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只睡4小時,瘋狂學習,高三男學霸卻寫下遺書:我很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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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江晚報·小時新聞 記者 吳朝香 通訊員 湯婕

下午5點20分,62歲的陳阿姨到醫院門口給住院的孫子小超拿外賣。這是當天的第二份,她念叨着「外賣吃多了不好」,病床上,18歲的小超扭過身子,給她一個後背。

這是他們在這裡的日常,小超一天也難開口和她交流,大多時候是沉默的對抗。

小超被診斷為中度抑鬱,已經住院治療9天。

每天只睡4小時,瘋狂學習,高三男學霸卻寫下遺書:我很差勁

「他就是不想上學,其他都很好。不想上學也是因為晚上睡太遲,早上沒精神,能早點睡就好了。我們是輕的,很快就能出院了。」陳阿姨說。

浙江省康復中心(浙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三醫院濱江院區)15樓的心理康復中心病房裡,住了60多位像小超這樣的青少年,他們都是因為心理疾病入院,其中80%是抑鬱症。

這個病房,像是「學霸集聚區」

病房已經滿員,去年疫情期間,還出現過20多人排隊等候的情況,為此醫院將病房擴建到了100張床位。

「住院患者中,80%都是初一到高三的學生。一半以上發病是和學習有關。」精神衛生科主任裴雙義說。

在講到這些住院患者時,裴雙義會說:這個孩子成績很好,或者這個孩子在讀的學校非常好。

聽起來,這裡像是一個「學霸集聚區」。

來自全省頂尖中學的學霸們,以這樣一種方式匯集在一起,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15樓病房,光線明亮,多數病床上,有些雜亂,衣服裹在被褥里,有的電腦擺在枕頭上,有的床上擺着畫板、顏料,而幾乎每個房間,都有床頭柜上放奶茶、可樂杯。像極了不修邊幅的學生宿舍。

都是什麼樣的青少年,病情嚴重到需要住院治療?

「基本都是中重度抑鬱症,達到這種程度的孩子百分之百會出現自殘行為,或者有自我傷害的跡象,家長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裴雙義說。

在這裡,某個病房裡會突然爆發出怒吼聲,或者低低的啜泣聲。這可能是有人在和朋友、家人或者網友聊天時,被對方某句話激怒了;

深夜時分,也有人會坐在護士站前的活動區靜坐發呆,那是失眠了;

曾經有一個男孩站在走廊上,和媽媽對打,因為媽媽盛怒之下,把他的手機順着窗戶丟了下去……

作為住院醫師,曹新毅需要經常處理這些突發狀況。

病房的護士們每天收拾病房時,每個床位,從枕頭到被褥,都要細細檢查,擔心有患者偷藏自我傷害的工具。

陪護病床邊,父母孩子各自看手機

白天,大多時候,病房裡都是安靜的。小患者們要去做各種治療:催眠治療、音樂放鬆治療、經顱磁刺激治療、心理輔導等。

留在病房裡的,有些在睡覺,有些在玩手機。每位患者都有一位家人在陪護。

「我們希望來陪護的最好是孩子的父母,但很多時候,父母要工作,在這裡陪兩三個星期,也不太現實,所以,老人來陪的也比較多。 」裴雙義說。

比如,小超的奶奶。她在醫院陪護了孫子一周,其實也不大能理解孩子怎麼生病了,「他能吃能喝。」

一周多,小超只有在叫拿外賣時,才對奶奶開口。從這方面看,那些父母來陪的似乎也好不了太多。

病房裡最常見的情況是,孩子躺床上玩手機、電腦,父母坐床邊低頭看手機,或者發呆。彼此疏離又帶着點尷尬。

「我們讓父母來陪伴,其實也是為了能讓父母和子女之間多溝通,以及有效陪伴。」裴雙義嘆口氣,「現實來看,很難。」

很多父母找裴雙義雙義訴苦:孩子根本不願理我們;說什麼他都沒回應……孩子的反饋則是:和他們(爸媽)說不通。

裴雙義理解家長的苦,「他們有些比孩子更焦慮,我接診過家長和孩子最後一起住院治療的。」

視覺中國供圖

但他也經常對家長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晚飯前後,心理康復區的病房,漸漸熱鬧起來,坐了一下午的家長們起身打飯、熱飯,飯菜香瀰漫,做完治療的孩子們回來了,三三兩兩,和熟識的病友們湊在一起,偶有歡笑聲飄來。

