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讓我假扮他女友,暗戀男神聽說後氣急敗壞地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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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作者:花月

1.他比我怎麼樣

「砰」的一聲,走廊里的垃圾桶被撞翻,小護士手上的記錄本掉在地上,急促紊亂的腳步聲自耳邊掠過,她抬眼,只來得及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樓梯間的拐角。

沈徹是在牌桌上接到的電話,說是丁小苒遇到了劫匪,重傷入院正在搶救。春寒料峭的,他連外套都忘記穿,扔了牌就往醫院沖,二十好幾的大男人了,硬是被逼紅了眼角。

朋友讓我假扮他女友,暗戀男神聽說後氣急敗壞地跑來

「丁小苒!」

沈徹大喊着闖進病房,他跑得太急,音調顫得支離破碎,頗有那麼點痛徹心扉的感覺。然後,他就看見傳聞中命不久矣的丁小苒,正趴在小桌上唰唰地畫着設計圖。

丁小苒聞聲筆尖抖了下,在紙上劃出一條不和諧的曲線,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抬頭看向始作俑者:「能別這麼聲情並茂地喊我嗎?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

病房裡很暖,她只穿了件病號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襯得她整個人嬌嬌小小的,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一截擦傷的小臂。病床上支了一張小矮桌,鋪滿了各種珠寶首飾的設計草圖,她左手掛着點滴,右手握着筆,低頭找橡皮擦時,細碎的髮絲從耳後滑落下來。

沈徹細細地打量着她,除下巴和手臂上的擦傷外,其他一切安好。

他鬆了口氣,抬手往後狠狠地抹了把頭髮,仿佛要把先前的狼狽一同抹去,他舌尖抵着牙齒罵了句髒話,表情猙獰道:「你哥說你快要完了,丁小苒,你確定自己不是迴光返照?」

丁小苒用橡皮擦擦掉剛剛多餘的曲線,頭也不抬地嘲笑他:「你是不是智障?我真要死了,我哥哪還有工夫答理你,早坐着火箭飛過來了。」

「你可能對你哥有什麼誤解,哪次有麻煩不是他把你甩給我。」沈徹邊跟她抬着槓,邊朝丁小苒走去,「你在忙什麼呢?都半殘了還閒不住。」

「有個珠寶設計大賽,需要上交設計圖,我先前的圖紙都放在包里,這不是被搶了嘛。」丁小苒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拐彎抹角地下逐客令,「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好。」

沈徹卻堅持在小桌對面坐了下來,他穿着件立領的休閒襯衣,扣子只保守地開了最上面一顆,此刻似有幾分煩躁,伸手抓着領口,又扯開了一顆,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聲音有些沉:「下次再遇到搶劫的,別掙扎,直接把東西給他。」

「那怎麼行,萬一裡面有重要的東西呢?」

「所以這次,東西保住了?」

丁小苒無語凝噎,抬手一指門口:「你走。」

沈徹不想走,他板着臉教訓犯人似的想要對她進行再教育,眼角瞥見擱在旁邊立柜上的皮蛋粥,已經涼透了,他頓了下:「你不是跟男朋友逛街麼,他人呢?遇到劫匪,所以丟下你跑了?」

「才不是。」丁小苒握着筆,抬頭看他,大眼睛忽閃兩下,唇邊噙了笑意,「他當然有保護我啊,還英勇地跟劫匪搏鬥了呢。」

笑容太刺眼,沈徹的語氣不太好:「然後?」

丁小苒想去抓下巴,被沈徹無情地拍掉手,方才記起下巴上有傷,她用指尖捏着筆桿,不太好意思地在紙上戳了戳:「他被劫匪打傷了,有點腦震盪。」

「呵。」沈徹唇角毫不客氣地挑開一抹冷嘲,伸手摘掉了她鼻樑上的眼鏡。

溫熱而略帶薄繭的指腹在鼻樑上一擦而過,丁小苒怔了怔,眼前頓時一片模糊。

只聽沈徹那貨不陰不陽地道:「丁小苒,你是摘了眼鏡找的男朋友吧,那麼沒用的男人要來做什麼?靠你保護嗎?就算是想談戀愛,也不能飢不擇食知道嗎……還有,病人就要有個病人的樣子,瞎忙活什麼,給我躺下休息。」

