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楔子
「其實昨天晚上我們兩個就是蓋上被子睡覺,什麼都沒發生的,對吧?」
清晨,我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
而這張床上,還有一個年輕男人,一臉玩味地看着我。
「嗯哼?」他眉梢微挑:「你覺得有可能嗎?」
我:「……」
沒可能。
所以我覺得,我完了!
1
我是一個編劇,我跟我電視劇的男一號睡了。
清晨,我裹着被子坐在酒店的大床上,木訥地看着躺在床另一邊的大男孩。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前一天晚上,是劇組的殺青宴,但是我逃了殺青宴,去赴了一個青年導演的約。
青年導演叫彭飛,自身有些小才華,家裡有點小錢,長得也有些小帥。
最重要的是,他對我有意思。
作為一個二十七歲的單身女青年,我覺得我有必要談個戀愛了。
於是我翹了劇組的殺青宴,跑去赴彭飛的約,但是在我倆剛吃完飯,準備去看電影的時候,謝忍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接通電話,謝忍不耐煩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你去哪裡了?你是不是跟男人約會去了?!」
我:「……」
這個謝忍正是這部劇的男主角。
我回覆:「我出來約個會怎麼了,我都二十七了,我爸媽開始催婚了!」
那一邊的謝忍頓了一下,沒說話。
彭飛還站在我旁邊,我也不好讓對方久等,於是便壓低聲音對另一邊的謝忍道:「你好好參加殺青宴,我要約會去了!」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跟着彭飛去了電影院。
雖然我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但屏幕一次又一次因為他的消息亮起來,還是讓我忍不住煩躁。
我本來想忽視,但是謝忍給我發了消息。
他說:「蘇苒苒,快回來,這個女一號想睡我!」
我是真的害怕明天謝忍跟女一號的緋聞衝上熱搜,所以只能跟彭飛說自己家裡有事,先溜了。
我跑到謝忍說的酒店,剛好看到女一號和她的經紀人把謝忍扶進酒店,我當下就火了。
直接衝過去推開女一號,然後從經紀人手裡把謝忍拉了過來。
這個女一號之前演過我劇本的配角,所以是認識我的,在看到我的時候,就慫了。
我扶着謝忍走到一邊,瞪了那個女一號一眼,道:「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我在謝忍的口袋裡摸到了酒店的房卡,帶着他回了房間。
2
在我暗罵自己堅守不住最後的底線的時候,謝忍幽幽轉醒,他睜開眼睛,看到我裹着被子一臉幽怨表情地坐在床上,似乎並沒有覺得意外。
他蹙了蹙眉,可能是宿醉之後讓他覺得頭疼。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漲紅了臉,一點點往後挪。
他掃了我一眼,道:「再退就掉下去了。」
我這才停了下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場面一度尷尬到空氣都凝固了。
良久之後,謝忍似乎要開口說些什麼,我便搶在他面前開口。
「其實昨天晚上我們兩個就是蓋上被子睡覺,什麼都沒發生的,對吧?」
謝忍靠在床頭,一臉玩味地看着我。
「嗯哼?」他眉梢微挑:「你覺得有可能嗎?」
我:「……」
沒可能。
所以我覺得,我完了!
我拉過被子蓋住腦袋,十分不想面對這個事實。
謝忍起身下床,對我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澡。」
他說着便進了浴室,聽到從浴室傳來的水聲,我才慢慢從被子裡探出頭來。
等他洗完澡?
不可能!
