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盆情結(小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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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3月的一天。何承浩作為首批「知識青年到農村」的對象,來到大湖畔的東風大隊楊家濱落戶。他在大學學的是歷史考古,畢業後,卻被分配到一所普通的中學裡任歷史教師。那時,他年僅22歲,正躊躇滿志,想干一番事業,想不到才教了兩年書,就離開了學校。

何承浩和其他下鄉青年一樣,每天和農民一起下田勞動,經常累得散了骨架似的,收工回到那間草屋裡就躺下不想動彈。

古盆情結(小小說)

一天傍晚,收工哨響過,何承浩拖着疲乏不堪的雙腿,通過窄窄的田埂,向小屋走去。當他經過社員楊水林家時,正巧楊水林在清掃豬圈。為了清掃方便,他把供豬飲水吃食用的一個盆狀器皿搬到外面。何承浩無意間向那盆一瞥,心裡不由為之一怔,頓時忘了勞累和飢餓。他三步並作兩步跨上前,蹲在那盆的旁邊,翻來倒去地仔細察看,還不時用手剝去污泥,那盆造型奇特,古色古香,盆身上攜刻着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何承浩越看越驚喜。原來,何承浩在大學讀書時,就精通古代史,並通曉歷代的稀世文物珍寶。他乍一見此盆,就覺得非同尋常,仔細看了盆身上的文字後,方知果然不出所料,這只用作餵豬的盆竟是虢季子盆。此盆為周代所鑄距今已有兩千餘年歷史,是一件價值連城的文物珍品。

「水林大叔,你這隻盆是從哪裡弄來的?」何承浩一把拉住50來歲的楊水林的手臂,瞪大眼睛,急切地問道。楊水林是村裡的組長,何承浩他們來這兒以前,大隊的治保主任凌興財特意召集各村組長開過會,聲稱這些青年人,要密切注意他們的言行舉止,有情況及時匯報。

楊水林抬頭瞟了他一眼,心裡犯疑了,心想,這豬吃食的盆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已用它餵了十幾年豬,他暗暗提醒自己,要提高警惕,這傢伙不知要搞啥名堂。

何承浩真切地說:「水林大叔,這盆非同小可,是一件國寶啊! 」

楊水林神情漠然地笑了笑,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快回去歇歇吧,別來哄人了。」「真的!水林大叔,這是件稀世國寶。」

「什麼西施東施的,我沒有閒工夫。」楊水林擺擺手,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那麼,水林大叔,你把它賣給我吧,我要。」何承浩想,一時講不清來歷,楊水林又不懂其間的奧秘,索性將它先買下,自己保存着,待日後再交給有關部門,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什麼?什麼?你要買它?那我的豬用什麼餵?」楊水林好像受了侮辱似地憤怒而言。他心裡思量,你們城裡人自恃有錢,想收買我這個人,呸!你瞧扁了人,他看了一眼何承浩,再也不理睬他了。

何承浩覺得很窘,他仍愣愣地望着那個虢季子盆,不忍移步。楊水林瞪了他一眼,發出一聲冷笑,那神態仿佛是面對着一個瘋子一樣。何承浩嘆了口氣,悻悻地回到小屋,想不到這樣一件極其珍奇的國寶卻被當作餵豬的家什。他深感惋惜,同時,也為這兒人的愚昧而嘆惜 。

何承浩確實沒有認錯,這真是一隻貨真價實的稀世珍品一虢季子盆。這個寶盆幾經易手,落入清廷兵部尚書劉銘傳之手,後來,便下落不明。十幾年前,楊水林無意中在挖土時將此盆掘出,抱回家留作餵豬之用。他全然不知此盆的價值,還以為何承浩無事生非,小題大做,故嗤之以鼻,不予理睬。

入夜,何承浩輾轉反側,他想起在大學時,考古學教授李家恆的話語:「…可惜虢季子盆如今仍下落不明,這樣一件絕世無雙的文物珍寶,不知埋沒在哪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一旦找到它,將是考古界的一個奇蹟…。」

