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當晚離校時,我和丁修筠走在一起,蘇朗則和林總走在一起。
蘇朗看着我,眼睛裡含着淡漠的笑,他問:「這位是?」
我未曾來得及解釋,林總卻在一旁笑道:「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會在一起了!」
林總說完,扭頭跟蘇朗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丁修筠的身份。
丁修筠看着林總,神色疏離卻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林總。」
蘇朗目光淡淡地掃過丁修筠,又轉頭看着我問:「你們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他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像是來自於一個朋友的關心和問候,又像是暗含着一絲不悅的質問。
但是都不重要了。
丁修筠的眼梢微微揚起,他看着蘇朗哂笑了一聲,問:「不知道蘇同學今天答應跟林總一起上台表演的時候,有考慮過你搭檔的感受嗎?」
蘇朗的神色頓時一變,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林總急忙從中周旋:「今天這事,是我考慮不周,不怪蘇朗。」
丁修筠眼神涼薄地笑道:「也是,林總做事一貫雷厲風行,不會考慮的那麼多的。」
我站在一旁,一句話都插不上,但是我意識到,丁修筠是在為我鳴不平、討公道。
19
當晚,丁修筠的一席話,讓林總尷尬,也讓蘇朗沉默了下去。
他送我回去時,我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聽他說:「早前你媽給我打過電話,跟我提過蘇朗。」
我愣了一下,驚詫道:「我媽幹嘛給你打電話?」
丁修筠笑了聲:「她說她看好我,希望我能當他們家女婿。」
我以為他只是跟我開玩笑,也就訕訕地笑了幾下應付了過去。
很快,他將我送到了樓下,我了車,便要走,他卻忽然下車喊住了我。
「做我女朋友行不行?」他忽然問我。
我腳下的步子一僵,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良久,我轉過身看向了他:「你認真的嗎?」
我想,如果這個時候,跟我表白的人是蘇朗,我可能會立馬飛奔過去,撲進他的懷裡。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一聲。
是蘇朗發來的短信,他說:「你是不是看見我和林總牽手了?那是個誤會,明天見面,我當面和你解釋。」
如果不是蘇朗發來的這條短信,我或許一時頭腦發熱,就答應丁修筠了。
我看着丁修筠說:「抱歉,我覺得我們更適合做朋友。」
丁修筠忍不住笑了一聲:「逗你玩呢,回去吧,千萬別把我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
20
次日我和蘇朗見面的時候,他跟我解釋清楚了。
其實蘇朗當晚有些低燒,林總只是擔心他的身體,於是主動握了他的手,想要查看他掌心的溫度是不是正常。
我一聽蘇朗生病了,就什麼都不顧了,輕易地原諒了他,並且告知他,我與丁修筠只是朋友關係。
對於他和林總之間的事,我不再過問,他也沒有再問我和丁修筠之間的事。
不久後,我和蘇朗敲定好了要帶一批孩子去杭州參加一個演出,臨行的前一個晚上,蘇朗忽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他說:「林總在國外看中了一批樂器,需要我跟她一起過去看看。」
我的眉頭不由得皺起,我問:「什麼時候去?」
他說:「明天一早的航班,抱歉,明天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杭州了。」
我故作不在乎地笑了笑:「沒關係,我找別人陪我去。」
21
掛了蘇朗的電話後,我本來想在樂器班找個老師陪我一起去,可丁修筠卻忽然發了短信來。
他問:「明天周末,有什麼安排嗎?」
我說:「明天要帶一批孩子去杭州演出。」
丁修筠又問:「你一個人帶一批孩子嗎?」
我回:「不是的,我準備再找個老師跟我一起去。」
於是丁修筠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我接了他的電話,聽他說:「我周末休息,你別找老師了,我陪你一塊去,到時候帶你和孩子們在杭州轉轉,我對那邊很熟悉的。」