在他洗澡的時候,我就穿好衣服拿好東西溜了。
我不敢回自己家,因為我知道謝忍會找過來,於是我背着包跑到了閨蜜家裡。
我的頭髮是亂的,衣服是皺的,閱男無數的閨蜜一眼就看出異常。
她喲了一聲,道:「你跟那個小導演進展這麼快啊。」
我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我昨天晚上約會約到一半就被謝忍叫走了。」
閨蜜是認識謝忍的,兩個人還經常掐架,她一聽到謝忍的名字,嘴角一抽,道:「這個謝忍真的把你當助理了,怎麼連你約會的時候都要叫你回去工作啊!」
閨蜜說到一半,發現我表情不對,可能聯想到我現在的情況,覺得謝忍叫我回去不是工作。
閨蜜咽了口口水,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起來了。
「你別跟我說,你昨天晚上跟謝忍……」
她的話沒說完,我就撲到她懷裡哀嚎。
3
謝忍現在二十四歲,長着一張盛世美顏,雖然唱歌很難聽,但是前兩年靠着一部電視劇爆火,成為流量小生,並且在這兩年之中,又出演了兩部爆款電視劇和一部破票房紀錄的電影,成為了實打實的頂流。
當然,優秀的人也是有一些臭毛病的,比如說,這個頂流偶像的臭毛病,就是他沒文化。
我剛認識謝忍的時候,他才只有十七歲。
那個時候我在網上連載的一本小說被導演看上,要拍成網絡劇,但是因為經費不夠,我們請不起演員,就只能去網上找素人帥哥。
在找了半個多月,面試了幾十個男孩子之後,穿着藍白色校衫的謝忍就出現在我跟導演的面前。
他推開門走進辦公室,在辦公室環視了一圈,最後把視線落在導演身上。
他說:「聽說你們這裡有賺錢的工作?」
我跟導演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孩子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但是那個時候的謝忍,五官俊朗,一雙眸子深邃動人,穿着藍白色校衫的樣子簡直就是小說男主本人。
十七歲的謝忍,家裡不算缺錢,但是愛玩的大男孩,錢總是不夠的,所以在看到我們劇組的演員招聘廣告之後,就找過來了。
對演戲一竅不通的他,為了五千塊一集的費用,把自己給賣了。
那是他第一次演戲,也是我第一次當編劇,在片場的時候,我就對他多了一份親近感。
在他因為演不好被導演臭罵而躲到一旁自閉的時候,我拿了兩個大橘子過去,把自己做編劇遇到的各種困難跟他說了,希望他可以看開一點。
結果這個死小孩,不但看開了,還撲哧笑出聲,轉頭看向我。
「你真的好慘啊!」
我那個時候就知道,這小孩嘴巴多少有些欠!
我跟他都是娛樂圈新人,就那樣認識了,我比他大三歲,自然就承擔起了姐姐這個角色。
那部網絡劇小小地火了一把,也讓他的社交賬號粉絲從四位數漲到了六位數。
後面他再次接到戲,對方給了他厚厚的一沓合同,他看都不看直接就發給我。
「你幫我看一下,我看不懂。」
我幫他看完了之後,跟他說沒什麼大問題,但他自己還是需要再看一下。
結果這小孩連合同都沒打開,就直接跟對方簽了。
後來那部劇殺青,他賺了一大筆錢,給我打電話說請我吃飯。
吃飯的時候我就問他:「你就不怕我坑你嗎?」
他抬頭看我,一雙眸子清澈又漂亮:「你會嗎?」
我心頭一哽,這特麼的,男高中生果然是yyds!
因為有了這些事,謝忍就更加依賴我了。
在他接第三部戲的時候,我的第二個劇本還沒出來,經濟上略顯拮据,他便大手一揮,往我卡里打了五萬塊錢。
「我見別的演員都有經紀人和助理,我怕別人貪圖我的美色和我的錢,所以給你一個機會,來當我的經紀人吧。」
就這樣,我在編劇的工作之外,也成為了謝忍的經紀人。
雖然後面他的人氣越來越高,有了正式的助理和經紀人,但是只要我有空,都會跟在他身邊。
有好幾次被狗仔偷拍到我跟他出入酒店,他的粉絲本來以為是塌房了,但是一認出來是我,都鬆了一口氣。
粉絲A:「是蘇苒苒啊,那沒事了。」
粉絲B:「苒苒姐姐一定跟我們家哥哥在酒店討論劇本呢,營銷號別亂帶節奏。」
粉絲C:「苒苒姐是不是在酒店裡跟我們家哥哥打麻將,三缺一的話加我一個。」
……
是的沒錯,因為我跟謝忍關係太好,導致他的粉絲都把我當成他親姐姐了。
但是我跟他真的沒有血緣關係!