想到此,何承浩再也躺不住了,「呼」地從床上躥立而起,為了保護國家珍寶,不讓它埋沒、毀壞、丟失,他決定「先斬後奏」,趁天黑天人之際,將寶盆取來保藏着,免生不測。他隨手拿着自己那隻新面盆,出了家門,他準備將面盆留在楊水林的豬圈裡,作為交換。

他躡手躡腳地來到楊水林家的豬圈裡,一大一小兩頭豬躺在角落裡,「呼嚕呼嚕」地睡得正香。何承浩借着手電光,見到了那個寶盆,欣喜萬分。他把新面盆放在地上,將虢季子盆里殘留的豬食倒在面盆里,拿着那寶盆轉身就走,不慎踢翻了地上的新面盆,發出「哐啷」一聲響。響聲驚動了熟睡的豬,它們嚎叫起來,在豬圈裡亂躥。一陣騷亂,驚醒了楊水林,他披衣奔來,見豬圈內一個人影,腦際立即閃出一個想法:偷豬的!「誰?」他邊喊,邊箭步上前,一把將何承浩死死揪住。

「是你?」楊水林定晴一看,何承浩手裡正拿着自家那個餵豬的盆子,兩頭豬瑟縮在角落裡。「哼?我早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原來竟是個賊! 」

說着,一把奪過那盆。「水林大叔,這…我是想…」

何承浩見他怒不可遏的樣子,訥訥地說不出話來,楊水林拉着他的臂膀,惡狠狠地叫嚷:「走,快走!·跟我到大隊部去。」

何承浩還想申辯和解釋,可是,楊水林不容他說話,拉着他來到了大隊部。正巧,大隊主任凌興財值夜班,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開了門,讓楊水林他們進來。「凌主任,抓了個賊,就是他!」

楊水林指着何承浩氣憤地說,「半夜三更在我家豬圈裡會有什麼好事,不是偷豬,就是偷別的什麼!」作為組長,楊水林在自己頂頭上司面前露出表功的神色。

「好,水林,你回去吧,讓他暫時留在這裡。」凌興財搓了搓手說道。

楊水林走後,浚興財問:「何承浩,你到底想偷什麼?」

「主任,我,我不是偷東西,我是想要那個餵豬的盆。」

「哼!還要狡辯!你準是偷豬!你給我坐在這兒好好反省反省。」說完,凌興財把何承浩鎖在房裡,自己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凌興財醒來後,將何承浩「教育」了一通,叫他先回去,好好勞動。何承浩泱泱地回到小屋,路過楊水林家的豬圈時,又禁不住望了一眼那個豬食盆,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凌興財年近40歲,個子矮矮的,但很結實,頭髮亂糟糟的長短不齊,臉色黃裡帶黑,雙眼浮腫,眼光有些呆滯。他是大隊黨支部書記的連襟,因此,雖然粗俗無能,仍被委任為主任。年輕時,他是個偷雞摸狗的老手,如今仍邪心不改。一年前,他所在的凌堰村來了個插隊的女知識青年郁雪琴,20歲,凌興財不免心裡痒痒的,他時時在尋找機會,欲遂淫心。

大隊小學要增添一位民辦教師,因為學生越來越多,而現在只有一個家住鎮上的老年教師。於是,凌興財便力薦郁雪琴,說她人老實,勞動賣力,且知識豐富等等。黨支部書記同意了,郁雪琴聽到這個消息,起初也不以為然,後來想想也好,自己身體單薄,參加田間勞動也確實夠嗆,就應允了。於是,她搬到大隊部住下,開始了教書生涯。

凌興財有個女兒,名叫凌白妹,20歲,尚未嫁人。一年前,在凌興財的一再要求下,被大隊黨支部研究決定派到縣醫院培訓了三個月,回來當了赤腳醫生,也住在大隊部。由於同住一起,又都是一個村里出來的,郁雪琴和凌白妹關係也十分密切。

