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幸福的婚姻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婚姻則各有各自的不幸,一段婚姻走到盡頭也有各種原因。
那本是平凡的一個周六,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我正坐在沙發上寫公眾號文章,陳小峰則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我們像往常一樣安靜地相處着。
陳小峰突然冷不丁地來一句,我喜歡上別人了,有了從未有過的心動感覺。
我愣了,手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心動的感覺?
難道你不曾對我有過心動的感覺嗎?不然你為何要和我結婚。
我忍住憤怒,等着他把話說下去。
「所以,可可,我們離婚吧。」
宛如一盆冷水直直地澆在頭上。
我沒有說話,但心裡已經翻江倒海。
雖然我們是相親認識並決定在一起結婚的,但是我們結婚也已經三年了,但好歹沒有愛情也有親情,怎麼也不帶你這樣玩的呀。
見我沒說話,陳小峰又主動表示他願意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
我立馬氣結,淨身出戶?!他陳小峰也配提這個詞?
按照本地傳統,兩人結婚,男方買房,女方買車,可陳小峰家條件不行,房子是我們一起付錢的。車也是我家買的。
我們兩工作性質相似,同是做媒體的,可他在傳統的紙媒,我在弄自媒體,我的收入是他的兩倍。
他淨身出戶?
除了占據我兩收入總和將近一半的月供,他能留給我啥?
我當即放下電腦,站起身,義正言辭地問陳小峰,「你想好了?」
陳小峰竟然點頭,「我想了三個月,我想好了。」
竟然已經有三個月了。
我這個當事人卻一無所知。
我把圍巾丟在他臉上,指着房間,「行,那我給你三小時,收拾好。」
我就不信了,我柳可可有手有腳,離開了這個男人還能活不下去不成。
可陳小峰還真的挺有骨氣,第二天我們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房子本來就只寫了我一個人名字,存款我兩都沒有多少,自顧不暇,別談分割了。車子就是一輛我婚前買的蹦蹦車小Smart,歸我自己。
然後他真就走了大半個月,此中聯繫全無。
我卻整個人懵掉了。
我不敢相信陳小峰就這樣走了,前幾天還在強撐,一周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離婚了,整個世界的天都塌下來了,整個人也沒了主心骨。
爸媽知道這事,每天打電話催我復婚。我最終忍無可忍,大吼幾聲,讓他們去找陳小峰。
又不是我的錯……
我依舊倔強,辭職在家,拉上窗簾,每天在家待着,靠外賣過活,誰也不想見。
一個人要想毀掉自己,是很容易的。
兩周之後,接到銀行短信時,我才突然發了愁。我柳可可沒錢了。
這陳小峰人是走得爽快,可我是購房人,我每個月還要房貸。
按照以往,每月還房貸日的前四天,他會給我轉一半月供的錢。
但是這個月沒有,到了還錢那天,猛然一下,房貸被划走,我的卡里只有兩百塊了。關鍵我還有大幾千的信用卡賬單沒還。
我一個激靈,將離婚的悲傷暫時性地拋諸腦後。
果然窮是人活下去最大的原動力。
我半夜越想越不對,整個人被嚇得半死,心想這怎麼行,趕緊給老闆發了要回去上班的微信。
人窮志短,我一陣跪舔,懺悔自己最近種種不懂事,只想洗心革面,重新工作,為表忠心,我甘願自降一半薪水。
老闆答應了,還立馬給我派了個出差甘肅沙漠一周的活。
甘肅沙漠,腦海里立馬浮現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詩句。
西部風沙大,對皮膚狀態影響自然是大,辦公室的那群小美女們估計都不願去。
虎落平陽,情急之下,為了表現出色,我只好接受了任務。
工資下個月才發,自然還不夠,索性又拍了家裡次臥的照片,附上一張從前還算正常的自拍,加個好看的濾鏡之後趕緊在朋友圈發帖招室友:6666一個月,要求簡單,愛乾淨、無不良嗜好,有意者聯繫1377057XXXX。
發了之後,我正聚精會神思考這價格是不是過高時,便有陌生號碼打進。
我渾身一震,接起電話,「餵?」
溫柔的女聲傳進來。
「可可啊,是我呀,你小劉阿姨,我剛正好看到你剛發布了招室友的朋友圈,我們家的房子在裝修,正好要搬出去住,想請問你這邊能住嗎?我可以正常付租金的呀。」
小劉阿姨?