我之前也一直注意到這一點,跟謝忍保持距離,但是謝忍這傢伙明顯沒把我當正常女孩子看。
有一次我跟他出去玩,因為訂不到酒店他就直接訂了個雙床房,我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時候,他就只穿了條褲子就走了出來。
我臊得滿臉通紅,但是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我只能強裝鎮定。
他光着上半身在房間裡晃悠,哼着歌翻東西,我見他沒有把上衣穿上的打算,就清咳一聲,提醒道:「你不怕感冒嗎?」
他聞言轉身看向我,眼神宛若在看一個大傻子。
「這裡是三亞。」
我:「……」
「而且現在八月份。」
……
雖然我自己一個人尷尬到腳趾頭摳出芭比城堡,但是看到他那麼坦蕩,我覺得我要是再扭捏,就有些不正常了。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提醒自己,把他當成弟弟看待。
提醒自己多了,以至於真的忘記了,他是一個血氣方剛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成年男人。
4
之前相處得有多自然,現在就有多尷尬。
我躲在閨蜜家裡,連手機都不敢看。
好在我最近也沒什麼工作,之前簽的劇本已經交上去了,所以我就能安心在閨蜜家躺屍。
閨蜜看到我手機關機、躺在床上拿她的平板追番的樣子,表情有些痛心疾首:「不就是跟他睡了一覺嘛,你至於慫成這個樣子嗎?」
閨蜜的話不無道理。
我二十七歲,也談過三四段戀愛,該發生的已經發生過了。
如果那天晚上跟我睡在一起的人是別人,我倒是不會這麼彆扭,甚至還會坦蕩地跟閨蜜討論那個人的活好不好。
可是!
那個人偏偏是謝忍!
我趴在床上抬頭,對閨蜜道:「是謝忍啊....」
閨蜜無所謂聳肩:「謝忍怎麼了?他是比別的男人少一個器官還是多一隻眼睛?」
我的腦子裡浮現出謝忍的臉,那種尷尬到無以復加的感覺又直衝大腦皮層。
我抱着枕頭在床上扭得跟條蛆一樣。
「是謝忍就不行,是他就不行。」
在我躲在閨蜜家的這段時間裡,謝忍的工作行蹤還在網絡上更新着。
剛從這一部戲殺青,他就趕到了南方參加了一檔綜藝的拍攝。
頂流就是頂流,就算我故意不去接收他的消息,但只要有網絡,他的消息就會自己彈出來。
看到彈出來的微博熱搜,我沒忍住,點了進去。
是謝忍更新了自己的微博,他發了一張坐在車上的自拍,穿着黑色連帽衫,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
雖然是素顏,但是顏值依舊抗打。
微博底下全都是小迷妹們的彩虹屁。
要是別的時候,我看到他發自拍,肯定會先看相片有沒有瑕疵,作為他的兼職經紀人,我必須要為他的個人形象負責。
但是現在,我看到他的自拍,想法居然變了。
我愣愣地看了好久,腦海里慢慢浮現出三個字:好帥啊。
是的,之前把謝忍當成弟弟,所以就忽略了他的長相,現在抽離原本的身份再看,他這張臉,真的很能讓人不動心啊。
神使鬼差的,我在視頻平台輸入了他的名字,立即彈出很多個粉絲幫他做的視頻。
我隨意刷了幾個,找到一個名稱為「謝忍的溫柔眼神殺,你能扛到第幾級」的視頻。
粉絲把謝忍溫柔笑着的視頻剪輯到了一起,加上音樂的烘托,真的是讓人一眼淪陷。
但我也發現了,這個視頻里出現的那些鏡頭,都是謝忍在對着我笑。
比如第一幕,他側對着鏡頭,坐在節目拍攝現場,穿着黑色的西裝,笑的時候眼神璀璨得就像是裡面綴滿了星光。
那個時候,他去參加綜藝節目的拍攝,被主持人問了不好的問題,他有些陰着臉。
我就站在台下,給他做鬼臉,他便對着我笑了,於是就有了這一幕。
再比如說第三幕,他穿着白襯衫,站在教室里,一個女孩子站在他面前,正給他整理襯衫,他低着頭,看着那個女孩子眼神溫柔地笑着。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在校園偶像劇的拍攝現場,在休息的時候我去給他整理衣服,我一邊碎碎念說他剛才的台詞說錯了,他也不惱,就看着我笑。
那個時候我還覺得他是頑固不化,像個逆子一樣不聽我的話。
可是現在看到這個視頻,我自己也沒想到,他當時的眼神會這麼溫柔啊。
天啊,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我生怕自己也跟着淪陷下去,就把平板給關了。
我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入睡,但是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一天晚上謝忍湊在我耳邊一遍一遍喊我名字的樣子。
光是回想就讓我臉頰發燙。
眼看着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我當即坐起來,默念了好幾遍阿彌陀佛,試圖讓自己清心寡欲,不要再肖想那些虛幻之物。
5
我在閨蜜家避難的第九天,我媽給閨蜜打了電話。
因為之前我忙着寫劇本,中秋節都沒有回家,被我媽罵了好久,我原本答應他們劇本寫完了就回家,但是我寫完劇本之後就跟謝忍……
我只想着把手機關機躲避謝忍,就忘了跟老媽說清楚。
電話另外一頭的老媽罵罵咧咧,我只能收拾東西回家。
我爸媽在隔壁市,我買了高鐵票回去,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八點了,鄰居們正在做菜,樓道里都是飯菜的香味。
我站在門口按了門鈴,想着爸媽出來開門的時候撲上去給他們一個大大的擁抱。
門開了,我正準備撲上去,就看到了一張自己不想看到的臉。
我張開手準備擁抱的動作突然僵住,我把手收了回來,毅然轉身。
「抱歉打擾了!」
是的,開門的人正是謝忍。
他穿着家居服,還踩着拖鞋,站在門邊,怎麼看都像是把我家當成他自己家了。
他也不說話,雙手環胸靠在門邊,饒有興致地看着我。
我剛轉身要走,爸媽就聽到了我的聲音,接着我媽罵罵咧咧的聲音就傳來了。
「你這人,到了就快點進來,磨磨蹭蹭的,回個家那麼為難你啊!」
我:「……」
我握緊拳頭,我爸媽在,我不能表現得異常。
我轉身,對上謝忍含笑的眸子。
笑笑笑,笑什麼笑!