正是夏末秋初之時,這天是星期六,學校的那個老教師回鎮上家裡去了,因為明天是星期天,郁雪琴準備去另一個大隊的同學那裡玩玩,臨走時,見凌白妹洗的被子一時幹不了,就說:「白妹,今夜你就睡在我這裡吧!」凌白妹笑着點了點頭。

那天,凌興財去公社開會,會議直到很晚才結束,他和幾個幹部在飯店裡喝了些酒。酒足飯飽之後,他才搖見着身子,打着手電筒,在田埂上磕磕碰碰地往回走。途中,經過大隊部時,他忽然淫心蕩漾。此時,已經九點多鐘了,業餘生活十分貧乏的農村,人人都已經帶着一天的勞累進入了夢鄉。

他徑直來到郁雪琴住的那間小房間前,輕輕地推了推門, 裡面鎖着,他繞到後窗,見開着半扇,心中大喜,輕輕地推開另半扇窗子,爬了進去。借着月光,向蚊帳低垂的床摸去…

凌白妹睡得正香,忽然,覺得胸口室息,感到有人壓在自己身上,嚇得失聲而叫:「你是誰?你是誰?」

「啊!」此刻,凌興財已聽出是女兒的聲音,他慌忙起身掙脫,凌白妹此刻精神完全崩潰了,不能自控,瘋狂地拉着他的衣服。凌興財用力一掙,轉身又從窗子裡跳出,連忙往凌堰村的家裡逃去。

凌白妹這個單純的農村少女,受到這意外的刺激,一病不起。第二天傍晚,郁雪琴回來,見凌白妹一夜之間變得憔悴呆滯,和先前判若兩人,不由大吃一驚,細問之下,凌白妹呆呆地也講不出詳情來,只是喃喃地說:「有人,快,有人來了,關窗,關窗,他又來了。」

郁雪琴漸漸悟出發生了什麼事,便將凌白妹送回家中,凌興財裝模作樣地向郁雪琴道謝,自此,凌白妹口中胡言亂語,神情驚恐不安,終日瘋瘋癲藏。郁雪琴送凌白妹回來後,心中仍有餘悸。驀地,她在地上撿到一顆黃色的銅鈕扣,上面有一個五角星。她把鈕扣拾起,心想這可能是一個重要線索,便把它藏起,繼而,又覺得此事蹊蹺,莫非這人是衝着自己來的。想到此,愈加恐懼,晚上不管天多熱,她都要把門窗關嚴,以免有不測之事發生。

一天,大隊幹部們在開會,郁雪琴有事去找支部書記,剛走進會議室,她無意中瞥見凌興財坐在門口。突然,她發現凌興財黃軍裝上的鈕扣掉了一顆,且其它鈕扣和她在屋裡拾到的那顆是一樣的。「是他?難道是他?夜入小屋的難道就是他?」郁雪琴簡直不敢再想下去,她連找支書有事也顧不上了,返身走出會議室,回到自己的住處。郁雪琴暗暗思索着,心裡感到一陣惘然,一陣不安。她又想,當時凌興財將自己推薦去當民辦教師,對自己多少有點恩德,況且,一時也無法查清此事,於是,她決定暫時將鈕扣藏妥,靜觀事態發展再說。

遵照上級領導指示,大隊部要試製「九二○」農藥,選來選去,選中了何承浩。何承浩從楊家浜搬到了大隊部,開始和試管、烘箱等打交道。工作之暇,何承浩和郁雪琴由認識到漸漸互相有所了解,二人談話十分投機,不少方面也都合得來。

何承浩雖然人在大隊部,卻仍時時想着楊水林家豬圈裡的那個虢季子盆。一有空,他便回楊家浜去看看那盆是不是安在,每天晚上睡在床上,仍牽記着那盆,尋思着如何把它妥善地保藏起來。