我自然是記得的。
小劉阿姨的兒子劉楷同我是高中同學,小劉阿姨早年離婚,拉扯兒子長大。
劉楷高考那年去了北京,聽說後來就留下了在帝都發展,工作也是最時髦的軟件工程師,俗稱「碼農」,自然是高薪職業,就是不知道頭髮是否還好。
小劉阿姨她自己則一直住在寧城。
這麼說她是也要搬過來住?
不過,也正合我心意。我記得小劉阿姨又勤快又能幹,租給這樣的阿姨,家裡衛生應該不愁,保不齊還能蹭飯,伙食費好歹也是筆大支出。
「可以的,您要租嗎?別的不說,我這房子位於市中心,位置優越,交通方便……」為了成功出租房子,我成了王婆,一陣自誇。好在幾年自媒體工作經驗已讓我充分養成了臉不紅心不跳的淡定品質。
小劉阿姨笑了,「哈哈這麼好呀,那你為啥要出租呀?自己一個人住着不好嘛。」
「阿姨,實不相瞞,我離婚了,房子不租出去,房貸還不起……」我小聲解釋。
「這樣呀,現在房價高昂,房貸確實是筆大支出,丫頭一個人過一定很辛苦吧。」小劉阿姨早年離婚,估計也是深有同感。
「您要來看房嗎?」我感到關懷,語氣也親切。
小劉阿姨也乾脆,「不用看,我對那一帶很熟悉,可以下周直接搬進來住嗎?可以的話我立馬就把錢給你打過去。」
當然可以,錢到位了,還有什麼不能商量?
我趕緊發話,「可以的,不過下周我在外地出差,我提前把鑰匙給您送去。」
「不用,我讓我兒子劉楷明天來拿,押一付三是嗎,我現在打給你,支付寶賬戶就是你的手機號碼吧,明天我讓他也打你這個手機號碼哦,現在時間晚了,你早點休息哦。」
滴。
您有一筆新的付款到賬。
我一看支付寶,房租到了。下個月的月供妥了。我趕緊把剩下的錢還了信用卡。
人家請阿姨還得額外花錢,這個小劉阿姨還要付我房租,這麼一想,我心裡不要太美滋滋。
時來運轉,離婚的苦痛也漸漸消散了些。
2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大清早我被一陣門鈴聲吵醒,一開門,門口站了個陌生帥哥,身高一米八,戴着一副黑色墨鏡,笑起來痞痞的,有點像黃宗澤。
我攏了攏雞窩似的頭髮和身上的睡袍,抬頭笑眯眯地問他,「您好,您是哪位?」
「我是劉楷,我媽讓我來拿鑰匙。」
他痞痞地回我。
劉楷?沒想到當年的小胖子竟然長成了大帥哥!而且頭髮還是這麼濃密,還真是稀缺。我突然有點後悔當初拉黑他的全部聯繫方式了……
我抱住防盜門,「你不是在北京嗎?」
「最近調回來了。」劉楷摘下墨鏡看着我。那雙眼睛倒還是跟從前一樣,又閃又大。
「哦,稍等。」
我轉身回去拿鑰匙。
他卻打算跟進來。
我回頭看着他。
「我進去看看。」他解釋。
果然……劉楷這廝肯定是被阿姨派來視察房子的,會不會看房子太亂阿姨就不租了呢。
我心想不對,趕緊攔住他,「等我五分鐘。」
啪,說完我趕緊關上了門。利用五分鐘的時間迅速整理了一遍家庭內務,方才氣喘吁吁地開了門。
劉楷重新走進來,像個領導一樣雄赳赳地把整個房子都巡視了一遍,最後得出了結論,「除了有點亂,其他都挺好。」
我從小到大要強慣了,長吁一口氣,「阿姨喜歡就行。」
他眼神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什麼?」
「風風火火的,死要強。」
他伸出右手食指,勾掉了我鼻頭不知道在哪裡擦到的灰塵。順帶把我肩膀上的一隻臭襪子彈到了地板上。
「哼,那也比某人走捷徑好。」我瞪他一眼。
劉楷知道我說的是啥。
冤家見面,縱然多年,也會眼紅。
周末我請了保潔,兩個人一起把房子收拾了一通,我終於鼓起勇氣把關於陳小峰的一切都給扔掉了,也整理出了一個煥然一新的次臥。