下一秒手中的筆也被抽走了,沈徹連桌子帶圖紙一起搬走,起身時丁小苒猛地撲上來,企圖阻止他,然而眼睛看不清,手指一把扯住了什麼,着急忙慌地往後拽。

「咔咔咔」,襯衣扣子全部崩掉,蹦蹦跳跳地落了一地。

沈徹呆滯一剎,低頭去看坦蕩蕩的胸前,丁小苒的手不知死活地伸過來,指尖自胸口到小腹一划而過。

她歪了歪頭,雙目無神地看着虛空,茫然道:「沈徹,發生什麼了?」

沈徹彎腰,冷靜地把小桌放到地上,起身,騰地一把按住企圖逃跑的某人,咬牙切齒道:「丁小苒!你的眼鏡還是我幫你配的,我會不知道你視力怎樣?現在給我裝什麼瞎!」

「吱嘎」。

小護士推門而入,臉色十分微妙。

丁小苒被沈徹按住肩頭躺在床上,微微側過精緻的半張臉,表情可憐又無助。沈徹的襯衣口子全開了,從耳尖到脖頸紅了一片,看見護士進門時飛快地拽過衣角,半掩住裸露的胸膛,凶神惡煞地朝這位不速之客吼:「看什麼看,出去!」

2.見色忘義的傢伙

下班的時候,秘書進來簽字,沈徹還在盯着屏幕不斷地敲打修改着什麼,放在他手邊的熱茶早就涼掉了,但他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秘書暗中咋舌,這位連午休的時間都省掉了,從早忙到晚,怕不是要成仙。

這個念頭還沒想完,就見要成仙的沈徹簽完字,瞥了眼時間,啪地合上筆記本,準備按點下班了。

秘書:「……沈經理,你要走了嗎?」

沈徹抓起自己的外套,搭在臂彎上,側頭看她,表情略有不耐:「還有事?」

「您今天有個邀約……」

沈徹眉峰一皺,語氣沉沉地打斷:「怎麼不早說。」

「是白小姐……」

「推掉。」沈徹抬腳朝外走去,頭也沒回地道:「以後這種不用再匯報。」

在路上買了份海鮮煲粥,沈徹一路風塵僕僕地趕去醫院,卻發現人不在。

丁小苒身上的傷並不嚴重,但醫院還是建議她吊兩天水,沒聽說今天要出院啊。

他一把拉住身邊經過的護士:「請問這間病房的病人去哪裡了?」

沈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層樓一戰成名了,被拉住的小護士不知聯想了什麼,掙開他的手指連退幾步,紅着臉慌張地指了指另一間病房:「去看男朋友了。」

沈徹猛地一怔,顧不上小護士的反常,滿腦子都被「男朋友」三個字填滿了,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抬腳朝小護士指的病房走去。

隔着一扇薄薄的門板,他沒有進去,只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立柜上擱着一碟切好的水果丁,丁小苒坐在床邊低頭畫圖,時而笑吟吟地說兩句,病床上的男人靠在床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丁小苒的側臉,眼底帶笑。

場景太和諧,讓人看了難受。

沈徹站在樓底抽了支煙,他人高腿長,穿着過膝的黑色風衣,身子靠在圓柱上,微微後仰着頭,露出性感的頸部線條,讓過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撥了個號碼,連寒暄的開場白都免了,聲音冷硬道:「替我查個人,他搶了我發小的包……」

掛斷電話後,他又點了一支煙,還沒抽完,丁小苒的電話打了過來。他盯着屏幕看了幾秒,牙齒狠狠地咬了一下煙蒂,口腔里漫出苦澀的味道,他將煙蒂丟進垃圾桶,單手插進風衣的口袋裡,邊往外走邊接通了電話。

接通的瞬間,他整個人都飛揚快活起來,先前的郁色一掃而空。

丁小苒問他:「沈徹,你到哪裡啦?」

沈徹大步而行,衣角帶風,神采飛揚地笑道:「啊,抱歉吶小苒苒,哥今天佳人有約,怕是沒法給你帶飯了,要不,我給你點份外賣?」

那邊頓了一下,繼而大呼小叫起來:「沈徹!你這個見色忘義的傢伙……這次好好對人家啊,可別又吹了。」

沈徹嗤之以鼻:「怎麼可能,哥如此溫柔體貼……」

3.男友是個冒牌貨

酒吧里鬧鬧哄哄的,燈光明暗交錯地落在人的身上,顯出幾分神秘的誘惑感。沈徹懶洋洋地靠在卡座上發呆,並不參與朋友們討論的無聊話題,他手指里夾着支香煙,煙灰已經積了長長的一截,被朋友一撞,掉了下來,落在褲子上,沈徹也不去管,頹廢得很。