提着外賣的陳阿姨從孩子們身邊經過,停了一下,繼續往孫子的病房走,她說了一句話,「要是回家也這樣多好。」

浙江省康復中心的病房內

新聞深讀

讀高中的薛俊(化名)給家人寫了一封遺書,他說自己很差勁,什麼都做不好。

高三男生齊一仲(化名)試過跳樓,他害怕去學校,原因是一位同學和發生過爭吵。

薛俊和齊一仲都就讀於省內被認為是第一梯隊的中學,兩人也都是別人眼裡的學霸,而這兩位男孩也都生病了:重度抑鬱症。

和同桌起爭執後,他抑鬱了

去年,國家衛健委發布《探索抑鬱症防治特色服務工作方案》,青少年被列入抑鬱關於四類重點人群,提出要加大干預。

浙江省康復中心(浙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三醫院濱江院區)精神衛生科主任裴雙義從業20多年,根據他的臨床經驗,「大概5年前開始,青少年抑鬱症患者這個群體明顯增多,幾乎翻番。」

如果只看成績單,薛俊絕對是優秀的,他的總成績能考到全市前10名以內。但薛俊發病,恰恰是因為成績。

他一直對自己不滿意,覺得自己沒有任何一個科目是特別突出的,他定義的「突出」是,單科考到全市前三名以內。

這種「想而不得」讓薛俊產生了嚴重的認知偏差,再而自我否定。

到浙江康復中心心理健康門診住院治療前,薛俊有嚴重的睡眠問題,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瘋狂學習。

爸媽勸他休息,但是勸不住。之後,他開始厭學,不想讀書,覺得前途無望,直到最後寫下遺書。幸好,父母發現得及時,將他送醫治療。

齊一仲生病的導火索在很多人看來,也有些不可思議。他是年級里的佼佼者,成績在10名以內。一次考試之後,他和同桌起了口角,對方攻擊他,「你考試作弊。」

齊一仲很憤怒,嚎啕大哭。

從那之後,他看到同桌就恐懼,晚上失眠,幻聽,閉上眼,耳朵邊都是同桌對他的謾罵聲。

事情發生後,老師找兩人談話,同桌向他道歉,還調整了座位。但齊一仲的症狀卻沒有緩解,他在班級里甚至不敢回頭看曾經的同桌,總覺得對方在盯着他看。直至最後無法厭學、出現自我傷害的行為。

兩位男生都是重度抑鬱,其中齊一仲還伴有精神症狀。

非A即B的選擇,不是自由選擇

所有的誘因都不是根本原因,像對所有青少年抑鬱症患者的治療一樣,裴雙義復盤了薛俊的親子關係和成長環境:他的爸爸是一位老師,還做過中學校長,從小對兒子的要求就很嚴格,尤其關注他的學業。

薛俊從小就被灌輸一種理念:學業有成是唯一的出路。

「這個孩子其實共情能力比較差,對周圍的人和事都比較冷,他內心其實很孤獨。」裴雙義說,進入高中後,薛俊每天有一個小時可以玩手機,這是他一天中最快樂和放鬆的時候,「他也不玩遊戲,就是聽音樂,瀏覽網頁。」

相對來說,齊一仲的家庭環境似乎要寬鬆一些,父母經營一個小店鋪,並沒怎麼苛求他的學習,一直是他自我管理。

心理治療時,齊一仲對他的主管醫生曹新毅說:爸媽非常看重我的成績,所以我一直覺得成績一定要優秀,不能有閃失。

得到這個反饋時,齊一仲的父母有些詫異,他們覺得平時並沒有對兒子提過什麼高要求。

「孩子說了一件事:從小到大,我考得好,他們就開心,考不好,他們就會罵我幾句。」

曹新毅說,這聽起來,好像真的沒什麼大不了,這甚至是多數父母面對孩子學習的一種正常反映,「實際上,潛移默化中,孩子因此自己會形成一種認知上的閉環:我只能成績好。並自我加壓。」

這也是很多父母在孩子確診抑鬱後,覺得不可思議的原因:我們也沒給他壓力啊,或者,我們其實很尊重他,讓他自己選擇。

「那些非A即B的所謂自由選擇,其實是個偽命題,也許孩子想選C。」裴雙義舉了一個例子,多數確診抑鬱症的孩子似乎沒什麼興趣愛好,「他們有特長,這些是從小父母讓他們去學的,但很少是自己真正的愛好。」

一位讀初中的女孩喜歡唱越劇,但家長覺得這個沒意義;一位高中女孩喜歡跳街舞,媽媽認為這舞有些「不正經」,不支持。

媽媽很注重陪伴,兒子卻喪失了一種能力

「現在的家長基本不會粗暴地打罵孩子,有些甚至很關注孩子,注意陪伴,但不恰當地過分關注反而給孩子造成沉重的壓力,還有另外一個後果,就是讓孩子喪失了自我處理矛盾、衝突的能力,從而抗打擊能力減弱。」裴雙義說。