我發誓,我真的很想衝上去給這小子一拳。
但是謝忍似乎看出了我的企圖,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轉身進了房子裡。
我剛走進去放下包換了拖鞋,就看到謝忍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媽在廚房忙碌,我爸在書房裡。
沒人注意到我們。
很好!
機會來了!
我走過去,看着謝忍:「你來我家做什麼?」
謝忍拿着遙控器,抬頭掃了我一眼,沒回答。
我:「……」
我上前,想搶過他手裡的遙控器,可是我一伸手,他就把遙控器換到另外一隻手裡。
我搶,他躲。
你來我往間,我身子前傾,一個不注意,直接跌倒在他身上。
我身子一僵,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謝忍就在我耳邊低沉地笑了一聲。
「喲,這麼主動啊?」
就在這個時候,我媽端着菜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我們倆這樣。
她也只是掃了一眼,然後道:「這麼大個人了,還打打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我立馬撐起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沒好氣地踹了謝忍一腳,然後便跑回自己的房間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謝忍剛才的眼神,似乎有些……寵溺?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我躲了謝忍這麼多天,沒想到今天在家裡碰到了。
我趴在床上拿着手機向閨蜜求救。
「寶!謝忍在我家裡,怎麼辦!」
閨蜜回覆:「嚯,這是見家長了啊!」
我:「我現在要尷尬死了!」
閨蜜回我:「蘇苒苒!你已經是成年人了,面對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直面恐懼!」
「我尷尬啊!」
閨蜜很堅定:「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我一想,還真的是。
6
我剛跟閨蜜說完,我媽又罵罵咧咧地來敲我房間的門了:「一回家就躲房間裡,也不知道幫忙干點活,你看人家小謝多勤快,還知道幫我盛飯!」
我被我媽從房間裡拉出來,謝忍跟我爸已經坐下了。
我走過去,謝忍坐在我爸的左邊,我就坐到我爸的右邊,這樣我媽坐在我旁邊的時候,就可以把我跟謝忍隔開了。
謝忍掃了我一眼,雙眼含笑。
「蘇苒苒,你躲什麼?難不成我還是吃了你不成?」
謝忍故意加重「吃了」這個字眼。
在我爸媽聽來是沒什麼不對的,但是聯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我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這一頓飯我如坐針氈,一直悶頭扒拉自己碗裡的飯,儘量避免自己跟謝忍有眼神接觸。
相對於我的緊張,謝忍真的就把這裡當成他的家了。
跟我爸媽聊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我媽還把我喜歡吃的雞翅都夾到他碗裡了。
我看着他碗裡的雞翅,恨啊!