一天深夜, 何承浩躺着,仍輾側反側難以入眠,忽然,他想起聽人曾說楊水林的老婆張彩娥特別愛聽樣板戲。何承浩想,不妨試試從張彩娥那兒能不能打開缺口,他知道楊水林有三分懼怕老婆,他打算用自己那台新紅燈牌二波段半導體收音機向張彩娥換寶盆。

這天,楊水林和幾個社員一起去城裡運糞。何承浩得知此情,,便拎着這台嶄新的收音機,來到楊水林家。張彩娥正在自家門前編草帽,何承浩在她身旁的稻草堆坐下,打開半導體收音機,立刻傳出一陣清脆悅耳的《紅燈記》唱段:「我家的表叔」 張彩娥倏然抬頭,頓時渾身來勁,有滋有味地聽了起來。

「怎麼樣?彩娥大嬸,喜歡嗎?」何承浩故意問。

「嗯,好聽,好聽。這匣子要多少錢一個?」張彩娥盯着那熠熠發亮的收音機。「不貴,不貴,一百多元。」何承浩仿佛漫不經心地說。

「一百多元?」張彩娥伸了伸舌頭,有些發證。

「大嬸真要是喜歡,就送給你。」何承浩不假思索地說。

「送給我?」張彩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抑或他是逗弄自己,她疑惑地看着何承浩。

何承浩將收音機放在張彩娥面前的一張小凳上:「真的送給你,這還會有假?」張彩娥放下手中的活,又驚又喜地望着何承浩,半信半疑地看着那台誘人的收音機。

「要是大嬸過意不去,就把豬圈裡那隻豬食盆送給我吧,作為交換。」何承浩說着,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好,好,你要,儘管去拿。」張彩娥暗想,真是個傻子,這樣又破又髒的豬食盆竟能換來一個價值一百多元的唱戲匣子,簡直太合算了。於是,她滿口應允。何承浩一陣欣喜,急步來到豬圈,捧起那隻虢季子盆,直往大隊部而去,臉上神采飛揚。

何承浩樂不可支地剛走進自己的住室,郁雪琴走了進來,她無事經常來這兒同他閒談。她一見這樣一隻骯腑不堪的破盆,便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何承浩知悉她的為人和品行,便將此盆奇異之處和它的價值講了一番,郁雪琴聽後唏噓不已,刮目相看,何承浩也為有這個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而感到高興和欣慰。他用柔軟的絨布輕輕地把這盆擦拭乾淨,然後,用一條床單把它小心地包好,再放在一個紙盒內,並將紙盆放在床底下,這才輕輕地舒了口氣,好像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情。他對郁雪琴笑了笑:「過幾年,當它出現在國家的博物館時,我們再一起去欣賞。」

郁雪琴聽了,會意地點點頭。

楊水林運糞回來後,很快就知道自己老婆把那盆給了何承浩而換了台收音機,便將此事向凌興財作了匯報,凌興財知道後,百思不解。何承浩到底要這個破盆幹什麼呢?他暗自嘀咕着,驀地,腦中生出一個惡毒的主意來,我何不如此如此…

他送走楊水林,喚來了何承浩,要和他單獨談談,何承清浩忐忑不安地坐在凌興財對面。

「何承浩,聽說你用收音機換了個破盆,有這事嗎?」凌興財慢條斯地問。何承浩說:「沒主任,是有這麼回事,是我情願的。」

「情願?你情願,我可不同意。」凌興財蠻不講理地說, 臉色驟然變得鐵青,露出一副兇相,·「你明白我是幹什麼的?」

哪知,轉眼問,凌興財卻又變得溫和起來:「不過,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那盆就歸你了,我決不追究,行嗎?」

「好,你快說,你說,什麼事?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保證答應。」何承浩見他態度突然轉變,忙連聲應和。凌興財笑着說:「說來這可是件好事,我要你做我的女婿。」

「女婿?」何承浩頓時愣住了,他決沒有想到會是這事, 一事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對,我的女兒浚白妹嫁給你,怎麼樣?不中意?」凌興財臉上掠過…一絲陰險的笑容。

