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千禧一代」遭遇愛情,階級與金錢變得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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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根據暢銷小說《普通人》(Normal People)改編的同名劇集,在國內外引發了諸多關注與討論。小說由愛爾蘭青年作家薩莉·魯尼創作,故事圍繞着主人公瑪麗安娜與康奈爾在愛爾蘭西部小鎮最後的學校時光,到兩人前往聖三一學院讀書的生活展開。

故事中看似平淡輕巧的講述,卻戳中了當下年輕人親密關係中的諸多硬核問題。薩莉·魯尼,這位來自愛爾蘭的90後年輕女作家及其作品也因此成為一扇窗,讓我們得以從中窺探世界其他地區和國家年輕人的思考、欲求與渴望。

《普通人》劇照。

而這些情緒很大程度上普遍存在於「千禧一代」身上(千禧一代,Millennials,指出生於20世紀時未成年,在跨入21世紀,即2000年以後達到成年年齡的一代人。這代人的成長時期幾乎同時和互聯網的形成與高速發展相吻合)。薩莉·魯尼近兩年出版的《聊天記錄》與《普通人》因同樣的特質引發關注,她筆下的這些年輕人有着複雜、多元的親密關係,但與此同時,也遭受着愛情的失落——當他們全神貫注想要從愛情中獲得慰藉時,得到的卻總是挫敗。

當「千禧一代」遭遇愛情,階級與金錢變得更加重要?

階級與金錢在愛情中扮演的角色似乎重新變得重要。這也讓許多「千禧一代」的戀愛觀念發生了變化。這樣的變化,在整個浪漫愛的觀念變遷中,又處於怎樣的位置?

撰文|重木

1

階級與金錢,

在愛情故事中「重現」

去年國內翻譯出版薩利·魯尼的處女作《聊天記錄》時,市場的宣傳一方面完全照搬了西方媒體對她的盛讚,另一方面也結合了這些年國內文學界對於「90後」青年作家討論和關注的熱潮。

西方諸多評論熱情地把魯尼稱作「千禧一代的代言人」,並指出其小說展現出了這些生於20世紀,並在21世紀逐漸進入成年——幾乎伴隨着互聯網的形成和高速發展期——的一代年輕人所面對來自世界、社會、人生和個人生活中的遭遇時所產生的種種嘗試、挫敗、越軌和虛無等情緒,以及他們如何「不可救藥地悲傷着」。

薩莉·魯尼,1991年生於愛爾蘭西部的梅奧郡,2013年畢業於都柏林聖三一大學英文系,作品發表於《格蘭塔》《白色評論》《都柏林評論》《蜇人的飛蠅》等雜誌。

正因為魯尼的盛名在外,當她的第二部長篇小說《正常人》(Normal People,國內譯製組翻譯為《普通人》其實是錯誤的;中文版小說翻譯作《正常人》,既符合英文原意,也與整個故事所希望展現和表達的內涵相符)出版並占據暢銷榜名單時,對其的改編便已經提上日程,於是便出現了我們如今看到的《普通人》。

魯尼的這部新作在很大程度上與其處女作有着諸多相似之處,例如主人公大都是熱愛或正在學習寫作和文學的年輕大學生、對性愛的探索和描寫、瀰漫在現代愛情故事內部的諸多越軌行為以及那個看似古老但卻在這位90後年輕女作家筆下「再次」出現的階級、金錢等問題……而無論是《聊天記錄》中女大學生弗朗西斯與尼克的婚外戀,還是《普通人》中瑪麗安和康奈爾之間糾纏多年的感情,串聯起這一系列複雜元素的始終是愛情。

在這些「現代愛情」故事中,我們時常看到諸多本該矛盾的因素纏繞在一起。魯尼筆下的愛情十分具有當下性,被認為精準地鋪捉了「後金融時代」年輕人的現狀,即充滿了多元和冒險,以及對傳統觀念中遭到側目的越軌行為的關注。在《普通人》中,瑪麗安和康奈爾的感情幾乎就是我們習以為常的校園戀愛,而這在當下的中國——無論是影視劇還是文學(尤其是各種流行和網絡文學中)——隨處可見。