最終我答應了他,畢竟他真的去過很多地方,帶着他,就相當於帶了張活地圖。
22
周六當天,丁修筠是一早跟我們在客運站匯合的,然後我們一起坐的大巴去的杭州。
演出在周日,所以當日抵達杭州後,丁修筠帶着我和孩子們一起去了海洋公園逛了一圈,孩子們都玩得很開心。
他全程包攬負責着孩子們的衣食住行,我這個老師,想出力,卻發現毫無用武之地。
晚上我躺在床上,準備休息的時候,蘇朗給我打來了視頻。
他已經抵達了目的地,剛剛洗完澡。
他跟我詢問了孩子們的情況,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忽然我看見一道靚麗的身影從他的身後路過。
我的眉頭微微一皺:「你房間裡有女人?」
最重要的是,那個女人還穿着白色的浴袍。
蘇朗笑着解釋了一句:「是林總,她房間的吹風機壞了,來我這借吹風機,吹一下頭髮。」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或許吧,要不然,蘇朗應該也不會給我打視頻。
我有些惱怒,我承認,林總這個女人讓我產生了強烈的嫉妒之心。
我沒忍住,於是跟蘇朗說:「快中秋節了,今年中秋夜,我爸媽希望我能把男朋友帶回去一起吃飯。」
我剛說完,蘇朗的神色頓了頓。
沒一會兒,他笑着說:「那今年中秋,我陪你……」
蘇朗的話只說到了一半,卻戛然而止。
「啊!我腳崴了,蘇朗你快幫我看看。」
蘇朗急忙說:「我先掛了,林總腳崴了,我去幫她處理一下。」
他匆忙掛了電話,我愣愣地看着手機,自嘲地笑了笑,林總這個女人,總是能出場的那麼及時,輕而易舉把蘇朗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23
孩子們的演出很成功,我們周日當天就返了回來。
蘇朗是在三天後回來的,他回來當晚,約我出來吃飯,吃飯的時候,他拿了只首飾盒出來遞給了我。
我驚訝地看着首飾盒,問他:「送我的?」
他笑了笑:「嗯,打開看看。」
我拿過首飾盒,一打開,發現裡面是一條很漂亮的項鍊,我很詫異地問:「這個很貴吧?」
蘇朗的臉上閃過一抹歉疚說:「以前我沒錢,所以我最害怕的就是過節,還有你過生日,因為實在沒錢給你買貴重的禮物,但以後不會了,我現在也算是小有資產的人,以後會越來越有錢,也能給你買越來越貴的禮物了。」
忽然聽到這些話,我的心裡一酸,眼圈微微泛紅。
我嗅了嗅鼻子,說:「其實禮物貴不貴不重要……」
然而,我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響亮且極其破壞氣氛的手機鈴聲傳了來。
蘇朗接了電話,臉色立馬變了。
「我知道了,我現在立刻過去。」
等他掛了電話,他行色匆匆地看着我說:「林總剛剛打電話說,有架鋼琴在運輸的途中被損壞了,我得回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他說完,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遠走的身影,低頭看着桌上他送我的項鍊,喃喃自語道:「可是你還沒幫我把項鍊戴上呢……」
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我想,我可能永遠都等不到他轉過身來看我一眼。
所以他永遠都不會看見,我的難過和委屈。
24
我忽然察覺到,我的耐心磨沒了,我等不下去了。
從大一到大四畢業,再到走入社會,我真的等了他很久很久了……
我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餐廳里,眼淚就這麼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幫我點的牛排,噎着了,就拿起桌上的紅酒猛灌。
為了今晚的見面,我出來前,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但可想而知,我哭成這樣,又吃成這樣,所有的準備都被毀掉的一乾二淨,剩下的只有我的狼狽與滿桌的狼藉。
我把一瓶紅酒都給喝光了,暈暈乎乎的時候,我對面坐了個男人。
他很溫柔地遞了只帕子給我,笑問:「失戀了?」
我癟着嘴巴,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似的,哭的委屈極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又說:「我都還沒來得及做你男朋友呢,你怎麼就先失戀了?」