「喂,沈徹。」旁邊的人碰了碰他的手肘,「跟你的小青梅怎麼樣了?」

這話題是個禁忌,沈徹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是的,他喜歡丁小苒,但是他不敢說,怕連朋友都沒得做,連同這些年的情分一起埋葬掉。

那人卻不會看臉色,欠揍地唏噓道:「唉,看樣子這麼多年還沒修成正果……」

話音未落,沈徹猛地站起身,因力道太大將桌上的酒杯帶翻,烈酒順着桌沿淌下來。那人嚇了一跳,還以為沈徹要發作,卻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某個方向,唇角詭異地緩緩翹了起來,燈光暗下去,在臉上留下一片陰影,讓那個笑容看上去十分邪惡。

其他人都有些懵:「沈徹……」

沈徹掏出手機,對準那個方向,咔咔咔幾連拍,心滿意足地坐回去,手指在屏幕上熟練地劃拉幾下,找到丁小苒的微信,將照片發送過去,並附字道:恭喜你啊,男朋友劈腿了。

丁小苒的電話很快打過來,不等沈徹開口就急赤白臉道:「沈徹,你千萬別衝動!」

這話說得太及時了,沈徹正活動着手腕準備把人拎過來教育一頓呢。

據丁小苒說,這名叫劉健的「男友」其實是個冒牌貨,沈徹看見的那兩人才是一對。劉健暗戀那個女人,但是又慫,想要試探她對自己的心意,於是請丁小苒幫忙,兩人演了一齣戲,誰知在演戲途中遇到了搶劫的,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了。

沈徹聽完被氣笑了:「上次在醫院怎麼不說,還假裝人家是你男朋友?」

丁小苒抓着手機,有點無精打采,手指有一下無一下地戳着桌面,漫不經心地問:「你那邊怎麼那麼吵,跟女朋友約會嗎?」

「約個屁,人家沒看上我。」沈徹道。

「那你怎麼聽上去還挺開心的?」

沈徹的確是開心,那股子高興勁兒哪怕使勁板着臉也藏不住,胸腔里仿佛有繁花一簇簇盛開,讓他止不住地想笑,沒有理由。

他掛了電話,抓起搭在扶手上的風衣,匆匆跟朋友們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

小傢伙「被劈腿」,當哥哥的可不得去慰問下麼。

一路綠燈暢通無阻,沈徹到的時候,丁小苒還在埋頭畫圖。她身上穿了件休閒款的白色條紋襯衣,衣角在腰間繫着,扣子全開,裡面配着小吊帶,露出兩條精緻凹陷的鎖骨。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件襯衣明顯是男款!

沈徹登時氣炸了肺,指着她的手指一個勁兒地抖:「你這是穿了個什麼玩意兒,難看死了!」

丁小苒「啪」地丟下筆,不高興了:「穿你件衣服怎麼了,真是小氣!」

沈徹一怔,認出來了,這的確是他的,上次在醫院崩掉扣子的那件,他當時打電話讓人送了衣服過去,這件隨手就丟了,當時丁小苒還嘟囔了一句「丟掉太可惜」,沒想到她帶回了家。

可能自己的東西就是好的,沈徹再抬眼去看那件襯衣時,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心裡軟得不行,耳根莫名有些發燙。他含混地揭過話題,動手收拾房間內的垃圾,把地板拖了一遍,髒衣服丟進洗衣機,都是做慣了的事情,兩人都沒覺出不妥。

「設計圖還沒畫完?」沈徹忙完一圈,坐到她身邊,丁小苒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點地方,「你是有多不關心我,一輪比賽已經結束了,現在是第二輪。」