另一方面,在這「現代」的愛情故事中,我們卻又驚奇地發現那些或被隱藏或被歷史與現代觀念暫時壓制的舊日幽靈再次出現。如諸多評論家所發現的,魯尼的故事在某種程度上會讓人想起簡·奧斯汀的小說,曾經貫穿在奧斯汀小說中的一個重要的故事動力——階級和金錢,在魯尼的小說中再次出現。

Normal People,作者: Sally Rooney,版本: Faber & Faber,2019年5月

在《聊天記錄》中,戀人之間(弗朗西斯和尼克)存在着年齡、階級以及經濟收入上的差距,而正是這些因素使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比單純的婚外情更加複雜。而在《普通人》中,存在於瑪麗安和康奈爾之間一個無形的隔閡也正是他們之間的階級差異。雖然這一點魯尼始終沒有過分強調,但這一陰影卻在康奈爾心中層層累積(從小鎮斯萊戈進入大都市都柏林所導致的人際關係和交往問題,也與之相關),這也是導致他始終「缺乏自信,觀點不清」的重要原因。康奈爾因獲得三一學院的獎學金得以旅遊歐洲,並與在意大利度假的瑪麗安和她男友見面,作為富二代的男友幾番嘲諷都是針對康奈爾的階級和中下家庭出身,並指出這是他和瑪麗安難以真正理解的主要原因。

2

愛情神話的衰落

現在的年輕人不談戀愛了?

正是在這些不起眼的地方,魯尼敏銳地發現了在當下年輕人——尤其是當他們遭遇愛情時——所面對的諸多處境中,曾經因為現代愛情觀念的誕生而遭到貶斥的諸如階級、金錢和利益等因素「再次」出現,並且漸漸成為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也正是在這裡,我們其實可以發現與其說魯尼書寫的是現代「千禧一代」愛情故事裡的諸多遭遇和尷尬,不如說在其背後所暗涌的其實是整個戀愛觀念的變遷和發展,而其中一個重要特點便是曾經的愛情神話的衰落。

在《聊天記錄》中,弗朗西斯及其大學朋友們對社會、哲學、政治以及世界等問題誇誇其談,討論文學、詩歌與那些深奧晦澀的哲學問題。而無論是弗朗西斯還是《普通人》中的瑪麗安,她們都有着現代年輕人所關注的自主、自信和獨立以及對複雜問題思考的能力。瑪麗安在小鎮斯萊戈的「不受歡迎」和被當作「怪胎」的原因之一也是其對於自身學識的自信和驕傲。康奈爾進入都柏林的三一學院卻發現自己是如此格格不入,並且漸漸產生了自卑感,除了其小鎮背景之外,也與某種對於學識和世界的掌握與了解有關。這些網絡時代的年輕人們似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因此當他們遭遇愛情時,尤其是當那些充滿了各種流行文化甚至經典文學中的「愛情神話」遭遇了現實中的諸多尷尬和無奈後,他們才或許朦朧地意識到自身在洪流中的顛簸和困境。

《為愛成婚:婚姻與愛情的前世今生》,作者: [美]斯蒂芬妮·孔茨,譯者: 劉君宇,版本: 中信出版集團·見識城邦,2020年3月

在斯蒂芬妮·孔茨的《為愛成婚:婚姻與愛情的前世今生》中,作者通過對婚姻(制度)的歷史梳理指出,愛情與婚姻的結合是十分晚近的故事,並且從一開始就遭到了強烈的反對。但伴隨着啟蒙運動(以及浪漫主義)對愛情的禮讚和推崇,曾經作為經濟和社會制度的婚姻漸漸開始因為愛情而存在。「無愛的婚姻」成為最大的悲劇,而伴隨着西方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社會與文化反抗運動的發展,導致婚姻(制度)也開始遭到質疑和衝擊,而其結果之一便是進入21世紀的多元發展,即結婚不再成為個體人生的重要「任務」;並且愛情也隨之獨立,成為人們主要追逐和享受的感情,也不再作為婚姻的附庸出現。