謝忍跟家裡人關係並不好,他父母離異,父母都重組了家庭,雖然給他的生活費比同齡人高得多,但是陪伴卻是一點都沒有。
謝忍拍第一部戲的時候,正好是跨年,因為那一天拍攝結束得早,大家就各回各家去了。
我跟導演聊劇本,所以走得遲了一些,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謝忍一個人坐在外面,抬頭看着天空。
我看出了他的落寞,大家都趕着回家跟家人跨年去了,他還在這裡坐着。
他那會才十七歲,我作為一個二十歲的大姐姐,多照顧他一些也是正常的。
於是,我便主動提出要他跟我回家過年。
但是他似乎不想去打擾人家,思索片刻,他拒絕了。
「不用了,我習慣了一個人過。」
他說着就要起身離開,寒冷的冬夜裡,昏黃的路燈下,消瘦的少年落寞地走着。
那個時候,我把他代入了我那個劇本的男主角,看到他那麼落寞地離開,我總覺得,我得拉他一把。
於是我小跑着跟上他的腳步,蹦起來攬住他的脖子,道:「哎呀,我家裡餃子包多了,你不吃的話剩下的餃子只能餵狗了。」
十七歲的謝忍身高已經一米八了,而我撐死只有一米六,我勾着他的脖子,他只能彎着腰。
他聽到我的話,十分不滿地切了一聲,道:「叫我去你家過節,你就給我吃狗吃剩的餃子?」
「我沒那麼惡毒,是你吃剩下的給狗吃。」
「那還不是一樣!」
雖然他依舊嘴毒,但是不再拒絕去我家過元旦這件事。
在路上的時候,我跟我爸媽說清楚了情況,我爸媽性格好,對誰都是熱心腸,聽到十七歲的謝忍自己一個人過年,就多準備了很多東西。
吃飯的時候,我跟我媽拌嘴,我爸就在旁邊當和事佬。
謝忍拿着碗坐在旁邊看着,他笑着笑着,眼眶就紅了。
我看到了,但是沒拆穿。
再嘴硬的小孩,也有一顆脆弱的心。
也許是我把他帶回家過年的這個舉動,無意中觸動到了他,之前在片場裡對誰都疏離的謝忍,開始慢慢朝我靠近。
而對於來我家的這件事,他來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到後面每次過節,他只要有空都會往我家裡跑。
他在我爸媽面前嘴甜得很,再加上他明星這個身份的加持,我爸媽簡直就是把他當成小兒子看待了,我媽出門買菜的時候也帶着他,逢人就說來自己家過節的這個大男孩是個明星。
有一次他們在小區里被人圍住,我路過的時候,一個阿姨問我媽:「這小伙子,是不是苒苒男朋友啊?」
我媽當即回覆:「別亂說,我們家蘇苒苒配不上謝忍!」
我:「……」
7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我藉口自己還有工作,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回房間沒多久,謝忍就直接從外面打開了我的房間門。
我趴在床上,聽到敲門聲轉頭一看,就看到謝忍端着水果站在門口。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立馬警惕起來。
我抱住被子看着他:「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謝忍大搖大擺走進來,把水果盤放在桌子上,然後看了我一眼。
「你之前進我房間也沒敲門啊?」
我:「……」
「有什麼關係嗎?」他說。
蹭的一下,我的臉瞬間就紅了。
我抓起床頭的枕頭就朝他丟過去。
謝忍伸手接住。
我看着他無賴的樣子,又氣又惱,但是腦子裡突然閃過閨蜜說的話。
「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我頓了一下,抬頭看向謝忍,突然反應過來。
就算是睡過了,謝忍他還是謝忍,是那個十七歲開始就跟在我身後的小屁孩。
我畢竟是姐姐,我越扭捏,事情就會越尷尬。
我頓悟了。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從剛才的嬌羞扭捏到現在大方從容,只用了幾秒鐘。
謝忍似乎有些適應不了。
他愣了半晌才道:「你為什麼一直躲着我?」
「躲?」我挑眉,「我是怕你尷尬。」
其實怕尷尬的是我,但是這個時候,我的底氣要足!
我朝謝忍拋了個媚眼:「大家都是成年人嘛,這種事情很常見的.....」
「常見?!」
謝忍的聲音突然拔高了聲音,眼神也變得陰沉了起來。
他眯着眼神,眼神凌冽陰沉:「你覺得這種事情很常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比我小三歲,連合同都不會看的小孩突然變得氣場這麼強,我被他問得都有些結巴了。
我咽了口口水,讓自己保持鎮定:「對,對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嘛,再說了,搞藝術的,這種事情不是很常見嘛。」
謝忍不說話,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不知道他的臉色為什麼會這麼難看,難道說他覺得跟我沾上關係讓他覺得難堪了?