何承浩曾聽郁雪琴講過凌興財女兒的事,知道她受過刺激,如今精神有些失常。 「不同意?那麼,去把那盆拿來,我當着你的面把它砸得粉碎,扔進太湖裡去。」凌興財見他疇躇不定,便惡狠狠地催道,看樣子,馬上要去何承浩家裡搜。

一聽這話,何承浩渾身顫抖,他站起來大聲叫着:「別、別這樣,我……」

「那麼你同意了?」「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何承浩想起了那隻世上絕無僅有的寶盆,喃喃地說。「好吧,給你三天時間,我想你會想通的。」凌興財捋了捋頭髮,站起來走出門。

何承浩被深深的思慮煎熬着:時而,李家恆教授的話音響在耳畔;時而,凌白妹那呆痴的面容出現在眼前…他權衡再三,為了保住虢季子盆,只有答應凌興財的條件,娶凌白妹為妻。

凌興財聽何承浩應允和女兒結為夫妻,欣喜萬分。因為自從凌白妹痴呆後,原先訂親的男方聽了這件事,回絕了這門親事,凌興財和他老婆為此發起愁來。如今,總算軟硬兼施,為凌白妹找到了個男人,凌興財恐怕夜長夢多,迫不及待地擇日讓女兒和何承浩完婚。何承浩對這門親事當然顯得十分冷淡,草草將自己那間臥室收拾了一下,就算洞房了。當他見了目光發直的凌白妹,一陣痛楚襲上心頭,真恨不得跳進太湖中,一死為快,但想到那個虢季子盆,這才打消了自殺的念頭, 一絲欣慰之情油然而生。郁雪琴對何示浩這意外而又突然的決定感到驚詫不已,她心裡有一股隱隱的酸楚,說實在,她對何承浩抱有好感,有一種與他相處一起感到愉快的朦朧感覺,然而,現在這一切都改變了。

何承浩和凌白妹結婚後,起初,度日如年,二人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後來,何承浩見凌白妹這個純潔的農村少女,被歹徒嚇成這個樣子,漸漸動了惻隱之心,對她十分體貼、溫柔,盡心照顧她。俗話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凌白妹由於得到何承浩的百般溫情,健康狀況竟奇蹟般地有所好轉。能夠拯救一位農村姑娘,何承浩當然也為之高興。

這個消息傳到凌興財耳朵里,他不禁大吃一驚,他感到一種不祥的預兆。這天夜裡,他偷偷來到何承浩的窗下,隔窗細聽,聽見何承浩和凌白妹正在講話:「白妹,你先好好調養身子,然後,再仔細想想,那天夜裡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記起闖進來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凌白妹的聲音很輕,似乎很傷心:「承浩,我聽你的,有了你,我什麼也不怕。」

「對,白妹,什麼也別怕。」何承浩正想再說些鼓勵的話,突然,凌白妹發瘋似地叫着:「有人,有人,快關窗,快關窗。」

窗下的凌興財以為被發現了,嚇得渾身發抖,拔腿就跑。實際上凌白妹仍是口頭語,神經還未完全正常。

凌興財回到家裡,驚恐不安,惶惶不可終日。他想,如果女兒漸漸恢復常態,認出自己,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從身影等方面推斷出是自己所為,到那時,自己何以為人?想到此,他不由打了個寒戰。他思索着,一個毒計又在他腦海中漸漸萌生。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何承浩去鎮上購置生產「九二○」的原料,回來時已近傍晚,推開門一看,猛叫一聲,只見凌白妹橫臥床上,嘴角流着的鮮血已開始凝結,險色背紫,眼晴上翻,樣子可怕極了,手指僵直地伸展着。何承浩撲上去,搖晃着凌白妹:「白妹!白妹!」凌白妹雙臂無力地從床上垂下。