後來我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我睡在我家的床上,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丁修筠的影子。
我從臥室出來,發現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還有丁修筠留下的一張字條。
他說:「我去上班了,早餐要是涼了,你放微波爐熱一下再吃。」
雖然他人不在這,但是不難想象,他昨晚在我家留宿了一夜。
看着桌上的早餐,我忽然覺得心頭滾燙。
25
我發現,我不喜歡蘇朗了。
是真的不喜歡了,明明在培訓班我們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是再見他的時候,我已經沒有心動的感覺了。
眼看着中秋節在即,蘇朗卻要去外地出差。
本就沒有期待過什麼,在知道他要出差的時候,我也沒有任何感覺。
中秋節,培訓班的學生都放假,我一覺睡到快中午,整個人都懶懶的。
忽然家裡的門鈴響了,我穿着睡衣,就這麼邋裡邋遢的開了門。
丁修筠站在我家門前,手裡還拎着幾隻塑料袋,他一見我這副模樣,無奈地問:「你這是剛起床?」
我有氣無力地看着他說:「準確來說還沒起。」
他笑了笑,抬手揉了一把我亂得跟稻草似的頭髮,之後進了我家,直接往廚房走去。
我跟過去,看見他從塑料袋裡拿出了不少食材來,我問他:「你這是要幹嘛?」
他笑了笑說:「陪你一起做月餅啊,那天晚上送你回來的時候,我們不是說好了,我當你男朋友,中秋節晚上陪你一起回家見家長?」
我錯愕地看着他,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
丁修筠一邊忙活着,一邊說:「我本來想着,第一次見你爸媽,要送什麼禮才顯得真心,思來想去的,我覺得我親手做的月餅最顯得有誠意。」
我傻傻地站在他身邊,看他一邊忙活着一邊說話,全程目瞪口呆。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丁修筠好像真的很懂很多東西。
計算機、樂器、旅行、美食……
好像就沒有他不在行的。
26
丁修筠做了三十個冰皮月餅,紅豆沙餡、椰蓉餡、鹹蛋黃陷、奶酪陷……
他一早準備了包裝盒,每一塊月餅都用一隻特定的小紙盒包裝起來,然後又一起放進了一隻大包裝盒裡。
等他做好後,特地留了幾塊端到了我面前。
「我親手做的,嘗嘗好不好吃。」
我看着他遞來的月餅,忽然問他:「那晚你確定我說了要讓你當我男朋友,還說今天晚上要帶你回家見我爸媽?」
他眼神微閃,神色有些彆扭地說:「先吃月餅。」
我接過盤子,往餐桌旁那坐下,吃了一塊他做的月餅,簡直比超市里賣的月餅還要好吃。
他坐在我的對面問:「好吃嗎?」
我點了點頭,抿了抿嘴巴繼續說:「那晚我雖然喝的挺多的,但是我沒喝斷片。」
他的眼神微微變了變:「那個先不說,你趕緊準備準備,時間也不早了……」
我抬起頭,目光認真地看着他問:「說說吧,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我本來以為他的答案是,相親之後,我們成了朋友,他對我日久生情,但是他的答案卻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原來早在兩年前,他就認識了我。
那時候我和蘇朗一起參加了一場音樂會的演出,那天他就坐在台下,他說他曾經對我一見鍾情,卻以為蘇朗是我的男朋友,所以並未行動。
但是他根本就預料到,有一天我們倆會相親,並且相親那天,他就已經認出了我來。
聽完他的解釋,我忽然有些心動。
我站起身,看着他笑道:「走吧,回家見我爸媽。」
27
晚上,我和丁修筠一起往我爸媽家趕了過去。
天已經黑沉沉的了,中途我的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是蘇朗打來的。
我沒接他的電話,畢竟我早就能預想到他要跟我說什麼話了。
丁修筠見我不接電話,便笑道:「接吧,有什麼話說清楚就好了。」
我拿出手機,按了接聽鍵。
蘇朗說:「抱歉,我本來是打算今天晚上趕回來陪你一起回家見你爸媽的,但是我這邊臨時出了點事……」
「蘇朗,你是我男朋友嗎?」我打斷了他。
蘇朗的語氣驟然一頓,半晌後,他說:「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我們彼此都是清楚的。」
我忽然想笑,什麼叫我們的關係,彼此都是清楚的?