在《聊天記錄》中,婚外情、出軌以及性少數的婚姻故事和模式都曾出現;在《普通人》中,瑪麗安和康奈爾之間分分合合的感情、他們彼此與其他人之間的戀愛、開放式關係以及性愛中的SM、虐戀等都在現代的日常生活、網絡與流行文化中層出不窮。就如帕斯卡爾·布呂克內在其《愛的悖論》中所發現的,現代關於愛情和性話語的蓬勃暗示着生活中的開放和多元化的發展,以及人們更加注重愛情本身,而漸漸剝離其所附帶的諸多歷史因素。

《聊天記錄》,作者: [愛爾蘭] 薩莉·魯尼,譯者: 鍾娜,版本: 群島圖書|上海譯文出版社, 2019年7月

然而,我們在魯尼小說中並未看到曾經那類典型的愛情模式,即一對年輕情侶遭遇種種困難最終在愛情的鼓勵和抗爭下終成眷屬,反而是一地雞毛且狼狽地看到作為存在於社會中的愛情所遭遇的種種尷尬和壁壘。也正是在這裡,她悄無聲息的把筆觸指向那些在現代愛情故事——或說是社會中——再次浮出水面的東西,就如簡·奧斯汀曾經一針見血甚至是嚴酷地指出的愛情和婚姻里的階級與金錢的秘密。

中國「千禧一代」或說是「90後」,對此大概更加能感同身受。尤其是當他們年輕的愛情遭遇婚姻時,或是當他們工作一段時間卻依舊單身而引起父母和長輩們的關注,並希望為其安排相親時……雖然我們依舊能在各種風靡的網絡或流行文化中看到各種典型的愛情故事,但一些「90後」作家卻也已經發現無論是愛情還是婚姻都存在的問題,尤其是他們遭遇着某種進退兩難——愛情神話消亡,婚姻制度脆弱——的狀況,而最終四顧茫然,獨落悲傷或虛無。而這不正是《普通人》中瑪麗安和康奈爾在其感情歷程中所遭遇的,只不過他們沒有婚姻的壓力,但卻依舊需要面對一切稍縱即逝且總是處於不穩定中的恐慌。

對於這一變化,社會學家項飈在接受許知遠的《十三邀》採訪時便有提及。他十分疑惑地問道,為什麼現在年輕人不談戀愛了?卻希望父母為其安排相親?項飈笑稱當他們年輕時,如果是父母安排相親都會是件羞愧之事。在李海燕的《心靈革命:現代中國的愛情譜系》一書中,作者指出,現代中國對「愛情」的發明所產生的結果之一便是戀愛和婚姻自主,擺脫傳統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重新以自己的喜惡和選擇作為標準。項飈與許知遠所繼承的便是這樣的愛情觀念,對於自主和選擇意志的堅持,但當「千禧一代」遭遇這樣的愛情時,作為似乎最「自由」且十分「個人主義」的他們卻發現一切都已經伴隨着社會、文化和經濟的轉型而徹底改變。項飈曾經擁有的東西如今似乎他們依舊擁有,但卻已經變得十分沉重且充滿了束縛。

在青年作家兔草的《去屠宰場談戀愛好嗎》這篇小說中,兩個相親男女約在一家由曾經是屠宰場而改造成的咖啡館內見面。在雙方的你來我往中,在他們的語言試探和各自關於愛情、婚姻和面對自身的境況而產生的諸多無奈中,他們發現自己就好似曾經那些進入屠宰場待宰的牛羊一般,在這愛情和婚姻市場中待價而沽甚至是任人宰割。而「門當戶對」也再次成為擇偶甚至是愛情的重要標準。相比於魯尼在《普通人》中對愛情還留有餘地,兔草的小說中更是充滿了難耐的渙散和虛無。如果說愛情故事是「描寫了男性和女性在親密關係和交流層面上克服性別角色的區別,達到一個互相分享和互相照顧的關係」,瑪麗安和康奈爾必定符合,但兔草小說中的男男女女卻完全失去了愛情,因此也就別提之後的互相照顧問題了。