稍稍平靜之後,何承浩立即將此事報告了凌興財,凌興財趕到現場,看了一下四周,見桌上放着半杯茶。他拿起茶杯。用鼻子嗅了嗅,也不作聲,默默地走出去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鎮上的公安人員便駕着小汽艇來了,共兩個人。來人勘察了一番,那年長一點的輕輕對凌興財說:「是中毒死亡。」說完,就把凌白妹的屍體搬到汽艇上,然後,帶着那半杯茶,叫凌興財和何承浩一起下艇,回鎮公安局去了。

化驗結果,凌白妹是被毒死的,懷疑對象當然是何承浩。凌興財聞此消息,指着何承浩的鼻子,大聲叫罵:「你這個畜生!這麼心狠手毒,當初你不願意和我女兒結婚,你可以不同意,為什麼要干出這滅絕人性的事!我女兒死了,一定要你償命。」說完,他眼睛也似乎有些濕潤了。

何承浩見凌白妹死得好慘,然而自己一點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臨去鎮上時根本沒有泡什麼茶,這半杯化驗出含毒的茶到底是哪來的呢?但是,死無對證,他有口難辯。結果何承浩鋃鐺入獄,在他臨被押往縣裡之時,他提出一個要求,寫了封信,請有關人員轉交給郁雪琴。後來,他因殺人罪被判為死緩。

那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原來凌興財心狠手毒,他想,素性將女兒弄死,除去隱患,方可平安無事。於是他趁何承浩去鎮上之機,來到他住處。凌白妹正閒坐着,見父親進來,沏了杯好茶給父親喝。凌興財趁凌白妹出去的一個空隙,迅速將隨身帶着的一包毒藥放進茶杯里,然後,執杯輕輕搖晃了幾下,坐了一會兒,他便離去了。凌白妹待父親走後,有些口渴,就端起這杯茶喝了半杯,沒有多久,就感到胸口發悶,心臟絞痛如割,揮身痙孿,四肢抽搐,不一會兒就一命歸天。

郁雪琴很快收到了何承浩給她的那封信:

小郁:

你是我信賴的人,凌白妹的死與我無關,我是冤槓的,請你相信我。我有一事相求,就是請你代我保管好那隻紙盒,千萬別丟失了。

何承浩

都雪琴讀畢,立即奔去取了那隻不為人注意的紙盒,搬回到自己臥室,藏在床底下,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後來,青年陸續回城了,郁雪琴的父母在先後去世,她的舅父在香港某公司任總經理,十分富有,他對這個失去父母雙親的外甥女非常憐愛,見國內安定昌盛、自己繁事纏身,不能抽身,就叫自己兒子,即郁雪琴的表哥錢景仁來內地,準備將郁雪琴接至香港,讓郁雪琴快活一生,也算是告慰她父母的在天之靈。

錢景仁來後,循舊址尋覓,得知表妹還在鄉下,便又追索到鄉下,見了郁雪琴,他不由驚喜異常。以前他只見過表妹的照片,卻從未見過其人。如今見表妹貌如仙女,站在自己面前,恍若夢中一般。

二人寒暄一番。錢景仁就將自己的來意及家父的意思表述一遍。郁雪琴聽了,感激萬分,對儀表堂堂的表哥也十分敬重。錢景仁催促她速去辦理手續,儘快赴港,郁雪琴卻鬱郁不語,似有難言之隱。在錢景仁的一再追問下,她才說出何承浩的一隻紙盒在她這兒保存着,紙盒內藏有一隻非同尋常的古盆。錢景仁聽了,暗動心機。錢景仁本乃混跡於香港黑社會的人物,人雖年輕,卻諳知世故,十分狡詐。他知道目前文物古董在香港最為吃香,尤其是這些稀世文物,更是價值連城。

他想了想,說:「何承浩如今在哪?」「他還在監獄裡,可是他是冤枉的,現在已開始重新審理此案。我相信他會被無罪釋放,到那時我再去香港。」郁雪琴說,「我一定要按照他的囑託,無論如何要保存好這個古盆,決不能讓它丟失。」