回想起之前他完全沒有把我當女孩子看的樣子,我覺得有這種可能。
於是,我表現得更加無所謂了。
「你都二十四歲了,該不會還在為了這種事情耿耿於懷吧?」
謝忍聞言,冷哼一聲:「怎麼可能!」
他說着就轉身朝外走。
我見他要走,問道:「你幹嘛去?」
他沒好氣道:「回家!」
話音剛落,他就走出我的房間,還很用力地把門給關上了。
我掛在門後的小掛畫被他這麼一甩,直接掉了下來。
我看着掉在地上的掛畫,覺得莫名其妙。
這死小孩,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幹嘛!
8
我在家裡陪爸媽過完中秋節,就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城市。
謝忍一直有個習慣,那就是拍完一部戲之後,都要休息一段時間。
所以從他離開我家之後,我就一直沒有他的消息。
我心裡痒痒,好幾次點開他的微信對話框,想發點東西過去,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我要說什麼?
在網上衝浪的時候看到謝忍的粉絲在誇他,我就莫名心虛。
謝忍不近女色這個當真不是人設,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是這個鬼樣子。
說話直,絲毫不會給女孩子面子,之前跟他合作過的女演員就跟我說過,要不是他長得好看,早就被亂棍打死了。
他不光嘴毒,還身體力行地遠離那些女演員。
吻戲能借位就借位,不能借位也是儘可能一條過。
有女演員想跟他炒緋聞,他也全都避開了。
還一度被稱為最讓女粉絲放心的男演員。
但是他對我完全不一樣,所以他的粉絲跟他一樣,都沒有把我當成正常女孩子看。
但之前是之前,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我感覺到我愧對他的粉絲。
我休息了差不多一個月,在這一個多月里,我只能從共同好友的朋友圈看到謝忍的消息。
在那張相片裡,謝忍抱着吉他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眼裡帶着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分外迷人。
我還以為這小孩會因為我的事情不開心呢,看來是我想多了。
另外一張相片是我跟謝忍的共同好友,十分有才華的原創歌手,叫劉偉。
我給他寫過歌詞,關係還挺熟。
於是我就評論了幾句,劉偉就跟我在評論區聊了起來。
我跟他正聊得熱火朝天,就見謝忍也來評論了。
他:「呵呵」
我:「……」
呵呵是個什麼意思?
劉偉也察覺到情況不對,他直接私信我。
「謝忍這是怎麼了?」
我只好回復道:「他可能是大姨夫來了。」
我最近不知道怎麼面對謝忍,他不找我,我就只能一直躲着。
但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快十一月的時候,一個女演員的生日到了。
那個女演員是我第一個劇本的女主黎莉莉,雖然現在只能算得上三四線,但是跟我和謝忍都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她的生日就邀請了我。
我收到她的邀請的時候,腦子轉了一圈,問道:「謝忍會去嗎?」
往年我都是跟謝忍一起去的,現在被我這麼一問,黎莉莉也察覺到不對了。
她問:「姐姐跟謝忍吵架了?」
我還沒回復,她又道:「哎呀,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嘛,姐姐你把謝忍一起叫過來唄,我朋友開了一個KTV,私密性很好的,他可以一起過來玩。」
床頭吵架床尾和?
這話是這麼用的嗎?
跟黎莉莉聊完天,我又點開了謝忍的對話框。
叫?
還是不叫?
我猶豫許久沒結果,但是手指卻不小心點到了他的頭像。
消息頁面提示:
我拍了拍「謝忍」的大腦袋。
我:「……」
大型社死現場!
緊接着,謝忍就直接發來了一個問號。
我想了想,果斷把手機調成靜音就丟到了一邊。
第二天我起床拿起手機一看。
謝忍給我發了十幾條消息。
「?」
「有事?」
「你拍我幹嘛?」
「嗯???打擾到我了就跑了?」
「蘇苒苒,你到底想幹嘛?你打擾到我睡覺了你知道嗎?」
「我給你五分鐘,立馬回我消息!」
……
最後一條消息,是凌晨兩點半發的。
我看着滿屏的消息,默默點開不顯示。
白天工作的時候,我也頻頻走神,公司的新劇本要開會,討論到男女主戲的時候,我的腦海里就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我的臉慢慢變紅髮燙。
旁邊的同事看到我臉紅的樣子,直接嘲笑我。
「不是吧苒苒姐,你都二十七歲了,談論戲怎麼還臉紅啊。」
她這麼一說,大家都看了過來,看到我通紅的臉後都笑開了。
9
黎莉莉的生日請的差不多都是熟人。
黎莉莉讓我叫謝忍,但我沒叫,而且我也問了謝忍最近的行程,他今天還在外省拍綜藝,根本趕不回來。
所以我就放心大膽地走進了包廂。
黎莉莉看到我一個人走進來,就把我拉到一邊。
「苒苒姐,謝忍呢?」
我:「他說他沒空。」
黎莉莉微蹙眉,很明顯是不信的。
但她跟我比較熟一些,見我不想再提起謝忍,她也沒問。
我最近煩心事比較多,我跟謝忍這件事,我也就跟我閨蜜說過,很多事情壓在心裡,就得找到一個宣洩口。
今天黎莉莉的生日上,來的都是熟人,我逮到一個就能嘮個半小時。
話一多就想喝酒,但是我的酒量也就那樣,喝到後面的時候,我就不行了。
我跑去廁所呆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稍微清醒一些了才回來。
可是一出衛生間的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黑T恤加黑色鴨舌帽。
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腦海里閃現出了謝忍的臉。
我們家謝忍穿成這樣一定也很酷。
等等?