3

祛魅之後,

在渴望與質疑中搖擺的愛情

無論是在《聊天記錄》還是《普通人》中,魯尼對性愛的描寫和關注都引起評論家們的注意。

在某種程度上,性既是對情侶之間愛的展現,但同時也是某種總會令人遺憾的東西。當瑪麗安和康奈爾做愛時,它將愛表達為持續的相互尊重,是兩人的積極互動行為,而愛與性的結合更是給雙方帶來巨大的身心愉悅。但在瑪麗安與其他男友之間的性,即使是她要求的施虐,帶來的完全卻是走神、無聊和空虛,性徹底失去了光輝而成為最原始的生物行為,並且成為對愛的最大離心力。

性愛成為魯尼故事中可以依靠和暫時停留的海中孤島,就像在簡.奧斯汀的故事中,找到一門合適的婚姻就是故事的完美結局一樣。而就如孔茨所指出的,當十七十八世紀的人們指責把愛情作為婚姻的重要因素時,正是擔心建基在這一流沙之上的婚姻制度必然無法穩固,最終自我崩塌。當婚姻不再如奧斯汀時代那般為男男女女帶來身心的安定和停泊時,愛情成為新的教堂,但它卻同樣在21世紀遭遇着更深刻的打擊。

在《普通人》中,無論是瑪麗安還是康奈爾,這兩個敏感細膩的年輕人都感受到了那些幾乎是彌散在空氣中的不安、無奈和龐大的無物之陣,所以他們難過和悲傷,卻無處宣洩。於是愛情就成了相濡以沫的救命稻草,但它卻早已經失去了曾經的堅固,而在如今這個「後金融」和消費時代中變得可疑甚至增加了他們的不安。因此瑪麗安和康奈爾依舊在他們的深愛中感受着漂泊和痛苦。

《人的境況》,作者: [美] 漢娜·阿倫特(Hannah Arendt),譯者: 王寅麗,版本: 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年4月

漢娜·阿倫特在《人的境況》中指出,愛情是最無世界性(worldlessness)的,意思是說,在愛情中的兩人因為靠的太近而容不下居間物(in-between),所以它是自我封閉的,沒有他人的存在,因而無法與世界產生互動與聯繫。在《普通人》的最後,我們發現瑪麗安和康奈爾選擇彼此的新征程(前者留在都柏林,後者前往紐約讀創意寫作),進入世界。

在魯尼的小說中,愛情雖然占據着舞台中央,但它卻始終是匱乏的,並不是人們不再相信愛情或是不談戀愛,而是說,在現代真實的社會和世界中,它已經失去或是被剝奪了人們曾經利用其而建構起的神話的克里斯馬。在金錢、階級、門戶和各種階層流動的停滯中,在資本主義的娛樂、消費和享受中,一方面愛情在塗脂抹粉中閃亮登場,另一方面似乎人們依舊對其充滿質疑。

當我們想從中尋找到什麼時,卻總是發現它把我們引向他處,就像一直延遲的承諾,在這破碎的世界中漂泊。或許這就是無數正常之人的遭遇——像《聊天記錄》裡的弗朗西斯,像《普通人》裡的瑪麗安和康奈爾——但對他們以及每個個體而言,卻也從不普通(ordinary)。

撰文丨重木

編輯:董牧孜。張婷;校對:何燕

評論列表

頭像
2024-05-23 17:05:44

我感覺老師還是蠻好的,上次分手都特別難過,後來聽了情感調解之後,我也很快走出來了

頭像
2024-05-02 11:05:51

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

頭像
2024-02-11 22:02:07

求助

頭像
2023-10-17 17:10:19

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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