了電話。
張衛健沒有接。
B經理又打。
他還是不願接。
如果接了,這不就是承認,他是不紅的演員嗎?
一直到A經理主動他。
張衛健初生牛犢不怕虎,說:
「那我們下午6點去麗晶飯店咖啡廳怎麼樣?」
就這般,沒名氣的他,靠小聰明得到和A經理談判的機會。
誰也不知道張衛健到底說了什麼。
但自那晚後,他的資源好到爆。
TVB黃金檔每晚8點,都是他的宣傳片。
不少熱播劇,都有張衛健的身影。
1991年,張衛健還和巨星溫兆倫合作《老友鬼鬼》。
他演男二號。
這部電視劇打破TVB收視記錄。
張衛健一炮而紅。
緊接着,他獨自主演《日月神劍》。
影視劇上映後,刷新了港劇最新記錄。
不少人也是通過這部劇,重新認識了張衛健。
與此同時,他又推出專輯《真真假假》。
斬獲了當年的十大勁歌金曲獎。
出道8年,張衛健終於揚眉吐氣。
他有了錢。
有了地位。
也有談戀愛的底氣。
這一年,張衛健真的追到了一位女神——萱萱。
和他所有的戀愛一樣,張衛健與萱萱結識,也是因為拍戲。
他們參演了《追日者》。
之後,自然而然走到一起。
至於大美人萱萱為何會看上張衛健。
多年後,萱萱在節目裡說:
「他和其他人不同,帥哥是用來看的,通常另一半是帥哥會加分,不帥也沒問題。」
她愛人,不看外表,而是看內在。
剛戀愛時,兩人愛得很轟動。
張衛健和之前的戀愛一樣,對萱萱也是百依百順。
萱萱愛喝湯。
他便學做湯。
萱萱想吃路邊攤。
他便不顧媒體的追擊,帶萱萱去吃。
還公然示愛:「萱萱是我最愛的女人。」
為表明決心,他又一次次公開唱到:
愛你的愛的不顧一切,一生等你為愛改變,為我停歇……
怎奈,命運總愛捉弄人。
爆紅三年後,張衛健的事業,驟然隕落。
沒有任何前兆。
就像他說的,「突然什麼都沒有,沒有電影,沒有專輯,一整年一天的工作都沒有。」
此時,萱萱的星途大好。
在TVB,她成長得比任何人都快。
甚至與蔡少芬、郭可盈、陳慧珊,並稱為:TVB四大花旦。
風頭之盛,一時無兩。
一個泯然眾人。
一個星途絢爛。
愛搞事的港媒大寫特寫:女強男弱。女尊男卑。
張衛健又到提到傷心事。
他不肯罷休,回擊道:
「她絕對有資格找一個比我好的人。」
說完沒多久,便傳出他們分手的消息。
之後,張衛健轉戰內地。
至於分手原因,張衛健從未正面回應。
萱萱倒是不避諱:
「他不希望女方比他厲害。」
「他會介意女朋友的事業比他好,引致大家出現摩擦。」
分開後,萱萱再也沒有為任何一段情停下。
他不斷愛人,與圈外人,與外國人,就是不肯結婚。
至今也未婚。
張衛健呢,鐵了心不回頭。
他來到廣州拍戲。
但這次改變,險些斷送了他的人生。
在廣州,張衛健遇到了任達華。
任達華經歷過世事滄桑,一眼看出他的窘迫,勸慰他:
「你去買房子吧,現在香港房地產爆紅,不到一個月,可以賺百分之二百,買房子只賺不賠。」
張衛健真的跑去向銀行貸款,買了幾套房。
結果,金融危機爆發。
地產癱瘓。
股市暴跌。
張衛健面臨破產。
好在,他是幸運的。
劉德華幫了他。給了他救急的錢,並簽下了張衛健。
在落難中,張衛健也開始了第三段情。
遇到了他現在的妻子張茜。
處於破產邊緣,張衛健瘋狂拍戲。
拍攝《陳夢吉傳奇》時,他和張茜有對手戲。
張茜一下就被張衛健吸引。
張衛健幾次經歷情傷,又身處他鄉,太需要一個貼己人。
他們戀愛了。
不過,縱使有愛人在身邊,張衛健還是以事業為重。
他吃過太多貧窮的苦,比任何人都想出人頭地。
張茜是南方姑娘,溫柔體貼,很支持張衛健。
很多時候,張衛健飛往各地拍戲,張茜便在家裡等。
據張茜說,「戀愛三年,只在一起半年。」
她一直從24歲等到30歲。
無怨無悔。
一無所求。
另一方面,張衛健總被女友拋棄,對親密關係很牴觸。
因此,他們戀愛,張衛健從未說過「愛」這個字。
張茜佯裝不在意。
她從不給張衛健壓力。
2005年,張衛健靠《小魚兒與花無缺》再次翻紅。
直到這時,張衛健才答應給張茜一個名分,和她領了證。
這一年,張茜不再年輕,33歲。
一年後,她又懷孕。
但即將臨產時,意外流產了。
圖片來源:魯豫有約
張茜痛不欲生。
這時,張衛健才有了愛的表示。
為了減輕張茜的痛苦,他每天買很多時裝書回來,念給張茜聽。
還買來遊戲機, 陪張茜一起玩耍。
過去,不懂浪漫的他,竟也學着製造浪漫。
有一回,張茜在北京,張衛健在香港。
張衛健提前回來,還用行李箱包裝自己,給了張茜一個大大的驚喜。
戀愛6年整,張茜才有了被愛的感覺。
她說:「這是安全感。」
一年後,他們舉行了遲到的婚禮。
張衛健將地點選在菲律賓大教堂。
這裡有400年的歷史。
寓意愛情屹立不倒。
結婚當天,張茜一直在哭。
她戴着白色假髮,從開場哭到結束。
張衛健很溫柔地伸出手,為她拭淚。
她這個白髮假髮,也是有含義的——
白頭偕老。
她想要遠遠在一起。
永永
當晚,張衛健接受媒體採訪,對妻子深情告白:
「這個世界上美女很多,善良的人也很多,但我相信,沒有一個像她一樣為我付出這麼多的。」
張茜在一旁,笑得靦腆。
後來的後來,過去從不肯公開談感情的張衛健,一次次提到老婆。
「我只能說,在我老婆之前,我談的每一次戀愛,都是人家跟我說分手的,我從來沒有跟人家說過分手。
她是我談過的所有女朋友,唯一一個沒有傷過我半點的。
所以,最後我就把她娶回家。」
歷經沉浮,路過無數人,走過不少風霜,他總算遇到了想要停歇的人。
也終於有了圓滿的幸福。
我想,這個幸福關于歸宿,也關於他自己。
于歸宿,它的含義是:那個人,終於來了。
於自己,它的深義是:天,總會亮的。
作者:池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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