「真優秀。」沈徹沒什麼誠意地誇讚着,隨手翻了翻桌面上的書籍,工業設計史、服裝設計史、建築設計史等五花八門,他有點眼暈,「你不是做珠寶設計嗎,怎麼看這些書?」

「你以為設計就只是簡單的造型麼?真正有生命力的是思想和理念。」

丁小苒說着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丟下筆,噔噔噔跑進臥室,片刻後拿着一條鏈子出來,她站在鏡子前,朝他招招手,跟召喚小狗似的:「沈徹,你過來。」

「你要幹什麼?我才不戴這東西,娘們兮兮的。」沈徹口上嫌棄着,但還是起身走過去,配合地彎下了腰。

那是丁小苒私下設計的一款男士項鍊,墜子做成羽毛的形狀,並不奢華漂亮,但就是讓人無端地感到舒服,簡約而優雅。

沈徹微微垂着頭, 髮絲毛茸茸地掃在丁小苒的頸間,她笑吟吟的,將鏈子仔細地給沈徹戴上,眼神專注而認真。

沈徹的目光掃過鏡面,只一眼就紅了臉。

丁小苒將鏈子戴好,退後一步,沈徹直起腰,任她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自己,心跳得飛快,他想,為什麼要送這麼曖昧的東西,莫非她對自己……

「真好看,我果然是個天才。」丁小苒滿意地點頭,沖沈徹道,「行了,摘下來吧。」

沈·人體模特·徹:「……」

4.失敗的暗戀

設計圖終於完稿,丁小苒本打算蒙頭睡個天昏地暗,結果睡到一半就被人從被窩裡挖出來,硬是要她陪着去看歌劇,她扒拉扒拉頭髮,臉沒洗妝沒化就睡眼惺忪地下了樓。

沈徹穿着白色T恤,外面搭一件奶白色的開衫,頭上戴了頂棒球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很像個優雅的文藝小青年,只是一開口就氣質全無。

「我們是要去聽歌劇,多麼有藝術氣息的一件事,你能不能穿得好看點?」

沈徹把棒球帽摘下來,反手扣在她頭上,將她多餘的髮絲別到耳後,臉上的嫌棄之情溢於言表,丁小苒覺得這頂棒球帽怎麼看都跟文藝不搭邊。

「阿嚏!」她剛要開口,先打了個噴嚏,立刻揉揉鼻子嫌棄回去,「你這是噴了多少香水,一個大男人臭美什麼?」

「男人就不能活得精緻了?」沈徹臉上有些不自在,還有些喪氣,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單看丁小苒在自己面前這副德行,他的心就涼了半截。

心裡不痛快,步子就邁得特別大,丁小苒在後面一路小跑着追:「沈徹,你的車停在哪兒了?」

「沒有車。」沈徹冷冷道,「最近在收集螞蟻森林的能量,要堅持綠色出行。」

「螞……螞蟻什麼?」丁小苒撲上去捂住他的嘴,滿臉震驚,「不,你別說!如此卓越又文藝范兒的青年才俊怎麼能玩螞蟻森林呢?我一定是幻聽。」

沈徹被她氣得頭疼,連拉帶拽地拖着人往前走,堅持要綠色運動,最後見她實在走不動了,才大發慈悲,背着她擠上了公交車。

兩人在後排找了空位坐下,沈徹把開衫脫下來披在丁小苒身上,丁小苒熱得渾身冒汗,氣兒還沒喘勻,呼哧帶喘地擺着手:「不,我不冷。」

沈徹的手臂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兩條長腿有些憋屈地蜷縮在狹小的空間內,他半側着身子去看丁小苒,聞言悶聲笑起來:「我知道,但是我熱啊,衣服沒地方放。」

丁小苒氣暈。

公交車晃晃悠悠地往前開,兩邊街道的風景緩緩朝後退去,就像一頁頁泛黃的老照片。

很多年沒擠過公交了,感覺有些新鮮。

丁小苒看見前面有個青澀的少年,偷偷握住了旁邊女孩子的手,那女孩扭頭,朝他甜甜一笑,丁小苒於是也跟着笑起來。

她忽然就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和沈徹,他們兩家隔得近,從小一起長大。下雨時沈徹給她撐傘,哭泣時沈徹口袋裡有糖,過斑馬線時沈徹牽着她的手,印象里,他總是比親哥還要靠譜。