我們家?
我覺得我的腦子有些不清醒了!
我腳步虛晃,便扶着牆一點一點往外走。
那個人卻突然說話了。
他冷哼一聲:「不是說自己千杯不醉嗎?」
這個聲音,是謝忍。
我扶着牆回頭,酒精上頭,我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所以我只能眯着眼睛看向他。
謝忍靠着牆,表情淡漠地看着我。
「怎麼?還認不出我了?」
我蹙眉:「你怎麼在這裡?」
我的手撐着牆壁,問話的時候手一滑,整個人便向前倒去,謝忍的手一撈,就抓住我的肩膀往他那邊一帶。
我覺得有些悶,就仰頭看向他。
「你幹嘛?」
我想把他的手給拿下來,但是喝醉之後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用盡力氣去掙扎,也只是在他懷裡扭了幾下。
謝忍環着我肩膀的手收緊了一些,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低沉且富有磁性。
「別動。」
謝忍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極了。
我微愣片刻,但還是說道:「我不要。」
「乖,你不能再喝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謝忍雖然是在用很溫柔的語氣跟我說話,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已經扶着我一點點往外走了。
我這會才想起來,我最近一直在躲他,要是被他帶出去了,那豈不是功虧一簣。
於是,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掙扎,喝酒醉之後撒潑的威力很足,雖然我掙脫不了謝忍,但是謝忍也沒有辦法把我帶出去。
謝忍一隻手扶不住我,他就一隻手攬着我的腰,另外一隻手捏起我的下巴讓我看他。
「蘇苒苒!」他的聲音突然嚴厲了幾分,「回家。」
我看着謝忍近在咫尺的臉,不知道怎麼地就想起了幾年前,他還只有十幾歲的時候,面龐青澀,還不會化妝。那會兒他還不怎麼紅,參加一些節目的時候沒人化妝,我就捧着他的臉幫他畫。
那個時候我就是把他當成一個弟弟,所以把他的臉揉捏成各種樣子,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
倒是十九歲的他,臉蹭地就紅了,耳垂紅得就像要滴血一般。
我捏着他的下巴讓他抬頭,用潤膏一點點描繪他的唇形,等塗完再抬頭,便對上他的眸子。
少年的臉紅得不成樣子。
我抿嘴一笑,捏了一把他的臉。
「弟弟真乖!」
但是後來,謝忍就從一個乖巧小弟弟長成了混世大魔王,再也不讓我亂捏了。
之前的記憶在現在這個時候湧上來,再加上酒壯慫人膽,我突然就起了壞心思。
我眯着眼睛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就伸手捏住了謝忍的臉。
「弟弟真不乖!」
謝忍的身體一僵,他嘆了一口氣,聲音再一次柔和了下來。
「苒苒,你喝醉了。」
我哼了一聲:「才沒有!」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有一個人從包廂里走出來,我歪頭一看,這個人我認識,便揮手打招呼:「嘿朋友,要繼續喝嗎?」
那個男人還沒說話,謝忍就一記刀眼丟過去,那個人認出來是謝忍,便慫了,一邊退回包廂一邊訕訕道:「下次,下次!」
謝忍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苒苒,乖,我們回家。」
10
再次有意識,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我躺在謝忍家的床上,謝忍就躺在我旁邊,但不過我在被子裡,他在被子外。
我被被子裹着,像一個大粽子一樣,而謝忍的胳膊就搭在我肚子上。
雖然喝醉之後沒意識,但是現在清醒之後,我還是能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所以現在醒來看到他躺在我身邊,我並不覺得驚訝。
他換了一件白色家具T恤,頭髮軟綿綿垂下來,睡着的他少了平時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勢,看起來軟綿綿的。
我跟他認識七年了,睡在一張床上這種事情,其實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記得有一次是去雲南的一個小鎮拍攝,大晚上了才到達目的地,旅館也沒有訂好,我們七個人,只有四個房間。
七個人里,包括我在內一共就有兩個女孩子。
所以我就跟那個女孩子睡一個房間了。
謝忍睡眠淺,為了讓他好好休息,我們決定讓他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剩下四個人,就每兩個人是一個房間。
本來分配得好好的,可沒想到半夜就出了事。
跟我一起住的那個女孩子平時性格軟軟的,沒人知道她其實是同。
而且,她對我已經蓄謀已久了。
半夜我睡得正熟,她就鑽進了我的被子。
我嚇得魂都丟了,雖然我喜歡漂亮妹妹,但我的取向還是男人啊!