讀大二的武迪(化名),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做起全職媽媽,她對兒子的照料很細緻,陪伴也從未缺失過。從小到大,武迪的朋友、老師、同學,媽媽都會主動去結識,他遇到什麼問題,媽媽也會介入、出謀劃策。

考上大學後,有一次上課,武迪沒有做好筆記,向同班的兩位女孩借,對方可能心情不太好,很沖地回他:沒做好筆記,你自己想辦法。

因為這一句話,武迪崩潰了,他覺得自己被孤立和針對,很委屈,又無法解決,衝到樓頂,嚎啕大哭。

之後,他像齊一仲一樣,恐懼、厭學,確診抑鬱症。

「我們在治療患有抑鬱症的孩子的同時,會花大量時間為家長做治療。」裴雙義解釋,問題暴露在孩子身上,根源卻在家庭里。

前段時間,讀初三的婷婷(化名)在歷經3個多月的治療後,剛剛出院復學。

婷婷是在出現抑鬱症狀兩三個月後,被父母帶到醫院的。在此之前,她上課走神、乏力,失眠,對什麼都沒興趣,成績從全校50名以內滑落到兩三百名之外。

婷婷的爸爸在執法部門工作,對女兒喜歡說教。比如,婷婷上學遲到、做作業拖沓,他上來就是一堆大道理:你要好好學習才有更好的未來,才能有一份不錯的工作……

「這些道理其實孩子都懂,學校、家長都是這麼說的。學習上的小事動不動就上綱上線,孩子自然反感,她冷暴力回應。爸爸更加生氣,踢翻過桌椅,砸過東西。」裴雙義說,女孩的媽媽反對老公的教育方式,夫妻之間時常爭吵,女兒又覺得,他們可能隨時會離婚……「我們當時針對他們的親子關係、夫妻關係,也制定了治療方案,其中最重要的一環是讓爸爸改變和女兒的相處方式,學會傾聽,多讓女兒說,他少說。」

對家長來說,這個過程並不容易,改變行為習慣本就是件難事。

「為了女兒,這位爸爸很配合,也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中間也有反覆,但最終是有進步的。」

視覺中國供圖

爸爸當着女兒面大哭:我也頂不住了

在自己的臨床診斷中,裴雙義認為患有抑鬱症的青少年,80%左右,根源都在家庭。但他從來不當着孩子的面,評論父母的問題,「不能讓孩子對父母喪失信心。」

另一方面是因為,他見過太多父母的失控,一位爸爸對着女兒嚎啕大哭:爸爸也頂不住了;他也見過,面對父母,孩子們有多不耐煩或者冷漠。

但是,裴雙義也常對家長們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所有的結果都能追根溯源。「孩子拒絕和你溝通時,回想下,是不是他曾經想和你溝通,但被無視了。送到我們這裡來的患者,八成以上是被學校發現異常的。」

這個心理康復區病房裡,患者們進進出出:齊一仲出院時還沒痊癒,爸媽說讓他先休學,去親戚家幫忙經營店鋪,多經歷一些;薛俊治療半年後,復學了,邊讀書邊治療;婷婷似乎是完全恢復了,她說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動力……

視覺中國供圖

記者手記:

初聽齊一仲的故事,我有些意外:因為一次口角,心態就崩了?成績好時表揚,不好時批評不是正常操作?再細想,我好像也陷入了中國式父母的思維。

將心比心,工作中,如果遇到一位上司,業績好時,他不吝表揚,稍微差一點,就嚴苛批評,這樣的環境中,你的精神是不是高度緊繃?你可能不會因為被表揚而興奮,反而會因為隨時而來的批評而惴惴不安。

成人尚且如此,何況孩子,尤其是處於青春期的孩子。

養育孩子,並非易事,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即使是父母,也是他的第三方。

你覺得,這不都是小事兒嗎?在他看來,可能就是一做山。

家長不陪伴,會傷害孩子,過度陪伴,也會傷害孩子。看起來,覺得真難,但想一想,這如果是你和朋友、同事相處,是不是的確需要這樣的邊界和分寸。

紀伯倫在《致孩子》中說:「你的孩子,其實不是你的孩子,他們是生命對於自身渴望而誕生的孩子。他們通過你來到這世界,卻非因你而來,他們在你身邊,卻並不屬於你。你可以給予他們的是你的愛,卻不是你的想法,因為他們自己有自己的思想。」

對父母來說,能做到這一點,就是一種修行的過程。這個過程,不灑脫,可能是帶着痛苦的抽離,雖然痛,但必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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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列表

頭像
2024-06-29 02:06:22

挺專業的一個情感機構,我一個朋友在那裡諮詢過,服務很貼心!

頭像
2024-04-26 06:04:20

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

頭像
2024-02-18 21:02:16

被拉黑了,還有希望麼?

頭像
2024-01-03 17:01:07

被拉黑了,還有希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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