本來一切安好,大學時不知怎麼,朋友圈裡突然就爆出了兩人的緋聞,有次聚會,沈徹的哥們拿自己跟他打趣,他氣急敗壞地反駁:「我才不喜歡她,麻煩又嬌氣。」

那時她站在門外,突然就有些傷心,也不知怎麼想的,推開門沖了進去,也笑嘻嘻地跟着道:「我也不喜歡他,傲慢又自大。」

朋友們哈哈大笑,只有沈徹愣在原地,臉上的紅潮一點一點褪去。

公交車吱嘎吱嘎地停下,沈徹在旁邊活動了下自己的身子,盯着兩條腿感嘆道:「寶貝兒,今天真是委屈你們了。」

丁小苒「噗嗤」笑出聲來,順便打斷了當年的回憶,她側頭看向沈徹,沈徹起身,下意識地牽住了她的手,唇角眉梢俱是笑意:「走吧,終於到站了。」

她跟着他站起身,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沈徹是有點喜歡她的吧?

5.我會聽不出來你是高興還是難過嗎

丁小苒其實試探過很多次,比如,上次劉健找她假扮女友,她故意在沈徹面前說得含糊,也是想着藉此試探沈徹的反應,可惜他並沒有什麼反應,而且還忙着赴約放了她鴿子。再比如,他連自己穿着他的襯衣都認不出來,可見是有多不在乎。

但是……丁小苒在床上抱着被子打了個滾,她還想再試一次。

這天陰沉沉的,雨絲又細又密,像是一張捕捉獵物的網。

沈徹將一打文件丟在圓桌上,發出響亮的聲音,仿佛一道耳光扇在臉上,會議室內所有人噤若寒蟬,正在做匯報的部門主管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次是我疏忽了。」

沈徹沒有說話,側頭看着投映的PPT,臉上的線條凌厲而冷硬。

這次的方案沒有進行實地考察,導致很多細節與實情不符,後期實施能不能正常進行還兩說,資金預算就是個大問題,然而當下追責沒有任何意義,最重要的是該如何解決。

空氣仿佛被凍結,會議室內靜得針落可聞。

丁小苒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進來的,所有人都看見,沈徹冷硬的面部線條突然就柔和了下來。

「各部門討論下解決方案,十分鐘後會議繼續。」

沈徹說完就出了會議室,在關門的一瞬間,他們看到那個向來嚴苛冷漠的大領導,突然笑得像個傻瓜一樣,他說:「是小苒苒啊……」

聲音輕柔,若春風拂面。

丁小苒手上抓着兩塊洋蔥皮,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沈徹立刻就聽出她的聲音不對,眉峰一蹙,在窗邊站定,小聲問她:「怎麼哭了?」

「嗚嗚嗚!」丁小苒拿着洋蔥皮在眼前熏了熏,眼淚頓時掉得更凶了,她哽咽道:「沈徹!」

沈徹在口袋裡摸到一盒煙,微微用力,將煙盒揉成一團,開口時聲音還是很輕:「好好說話,撒什麼嬌?」

「……誰撒嬌了?」丁小苒將洋蔥皮丟進垃圾桶,抽了抽鼻子,「你現在忙嗎?下班了嗎?」

「不忙,下班了。」

丁小苒手指摳着沙發,踟躕了下,然後憂鬱道:「沈徹,我二輪比試被刷下來了。」

沈徹「啊」了一聲,徹底放下心來,他直起身子,抬腳朝會議室走去:「沒什麼事兒就先掛了吧,我現在忙。」

丁小苒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被掛斷了,她氣得丟了手機,抓過抱枕使勁兒地捶打:「混蛋!混蛋!這時候難道不應該送溫柔送關懷送體貼嗎?什麼叫沒事兒就掛了?打死你打死你!」

她發泄完癱在沙發上,心裡想着廚房裡一堆待寵幸的鮮菜,不禁悲從中來。

二輪比試順利通過,她本來還挺興奮的,買了一大食材準備慶祝,順便小小地試探了沈徹一下,結果……唉,什麼都別說了,男人果真是禁不起試探的生物。

正這麼胡思亂想着,門鈴突然響了,沈徹在外面喜氣洋洋地喊:「丁小苒,快開門!」

丁小苒沒想到沈徹會來,更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急,直到沈徹進來了,她還有些發愣。