隨後我便匆匆奔赴機場,前往戈壁沙漠,強顏歡笑,騎着駱駝,拍了一周的Vlog,整個人累得都要趴下。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臉上笑嘻嘻,心裡罵翻天,社畜都是不容易。
拖着一身行李,我大半夜才灰頭土臉地坐紅眼航班回到家。次臥門關着,但燈還開着,暖黃的光從地板上透出來。
走進客廳,大吃一驚,沒想到過了一周家裡還是非常整潔。果然小劉阿姨就是不一樣。我習慣性地脫掉運動裝,美滋滋地準備換上居家服。
次臥的門開了,一個男人端着一杯水走了出來。
我的天,竟然還是劉楷。
我尖叫一聲,趕緊披上外套。
劉楷不以為然,走近飲水機開始接水,「認識那麼多年,我閉着眼都知道你啥樣。」
我護住胸口,「那跟以前能一樣嗎。」
「現在也沒什麼區別。」月光揮灑進來,他順帶瞄了一眼我平坦的飛機場。
我環視一圈,確認沒見到小劉阿姨。
「怎麼是你在這裡,你媽呢?」
劉楷悠悠地喝了口水,「我媽回鄉下住一陣,不在寧城,等房子裝修好再回來,怎麼了?」
「沒什麼,租客是你啊?」
我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誤會。
「是啊,我調回寧城工作一段時間,怎麼了,不願意租嗎?」
劉楷比我高不少,此刻居高臨下睥睨我。
「我沒跟男生合租過。」我聲音如蚊子哼哼。說老實話,我有些後悔。
「我媽說你剛離婚。」劉楷摸了摸鼻頭。
「結婚跟合租能一樣嗎?」我反駁。
「誰知道呢,」劉楷見我面有悔意,伸出右手要錢,「不租給我也行,我媽把錢付了,你還給我就行。」
錢,我自然是沒有的。
只好擺出緩兵之計。
「算了,先租着吧,先定個試租期,過了就繼續租吧,反正再找租客也怪麻煩的。」
「我看你是怕沒錢還房貸吧。」
劉楷一眼識破我,走進廚房,開始做夜宵吃。
我不喜歡吃飛機餐,才想起來到現在還沒吃晚飯。
聞到雞蛋面的味道,我也餓了,衝進去揚言也要一碗。
「叫爸爸!」劉楷舉着麵條故意不給我。
「惡趣味!」我大叫一聲,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怎麼也不願意屈服。
「喏。」劉楷端着碗夾起一筷子面遞到我的嘴邊。
在大西北待了這麼久,我自然格外想念家鄉美食,熱乎乎的麵條下肚,連日來的疲憊和離婚的難過仿佛都漸漸消散了。
劉楷敲敲我的頭,「這麼享受,你老公以前不給你做夜宵嗎?」
我搖搖頭,結婚幾年,陳小峰還真沒有給我做過飯。我一直是個加班狗,家對於我來說就只是個睡覺的地方,陳小峰婚前便十指不沾陽春水,婚後更是別提了。
「你這結婚還不如合租呢。」劉楷往我的碗裡加了個蛋,充滿同情地看着我。
3
就這樣,劉楷和我的同居,哦不,合租生活熱熱鬧鬧地開始了。
雖然我們高中時已經是好到同穿一條褲子的關係,但是多年不見,大家又是異性,即便我在生活上已經盡力小心翼翼,但難免還是會有衝突——
譬如我着急衝進廁所的時候。
我:「劉楷你為啥上廁所不鎖門,啊我要長針眼了!」
劉楷反駁,「我關門就行了,為啥還要鎖門?」
又譬如我剛到家看到洗完澡的劉楷的時候。
我羞羞地大吼:「就算有腹肌也不能洗完澡就只圍着浴巾出門吧!」
劉楷不知廉恥地回復我,「看到腹肌是你賺了!」
再譬如我下雨天下班回到家的時候。
還有我生理期的時候,在洗手間欲哭無淚。
「劉楷,我大姨媽來了,沒拿姨媽巾……在茶几旁邊的柜子里,第三個抽屜……謝謝……」
我走出洗手間,一杯熱乎乎的紅糖水已經等在門口。