「好,好,聽你的,聽你的。」錢景仁窺測郁雪琴心中不說,便連忙改口,但他心裡卻打着鬼生意。

第二天,來了一個50來歲的男子,他自稱是李家恆教沒,來找郁雪琴。見面後,他取出一封信,聲稱是何承浩在獄中寫給他的,叫他來取號季子盆。郁雪琴驚奇異常,以前他曾聽何承浩講起過李教授,卻從未見過面,如今見了,不由肅然起敬。她展開信紙,見上面寫着:

李牧投,您好!

我在獄中給您寫這封信,我的冤案目前正在重新調查審理,不久便會開個水落石出。我寫此信想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您以前給我們講的那件國寶能季於盆,我已得到,現藏在我原在的鄉下,您接信後,立即持這信去鄉下,向一個叫郁雪琴的插隊女青年取此古盆,以信為證,

何承浩

郁雪琴見確是何承浩之手跡,喜不可抑,一定要挽留李教授小住幾天。李教授執意不肯,當天,他便攜古盆辭別郁雪琴匆匆而去。

這一切,錢景仁都目睹了,眼睜睜地看着一件能使他發財致富的珍寶被人取走了,怎能心甘?他也顧不得表妹了,偷偷地跟隨李家恆教授,在一個冷僻的河灘邊,殺死他,奪了古盆,慌忙啟程,準備輾轉逃回香港。再說,就在幾天前,有關部門為何承浩平反了,何承浩感激萬分,立即趕回鄉下。郁雪琴見了何承浩,激動之情油然而生。

「那古盆呢?」何承浩一見面就急切地問。

「李教授今天上午才拿去,他帶着你給他的信呢。」郁雪琴回答。「嗯,這樣也好。」何承浩長長地舒了口氣。

停了一會兒,郁雪琴將表哥來接自已去香港,但人突然失蹤之事講了一遍。何承浩聽罷,覺得其中有蹊蹺,便陪她一起去尋找表哥。

二人一邊問,一邊找,見前面河邊圍着些人。上前一看,郁雪琴大驚,那躺在地上的屍體不正是李教授嗎?「何承浩,看,李教授死了。」郁雪琴驚恐地叫着。

「李教授?這不是李教授。」何承浩看後,驚異地對郁雪琴說「可就是這個人自稱是李教授,取走了那古盆。」

郁雪琴忿忿地說,「現在古盆不翼而飛了。」二人見屍體邊並沒有那古盆,急得團團轉。少頃,郁雪琴說:「快去報告公安局,肯定是我表哥在作怪。

他曾經勸我帶着古盆,一起去香港,我沒同意。估計一定是他下毒手,奪走了古盆。」何承浩說:「對,快走!快走!」

公安部門根據郁雪琴提供的有關錢景仁的特徵、在海關截住了他,追回了國寶虢季子盆。

原來,李家恆教授已經死了,何承浩寫信給他時,他早已不在人世。而這封信落在一個名叫潘金白的食堂職工手裡,他見信上寫着國寶虢季子盆,而且從信上可以看出李家恆和那個郁雪琴互相不認識,便冒名李家恆,去取古盆,準備伺機賣大錢,以供自己揮霍享樂之用。不料,事未成,反丟了性命。

不久,郁雪琴和何承浩帶着那顆銅鈕扣,來到縣公安局,作為證據,很快查清是凌興財夜闖小屋侮辱女兒,後又毒殺親生女兒滅口,他的罪行受到了應得的嚴懲。

此後,郁雪琴和何承浩也雙雙回城,成了美滿幸福的一對。結婚那天,他們特意去博物館看那已展出的國寶 ,虢季子盆,二人心裡甜蜜蜜的…

評論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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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5 00:09:16

我對比過很多家,你們家的服務真的很不錯,很慶幸選擇你們幫忙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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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15 00:11:42

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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