外面的雨又大了些,沈徹沒有撐傘,髮絲和衣服都已經半濕。

還是擔心她的吧?丁小苒感動半秒。

沈徹張開雙臂,毫不猶豫地把人抱進懷裡,濕漉漉的髮絲在她頸間蹭啊蹭啊,蹭了她一身的水氣。

「來吧,有難同當。」

丁小苒把那半秒鐘的感動憋回去,踹了他一腳,她眨眨眼道:「傻子,你上當了,我二輪順利通過,就是騙你來當小工做飯的。」

沈徹揉了把她的發頂,換了鞋徑直朝廚房走去:「你才傻,相識這麼些年,我會聽不出來你是高興還是難過嗎?我當然知道你通過了,蠢貨。」

跟在他身後的丁小苒突然頓住腳步,是啊,他們相識太久了。這種試探實在沒意思,根本毛線都試探不出來,既然如此,那不如大膽表白吧,是死是活給個痛快!

6.不正經親哥

想歸想,但真正實施起來還是有些難,有時候兩個人太熟,表白也是件挺麻煩的事,不要笑他們慫,他們只是太怕會失去。

沈徹陪丁小苒吃完飯,第二天就飛去了外地解決麻煩,丁小苒趁此時機思考着該怎麼樣把人誘惑到手,還沒想好萬全之策,倒是先遇到了劉健。

自從出院後,兩人都沒見過面,此刻乍然遇見了都有些欣喜,劉健提議道:「去喝杯咖啡?」

「甚好甚好。」丁小苒欣然前往,她正好想要跟他取經呢。

咖啡廳內放着令人舒緩的音樂,布局格調都很雅致,兩人在窗邊落座,點了飲品。丁小苒在咖啡里加了一小勺糖,問劉健:「你要加糖嗎?」

劉健微笑着搖頭,丁小苒也笑,眉眼彎成兩道好看的月牙狀:「我猜也是,愛情如糖似蜜,不用加糖也齁甜。」

「健哥,你跟你女朋友進行到什麼程度了?」她捏着小勺輕輕攪拌,覺得差不多了,端起來嘗了一口。

「不太好。」劉健看着她沉默片刻,突然去握她放在桌邊的手,「小苒,我覺得,我喜歡的人是你。」

「噗——」

猝不及防被告白,丁小苒咳得驚天動地。劉健微微起身,想要去拍她的背,手還沒伸出去就被人一把握住了腕子,鋼鉗一般,硬生生在半空中改了個方向折回來,他疼得臉頰抽搐。

來人瘦高,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裝,只是再利落正經的款型都掩不住那人身上的不正經。他歪歪扭扭地靠在桌邊,一頭短髮桀驁地豎着,臉上笑容璀璨,璀璨中透着讓人發寒的邪氣,像條花紋艷麗、朝獵物吐着信子的毒蛇。

「呦,您哪位啊?」他鬆開鉗制的手指,改而去拍丁小苒的肩,拍着拍着就捏上了她皙白的頸子,那隻手特別曖昧多情地剮蹭着她的皮膚,笑眯眯地道:「小苒苒,不乖哦,竟然敢背着我找野男人。」

劉健臉都綠了,勉強維持着最後的體面,看向丁小苒:「小苒,他是誰?」

丁小苒剛要開口,下巴被人捏住,往上輕輕一抬,男人的唇便印在了她的臉上,目光挑釁地看着劉健:「你說呢?」

劉健拎起包,憤而離去。

丁小苒氣瘋了:「丁恪,你要做什麼?」

「嘖,連哥都不叫了,真不可愛,枉費我大老遠跑回來看你。」丁恪一屁股在劉健剛剛的位置坐下來,身子傾斜着,雙腿交疊,一條胳膊搭在旁邊的椅背上,姿勢囂張至極,他眨了眨飛薄的眼皮,無恥道:「害羞什麼,我連你的腳趾都吻過。」

「快閉嘴!你這個變態!」

「那時候你才滿月,小小軟軟的……」丁恪沒說完,見丁小苒臉紅得要炸了,這才低笑着掐斷話題,他抬頭東望西望,不甚滿意道:「沈徹那小子呢?老婆都要被人拐跑了他怎麼還不來?」