「你忘了嗎,我們最後一次一起參加比賽,在台後,你親口跟評委老師否認的,你說我只是你的搭檔。」
蘇朗辯解道:「那個時候我們還沒畢業,而且我那時候一心只想創業……」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蘇朗,我從大一就喜歡你了,一直到前不久,我都在等你給我回應,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創業、掙錢,我真的很理解你,所以才會等你那麼久,但是我真的等不下去了……」
我的語氣哽咽了起來,四年的等待,四年來小心翼翼藏着的暗戀,四年來所受的委屈,一股腦的全部交織在一起。
我緊緊地咬了咬顫抖地嘴唇,努力讓自己鎮定,語氣平靜地說:「為了等你,我跟我爸媽的關係越來越僵;為了等你,我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為了等你,我答應我爸媽去相親;為了等你,我一次次忍受你跟林總的那些曖昧舉動……」
「我跟林總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反駁道。
我說:「我當然知道,你們不是我想的那樣,林總是咱們的投資人嘛,你那麼迫切的想要事業成功,當然得事事順着她,不過那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蘇朗沉默了片刻,像是做了個很重要的決定似的,他說:「你等我,最多兩個小時我就能趕回來。」
我把電話掛了,他每次都是讓我等,我等了他四年,但如今這兩個小時,我一點都不想再等了。
28
我抬起頭,克制着眼中的酸澀。
丁修筠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他一言未發,但他的掌心卻是暖的。
當晚,我爸媽對丁修筠特別熱情,知道他送的月餅,是他親手做的,我爸媽臉上都笑開了花。
我看的出來,丁修筠很得我爸媽的喜歡。
吃過飯後,他還跟我爸下了一盤象棋,我發現,他好像就沒有什麼不會的。
準確來說,他總是會給我帶來不同的驚喜。
晚上,丁修筠送我回了家,畢竟我的住處離工作的地方近,步行就能到。
他把我送到了樓底下時,我遠遠的看見蘇朗站在我家樓下,他的手裡還捧着一束鮮艷的玫瑰花。
我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丁修筠說:「你過去吧,有什麼話當面說清楚更好。」
29
我走到了蘇朗的面前,他還在喘着氣,應該是匆忙趕回來沒多久。
我說:「你回來了,那邊的工作沒關係嗎?」
他笑了笑說:「我交給底下的人去處理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玫瑰花遞到了我的面前:「送給你的。」
我沒有伸手把話接過來,而是平靜地看着他說:「花你自己拿回去吧,以後也別再送了。」
蘇朗笑了笑說:「也是,花這個東西,本來就不是很實際。」
他轉身把花擱下,又拿出了一隻首飾盒,單膝跪在了我面前。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說:「其實那天從國外回來,我就想跟你求婚了,但是培訓班的事太忙了,所以一直沒來得及。我本來想找個浪漫的地方再跟你求婚的,可是你今天的那些話,讓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手裡的首飾盒,只見他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十分閃亮耀眼的鑽戒。
蘇朗說:「嫁給我好嗎,我保證,從今往後,我一定會好好愛護你、保護你,原諒我之前的疏忽,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看着他手裡的戒指,看着他滿臉殷切的希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見我哭了,臉上閃過驚喜之色。
可是我卻往後退了幾步。
我將臉上的淚,一點一點地抹乾淨,看着他的眼神也一點一點地恢復了冷漠。
「蘇朗,我談戀愛了,我男朋友叫丁修筠。」
30
我從來都沒有預料到,有一天蘇朗會跟我求婚。
可當我終於弄明白,他對我的感情有多熱烈的時候,我卻不愛他了。
那晚回去後,我哭了很久。
丁修筠是個很好的男朋友,他沒有問過我半句有關蘇朗的事,他只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心疼地抱住我,無聲地安慰我。
後來我做了個決定,我打算將我在樂器培訓班的股份退了。
31
聽說我要退股,蘇朗板着臉,來了我辦公室,並且反手把門給關上了。
他問:「為什麼要退股?」
我神色平靜地看着他說:「你知道的,當初我是想支持你,陪你一起創業,才會投錢進來,但是這一切原本並不是我想要的。」
他又問我:「那你想要什麼?」
我淡淡地笑了一聲:「蘇朗,其實你對金錢有很大的渴望,但是我沒有。」
我一邊說話的時候一邊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本聘書來。
「雖然在培訓班也是當鋼琴老師,但是我更想回歸校園,這是音樂學院給我的聘書,學校邀請我回去當鋼琴老師,我答應了。」
蘇朗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我手裡的聘書,他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你可以回學校當老師,你走了之後,我可以再招一名鋼琴老師過來填補你的位置,但是你沒必要退股。」