我嚴厲拒絕了那個女孩子,之後就套上外套出去了。
我不敢再跟那個女孩子睡一個房間,所以就去敲了謝忍的房門。
謝忍被吵醒脾氣很不好,他打開門看到我紅着眼眶站在門口,愣了一下。
「怎麼了?」
雖然對方是個女孩子,但我剛才也的確是受到了侵犯,所以一看到謝忍,我的鼻子就開始泛酸。
我直接撲到他懷裡,委屈道:「謝忍,我的清白差點就沒了。」
謝忍把我帶進房間,聽我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他皺起了眉頭。
「蘇苒苒,你剛才差點被女孩子動手動腳,然後你就跑到我房間來要跟我睡?」他似乎很不理解,「你就不怕我也對你動手動腳嗎?」
謝忍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掀開被子躺下了。
我道:「咱倆啥關係啊,我相信你的眼光,你不會對我動手動腳的。」
我說着還拍了拍床的另外一邊,道:「夜深了,該睡覺了!」
蒼天可鑑,我那個時候真的覺得自己跟謝忍就是單純的革命友情。
旅館裡已經沒有房間了,相較於回去跟那個女孩子共處一室,我覺得我跟謝忍睡一個房間會更加安全。
而且我穿着長褲長袖,床又大,中間隔着一個枕頭,壓根不會發生什麼。
我大大方方,謝忍卻扭捏得像個黃花大閨女。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熟,但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卻看到謝忍頂着黑眼圈坐在沙發上,抱着枕頭一臉怨婦樣。
我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看到怨婦樣子的謝忍,便問道:「怎麼了?」
謝忍瞪了我一眼:「你昨天晚上打呼磨牙說夢話,我睡不着!」
我知道謝忍的睡眠淺,所以看到他睡不好,還挺抱歉的,那次拍攝我對謝忍算是當牛做馬,給他彌補。
第二天晚上的時候旅館依舊沒有房間,我怕謝忍再睡不好,就想着去跟別人擠一擠。
但是當我提出來的時候,謝忍就黑了臉。
「你敢!」
我不理解謝忍的想法,我跟他睡一個屋會影響到他,我去跟別人睡他又不讓。
而且後面我多方求證,我確定我自己睡覺是不會打呼磨牙說夢話的。
我看着現在躺在我身邊的謝忍,聯想最近發生的事情,再回想之前那件事。
我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這小子那個時候就對我有歪想法了吧?
這個想法一彈出來,我就立馬搖頭否決了。
不可能不可能!
我看着眼前還在熟睡的謝忍,突然心虛。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轉身背對着謝忍,然後一點點往外挪。
我裹着被子,扭得像條蟲子一樣,好不容易挪了一點,身後卻突然伸出一雙手,把我給撈了回去。
謝忍的聲音響起。
「別動,我還好睏。」
我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直了。
11
我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直了。
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連呼吸都繃緊了。
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我覺得身後的謝忍睡着了,又一次嘗試着挪開。
可我剛一動,謝忍又開口了。
「不舒服?」
我乾笑兩聲,開始撒謊。
「我想上廁所。」
謝忍沉默了幾秒,才鬆開手讓我離開。
謝忍的手一松,我就像是擺脫了桎梏,掀開被子就跑出了房間,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我跑到了衛生間,才鬆了一口氣。
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臉,一抬頭,人又傻了。
我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換了一套白色的睡裙。
我自己沒意識,謝忍家又沒別人,除了謝忍還能是誰幫我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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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不錯,挽回了不少瀕臨離婚的家庭!
可以幫助複合嗎?