丁小苒想到心事,情緒略微低落,口是心非道:「哥,你別胡說,我們就是朋友。」

「是嗎?那真遺憾。」丁恪聳聳肩,「我們全家都很喜歡他。」

此刻,身在千里之外的沈徹收到了丁恪傳來的信息。

他正蹲在一塊坑坑窪窪的廢地上考察地形,隨手點開看了眼,那是一張照片,丁小苒跟劉健對坐在陽光明媚的咖啡館裡,言笑晏晏。

丁恪附言:你媳婦兒出軌了,打死她吧。

沈徹額角跳了跳,抹了把臉上的細汗,努力忽略掉丁恪那個神經病。他抽了支煙出來,沒點,只是用牙咬着,恨不得咬死某個人。然後低頭又看了一眼那張照片,雖然知道那兩人之間是清白的,但還是心塞得很啊。

正要收起手機,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7.沈徹被車撞了

當初打劫丁小苒的人終於有了消息,已經被帶去了公安局,搶走的東西很快就會歸還。

這件事沒什麼好意外的,但意外的是,調查的人還查到了另一件事,當初準備打劫丁小苒的,還有一人。

劉健並非像他說的那樣,為試探別人的心思所以跟丁小苒演戲,事實上他喜歡的,就是丁小苒。

那次出門逛街,他本打算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讓人假扮劫匪搶丁小苒的包,然後自己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刷新好感度。只不過所有人都沒想到,安排的人還沒出場,他們就遇到真正打劫的了。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沈徹整個人都懵了,再聯想到剛剛丁恪發來的照片,他咬着煙蒂,只覺滿嘴苦澀。

劉健是在表白嗎?丁小苒接受了嗎?他們看上去那麼高興的樣子……

沈徹仰起頭,陽光刺得眼睛生疼,眼角泛出了濕意,那一瞬間他恍然醒悟,他跟丁小苒根本不可能單純地做一輩子朋友。

要麼在一起,要麼老死不相往來,沒有第三條路可走,讓他在旁邊眼睜睜地看着她牽別人的手,那不可能,他會瘋。

搶回來,必須馬上把她搶回來。

丁小苒給沈徹打了幾個電話都沒通,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她心裡莫名有絲不安,鍥而不捨地撥着號,最後電話終於接通,傳來的卻是個陌生的年輕女聲,她低聲道:「喂,你好?」

丁小苒剎時愣住,腦子空空的,坐在沙發上喝茶的丁恪瞥了她一眼,伸手接過電話,懶洋洋地問:「小徹徹?」

丁小苒緊緊盯着丁恪,那邊不知說了什麼,丁恪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臉上常年不正經的表情收斂了些,轉身想要去陽台,丁小苒攔住他,眼裡驚慌不定:「哥,怎麼了?」

「嗯,好的,謝謝你。」

丁恪很快掛了電話,抿了抿唇角,再開口的時候難得有些小心翼翼,他說:「苒苒,沈徹出車禍了。」

丁小苒身子一晃,雙腿突然軟得站不住,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淚珠撲簌撲簌地落下來,她自己卻還沒意識到,故作鎮定地問:「哥,你說什麼?」

「電話是醫院打過來的。」丁恪有些不忍,伸手攬了攬她的肩頭,輕聲哄着:「應該沒大事,醫生說正在搶救。」

「沒有大事用得着搶救嗎?」

丁小苒一把推開他,慌慌張張地往外跑,膝蓋撞上茶几,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丁恪一把拉住她:「苒苒!」