我虛弱地躺在沙發上,劉楷還會給我蓋上毛毯。
女人很難不感動於生活中這些細碎的溫暖。
但我知道,這僅僅是劉楷出於一個陳年好友對我的關心罷了。更何況,他只是要在這裡住三個月的一個過客。我可不能對他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好感。
從一段感情中走出來的最好方式,就是開始另外一段。
離婚以後,爸媽比我更焦急,他們拜託了不少人給我介紹對象。
實在無法推脫,我便也試着去跟人相親,對方比我大三歲,經濟優渥,長相尚可,有房有車,A8(資產八位數的意思),據說前些年忙於事業,便把自己的終身大事耽誤了。
他和我約在一間咖啡店,事前介紹人也已經將我的信息給了他。
見到人,我臉抽了,這哪裡是長相尚可,分明是尖嘴猴腮,可見P圖在男性中也大有市場。
相親對象學識倒是淵博,我們從當代局勢聊到中國歷史,一路還算順暢。
卻沒想到,他突然來一句,「對了,介紹人說,你離過婚啊?」
「嗯,剛離不久。」好在心理已做過建設,我索性實話實說。
相親對象嘴巴撇了兩下,「這離婚的女人啊,就像是二手車,總會有點問題的。」
我如坐針氈。已想結束這次對談。
相親對象繼續說,「我呀,只喜歡用一手的,所以以前談女朋友,她們的初戀都是我。」
我胸口犯嘔。
正好劉楷此時打來電話。
我一時失神,接聽時不小心按了免提。
劉楷的聲音放了出來,「可可,家裡電費怎麼交呀,突然停電了,我在趕着寫程序,電腦快沒電了,是不是你忘記交電費了呢?」
相親對象面色突變,我趕緊關掉免提,小聲對劉楷說,「我查一下哈。」
一查,確實是電費沒交。
掛掉電話,相親對象喝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家裡有男人啊。」
我沒撒謊,「嗯,我兒時夥伴兼現在室友,離婚後房貸太高,住我家幫我分攤房貸的。」
相親對象冷哼一聲,「果然現在女人什麼都幹得出來,孤男寡女,誰知道呢,何況你又這麼漂亮,哪個男人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噗。
我隨手抓起桌子上放着的紅絲絨蛋糕,一把糊在他的臉上。
「侮辱我可以,請不要侮辱我的朋友。」
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裡,這麼多年,其實還裝着劉楷。
我從包里抽出僅有的兩百塊現金,丟在相親對象的臉上。
「拿去乾洗。」
隨後,我雄赳赳地走出了咖啡店。
我用最後的電量交了電費,手機便沒電了。幸好離家不遠,我走了半小時才到小區門口,恰好撞見劉楷。
劉楷滿頭大汗地朝我跑過來,舉着手機,大聲問我,很是生氣,「你怎麼不接電話?」
我一臉委屈地舉起手機,「沒電了。」
見劉楷沒說話,突然又意識到劉楷的關心有些不同尋常。
「你媽都快要急死了,以後手機要及時充電。」他終於平靜下來,囑咐我一句。
「哦。」
我們回去的路上,劉楷特意拉我走進一家賣手機配件的店,買了一塊充電寶給我。
我把手機充上電,剛到家,手機開機了,湧進來十幾條未接來電,都是劉楷的。
正納悶怎麼沒有看到老媽打來的電話時,手機微信恰好響了,我蹲在地板上,趕緊叫住正在洗手間裡刷牙洗漱的劉楷。
「喂,腹肌劉,下周有沒有空扮演我的男友呀?」
評論列表
兩個人的感情往往都是當局者迷,找人開導一下就豁然開朗了
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