我看着他笑道:「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想要退股,只是想徹底跟你做個了結。」
蘇朗卻緊咬着牙,眸光幽冷道:「你要跟我做個了結?我們一起奮鬥了四年,你現在說要走就要走,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他不滿且憤怒的質問我,而我卻覺得可笑。
「蘇朗,我喜歡你四年,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陪着你,可我得到的是什麼?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你這麼多年,可我等到的是你無數次留給我的背影,是你無數次對我漠視。你又把我當成什麼了?」
我紅着眼,眼神譏誚地看着他。
他說:「我的心裡一直都有你的位置,可是我們兩家家境懸殊,所以我才要加倍努力去掙錢,我想要給你最好的生活。」
他說話時,聲音都是顫抖的。
他看着我,眼神里飽含着期待,他說:「你知道嗎?那天跟林總談投資的事,她答應投我們的時候,我很高興。那晚我陪着她去酒吧玩,喝酒喝到胃出血,甚至第二天下午我給你回電話的時候,我還在醫院裡輸着液……」
他的語氣頓了頓,哽咽道:「為了能順利拿下林總的投資,我只能順着她,對她百依百順,我不是沒想過放棄,可是一想到,我們的未來,一想到我要給你一個好的生活,我只能一直咬牙堅持着……」
32
我冷靜地看着他,原來當我們不愛一個人的時候,儘管他給出的解釋,是那樣地動聽,我們卻也還是會無動於衷。
我淡淡地開口:「蘇朗,你有想過我真正要的是什麼嗎?你給自己制定的未來計劃里既然有我,那為什麼你從來就沒有告訴過我?最起碼的尊重和安全感,你給過我嗎?」
蘇朗說:「我以為你知道的。」
我嘲諷地笑了一聲:「以前我想知道,但是我不知道,現在我不想知道了,即便你說了,又還有什麼意義呢?蘇朗,這段感情,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蘇朗看着我,雙唇緊抿,幽深的瞳眸,緊緊地盯着我。
他自嘲地笑了起來:「從大一那年喜歡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勾勒我們的未來了,現在一切都準備就緒了,我只想把你娶回家,你卻讓我放下?我怎麼放得下?」
我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會找林總聊,培訓班的生意現在很不錯,賺的很多,我想她應該很樂意購買我手裡的股份。」
33
蘇朗最終還是跟我簽了一份股權轉讓協議。
他跟我說:「我只是暫時幫你保管,我會等你回來的,不管多久,只要你回來了,屬於你的東西,我會還給你。」
可是我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我曾追隨他四年的時光,他還的了嗎?
臨走的時候,我問他:「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合奏的那曲《卡布里的月光》嗎?」
他微微愣了一下,我笑道:「忘了,那也是你跟林總第一次合奏的曲子。」
他皺着眉頭說:「和林總那次,是沒辦法,全校師生都看着呢。」
他蒼白的解釋,我並未聽進心裡去。
我說:「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有人說,月光是太陽的背影,太陽轉過他火熱的身體,月亮的笑臉才會展現出來,可如果太陽一直不轉身,月亮只會一直黯然失色直到湮滅。」
他怔怔地看着我,嘴唇動了幾下,終究一言未發。
我抬起頭,臉上洋溢着對未來充滿期待的笑容。
我說:「蘇朗,我曾以為我等的人是你,後來我才發現,命運是公平的,當我們被不公平對待,無法得到應有的回應時,其實命運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一份獨一無二的驚喜。」
蘇朗說:「我不相信什麼驚喜,我只相信你是我命中認定的唯一的伴侶。」
我抿嘴笑了笑:「抱歉,我得走了!希望我們各自幸福……後會無期。」
34
曾經,蘇朗留下了許多背影給我,可我卻總是不死心,即便是他的背影,也想要去追逐。
這一次,是我先轉身,留下了一個決絕的背影給他。
正如我與他說的那樣,我是真心的祝願他能得到幸福,也真心的希望,我與他後會無期。
秋日裡的陽光,正好。
我乘坐電梯下來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丁修筠問我:「退股的事情,解決好了嗎?」
我揚起唇角,眼神極盡溫柔地笑了笑:「嗯,都結束了。」
我從電梯裡走出來,往寫字樓的門口走去。
他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出來?」
我站在寫字樓的門口,看見他正背對着我,打着電話。
我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麼來了?」
他轉過身,把背影留給了背後馬路上的人來人往。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是那樣得閃耀,動人心弦。
我再也克制不住心頭的蕩漾,朝着他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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