「哥,我想見沈徹,我害怕。」丁小苒放聲大哭,無盡的懊悔和悲哀在心底蔓延開來,白白蹉跎了這麼多年,她真怕來不及。

「乖,別哭。」丁恪溫柔地摸着她的發頂,「哥帶你去找他。」

四個小時後,S市醫院,普通病房,一屋子男男女女,沈徹拖着一條石膏腿滿屋子亂轉,精神抖擻,龍精虎猛。

「沈經理沈經理,你現在還不宜四處走動。」

「票訂好了沒有?我要出院!」

「醫生說不可以,還是說你有急需處理的事嗎?要不,先打個電話?」

「我踏馬打不通啊!不行,她肯定是跟劉健在約會,我要回去……」

病房外,丁小苒紅腫着一雙核桃眼,摸了摸口袋,手機沒帶。她打了個哭嗝,扭頭看丁恪:「正在搶救?」

丁恪為自己精湛的演技點讚,臉上毫無愧色:「嗨呀,可能是醫生表達不清吧。」

「車禍?」

丁恪摸她的頭:「掉進地溝,輕微骨折。」

丁小苒捏起拳頭,一拳砸在了他臉上。

8.你讓我做什麼呢

沈徹接完那通電話後,狀態就有些不太好,他恍恍惚惚地邁出腳步,「噗通」一聲,掉進了溝里,從此半世英名盡毀。

其他人陸續走光,病房內只剩了沈徹和丁家兄妹,他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偷眼去看丁小苒,舔了舔乾澀的唇:「那什麼,你哭了啊?」

丁恪半個眼圈青黑,在旁邊嘿笑一聲,其他兩個人立刻齊齊瞪向他,譴責道:「你不要整天亂開玩笑!」

上次撒謊騙沈徹,說丁小苒命不久矣,這次又哄丁小苒,說沈徹在醫院搶救。兩人磨着牙,恨不得徒手撕了那貨。

「嘖,誰知道你們那麼容易騙,同樣的招數居然上了兩次當。」丁恪自覺挺有理的,從地上提起個果籃,拎着就走,「不跟你們玩了,我可是忙得很,走啦。」

丁小苒摸起個橙子砸過去:「快滾!」

沈徹突然抬手摸上她的臉,「滾」字出口時便有些變調。

「哭得那麼凶啊。」沈徹心裡有些痒痒的,有什麼東西快要壓抑不住,他是決心要把丁小苒拐到手了,因此動作大膽了很多,指腹擦過她的嘴唇,眼睛裡笑意點點,「說啊,是為什麼呢?」

丁小苒的眼睫顫了顫,然後陡然掀開,像是黑色的羽翼在海洋上掀起一片巨浪,她猛地俯身,略微乾燥的紅唇貼上了沈徹的唇畔。

動作猶如閃電,一掠而過,又如雷霆,重逾千斤,沈徹整個人都暈了。

心頭萬千絲結瞬間全部解開,靈魂愉悅得仿佛要飛起來,原來,她也喜歡我啊。哪怕有過百分之九十九的猜測,也不如這輕輕的一吻,讓所有惶惑不安煙消雲散。

「苒苒。」沈徹很是激動,掙扎着起來,想要把人抱進懷裡說一萬遍「我愛你」,卻被丁小苒無情地推開,用被子嚴嚴實實地裹住,有些慌亂道:「你別亂動!」

「啊?」

丁小苒現在心裡比表面還要慌張,剛剛這一吻的後遺症有些大,捏着衣角的手指不住地抖。

她在來之前就決定要表白了,此時生怕沈徹會說出什麼糟心的話,無論他最終同不同意,總得讓自己把話說完不是?

「沈徹啊,你先聽我說。」

她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地朝他伸出手。她手指瑩白纖長,若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而在掌心的中央,靜靜地托着一枚男式戒指,在陽光下迸射出璀璨的光芒,灼人眼目。

丁小苒說:「沈徹,我喜歡你,你……你願意戴上它嗎?」

沈徹:「……不是,你先等等。」

沈徹的心裡簡直有一萬隻怪獸咆哮而過,他掛着一腦門黑線,緩緩地坐直了身子,滿臉嚴肅。

丁小苒心頭咯噔一跳,這是不願意?她忙強調道:「這可是我親手設計的,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以後等我出名了,你哭着喊着求我,我都不給你……唔!」

沈徹伸手裹住她的腦袋,狠狠地吻了上去。

心情不爽,非常不爽,媳婦兒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他要做什麼?而且這進展略迅速啊,表白和求婚一分鐘搞定。

他咬牙道:「丁小苒,這些事你就不能等我來做?」

「那就是說你答應了?」丁小苒興奮地撲到他懷裡,捏着指環往他的手指上套,霸氣道:「那你就好好愛我吧。」

沈徹眼眶灼熱,他啞聲應着:「好。」

多年的守候,終於花開。(小說名:《 愛情膽小鬼》,作者:花月。來自:每天讀點故事,看更多精彩內容)

評論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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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7 03:07:36

文章我看過,感覺說的挺對的,有問題的話可以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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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08 02:04:59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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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6 02:01:20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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